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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在皇帝中能排第几梯队

时间:2022-07-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至大禹敷土,九序詠功;成湯聖敬,“猗歟”作頌④。方是時也,韓魏力政,燕趙任權;五蠹六蝨,嚴於秦令;唯齊楚兩國,頗有文學⑧。齊國在大路之側給學者營造宅第,楚國爲禮賢文士而廣開蘭臺之宮;孟子在齊國賓居於館舍,荀卿赴楚國出任了縣令。本篇標目“時序”,“序”謂序列,依時世序列的演進論述文學發展的起伏變化。詩於元后,即言係元首所作。

時運交移,質文代變,古今情理,如可言乎!昔在陶唐,德盛化鈞,野老吐“何力”之談,郊童含“不識”之歌。有虞繼作,政阜民暇,“薰風”詩於元后,“爛雲”歌於列臣。盡其美者何?乃心樂而聲泰也。至大禹敷土,九序詠功;成湯聖敬,“猗歟”作頌。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邠風》樂而不淫。幽厲昏而《板》《蕩》怒,平王微而《黍離》哀。故知歌謠文理,與世推移,風動於上,而波震於下者〔。春秋以後,角戰英雄,六經泥蟠,百家飆駭。方是時也,韓魏力政,燕趙任權;五蠹六蝨,嚴於秦令;唯齊楚兩國,頗有文學。齊開莊衢之第,楚廣蘭臺之宫;孟軻賓館,荀卿宰邑。故稷下扇其清風,蘭陵鬱其茂俗;鄒子以談天飛譽,騶奭以雕龍馳響;屈平聯藻於日月,宋玉交彩於風雲。觀其豔說,則籠罩雅頌,故知暐燁之奇意,出乎縱横之詭俗也

時世氣運交替推移,文章的內容形式便也更遞變化,這個古今共通的情和理,想是可以談論一番的吧!早在唐堯時代,德政盛行教化遍布,田間父老詠誦《擊壤》之歌,郊野兒童唱起《康衢》之謠。待到虞舜繼承王業,政教廣施百姓安適,元首大舜親自創作《薰風》一詩,百官朝臣相和誦唱《卿雲》之歌。爲甚麽這些詩歌都有盡善盡美的內容呢?其實正因心情的舒暢帶來了聲調的和泰。到了大禹治理好疆土,百業有序從而引來詠功的讚歌;商湯聖明而又恭謹,“猗歟那歟”於是成爲專門的頌詩。及至姬周文王德業盛大,《周南》便有勤而不怨的情韻;太王古父亶公教化淳厚,《邠風》又呈樂而有度的格調。幽王厲王昏庸無道,《板》詩《蕩》詩於是滿含怒氣;平王無能王道衰落,《黍離》等作不免透出哀傷。由此可知,歌詩謠諺的發展變化,正與時世同步推移,猶如風在上方吹動,波在下面震蕩的景狀一樣。春秋以後各國爭霸,都以角逐爭戰逞能稱雄,聖賢經典於是被棄之於泥潭,諸子百家則有如狂飆一般地突起。這一時期,韓國魏國竭力從事征討,燕國趙國肆意玩弄權謀;韓非所謂的“五蠹”、商鞅所稱的“六蝨”,在秦國都是嚴令禁絕的對象;惟有齊、楚這兩個國家,還頗有一些發展文化學術的條件。齊國在大路之側給學者營造宅第,楚國爲禮賢文士而廣開蘭臺之宮;孟子在齊國賓居於館舍,荀卿赴楚國出任了縣令。因此,齊國的稷下傳揚開治學的清風,楚國的蘭陵盛行著好學的習尚;鄒衍以“談天衍”的美譽名揚天下,騶奭有“雕龍奭”的稱號馳響四方;屈原用豐富的藻采敍寫了日月,宋玉憑多姿的彩筆描繪了風雲。看看這些文采豔麗的作品,已經淹沒《詩經》的原有格調,可見這些閃光耀眼的奇思異文,正來自於縱橫家詭譎新奇的時風。

