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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研究的特征

时间:2022-12-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通过这些著作及其佛门生涯,我们可以看出他的佛学研究具有以下特点:以戒为师,精研勤修。这是研究律学不可不读的要典。“悲智双修”也是他律学思想的一个鲜明特征。从总体上讲,李叔同的律学思想与明末藕益大师最为接近。他认为近世传戒的形式,聚数百人以一月为期,并非佛世制度。说明李叔同学行兼顾,言行一致的特征。所有这些,不仅反映了他的济世精

3.佛学研究的特征

与一般的逃禅者不同,李叔同离儒归释,绝不是悲观厌世,寻求精神上的慰藉,而是摆脱了情欲支配而进至审美和艺术状态的进一步升华,是为救济众生——以文化疗治民心,改造国民性——在出世的形式中,所做的入世事业。他从文化这个根本问题上着眼,“修习佛法,普利含识”,“以著述之业终其身。”(159)

他对佛学研究主要是对律宗的精研勤修。其次以华严宗教义为核心,全面调合性、相、禅、净,这也是近代佛教禅净双修、性相融合的特征在他身上的反映。所以,人们称誉他“以名士出家,钻研律部,间有著述发挥南山奥义,精博绝伦,海内宗之”。(160)有人甚至说他是元明清七百余年南山律宗复兴之祖,是律宗第十一祖,足见其在佛教文化史上的贡献。他生前关于佛学的著作甚众,辑录出版的有《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五戒相经笺要》、《佛学丛刊》、《律学要略》、《安海法音集》、《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编》、《含注戒本随机别录》、《删补随机羯磨随讲别录》、《南山律苑杂录》以及《四分律行事钞资持记扶桑集》(此书十卷,约五十四万言)。以上关于律学著作,只是他《南山律苑丛书》的一部分,此外还撰有《南山律宗传承史》四卷、《南山律宗书目提要》二卷、《南山律苑文集》二卷等。另外还有《弥陀义疏撷录》、《净宗问辨》、《华严集联三百》以及《寒茄集》、《清凉歌集》、《李息翁临古法书》、《晚晴山房书简》、《晚晴老人讲演集》等,真可谓之著作等身了。通过这些著作及其佛门生涯,我们可以看出他的佛学研究具有以下特点:

以戒为师,精研勤修。晚清佛学大师杨仁山在《佛教宗派详注》中说:“佛教住世时,以佛为师;佛灭度后,以戒为师。”“唐道宣律师盛弘此宗,著述甚富。”“近代宝华山三昧律师专以此法轨范僧徒。”提纲挈领地介绍了律宗的情况。

我国佛教的律学古译有《四分》、《五分》、《十诵》和《摩诃僧祇》四大律,后三律注释甚少,几无一存,唯《四分》独行于世。唐道宣用大乘教义解释《四分》,著《四分律比丘含注戒本疏》、《四分删补随机羯磨疏》和《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谓之南山三大部。唐代义净自印度回国后,又译出《根本说一切有部律》,后人称之为新律。李叔同出家时学的就是《有部律》,撰《学有部律入门次第》。他称颂义净“该通三藏,而遍精律部”,“凡所行事,皆尚急护。漉囊涤秽,特异常伦。学侣传行,遍于京洛,泥洹而后,斯宗遂衰”,所以他以复兴《有部律》为己任。但鉴于《有部律》“章钞繁杂,条理纷糅”,“中下之徒,白首宁就”。尔后他“撮要编录,乃获领悟”。因此他认为“编录之法,诚学律者之扃钥者”。同时,他列出七步学习次第,以期“综通始末”,“光显法门”。在他所编写的《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的第一、二次草稿中,“屡引义净之说,以纠正南山”。两年之中,他编写了《有部犯相摘记》、《自行钞》各一卷(161),而且能够“躬履力行,轻重不遗,防护精严,闻者钦敬”(162)

尽管《四分律》和《有部律》都是小乘戒律,但南山道宣说《四分律》义通大乘,自古有“分通大乘”之说。它和《有部律》的“色法戒体论”相对,是以阿赖耶识所藏种子为戒体的“心法戒体论”,因此更适合当时中国的情况。而且由于南宋以来,禅宗如风偃草,律学少有人问津,唐宋律学撰述悉皆散失。李叔同从日本得古版南山三大部,深感南山律学的“心法戒体”更符合自尊自强的精神。他说:“南山律师……首述事钞,统回藏,括两乘,区别异部,搜驳众说”(163),对南山律宗推崇备至。于是,在友人的劝说下,改宗南山,终身奉持,不遗余力。他所撰写的律学著作,不下31种,均以南山三大部而发挥其精义。他甚至将四分律比丘戒本每条制成因缘及戒法、戒律、戒相、戒行,并将微细之持犯一一列出,为《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还亲笔工楷书写印行。这是研究律学不可不读的要典。同时他还手抄了大乘戒律《梵纲经》全部。

律宗学说主要是戒体论,依《行事钞》而言,诸戒皆有戒法、戒体、戒行和戒相四科。戒法就是戒律,戒体是自心法体,戒行是如法行为,戒相则是戒行坚固者外在的轨范相状。李叔同则把戒分为法、律、行、相四条,戒法则是立戒的根本法,实指戒体,这不过是为了突出“自知身心,怀佩而法”(164)的心法戒体而已。他所倡言的“惜福、劳作、持戒、自尊”,就是依据这四科提出的具体要求。

