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崔寔的社会批判思想

崔寔的社会批判思想

时间:2022-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是见,《政论》一书有多么重要的思想价值。崔寔在《政论》中,不仅指斥时政之弊,而且提出解决的办法。崔寔的父亲崔瑗,为官清正而有政绩。据此对崔寔的思想作分析评述。崔寔指出,汉朝建国三百五十多年了,政令已经不起作用,上下完全松懈,风俗十分败坏,人民极为奸巧,百姓骚动不安,期望找到救世的良策。

第一节 崔寔的社会批判思想

崔寔,字子真,一名台,字元始,涿郡平安(今河北涿县)人。生年不详,约公元170年病卒。

据《后汉书·崔寔传》载:崔寔“少沉静,好典籍”。桓帝初,诏公卿郡国举至孝独行之士,崔寔“以郡举,征诣公车,病不对策,除为郎。明于政体,吏才有余,论当世便事数十条,名曰《政论》指切时要,言辩而确,当世称之”。仲长统对《政论》的评论是:“凡为人主,宜写一通,置之坐侧。”是见,《政论》一书有多么重要的思想价值。

崔寔的父亲崔瑗,为官清正而有政绩。崔瑗为汲县令,“在事数言便宜,为人开稻田数百顷。视事七年,百姓歌”。“居常蔬食菜羹而已。家无担石储,当世清之。”崔瑗临终前对儿子崔寔的遗嘱是:“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及其终也,归精于天,还骨于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归乡里。其赗赠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寔奉遗命,遂留葬洛阳。崔寔葬父之后,家中“资产竭尽,因穷困,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以[此]讥之,寔终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余。及仕官,历位边郡,而愈贫薄。建宁中病卒。家徒四壁立,无以殡敛”。《后汉书》作者范晔对崔氏这样评论道:

崔氏世有美才,兼以沉沦典籍,遂为儒家文林。骃、瑗虽先尽心于贵戚,而能终之以居正,则其归旨异夫进趣者乎!……寔之《政论》,言当世理乱,虽晁错之徒不能过也。[1]

崔寔《政论》,全书已佚。《隋书·经籍志·政论》五卷,宋以后不见著录,现有《后汉书》所存片断及《群书治要》辑本一卷。据此对崔寔的思想作分析评述。

崔寔生当东汉衰世,朝政混乱,上下懈怠,风俗凋敝,人心涣散,而当政者却不思中兴之策,对这种弊端,崔寔有清醒的认识,并作了深刻的分析,进而提出了救世之术。他说:

自汉兴以来,三百五十余岁矣。政令垢玩,上下怠懈,风俗凋敝,人庶巧伪,百姓嚣然,咸复思中兴之救矣。且济时拯世之术,岂必体尧蹈舜然后乃理哉?期于补绽决坏,枝柱邪倾,随形裁割,取时君所能行,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故圣人执权,遭时定制,步骤之差,各有云施,不强人以不能,背所急而慕所闻也。昔孝武皇帝策书曰:“三代不同法,所由殊路而建德一也。”盖孔子对叶公以来远,哀公以临民,景公以节礼,非其不同,所争异务也。……然疾俗人拘文牵古,不达权制,奇玮所闻,简忽所见,策不见珍,计不见信。夫人既不知善之为善者,又将不知不善之为不善,乌足与论国家之大事哉!

崔寔指出,汉朝建国三百五十多年了,政令已经不起作用,上下完全松懈,风俗十分败坏,人民极为奸巧,百姓骚动不安,期望找到救世的良策。救世济时的方法,不一定是蹈袭尧、舜的遗策才算最理想的。只要能把破的补好,邪的扶正,依据实际情况加以调整,照着当时的君主做得到的去做,使社会达到安定的局面,也就是很好了。所以圣人能够权衡轻重,按照时势来订立制度,步骤的不同,是因形势的差别,绝不强迫人们去做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不能放弃当世最迫切最重要的事务,去模仿做那些古代所传闻的。因为时代不同,形势各异,各种政治制度,法律法令,社会礼节,都要因时制宜,适时调节,合乎实际,方可成功。俗人受旧章和古制的约束,不懂得因时制宜的道理,把听到的传闻旧说视为宝贝,忽略亲眼看到的现实情况,不肯采纳好的政策,不肯取信好的计谋。人若是不知好的是好的,也就不知道坏的是坏的,怎么能够与这种人讨论决策国家的大事呢!