【註釋】

①運:指氣運。 質文:本書之中,“質文”或指内容和形式,或指質樸與文華的兩種格調。本篇標目“時序”,“序”謂序列,依時世序列的演進論述文學發展的起伏變化。這應是一種由内容至形式的全方位變化,故此處“質文”宜取前解。代:交替,輪流。 情理:謂文學變化的的情和理。 如:或者,表不確定口氣。

②陶唐:指堯。堯初居陶(今山東定陶西南),後徙至唐(今河北唐縣),史稱陶唐氏。 鈞:同“均”,引申指廣被遍布。 “何力”:指吟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擊壤歌》,歌中又有“堯何力於我也”句(據《文選》謝靈運《初去郡》詩注引。《論衡》、《帝王世紀》所引文字略異)。擊壤,本爲一種投擲遊戲。 含:同“吟”。“不識”:指《康衢謠》,其中有“不識不知”句,傳爲堯時兒童詠唱之謠,見《列子·仲尼》篇。

③有虞:舜號有虞氏。作:起。繼作指繼承帝位。 阜:盛大。暇:空閑,謂閑暇安適。 “薰風”:指《南風歌》,其中有“南風之薰兮”句,相傳爲舜所作,見《孔子家語·辯樂解》。詩:任動詞。元后:天子,指舜。詩於元后,即言係元首所作。 “爛雲”:即《卿雲歌》,有“卿雲爛兮”句。列臣:衆臣。《尚書大傳》載舜與百工“相和而歌《卿雲》”。 盡其美者:《論語·八佾》:“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劉勰語本此。 泰:和,安舒。

⑤姬文:周文王,姬姓。 《周南》:《詩經》十五國風之一。勤而不怨:《左傳·襄公二十九年》載吳公子季札觀周樂事,此爲其讚歎《周南》、《召南》的原話。 大王:即太王,指周文王祖父古公亶父。 《邠(bīn)風》:即《豳風》,《詩經》國風之一。《玉篇》:“邠,亦作豳。”《説文》段注:“蓋古地名作邠,山名作豳,而地名因於山名,同音通用。”樂而不淫:也是季札的原話。淫,過度。

⑥幽厲:西周末年的昏君周幽王和周厲王。《板》《蕩》:《詩經·大雅》中的二詩,皆刺厲王無道。幽厲並舉係聯類而言之。 平王:周平王,遷都洛邑(洛陽),爲東周第一代國君。微:衰微。《黍離》:《詩經·王風》中的一首,傳爲周大夫傷感西周故都宗廟宫室淪爲田土而作。 歌謠:代指文學創作。文理:爲文之理,也即言其發展變化。《附會》篇有“總文理”語,“文理”謂文章安排的條理條貫,兩處表意實有區別。 也:按郝懿行說補。

⑦角:角逐,競爭較量。“角戰英雄”句含爭戰、逞雄的兩層意思,不宜按“英雄角戰”的語序解句。 泥蟠(pán):如龍蟠屈於泥潭,喻抛棄、埋沒。蟠,伏、曲。

飊駭:如狂飊突起般的驚人。飊,暴風。

⑨莊衢之第:《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說齊爲招攬天下賢士,“爲開第康莊之衢,高門大屋,尊寵之”。莊衢,大道。第,大宅。古有次第等級之分,故稱“第”。蘭臺之宫:楚宫名,在今湖北省鍾祥縣東。宋玉《風賦》:“楚襄王游於蘭臺之宫,宋玉、景差侍。” 賓館:即言賓於館,“賓”任動詞。孟子在齊,不居官職而尊顯,處師賓之位。 宰邑:宰,主宰;邑,城邑。荀子曾爲蘭陵令,在今山東棗莊市東南舊嶧縣。

⑩稷下:地名,指齊國都城臨淄的稷門。齊宣王喜好文學遊說,於稷門設館招文士七十六人,稱稷下學士。扇:揚。 鬱:積。茂:美盛。 鄒子:鄒衍,齊人,稷下學者,隂陽家。談天:鄒衍好談天說地,推求天地未生之前的情狀,故稱“談天衍”。 騶奭:齊人,亦稷下學者。雕龍:騶奭講究文采,飾若雕龍,故稱“雕龍奭”。 屈平:屈原名平。聯藻:聯辭結藻。 宋玉:見《詮賦》註⑦。交彩:彩繪交織。 據屈、宋賦作實際,“於日月”、“於風雲”宜解作敍寫了日月和風雲。

