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佛学与玄学的合流

佛学与玄学的合流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佛学与玄学的合流佛教,亦称“释教”。佛教经中亚于西汉末年传入中国。三国、西晋时期,玄学风靡一时,佛学在玄学气氛中得到进一步的传播,当时僧人译经多采用“格义”和“合本”的方式。把佛学看成是发挥玄学“道”的学问。南北朝是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兴起的第一个高潮,也是玄学与佛学合流的完成时期,在学术上人们称之为“佛玄”时期。

第一节 佛学与玄学的合流

佛教,亦称“释教”。旧译为“释”“佛陀”“浮屠”“浮图”等。佛,即梵语觉悟的意思,就是解决了生死问题,俗说看破红尘。佛也是对佛祖的一种尊称。它的创始人是悉达多,族姓为乔达摩。相传为北天竺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净饭王之子。生卒年约与我国孔子同时或略早。29岁(一说19岁)时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各种苦恼,又对当时婆罗门教不满,遂舍弃王位出家。经过6年苦行,于35岁(一说30岁)在静坐思维中达到觉悟。以后在印度北部、中部恒河流域一带宣传“四谛”“十二因缘”教义与众生平等思想,在下层社会广泛传播。佛教徒尊称他为“释迦牟尼”(释迦,族名,意为释迦族的圣人)。释迦牟尼及其弟子所传的教说,为原始佛教。前4世纪,由于对教义和戒律的认识发生分歧,原始佛教分裂为许多教团,为部派佛教。1—2世纪间,从部派佛教大众部中又产生出大乘佛教(因声称能“运载”更多的众生进入“佛位”而得名),它将以前的佛教贬称“小乘佛教”。7世纪以后,大乘佛教的部分派别又同婆罗门教互相融合,形成密教。前3世纪摩揭陀国孔雀王朝阿育王时期和2世纪贵霜王国迦腻色迦王时期,是佛教在印度的鼎盛时期。9世纪起逐渐衰落。

佛教经中亚于西汉末年传入中国。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年),大月氏王使伊存曾向博士弟子卢景口授《浮屠经》(即佛经,见《三国志》裴注引《魏略·西戎传》),这是关于佛教传入中国比较可靠的记载。汉明帝永平十年(67年),伊存授经之后68年,开始有汉译本佛经。在汉代,法律不允许中国人出家,所以佛经只流传于上层社会,被看成与黄老之学或神仙方术类似。袁宏《后汉纪》说:“浮屠者,佛也。西域天竺,有佛道焉。佛教,汉言觉,其教以修慈悲心为主,不杀生,专务清净。其精者号为沙门。沙门者,汉言息心,盖息意去欲,而欲归于无为也。”认为佛教的慈悲,息意去欲,就是黄老之学的清静无为。汉代的佛经翻译家也多以当时流行的神仙方术解释佛教教义。三国、西晋时期,玄学风靡一时,佛学在玄学气氛中得到进一步的传播,当时僧人译经多采用“格义”和“合本”的方式。所谓“格义”,由前秦竺法雅所首创,“格,量度也”(《文选》李善注引《苍颉篇》),就是用中国传统思想中的名词、概念,去比附和解释经义,使人易于理解。“合本”,由三国吴支谦所首创,它是把不同的译本汇编在一起,以资对比研究。这就使佛学对玄学的比附有了方便的条件,也推动了译经事业的发展。仅大乘佛教的主要经典《般若经》,就有东汉支娄迦谶译的《般若道行品经》,三国吴支谦译的《大明度无极经》,西晋竺叔兰译的《放光般若经》等多种译本。由于《般若经》与《老子》《庄子》可以互相比照发挥,而僧人游居山林,不受礼法约束,颇能体现名士风流,所以名士们也改变了汉代对于佛教“世人学士,多讥毁之”(牟子《理惑论》)的态度,也都重视钻研佛典。如东晋殷浩曾“大读佛经(《小品般若经》),皆精解。唯至事数处不解,遇见一道(僧)人问所签,便释然”。孙绰著《喻道论》,认为“夫佛也者,体道者也。道也者,导物者也。应感顺通,无为而无不为者也”。把佛学看成是发挥玄学“道”的学问。郗超的《奉法要》也属于这一类沟通玄、佛的作品。名士与高僧双方交往甚多,在名士与高僧逐渐合流的情况下,南北朝的学术风气发生了变化。