“悲智双修”也是他律学思想的一个鲜明特征。他说:“有悲无智,是曰凡夫。悲智具足,乃名菩萨。我观仁等,悲心深切。当更精进,勤求智慧。”(165)而智慧的基础便是戒和定。因此他首先要求持戒、禅定,才能“断诸分别,舍诸执着”,才能净化自我。他这里强调的是个人的道德修养,要求在自觉、自度的基础上,才能觉人、度他,这就是所谓的菩萨行。如此,既展现了他那改造国民性,提高众生文化素质的宗旨,同时也表现了他个人刻苦的精神修养,和对非理性思维的追求

从总体上讲,李叔同的律学思想与明末藕益大师最为接近。李曾摘其警策的议论,刊为《寒茄集》,实有六经注我之气象。他认为近世传戒的形式,聚数百人以一月为期,并非佛世制度。他主张受戒不须多日,关键在于戒师对于受戒者应负教导的责任。他说:“愿得数人发宏律之愿,肩荷南山之道统,以此为毕生事业者,余将尽其绵力,誓舍身命而启导之。”(166)他特别强调,“是故诱诲奖劝,宜在事先;研究讨明,功须五夏”(167),只有这样,才“能令正法住于世间”(168)。这里所说的是不是佛世制度,倒不是很重要的,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求把精力放在“诱诲奖劝”,“研究讨明”上。其实就是持续不断启迪人心,以求得人们在自心内的超越。

做为一个律宗大师,不仅在于他对律部的精研,同时也在于对戒律的信守。马一浮《挽弘一律师》:“高行头陀重,遗风艺苑思。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说明李叔同学行兼顾,言行一致的特征。他惜时如金,以阅读、讲律、著书、礼诵为常课,居家过午不食,寒不逾三衣,经常过着行云流水般的行脚僧生活。他视金钱财物为身外之物,由布施而来的钱,除用于出版经卷外,绝不动用。丁福保曾寄钱给他,他坚持“佛制不可贪蓄”,原数寄返(169),凡寺院中公物即使是一副碗筷、一个桃子,也决不侵损。所有这些,不仅反映了他的济世精神和道德追求,而且表现出苦修节欲、超然物外的非主流倾向。

李叔同固然认为律宗“统四藏,括两乘”,发愿“誓尽心力,宣扬七百余年湮没不传之南山律教”(170),但律宗哲学思想贫乏是不可否认的。在禅教一致、性相融合的近代佛学潮流中,用律宗囊括两乘四藏显然是不实际的。他所说的“统”和“括”,只不过是沟通的意思。因此,他不得不另找理论依据。而华严宗哲学理论代表了中国佛教理论思维的最高水平,一向被认为是“禅教一致”中“教”的代表。李叔同发现华严宗事理圆融、心性本觉、净染善恶无所不具的观点与他开启民心的思维方式正相契合,因而求助于华严,以融通各教派的学说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1926年以前,李叔同即开始兼治华严,曾在西湖招贤寺从事《华严疏钞》的整理工作。1927年,在《与弘伞法师》的信中说:“音近数年来颇致力于《华严疏钞》,此书法法具足,如一部《佛学大辞典》,若能精研此书,于各宗奥义皆能通达(凡小乘论、律、法相、天台、禅、净土等无不具)。”显而易见,他是以华严宗之法而统摄各宗的。当他在谈到《华严普贤行愿品》卷22时,甚至把小乘和大乘之区别的传统说法都给否定掉了。他说:“至语小乘之人,决不说法利他者,亦非通论。”“又佛称弟子声闻众中,能教化有情令得圣果者,推迦留陀夷第一。律中具载彼度生之事有十三事。此外关于说法度生之事,小乘律中屡屡见之。”因此他责问:“二乘何咎而欲不修?”他认为“应发大乘心,而随分随力,专学大乘,或兼学三乘,皆无不可”。(171)如此则不仅调和了性相禅净等大乘各宗,而且从理论和实践上,进一步融通了大乘和小乘,这大概是他研习小乘《有部律》和《四分律》的必然结果。

他要求学者,“欲穷研华严,于《清凉疏钞》外,复应读智俨《搜玄记》及贤首《探玄论》”(172),他认为三者各有所长,不可偏废。同时他还为学者列出学习华严的入门次第,分为读诵和研习两步。指出《华严普贤行愿品》“为华严关键,修行枢机,文约义丰,功高德广。”读诵《净行品》则可念念不舍众生,以至于我执不破而自破,“纵未能真实利益众生,而是人心量则已超出同类之上”。他劝进一步研习华严者,要“先疏后论”,“解得一分即获一分利益”,“终身穷之而勿能尽”。其重点仍然是放在自觉、自度、扩充心量之上的。(173)

应当看到,他对华严经论的研究,在哲学上没有什么大的贡献,他所做的事情主要是典籍的收集、整理、刊刻和传播。他撰有《华严集联三百》一书,对校了道光年间刊刻之《华严疏钞玄谈》。特别值得一书的是,其在鼓山涌泉寺发现清初为霖禅师《华严经疏论纂要》,刊印25部,并以12部赠日本佛俗各界,在挖掘、继承、传播中国文化上,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他对于佛教各宗全面调和的意向是以“同悟达磨直指真实自心”(174)为途径,以净土法门为导归的。他极力称颂灵峰、灵芝等律宗宗师对《阿弥陀经》所做的疏解。他说《义疏》“无多高论,妙协经宗,善契初机,深裨后进”。他也常受人之请,解说《阿弥陀经》(175),直接把律宗和禅宗、净土宗融合在一起。

他崇信的是弥陀净土,思想追随昙鸾《往生论》。1923年,他在上海太平寺曾依北京新刊陀光校定本昙鸾《往生论注》,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标写。他说:“鸾法师注至为精妙,杨居士谓支那莲宗著述,以是为巨擘矣。”(176)他完全接受了《往生论注》中五念门之一的“回向”思想,主张勤修净业,凭借佛的愿力往生净土,从而转向世间事业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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