籠罩:覆蓋。這裏實含遮蔽、取代意,恐非謂楚騷“超過”了《詩經》。 暐燁:光彩盛明貌。 詭俗:指詭奇之風尚。

待到漢朝政權建立,時運正接焚書之後;再則漢家高祖崇尚武業,常常戲耍儒生簡慢學士。雖說漢初草創了禮儀法制,《詩》《書》諸學則仍還無暇整理,不過高祖自己創作的《大風》、《鴻鵠》二歌,畢竟又稱得是天縱而就的英傑之作了。延傳至於孝惠皇帝,再到孝文、孝景時世,經學之治已經頗爲興盛,作家辭人仍還排斥不用;賈誼多才卻反倒倍受壓抑,鄒陽、枚乘位卑且還蒙受屈辱,當時的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直到孝武皇帝獨尊儒學,以此潤澤宏圖大業,於是出現了禮樂爭輝、辭藻競發的盛況:柏梁臺上留下朝廷宴飲的君臣聯句,金堤河畔再吟體恤民情的《瓠子》之歌;用蒲草裹輪的車馬迎召枚乘,以鼎食而居的厚遇優待主父偃;擢拔公孫弘的對策名列榜首,讚歎倪寬所擬奏章不同凡響;朱買臣負薪賣柴一躍而爲衣錦要員,司馬相如滌器市井忽而陞任被繡官職。這時如司馬遷、吾丘壽王等的學士,嚴助、終軍、枚臯一類文人,不僅應答議對無可比擬,而且文學篇製也頗不匱乏,他們留下的風尚文采影響之大,也是其他時期所無法相比的。經昭帝而即位的宣帝,其實正繼承了武帝的業績:組織學者在石渠閣縱論五經,雍容悠閒地推進文業的興盛,匯聚衆多擅長撰述的傑出人才,自己更發表了辭賦可比輕紗彩綢這樣高明的比喻。這時有如王褒一類的文士,均能獲得待詔受祿的機遇。從元帝及至成帝,也都降意關注圖書經籍,讚賞珠璣玉屑般的文筆,廣開金馬門這樣的仕途,揚雄讀賦千首而文思銳敏,劉向校核六經而功業無量,也都稱得是美盛已極的事情了。自從漢室建立,直至成帝哀帝,時間雖歷百年以上,辭人一代接一代更替變換,但他們大體的趨向所歸,依然宗從效法《楚辭》,屈原餘下的身影,此時還留存在人間。

【註釋】

爰:發語詞。有:語助詞。 燔(fán):焚燒。燔書指秦始皇焚書。 高祖:即漢高祖劉邦。 戲儒簡學:《史記·酈食其傳》:“沛公不好儒,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輒解其冠,溲溺其中。”簡,簡慢,輕視。

禮律草創:漢初,叔孫通制訂禮儀,蕭何起草法律。律,任名詞,指法律。遑:閑暇。《詩》《書》未遑,謂漢初還無暇顧及儒家典籍,即指未能注重思想文化建設。 《大風》:劉邦統一天下後曾回故鄉,作《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内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見《史記·漢高祖本紀》)《鴻鵠》:指劉邦爲更易太子不可實現而所作的《鴻鵠歌》,歌中以“鴻鵠高飛,一舉千里”喻太子羽翼已成(見《史記·留侯世家》)。 天縱:上天所放縱和賦予的。

施(yì):蔓延,延續。孝惠:西漢惠帝劉盈,高祖之子。 迄:到。文景:西漢孝文帝劉恒和孝景帝劉啟。漢代以孝治天下,故帝號前皆冠以“孝”字。文帝,亦高祖子;景帝,文帝子。 經術:指經學。文帝、景帝時,曾爲諸多經著設置博士。 辭人:指文學之士。 賈誼:西漢初作家。抑:壓抑。賈誼曾受讒而被貶爲長沙王太傅。鄒枚:鄒陽和枚乘,西漢作家。沈:低沉,沉寂。鄒陽曾被讒下獄,枚乘亦位卑而頗不得志。