南北朝是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兴起的第一个高潮,也是玄学与佛学合流的完成时期,在学术上人们称之为“佛玄”时期。所谓南北朝,从广义上讲,是指中国历史上317年东晋建立到589年隋灭陈的这段时期。316年刘曜攻破长安,西晋愍帝出降。中原门阀士族逃往江东,又在南方建立了政权,南北朝分裂的局面正式形成。南朝政权极不稳定,外有北朝的威胁,内有豪族地主的争夺,在短短的200多年里,更换了东晋、宋、齐、梁、陈等五个王朝。

与此同时,在黄河流域封建社会的基础上,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北方民族,相继由氏族制度发展到封建制的历史阶段,先后建立了后赵、前燕、前秦、后秦等十六国政权。439年北魏统一北方,到534年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后来北齐代东魏,北周代西魏,北周又灭北齐,581年隋又代北周结束了北朝的分裂局面。

南北朝的社会情况虽各有特点,但都是中国封建社会第一次大动乱中的产物,因而总的社会发展趋势是一致的。在政治上都是门阀士族把持政权。东晋王朝是司马睿伙同王、谢、袁、萧为首的北方士族,带着自己的宗族、乡里、宾客、部曲来到江东,联合以朱、张、颜、陆为首的南方士族建立起来的。北朝政权也都得到当地士族,如关中韦、裴、柳、薛、杨、杜等著姓,代北元、孙、宇文、于、陆、源、窦等著姓的支持。“九品中正制”至此已完全变质,唐人称之为“权归右姓已”(《唐书·柳冲传》)。北魏、北齐对“九品中正制”的品、户等级虽有所增减,但它实际上已成为划分“士”“庶”的依据。当时的法律规定门阀士族享有各种特权,如世代做官、占田、荫官和免赋免役等,“士”“庶”的界限进一步扩大。在经济上,南朝虽沿袭西晋占田旧制,但多已名存实亡,南方始终是门阀士族兼并争夺的场所,梁大同七年(514年)诏称“顷者豪家富室,多占取公田,贵价僦税,以与贫民,伤时害政,为蠹已甚”(《梁书·武帝纪》)。不过,由于北方士族携带大批农户渡江南下,既给南方增加了劳动力,又带来了北方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促进了南方农业、手工业和水利事业的发展。北朝的北魏,于孝文帝太和九年(485年)颁布了“均田制”,由国家把当时的大量无主荒地,以“份地”的形式分给有劳动力的农民。根据“均田法”,男夫15岁以上,受露田40亩,妇女减半,奴婢依良丁,耕牛也受田,但限四牛。“诸民年及课则受田,老免及身没则还田,婢及牛随有无以还受”,露田的所有权属于国家。此外还有桑田,人死不还,永为世业,允其买卖(见《魏书·食货志》)。北魏均田的目的在于阻止流民南下和限制士族的兼并,虽收效甚微,但对稳定当时的社会和生产秩序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南北朝经济的发展,推动了中外的交通与交流。当时来往印度有南北两条通道。南朝与天竺(一译“身毒”“贤豆”,古印度别称)交通多由海路,从广州、胶州等地经过现在的斯里兰卡、爪哇或加里曼丹岛。而斯里兰卡、缅甸、泰国、南洋群岛为小乘佛教流行地区,所以小乘佛教的经典多由此传入。但因小乘佛教奉行“四谛”教义,追求“自我解脱”,与玄学的高远深邃不尽相合,因而在南朝士大夫中影响不大。北朝与印度交通多经过现在的新疆及中亚细亚。在新疆则分为南北二路。南路由凉州出发经敦煌,越沙漠至鄯善,再转至于阗、罽宾(西域古国,在喀布尔河下游及克什米尔一带,大乘佛教发祥地)。北路由敦煌出发,经吐蕃、焉耆,至龟兹、疏勒(西域古国,治今新疆喀什),再经葱岭至罽宾。印度西北为大乘佛教盛行之地,所以经此路传入的多为《般若经》、“三论”(《中论》《百论》《十二门论》)、《华严经》等大乘经典。由于北朝的少数民族统治者缺乏儒学的传统和玄学的教养,大乘佛教一经传入,便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后赵的石虎认为“佛是戎神,正所应奉”。后秦的姚兴更加崇佛,他曾经请龟兹僧人鸠摩罗什到长安译经,前后八年,译出《小品般若经》等多部经典。北魏的拓跋珪在天兴(398—403年)年间,既尊经术,立太学,置五经博士,教授生徒,又在当时的魏京平城(今山西大同)诏建寺塔,崇奉佛法。但由于他们自身文化修养不高,他们所注重的只是宗教的修行,如戒律、禅法等,至于宗教理论,则随着北方名士和僧人的南下,主要在南朝得到发展。