崔寔在分析朝廷“政令垢玩,上下怠懈”,用非其人,好坏不分,奸贤不辨,官吏污浊,朝政昏乱,官逼民反的形势的同时,明确地指出:

方今承百王之敝,值厄运之会。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马骀其衔,四牡横奔,皇路险倾。

东汉王朝,已是最为衰败的末世,积弊丛生,天灾频仍,人祸横行,朝纲毁坏,法制废弛,如同驾车的人失去了马的缰绳,而马又挣脱了嘴里的嚼子,四匹牡马拉着车子横奔乱跑,无人能阻挡、驾御。

崔寔针对东汉王朝末世的积弊,失政的具体形势、情况,在进行严厉批判的同时,提出了救弊、扶危之政策。

崔寔认为,东汉末世的危机,在于失政、失策,而失政、失策的主要表现是不任贤能,不安民众,故使朝政松弛,纪纲破坏,民怨甚多,上下不安。为此,他提出了治国之策、中兴之要是任贤、安民两大要务。

崔寔说:

自尧、舜之帝,汤、武之王,皆赖明哲之士,博物之臣;故皋陶陈《谟》而唐、虞以兴,伊、箕作《训》而殷、周用隆。及继体之君,欲立中兴之功者,曷尝不赖贤哲之谋乎!

圣明帝王、开国之君,为了建立政治制度,法律规章,思想意识,道德秩序,都需要依靠明哲之士出谋划策,献智献力,故能建立功业,留名史册。继体之君、中兴之主,要想使国家政治稳定,上下协调,人民安乐,中兴复国,就更需要依赖“贤哲之谋”了。特别是东汉王朝已步入末世、衰世,积弊丛生,积重难返,无贤哲之谋根本无法解救国家积弊,化解各种矛盾,所以更要“赖贤哲之谋乎!”崔寔此论,有感而发。

崔寔认识到:每个朝代开国之君,都有一定的作为,国家经过一段繁荣稳定之后,就逐渐产生弊端而不安。如果当政者没有清醒的认识,而及时改革更张,而“率由旧章”,使弊病发展,最终则会使朝代灭亡,陷入可悲的结局。所以崔寔说:

凡天下之所不治者,常由世主承平日久,俗渐弊而不img133,政寝衰而不改,习乱安危,逸不自睹;或荒耽嗜欲,不恤万机;或耳蔽箴诲,厌伪忽真;或犹豫歧路,莫适所从;或见信之佐,括囊守禄;或疏远之臣,言以贱废。是以王纲纵弛于上,智下郁伊于下,悲夫!

现代的话说,天下之所以会不太平,就是因为太平久了,风俗逐渐败坏了,却不觉悟,政治逐渐腐朽了,却不改革,习惯了混乱的状态,看不到危险的局势,只知贪图安逸,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只顾满足自己的物欲,却不理朝政;或不听取良好的劝谏,却喜欢说谎话的人,厌恶说真话的人;或站在歧路口上犹豫不决,不知往哪里走;或宠信的大臣什么都不说,都不做,只顾保住自己的官位;或疏远的小臣,说的话不当回事。所以造成上面朝纲废弛,下面贤才困穷,真是可悲啊!