孝武:漢武帝劉徹,景帝子。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故稱“崇儒”。 潤色:修潤增美。鴻:大。 “禮樂”二句:班固《兩都賦》序:“至於武、宣之世,乃崇禮官,考文章,内設金馬石渠之署,外興樂府協律之事,以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漢書·武帝紀》贊也說:孝武初立,“表章六經”,“興太學,脩郊祀”,“協音律,作詩樂,……號令文章,煥焉可述”。騖,馳。

柏梁:柏梁臺,漢武帝所建。《明詩》:“孝武愛文,柏梁列韻”。相傳漢武帝曾與羣臣聯句作詩於柏梁臺。讌:同“宴”。《古文苑》卷八有《柏梁詩》,傳爲錄元封三年的君臣聯句,顧炎武《日知錄》考訂係後人擬作。 金堤:黃河在瓠子口決口處所築之堤,在今河南濮陽。“金”字喻其堅固。恤民之詠:漢武帝爲河決作《瓠子歌》,歌中有云:“皇謂河公兮何不仁,泛濫不止兮愁吾人。”(見《漢書·溝洫志》)恤,憫。 徵:召。蒲輪:以蒲草包裹車輪以減輕顛簸。《漢書·枚乘傳》:“武帝自爲太子聞乘名,及即位,乘年老,迺以安車蒲輪徵乘。道死。”申:同“伸”,即允準、使之滿足意。主父:主父偃,武帝時爲中大夫。鼎食:指過豪奢的生活。鼎,食器。主父偃曾表示:“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亨(烹)耳。”(見《漢書》本傳)

元:漢元帝劉奭,宣帝子。成:漢成帝劉驁,元帝子。 降意:關心,留意。帝王至上,故稱“降”。《漢書》云:“元帝多材藝”(《元帝紀贊》),成帝“好經書”、“博覽今古”(《成帝紀》)。 美:與下句“清”字對,皆作動詞用。玉屑:玉的碎末,喻言談文辭的佳美。譚:通“談”。 金馬:金馬門,官署名,因門前有銅馬而得名,武帝時曾爲列士待詔之所。金馬之路即指仕途。

子雲:揚雄字。千首:指辭賦。桓譚《新論·道賦》說揚雄曾言:“能讀千賦,則善爲之矣。”(見《藝文類聚》卷五十六) 子政:劉向字。讎(chóu)校:校對。讎、校同義。六藝:指儒家六經。《漢書·藝文志》:成帝“詔光祿大夫劉向校經傳諸子詩賦”。

哀、平二世王朝日趨衰微,直至光武漢室重又中興。這時聖上深念圖讖符命,文采文業勢必頗爲忽略,然而杜篤因獻上誄文而免刑釋放,班彪爲參擬章奏而補授縣令,說明當時雖還不曾廣求文士,卻也並未遠遠地予以抛棄。明、章二帝即位,有如雙日疊耀,一併尊崇喜好儒術,在辟雍、明堂學習禮儀,於白虎觀中論講經學;班固帽沿插筆擔任撰寫國書的史官,賈逵接過筆札寫就題名《神雀》的瑞頌,東平王擅其所長能寫深長的美文,沛獻王揚其所學著有五經的通論,帝君的法則和藩王的表率,可謂光彩互照相映生輝了。再從和、安二帝以下,直至順帝、桓帝二世,先後出現班固、傅毅、崔駰、崔瑗、崔寔、王延壽、馬融、張衡、蔡邕等的學者文人,這些都是才學俊拔的鴻儒,可見這段時世並不缺乏人才;他們的佳作既已選錄入册,這裏自然可以存而不論了。不過光武中興漢室之後,創作逐漸改變了原有的規式,辭采內容所依所附,往往參酌經典著述,這大概是歷朝注重聚講經學,寫作於是漸漸染上儒風了吧!到了東漢靈帝,常常喜好辭章,自己創作的篇製稱爲《皇羲》,又開鴻都門廣納文人賦家;然而樂松之類的官員,招集一批淺陋鄙俗之徒,所以楊賜把他們稱作禍害人間的驩兜,蔡邕將他們比爲戲謔輕浮的優伶,這班人傳布的風氣和留存的文字,恐怕就更加是不值一提的了。