玄学的余风虽仍在南朝盛行,但已毫无新意。而当时的社会,战乱不止,不仅下层群众饱尝分裂和祸乱之苦,生活艰难,处境悲惨,就是在统治集团内部亦因彼此倾轧,许多人也都朝不保夕。在人们的内心世界里有大化流行、一息不停的感慨;有性命短促、人生无常的悲哀,并把对幸福的憧憬寄托在朦胧的未来。于是就导致了两个结果:一是玄学的停滞,二是佛学的流传。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玄学与佛学的合流已成为学术发展的必然趋势。

img136

道安像

“佛玄”的倡导者是东晋的道安(312—385年)及其弟子慧远(334—416年)。道安,俗姓卫,常山扶柳(今河北冀县)人。他生在永嘉之世,大河以北屡遭战祸,自称“生逢百罹”,12岁出家。因形貌丑陋,初不为其师所重。后赵时入邺(今河北临漳),为佛图澄的弟子,从受《般若》等大乘经典。在北方讲学30余年。东晋哀帝兴宁三年(365年),为避乱南下,居襄阳15年,每年讲《放光般若经》,并两次分派徒众,传法四方。孝武帝太元四年(379年),前秦苻坚攻克襄阳,把他带回长安,常以政事咨询。道安在长安继续研究般若学,主持译经和注释,从学者数千人。他建议迎请鸠摩罗什来长安译经。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今山西宁武附近)人。曾学习儒学,尤善《老》《庄》。21岁听道安讲《般若经》有感,乃出家为道安的弟子。后在庐山讲学,对大乘《般若经》和小乘禅法都有较高的造诣。曾与刘遗民等人建“莲社”,提倡“净土法门”,宣称人死后可往生西方净土(极乐世界)。

img137

慧远像

道安、慧远的学术思想是以佛学为主,玄学为辅,用佛学来融会玄学。所以他们不赞成西晋时流行的“格义”方法,这种方法虽曾推动了译经事业的发展,但多牵强附会,与佛经本义并不相符。所以道安认为“先旧格义,于理多违”,译经应以“弘赞理教”为目的。他和主张守旧法的僧光进行过辩论。为此,他著《五失本三不易论》,讨论翻译文体,提出应把“求真”与“喻俗”相结合,不能为追求“喻俗”而“失真”。慧远自己虽然没有译过佛经,但他曾主持译场,贯彻其师的宗旨。他们知道,没有对佛教理论的深入研究和融会贯通,就不可能有真正的“佛玄”思想。

道安、慧远用“升座唱导”的讲经方法,部分地改变了玄学的清谈形式。玄学清谈,重在辩论,论争的双方是平等的。而“升座唱导”,则以说法者为中心建立起师徒间的授受关系。道安在襄阳即立有“行香定座上经上讲之则”。所谓“唱导者,盖所以宣唱法理,开导众心也”(《高僧传·唱导论》)。其要点有四:“谓:声、辩、才、博。非‘声’则无以警众;非‘辩’则无以适时;非‘才’则无言可采;非‘博’则语无依据。甚若响韵钟鼓,则四众警心,‘声’之为用也;辞吐俊发,适会无差,‘辩’之为用也;绮制雕华,文藻横逸,‘才’之为用也;商榷经论,采撮书史,‘博’之为用也。”(同上)这里,说法者在“响韵钟鼓”的宗教形式下,利用玄学“辞吐俊发”的辩才,“绮制雕华”的文才,并“采撮书史”,即道安所说的俗书,慧远所说的“乃引《庄子》义为连类”,宣传佛教理论。说法者成了学术文化交流的主体,但他们不是汉代经师的再现,而是一批“知时知众,又能善说”的玄学化的法师。

道安、慧远还建立了佛教学派,以玄学的“贵无”学说与《般若经》的性空之义互相援引并加以发挥。道安所创立的本无宗是当时般若学中最有影响的一支。慧远则进一步把“本无”说与宗教实践结合起来,用它为出世主义服务,宣传现实世界为虚幻不实的假象;如果人们留恋世间,执著人生,就将陷入轮回的苦海。因此免除人生的不幸和痛苦的唯一出路,是追求超现实的本体,他称之为“法性”;认为人们与之冥合,即可获得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解脱。这些观点把玄学理论与佛教教义、修持方法以及学佛目的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