中国纺织产业升级衡量的垂直分离尺度

垂直分离的出现使得经济学界关于贸易以及产业升级等问题对于数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最终产品和中间产品的数据都变得非常重要。国际上关于垂直分离的计算方法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以投入产出表数据来近似计算垂直分离程度(Feenstra和Hanson,1996;Cam-pa和Goldberg,1997;Hummels等,2001);第二种是利用来料加工装配贸易进出口数据近似计算跨国外包容量(Feenstra和Hanson, 2001;Yeats,2001);第三种是利用大量公司水平的数据来计算不同国家的垂直分离水平(Swenson,2000;Gorg和Hanley,2003)。

一、全球价值链垂直分离的衡量

测量垂直分离数精确的方法,是投入产出(Input-Output)表法, I-O法的思想是:当进口中间投入被用于生产商品出口时,就出现了生产的垂直分离。垂直分离的程度用垂直专业化比重(Vertical Special-ization Share,VSS)来表示。Hummels、Ishii和Yi(2001)依据投入产出表,提出以出口产品中的进口中间投入品作为测量一国参与产品内分工及贸易的指标,并将其称为垂直专业化(Vertical Specialization, VS),其意义是进口的中间投入品中用于生产出口品的中间投入品的绝对价值;VSS指VS绝对值在该国总出口中所占的比重,如公式(6.1)。

VSS=VS/X=u AM[I-AD]-1XV/X 　(6.1)

其中,u是1×n维的单位向量;AM是n×n维矩阵,是进口中间品的系数矩阵,AM中的元素,表示j行业一单位产出(以货币形式表示)中,需要从i部门进口aij单位的中间产品;I是单位矩阵;AD是n×n维的矩阵,是国内消耗系数矩阵,其中的元素 ;XV为出口向量,n是行业的个数;[I-AD]-1是列昂惕夫逆矩阵;用X表示该国总出口。

本章将采用VSS指标,即用于生产出口品的进口中间投入品占总出口的比重来衡量中国纺织服装产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此种方法对于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的度量可能不是很全面,但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能清楚地反映国际产品内贸易的发展趋势,目前此方法已被各国学者普遍采用。

二、中国纺织产业垂直分离程度

对中国纺织产业的垂直分离程度的衡量,国内有刘志彪和吴福象(2005)、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CEER)平新乔(2005)、宗毅君(2008)等对纺织服装产业的垂直专业化比重分别进行了计算,前者称为垂直非一体化指数(VDI),平新乔和宗毅君称为VSS,实际上是一个公式。

刘志彪等利用VDI来衡量全球价值链垂直分离,VDI为进口中间使用相对于销售收入或总产出的比值,而销售收入是中间投入与价值增值之和。因此,生产非一体化程度就等于1减去价值增值与销售收入的比值,即:VDI=M/Y=1-VA/Y。式中,M代表进口中间使用,VA代表价值增值,Y代表销售收入或产出。并利用公式VDI=VDk/Xk=u AM[I-AD]-1X/Xk分别计算了江苏制造业中不同行业的VDI指数(参见表6.1),总体来看,江苏制造业各行业的VDI还是相当高的,在20世纪末期的13年中,纺织服装产业进口中间使用与总产出的比值,即垂直非一体化程度总体呈现出上升的趋势,1995年开始有略微下降,主要是由于1995年改变了统计口径,调高了规模以上的企业标准,使更多采用非一体化生产方式的中小企业被排除在统计之外。

表6.1 主要制造业行业基于投入产出法的VDI

资料来源:刘志彪,吴福象.全球化经济中的生产非一体化——基于江苏投入产出表的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5,(7)。

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平新乔等人(2005)也采用了Hummels等人估算垂直专门化比率的方法,运用中国1992年、1997年及2000年的投入—产出表,根据联合国《国际贸易分类标准》(SITC)统计的进出口贸易数据,分年度、分国家、分产业计算了中国1992～2003年共12年的总出口贸易与对美出口贸易中的“来料加工”程度。

要计算VSS,最重要的就是MIij的确定,而MIij的确定必须借助投入产出表,因为只有投入产出表提供了一个部门使用中间产品的数量。平新乔等为了得到MIij,做出了两点假设:第一,国民经济所有部门使用的i部门中间投入品中,进口投入品的比例在各个部门是一样的;第二,如果对于某行业的产品,可以分解为中间产品和最终产品,那么可以假设,中间产品中进口与国内生产的比例等于最终产品中进口与国内生产的比例。

如果用CMi和CDi表示i行业的最终产品中进口和国内生产的数量;用IMi和IDi表示i行业的中间产品中进口和国内生产的数量。那么,从上述第二个假设就可以得到 。从而可以推出:

即进口的i行业产品中,中间产品的比例等于该行业的总进口与(总产值+进口消费-出口)之比。

令λij表示生产j部门产品时,使用i部门的中间产品中进口品的比例,即

又根据假设一,所有部门使用的i部门中间投入品中,进口的投入品所占的比例是一样的。因此,只需要计算一个列向量{λi}n×1,然后在投入产出表的A矩阵的每行乘以相同的比例就可以得到AM矩阵。

根据以上方法,平新乔等人分行业对中国VS比率进行了研究,本书摘录了其中的纺织业和服装皮革羽绒及其他纤维制造业两个行业的VSS值,研究结果显示,在这12年中,除1992～1997年下降外,总体上纺织服装两个行业的VSS值是增加的,而且服装皮革羽绒及其他纤维制造业的VSS值大于纺织业的VSS值(参见表6.2)。

由于我国投入产出表公布时间并不连续,而计算VSS值需要投入产出表中的直接消耗系数,这给计算连续年份的VSS值造成了困难。宗毅君(2008)借鉴马向前、任若恩(2004)对生成序列直接消耗系数表外推法最新研究成果,采用Kuroda法外推出我国工业行业21个行业在1992～2005年连续14个年度的直接消耗系数,以Hummels等人估算垂直专门化比率的方法为基础,利用公式VSS=u AM [I-AD]-1XV/X计算了1992～2005年中国工业行业21个行业的VSS值,本书选取了与论文相关的两个行业的VSS的值(见表6.2)。从表中数据可以看出,总体上纺织服装产业的VSS值是上升的,1995年后略有下降,原因可能与刘志彪和吴福象(2005)类似,由于1995年改变了统计口径,调高了规模以上的企业标准,使更多采用非一体化生产方式的中小企业被排除在统计之外。同样可以发现服装皮革羽绒及其他纤维制造业的VSS值略高于纺织业,说明服装皮革等行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高于纺织业。

表6.2 1992～2005年纺织服装产业垂直专业化比重

资料来源:平新乔.垂直专门化、产业内贸易和中美贸易关系[R].中国经济研究中心讨论稿,2005;宗毅君.国际产品内分工与进出口贸易[J].国际贸易问题,2008,(2)。

总之,从国内学者对中国纺织服装产业的垂直分离程度的衡量来看,中国纺织服装产业的垂直分离程度是逐年增加的,而且服装业的垂直分离程度大于纺织业,这也是由于服装业更呈现劳动密集型,更具有比较优势,融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