【註釋】

平:漢平帝劉衎(kàn),哀帝之弟。陵:土丘。替:廢。陵替,以土丘傾頹喻國家衰敗。 光武:東漢光武帝劉秀。中興:指恢復漢室,建立東漢王朝。

深懷圖讖:《後漢書·方術傳序》:“光武尤信讖言”。

稍:漸。轍:車輪印痕。前轍即言前人的規式。 華實:指文采和内實。斟酌:考量,吸取。 歷政:指歷代的朝政。講聚:即上文說的“肄禮璧堂,講文虎觀”等作法。 靡:倒下,漸靡即漸受影響意。

漢末獻帝流離遷徙,文人學士也就如蓬飄零,直至建安時世末期,天下方始趨於安定。這一時期,魏武帝高居相王這樣的尊爵,極其喜愛詩歌辭章;魏文帝身爲副君顯赫位重,尤其擅長辭賦篇製;陳思王則又以皇家公子的豪貴,下筆更如珠玉璀璨而美不勝收。他們一律尊重厚待英逸之士,於是魏國的俊傑之才雲蒸霞蔚。王粲從漢南趕來委身投奔,陳琳捨冀州袁氏歸附效命,徐幹由青州出山從宦爲官,劉楨又來自海濱追隨獻身,應瑒的寫作露出文思斐然的才情,阮瑀的書記展現風采翩翩的意趣。其他如路粹、繁欽等的作家,邯鄲淳、楊修這樣一類才人,觴豆宴飲場合無不顯得清高而風雅,聚會座席中間態度又都溫文而從容,縱筆揮灑可成酣暢淋漓的悲歌,和墨抒寫能助自由放任的笑談。看看這一時期的詩文,一般都極愛激越慷慨的基調,這其實正是世經長期的征戰離亂,時風日衰民怨盛熾的必然結果。這時的作品一概都情志幽遠文筆深長,於是呈現出一種粗獷而又豪壯的風格特徵。待到魏明帝繼登大寶,製詩度曲喜好文業,廣徵遍召篇章之士,設觀崇文延納人才,何晏、劉劭等的文人學士,於是能相繼出現並輝映文壇。至於後繼的三位少主,惟有高貴鄉公曹髦稱得是英雅之才,顧盼之間即可寫就文章,言談之際便能形成高論。這一階段,正始餘風開始流傳,內容玄浮風格清淡,但另具格調的嵇康、阮籍、應璩、繆襲,也同時在文壇上並駕馳驅了。

【註釋】

獻帝:東漢末代帝王劉協,靈帝子。播遷:播、遷同義。獻帝先爲董卓所挾遷都長安,後就曹操又遷至於許(三國魏時改名爲許昌)。 蓬轉:如蓬草隨風飄轉。 建安:見《明詩》註。 輯:和,引申指安靖。

魏武:指曹操,公元208年任丞相,216年進爵爲魏王,曹丕登帝位後追尊爲魏武帝。 雅:任程度副詞,與《明詩》“雅有新聲”的“雅”字意同,訓極、甚。文帝:指魏文帝曹丕。副君:太子。曹丕於公元217年立爲魏王太子。

傲雅:指有高雅的風度。觴豆:觴指酒杯,豆謂容器,這裏代指宴飲。雍容:指儀態温文從容。袵:席。 灑筆:即言揮筆。下文“和墨”意同,皆指寫作。酣歌:暢抒胸臆的詠唱。 藉:同“借”,助也。