究其原因,是那些守业继体的君主,继承了上代衰败的统绪,好像坐在一辆破烂不堪的车上,应该找能工巧匠来修理一下,把断裂的接好,把松缓的楔紧,该补的补,该换的换,这样才可以变旧为新,“新新不已,用之无穷”。如果不加修理,继续乘坐这个破车,还当做好车来用,终有一天会拉断分裂,土崩瓦解,无法收拾。崔寔指出,这种能工巧匠,就像殷朝武丁找到的傅说,周宣王找到的申甫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巧工”,只有这样的“巧工”,才能修理“弊车”——治理好国家。

由此出发,崔寔引申到当今的东汉王朝。他认为,当时的东汉王朝,就是一辆“弊车”,急需傅说、申甫这样的“巧工”来修理,而当权的统治者却没有认识到颓势、危局。“夫风俗者国之脉诊也,年谷如其肥肤。肥肤虽和而脉诊不和,诚未足为休。《书》曰:‘虽休勿休。’况不休而可休乎!”本来脉搏与肌肉已失去了正常,已不是健康的身体。即使是好了也不要认为已全好,更何况把不好的竟然认为是很好的呢!这显然是对当政统治者的警告,东汉王朝应当认识当时的社会积弊,国家的政治危机,而尽快用贤才而革新,修理朝政。

崔寔指出,历来一般的君主都标榜选贤、任贤,莫不愿意得到像孔子、孟子那样的人来辅佐自己,可是当他们得到了贤才,却未必重视、重用。孔子、孟子的才能、长处,当时列国的君主并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仍旧被人轻视,不受任用,以致到处困厄流浪,心力憔悴,受人讥笑,被人诬陷。为什么会这样呢?崔寔明确道出其中的原因:

夫淳淑之士,固不曲道以媚时,不诡行以邀名,耻乡原之誉,绝比周之党,必待题其面曰“鲁仲尼”、“邹孟轲”,不可得也。而世主凡君,明不能别异量之士,而适足受谮润之愬,前君既失之于古,后君又蹈之于今,是以命世之士,常抑于当时而见思于后人。以往揆来,亦何容易!向使贤不肖相去,如泰山之与蚁垤,策谋得失相觉,如日月之与萤火,虽顽嚣之人犹能察焉。常患贤佞难别,是非倒纷,始相去如毫厘,而祸福差以千里,故圣君明主其犹慎之。

因为淳美完善的贤人,决不肯走邪门歪道去献媚取宠,用奇怪恶劣的行径来骗取名声,也不愿做一个无原则的伪君子,勾结朋党骗取称誉,要他们脸上写出“鲁国孔丘”、“邹国孟轲”的字样,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些平凡的君主,根本没有辨别贤才的见识,只听信奸人的诬陷诽谤。过去的君主已经走错了的路,后来的君主沿着老路继续走,所以高人的贤才,在当时总是受到压抑,直到死后才被人思念。以过去推测将来,要想改变是不容易的。如果贤人与奸人的区别如同泰山与土堆那样显著,策谋的正确与错误如同日月与萤火那样清楚,就是极愚蠢的人也能分辨明白。然而,贤人与奸人确实很难辨别,而且是常常颠倒纷乱,初看好像只差毫厘,实施之后所产生的祸福却相差千里,所以圣明君主对此应当小心谨慎方可。崔寔这些忠告、警告,对于“承百王之敝”的东汉王朝,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夫以文帝之明,贾生之贤,绛、灌之忠,而有此患,况其余哉!”东汉王朝,已经不可救药,只有灭亡之路一条了。

崔寔认为,东汉之弊,既在不用贤,又在不爱民。正因为不用贤才治国,才使朝政昏乱,官吏腐朽,民事荒芜,民怨极大,仇满天下,从而造成国不为国,君不爱民的乱局。

崔寔深刻地认识到,国之所以为国,在于有民,故提出“国以民为基”的论断。针对当时的实际情况,他明确地指出:

夫民,善之则畜,恶之则仇。仇满天下,可不惧哉!是以有国有家者,甚畏其民。既畏其怨,又畏其罚。故养之如伤病,爱之如赤子,兢兢业业,惧以始终。

有国有家者,必须以民为本,爱民养民,敬民畏民。因为民为国之本、之基,水可载舟,亦能覆舟,“养之则畜,恶之则仇”。如果当政者不爱民、养民、畜民,而恶民、害民、仇民,结果造成“仇满天下”,则只有覆灭的下场了。

