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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的建构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一、理想人格的建构庄子美学是“逍遥游”的美学,庄子的哲学是人生自由的哲学。以绝对自由为核心的“逍遥游”兼有人生、审美的双重意义,成为庄子美学与人生哲学的共同归宿点。通过这一超越,使人的精神得以升华、人性得以解放,这充分体现了庄子美学的人生意义。庄子把他的理想人格建立在人的自然本性之上,是有其特定历史原因的。

一、理想人格的建构

庄子美学是“逍遥游”的美学,庄子的哲学是人生自由的哲学。以绝对自由为核心的“逍遥游”兼有人生、审美的双重意义,成为庄子美学与人生哲学的共同归宿点。

庄子追求的人生是自由的人生,也是审美的人生。生命的自由与审美的超越是和谐统一、不可分割的。对生命的关注,使庄子从本体论的高度考察和思考人生的本质、价值,体现了他对终极的重视。庄子对人生的思考,有着自己鲜明的特色,他主要不是从社会、伦理的角度,而是侧重从宇宙的、自然的视角考察人生,其本体论与人生论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在庄子看来,形而上的本体不仅是自然界的本体,也是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的终极根据。在道家学派中,庄子比任何人都更集中、更突出地关注和思考了人生问题,并且把“道”和人生紧紧连在一起,把道的境界看做是人生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庄子美学是从心灵体验出发,追问永恒长存的生命意义,把个体有限的生命纳入到宇宙大生命之中,从而实现美的超越,从有限进入到无限,最终使人生永恒化、艺术化,使审美本体化、人生化。

庄子认为,“道”性无为,成就人生也应该是无为的。就体道而言,其无为的合目的性与审美是一致的。人格的自我完善,人生价值的实现,是一个审美的过程。通过体道、悟道、达道,实现对生命的困境和现实的超越,其实质就是审美的超越。通过这一超越,使人的精神得以升华、人性得以解放,这充分体现了庄子美学的人生意义。庄子是从生命的本原、自然的本性来思考人的本质、人格理想和人生的归宿,始终以“道”作为人生的最高理想和审美的最高境界。通过体道,寻找人生的真谛,体道是追求理想人生的有效途径。如果说“道”是宇宙的本体精神和生命之源,那么作为宇宙之一物的人,就不能离开“道”。同道的分离,就意味着失去了本体,切断了生命之根。

庄子讲“道”主要目的不是探讨论证宇宙的本体是什么,而是为了导出人的本体依据,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一种理想人生和理想人格的标本。在他看来,人是宇宙的一部分,“道”是万物的本体,也同样是人的本体。“道”体现在人身上就是自然之性,道是自然无为的,所以人的本性也是自然无为的。人应该按照自己的自然本性去生活,体道的人生就应该是自然的人生,只有自然的人生才是最美的人生,也是真正自由的、逍遥的人生。

庄子把他的理想人格建立在人的自然本性之上,是有其特定历史原因的。庄子所处的时代,人们不仅被“物”所役,还被自己所设立的社会伦理规范所束缚,从而极大地限制了人的自然本性,使个体失去了人格独立和精神自由。庄子并不是绝对地反对仁义礼乐本身,他所向往的“至德之世”就到处实行仁义礼乐,仁义礼乐是人们的自然之性。在“至德之世”,人们实际生活在仁义礼乐之中,可并不知道什么是仁义礼乐。然而,到了后来,却成了统治者强行推广的东西,这就违背了人的自然之性。“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命于仁义,是非以仁义易其性与?”(《马蹄》)所以,三代以来虽推行仁义礼乐,可并没有出现“至德之世”那样的局面,反倒出现了“争地所战,杀人盈野”的结果。孔子是最先提出“性相近,习相远”的命题,并把“仁”作为人的最普遍的本性。孟子提出了“性善论”,认为“四端”是人的本性,只要努力丰满“四端”,就能“尽心、知性”以“知天”,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里,孔子和孟子都强调了人格的自我实现。但是,他们是用封建道德和伦理来规范人格,如果违背了封建伦理道德,就谈不上有什么自我实现和自我人格。庄子却与之相反,他主张复归“道”本体,即人的自然本性。他认为这是人的真正本性所在,只有恢复并发挥这一本性,才能使人获得自由,从而实现人的理想人格。可见,庄子突出了个体的意义和个体的人格独立,真正把自由与人的本质、自由与人格紧密联系起来。