正始:見《明詩》註。 澹:同“淡”。 嵇阮應繆:指嵇康、阮籍、應璩、繆襲。此四人的詩文並非全屬正始玄風格調的作品。

在司馬懿奠下晉朝基業,景帝、文帝進一步經營之時,儒雅之學一概沉寂無聞,專心從事的祇有陰謀權術。及到晉武帝新建王朝,平穩禪讓承受天命,對於學校篇章一類的事業,卻仍然引不起皇上的思慮關切。到了懷帝、愍帝,晉朝君主則更是虛有的裝飾罷了。然而西晉雖說不重文業,卻有衆多的才士文人:張華秉筆撰文有如珠璣散落,左思硏墨敍寫好比錦緞橫陳;潘岳、夏侯湛譽爲“聯璧”光華閃耀,陸機、陸雲號稱“二俊”文采燦然;應貞、傅玄、張載張協張亢兄弟,以及孫楚、摯虞、成公綏等的文士,也都藻采並茂清俊英爽,情韻流布文筆華綺。以前的史家以爲,西晉時運正當末季亂世,作家文人未能盡展其才,多麽中肯的評論,真叫後人深深地爲之歎息!

【註釋】

晉元帝中興東晉王室,提倡文業興辦學校,劉隗、刁協因秉禮執法而倍受榮寵,郭璞則由於文思睿敏而從優提陞。到了晉明帝天賦聰慧,非常喜好文人的集會,從立爲太子到登上皇位,孜孜不倦地關注經藝講習,在誥策的撰述中磨練非凡的才情,於辭賦的創作中振揚動人的文采;庾亮憑著寫作才幹而愈益親近,溫嶠又藉文思敏銳而更受厚待,他提拔擡舉風流才士,也算得是當時的漢武帝了。接著的成帝康帝,穆帝哀帝,有的壽命不長,有的帝運短暫。到了簡文帝促使文業勃興,自己卻深溺於清虛遠奧的玄學之中,玄妙的言辭精微的思理,包容著强烈的玄談色彩;恬淡的情味濃重的文采,不時又影響著文壇藝苑。至孝武皇帝晉朝不繼,安、恭二帝後便宣告消亡。這時的作家史家則有袁宏、殷仲文、孫盛、干寶等人,雖說才學有深有淺,卻有如珪璋已足夠致用。自從西晉崇尚玄學,偏安江左更趨興盛,隨著清談風氣的擴散,流轉而成玄體詩文。因而世道儘管極其艱辛,詩文內容卻平和安泰,寫詩必得以《老子》思想爲旨歸,作賦又如替《莊子》文章做疏解。由此可知,文學的演變總得爲社會世態所浸染,創作的興衰必然與時代狀況相聯係,追溯至初歸納到終,雖經百世也是可以推知其流變的。

【註釋】

待到大齊開國統馭大寶,佳運匯聚一派昌明美好:齊太祖以其聖明神武接受上蒼符命開創基業,齊世祖又以睿智英明繼承父王大業治理天下,齊文帝添以太子光彩拓展文業孕蓄華章,高宗皇帝則以賢明聖哲振興國運發揚光大。文明昌盛來自上天的恩賜,光輝耀眼標誌著洪福齊天。當今聖上的氣運日趨上升,文業功德的光華普照四方,五嶽四海處處降神顯靈,才士英傑紛紛秀發湧現。文學有如駕馭長龍飛騰於天穹,驅策騏驥奔馳於萬里;經文典籍禮樂篇章,則又跨越周朝蓋過漢代,唐虞時世的文章文業,恐怕正是這般繁盛的吧!宏大的氣象華麗的文采,我的禿筆又怎敢陳述呢?頌讚時世,暢予評說,祇能寄希望於高明之士了。

【註釋】

文帝:指文惠太子蕭長懋,武帝子,追尊爲文帝。貳離:貳謂副職;離爲日,日爲明。貳離指明耀僅次於日月,即言太子。 中宗:齊代無中宗,宜校作“高宗”,指齊明帝蕭鸞,廟號“高宗”。哲:賢智,聖明。 緝遐:據王證校作“緝熙”,指光明。景祚:洪福。景,大。

總之,文學蔚然輝映十代,辭采風氣先後九變。中樞軸心運轉啓動,環流不止往復迴旋。內容形式必然依順時世,興替盛衰始終起伏相聯。追溯上古雖則極其遙遠,文學狀況仍能清晰呈現於面前。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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