然而,当朝的统治者及其各级官吏,对待民众却不是爱之、养之、善之,而是恶之、害之、仇之,言而无信,不讲官德,违反常理,坑害百姓,欺骗人民,贪官污吏甚于强盗。有感于此,有见于此,崔寔淋漓尽致地揭露、批判道:

今官之接民,甚多违理,苟解面前,不顾先哲,作使百工及从民市,辄设计加以诱来之,器成之后,更不与直。老弱冻饿,痛号道路,守关告哀,终不见省,历年累岁,乃才给之。又云“逋直请十与三”,此逋直岂物主之罪邪?不自咎责,反复减之,冤抑酷痛,足感和气,既尔,复平弊败之物与之。至有车舆、故谒者冠,卖之则莫取,复之则不可。其余杂物,略皆此辈。是以百姓创艾,咸以官为忌讳,遁逃鼠窜,莫肯应募,因乃捕之,劫以威势。心苟不乐,则器械行沽,虚费财用,不周于事。故曰“上为下效然后谓之教”,上下相效殆如此,将何以防之!罚则不恕,不罚则不治。是以风移于诈,俗易于欺,狱讼繁多,民好残伪。为政如此,未睹其利。斯皆起于典藏之吏不明为国之体,苟割胫以肥头,不知胫弱亦将颠仆也。《礼》讥“聚敛之臣”,《诗》曰:“贪人败类。”盖伤之也。

这是说,现在的官吏对待人民,很多事都违反情理,只图眼前私利,不顾先哲的教训,如使用百工和向人民买东西,常常用欺骗的手法,引诱他们前来,到器物制成和东西买到之后,却不付钱,致使他们家中老小饥寒冻馁,满路号哭。守在门外苦苦哀求,却没人理睬,一直过了数年才付钱,并说“这是旧欠,要打三折”。这是什么理由,难道这旧欠是债主之罪吗?当官的不责备自己,却克扣百姓,从而造成冤枉痛苦的惨状感天动地,铸成灾难。而且已经打了三折,还不发给现钱,只给一些破旧的物品作代价,诸如皇帝或大官用过的破车子、旧帽子,百姓拿去之后,出卖没人要,用之为犯法。其他杂物,大都如此。因此,百姓极为痛苦,不敢再与官吏打交道,官府叫他们去,就逃避流窜,不肯应募。官府只好派人搜捕,威胁逼迫。百姓心里不高兴,制成的器物十分粗劣,不能使用,白费钱财,一点用处都没有。古人说:“上面人做的事情有可以叫下面人仿效的叫做教。”如今上面叫下面仿效的是这样,又怎么能防备下面不干坏事呢!如果罚他们是不公平,不罚则民不能治。所以风俗变成诈伪、欺骗,刑罚因而繁多,人民变得凶横狡诈。如此行政,没有好处。这些都是由主管财务的官吏胡作非为,不顾国体,只知割了腿上的肉补脑袋,却不知腿软弱了就会摔倒。《礼记·大学》讽刺:“聚敛财富的官吏不如强盗。”《诗经》说:“贪腐的人会带坏同类。”现在官吏的这种种情况太可悲了。

崔寔针对当时官吏的恶劣行径,提出做官为政应当爱民、养民,使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合理地满足各种生活需求,再施以教化,这样天下就太平了。他说:

