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_梁寅的传奇人生

结_梁寅的传奇人生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梁寅诗风的评价是：“诗格尤舂容淡远，规仿陶韦。”清朝钱熙彦编《元诗选补遗》，评论梁寅诗说：“为诗冲淡平远，希风韦、柳，故不假雕饰，而有翛然尘外之风，亦庄靖、云林之流亚也。”都是说梁寅的诗歌风格平淡，不假雕饰，这确实是梁寅诗歌的一个最主要的特点。

这与梁寅作为一个理学家或许不无关系。梁寅继承程朱之学，为理学名家，其德性识趣在当时即为人所称道。据石光霁《石门先生行状》载，杨宗敬曾说：“吾尝谓古人不复见于今，今见孟敬，当于古人中求其比，想明道先生亦如是。”同时代的人就将梁寅与北宋理学大师程颢相比，这样高的评价当然也引起了有些人的不赞同，认为杨宗敬的话言过其实，杨宗敬解释说：“吾非以学问言之也，但以其德性与识趣有过人者云耳。”

康熙十二年（1673）修《新喻县志》卷十三记载了梁寅的一则遗事：

石门梁孟敬应聘修《元史》，书成，乃乞骸骨归乡，日与二三野老婆娑丘樊。野老曰：“吾辈出乱离之祸，享太平之福，何以祝吾君？”石门举手加额曰：“愿吾君恭己九重，存心四海，扩天理而遏人欲，进君子而退小人。”野人曰：“愈于华封三祝！”(www.guayunfan.com)

因此，读梁寅诗歌，他的理学家本色是不应该被忽视的。

这种理学家本色同样反映在梁寅对诗歌的观念上。如其为《古今风雅诗》所作序文，赞同诗歌“必关风教”，批评赵文（字仪可）“诗之妙者正在于艳冶跌宕”的观点，认为《诗经》中的“淫泆之词”是圣人特意保留下来以“垂鉴戒”的，对南朝徐庾、晚唐温李的诗歌大加贬抑。反对诗歌的“艳”，表现在既反对诗歌辞藻的艳，也反对诗歌情感的艳，所以梁寅自己的诗歌创作，语言即以质朴、不假雕饰为风格。

龚鹏程在其《中国文学史》中指出：“元诗人多为理学家，……汉化益深，理学益成时代主潮，朱子学尤盛，与金不同。故于诗主温柔敦厚，佚乐颓唐、男女艳情之作乃绝少。……其以道自守者，则气局整敛，究心性理，不复为感激豪荡之什，亦遂无佚乐自恣之举。”[1]

而且龚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元朝的文人，最主要的特点是他们的“山林气”，他们的诗歌，“风云气尽之后，不是儿女情多，而是以山林气和文人雅士气为主。这是一种气质或心境，故与实际是否去隐居不甚相干”。[2]

梁寅也不例外，他毕竟不能置身于那个时代的大的基调之外，以山林气和文人雅士气为主的诗歌，自然平淡舂容。

笔者认为，梁寅诗歌的缺点，在于缺乏兴发感动的力量，情感不深厚。平淡舂容的诗歌，一般来说，其中的感情也较为淡泊，没有激言烈响，也比较缺乏真切的口吻。只偶尔一些描画景物的诗句，能够引发读者较为丰富的联想。

【注释】

[1]龚鹏程：《中国文学史》，东方出版社2015年5月版。

[2]龚鹏程：《中国文学史》，东方出版社2015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