庄子把实现个体的人格独立与精神的绝对自由作为人生的最高理想,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理想,也就成为人生观的一个突出的问题。庄子从人的自然本性出发,强调人与自然的绝对统一。因为天人是合一的,所以人应该在与天地的交流中发展和完善自己。只有与天地为一,才能实现理想的人格。这个过程就是“逍遥游”的过程,这个境界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亦即真、善、美高度统一的境界。所以,理想人格的实现过程,也就是真、善、美相统一的过程。

从根本上说,庄子的人生观是自然的人生观,其核心就是自然无为。安命、顺命,就是合于自然之道。只有以一种悠游、怡然、旷达、超脱的态度来面对现实人生,做到“安之若命”、“安时处顺”、顺物而化、顺物之性,才能超越现实人生,达到理想化、审美化的人生,才能“生而不悦,死而不祸”。(《秋水》)“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秋水》)庄子的人性观也是自然的人性观。孔子和孟子讲“性本善”,荀子讲“性本恶”,而庄子则认为,性无所谓善恶,性乃自然本性,是先天的,而不是后天的。“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知北游》)“性不可易,命不可变,时不可止,道不可壅”;(《天运》)“性者,生之质也”。(《庚桑楚》)庄子所讲的人之性就是自然本性、自然天性,就是强调人性的自然性。

“自然”与“真”是不可分开的,庄子讲的“自然”含有真的因素,“真”也具有自然性的因素。回到人的自然本性,就是回到人的真实,充分发挥人的真实本性就是善,达到真、善,也就获得了自由,达到了美的境界。真、善、美是一致的,统一的基础就是自然,就是道。道不仅是真与善的基础,也是美的根源。庄子特别强调美与真的一致性,他认为真正美的东西必须是真实无伪的,失去了真,美是不存在的,所以他提出要“法天贵真”,(《渔父》)强调美必须符合人的自然之性,亦即符合人的生命自由。《渔父》曰:

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

这里,庄子强调真,也是强调自然,自然性决定了真实性,因而才有所谓的自然美。牛马四足是谓天,亦即自然。穿牛鼻,羁马首,就是破坏了牛马的自然本性,也就是破坏了“真”。人生也是同样的道理,人应该具备自然真实的品质,顺其天性,自由地发挥自然的本性,不能牺牲自己的自然本性去追逐名利,这样,才能保持人的本真状态。

自然,真实就包含着朴素之美。《天道》曰:“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素朴是道的特点,也是事物最原始的状态。《马蹄》曰:“素朴而民性得矣”;《天地》曰:“明白入素,无为复朴”;《刻意》曰:“纯素之道,惟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能体纯素,谓之真人”。此外,庄子还以“婴儿”(《人间世》)、“儒子”(《大宗师》)、“处子”(《逍遥游》)、“童子”(《人间世》)等来形容自然、真实、朴素之美。《天运》中有一则寓言:“西施病心而 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 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 美而不知 之所以美。”牺牲自己的自然本性而盲目模仿西施,矫揉造作、故作姿态、人为雕琢的样子,不仅不美,反而是非常丑的。《山木》中还有一则寓言:“阳子之宋,宿于逆旅。逆旅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恶,恶者贵而美者贱。阳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美者自美”,故意表白,就破坏了美的形象。而“恶者自恶”,自然朴实,却具有自然无为的天成美。

道家有一个贯彻始终的目的,那就是从自然中寻找指导人生的准则。“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虽然不言,却为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智慧。难怪庄子从心底发出“吾师乎!吾师乎!”(《大宗师》)的感叹。庄子认为,离开自然原始本性愈远,就愈不自由,只有回归自然,与自然为一体,达到“无己”的境界,才能实现真正的精神自由。庄子笔下的“圣人”、“神人”、“至人”、“真人”、“天人”、“全人”等,就是进入到这种自由境界的人,这些人就是庄子心目中理想的人格模式。其实这些人的品质也就是自然的本性,他们的行为是合乎道的,他们都能够做到安时处顺,以和为量;恬淡寡欲,哀乐不入;寂寞无为,不用心机。这些人物从心灵上和行为上都达到了与道同一,与自然同一。他们都是超凡脱俗,既是现实的,又是非现实的;既是人,又是神,或是半人半神。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都是虚构的。但作为庄子理想人格的载体,他们所表现的精神,在现实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道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们实际上就是道的体现者,是道的化身。

总之,人生的真谛即自然的真谛;自然的真谛即人生的真谛。“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在宥》)“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天下》)庄子的“逍遥游”,就是游于天地,游于自然,完成人的自然精神与宇宙自然精神的合流,并在此超越之中,提升和完善人格,实现绝对自由的审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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