昔明王之统黎元,盖济其欲而为之节度者也。凡人情之所通好,则恕己而足之。因民有乐生之性,故分禄以顾其士,制庐井以养其萌,然后上下交足,厥心乃静。人非食不活,衣食足,然后可教以礼义,威以刑罚,苟其不足,兹亲不能畜其子,况君能检其臣乎!故古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明君治理国家,统治人民,都是要满足人民适度的生活欲望。一般人都有共同的爱好,从自己想到别人,使大家都得到满足。因为人都有追求快乐的本性,所以要有俸禄去养官吏,建造房屋开凿水井去养人民,上下满足,人心安定。人不吃饭不能生活,丰衣足食才可以用礼义教化,用刑罚惩戒他们。如果衣食不足,连慈爱的父母都不能养活子女,君主怎么能检束臣民呢?所以古书上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而当今的君主对待百官和人民,却恰恰与此相反,官吏俸禄很少,养活不了父母和妻子,怎么能管理好百姓呢!百姓贫穷,无法生活,怎么能讲礼节,守法度呢!崔寔认为,由于当今朝廷“甚失养民之道”,所以虽然诏令屡下,法令繁多,却是“劳思而无功,华繁而实寡”。人民与朝廷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当然只有起来造反而寻求生路了。

崔寔面对末世、乱世的颓势,认为要想“济时拯世”,单用道德礼义是解决不了社会积弊的,他继承和综合了先秦以来的法治思想,主张治乱世必要“重赏深罚”。他说:

量力度德,《春秋》之义。今既不能纯八代,故宜参以霸政,则宜重赏深罚以御之,明著法术以检之。自非上德,严之则理,宽之则乱。……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奸轨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如密。

这是说,治理乱世,当然要考虑力量的大小和威德的高低。春秋是乱世,东汉也是乱世,所以《春秋》的治世法度在东汉是适宜的。治乱世,当然不能纯粹用三皇五帝八代的德政教化治理国家,“故宜参以霸政”,采取“重赏深罚”的政策,以“明著法术”治理国家。如汉宣帝就“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所以采取“严刑峻法,破奸轨之胆”,而使国家得治,天下太平。而汉元帝即位后,“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而成为“汉室基祸之主”。两者比较,“政道得失,于斯可监”。孔子当年作《春秋》,“褒齐桓,懿晋文,叹管仲之功”,则是“诚达权救敝之理也”,这是孔子能与世推移,深明治道的结果。“而俗士苦不知变”,食古不化,固守道德之治,以为守上古“结绳之约”,就可以“复理乱秦之绪”,真是痴人说梦。

崔寔说:

夫能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呼吸吐纳,虽度纪之道,非续骨之膏。盖为国之法,有似理身,平则致养,疾则攻焉。夫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德教者,兴平之粱肉也。夫以德教除残,是以粱肉理疾也;以刑罚理平,是以药石供养也。

治国如同养身,身无病在调养,身有疾在用药,治大病下猛药;国无病在德教,国无治则用法,国家乱必用严法。刑罚是治乱世的药石,所以处乱世必用严刑峻法。德教只适用于治世。国家昏乱之时,必须“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否则,会愈来愈乱,最终灭亡。

崔寔在主张“重赏深罚”、“严刑峻法”的同时,又反对“滥赦”、“大赦”。他认为,“大赦”是开国帝王“讨乱除残”的一项法律措施,意在“诛其鲸鲵,赦其臣民”。惩处罪大恶极的元凶,赦免普通臣民的罪过,体现新君感化之意,使犯罪者知道感恩,受到感化,不再犯罪。如果像东汉当时屡颁赦令,滥赦罪犯,却是助长犯罪,使奸人得逞,愈赦愈犯。崔寔说:

顷间以来,岁且壹赦。百姓忸忕,轻为奸非,每迫春节,缴幸之会,犯恶尤多。近前年一期之中,大小四赦。谚曰:“一岁再赦,奴儿喑img134。”又况不轨之民,孰不肆意。遂以赦为常俗。

年年都颁布赦令,一年多次行赦,结果使一些人“赦以趋奸,奸以趋赦,转相驱踧,两不得息”。[2]滥赦、数赦,不但达不到赦罪而感化教育犯人的目的,反而使奸人罪犯肆意妄为,不断作恶,危言更大。

崔寔面对东汉衰世的积弊、乱象、鄙俗,所提出的社会批判思想和“济世救世之术”,确实是切中时要,言辩而确,是“当世理乱”的良药,亦为后世明君贤臣所效法,故产生了重要的思想影响。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