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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冷战过渡时期的特点和“一超多强”的力量结构

时间:2022-09-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代国际政治两极格局瓦解后,在后冷战时代的起始阶段同样出现了一个具有上述两方面特性的“过渡期”。

四、后冷战过渡时期的特点和“一超多强”的力量结构

(一)旧格局瓦解到新格局形成的过渡时期的特点

冷战后,国际政治力量重构和新格局形成的“过渡期”比人们预想的要更长、更复杂。考察国际关系和国际政治的发展历史,但凡在旧的国际政治格局被打破到新的国际政治格局成型和稳定之间,有一个长短不一的过渡期。在这个过渡期中,一方面各种政治力量在旧格局瓦解的基础上,继续发展演化、重新组合较量,直至构成比较定型的新格局;另一方面,一些在旧格局下被压抑或掩没的次要和局部性因素、矛盾、冲突,以及旧格局瓦解后可能造成的某些“真空”地带会升浮、凸显出来,以致国际政治舞台在新旧秩序、新旧力量交替和整合期中出现一些新的复杂局势、动荡起伏和不确定性。当代国际政治两极格局瓦解后,在后冷战时代的起始阶段同样出现了一个具有上述两方面特性的“过渡期”。

然而,当前的国际政治格局过渡期较之以往也显现出了一些新的特点,其中比较集中地反映在了它比人们在冷战刚结束时所预想的形势走向要更显复杂、呈更多动荡(如冷战结束后的前十年,世界在和平与发展的大背景、大趋势下,局部的武装冲突和战争平均每年仍高达10次以上,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平均每年4起还多出了一倍以上)、含更多不确定因素、有更多更大挑战性,因而过渡时间持续更长。之所以如此,分析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点原因:

(1)以往的旧格局被打破差不多都是战争(“热战”)进程结局的结果,且新格局的结构基本上已由交战中的胜利方的大国或主要力量在旧格局瓦解之时就安排确定下来,因而新旧格局之间的过渡期较短、局面也并不太复杂,而且一般能为大国所控制。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帝国主义列强操控的巴黎和会和华盛顿会议所构筑的“凡尔赛体系”;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的美苏英三巨头举行的雅尔塔等会议所确定的战后“雅尔塔体系”极其影响就很有代表性。但现时代的两极格局之瓦解,不再是“热战”的结果,而主要是“冷战” 和“缓和”的结局,以及以和平方式来完成的,而且两极格局的最终崩溃又主要因苏东一极的自行巨变和快速解体而来势陡然,令许多人和国际各种力量始料未及,因而这次旧格局的终结既显示了国际关系和国际政治发展具有转折性的历史进步,也由于没有以往那样确定的“交战”胜利方,而不再可能像以前那样由胜利方有准备、有强势地来商议、安排和主宰战后的世界新秩序和新格局,并迅速取代旧格局。

(2)以往的旧格局中,国际政治的主要力量几乎都出自欧美,其旧格局的瓦解和新格局的诞生也就几乎与其他地缘政治力量无关。而此次的两极格局,由于毕竟也是建立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伟大胜利、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强大起来和全球范围社会主义与民族解放运动方兴未艾的进步性与特殊性基础上,所以早在它瓦解之前,就在两极的缝隙和边缘已经不可阻挡和迅速地发展形成了新的政治力量。如战后大批亚非拉新兴的民族独立国家在60年代后期已结成第三世界力量登上国际政治舞台;从欧亚社会主义阵营分裂后独立出来,并在70年代同苏美形成战略三角关系的新中国在亚太地区的崛起;60年代后西欧、日本和一些新兴工业化国家的经济腾飞、联合和独立倾向及矛盾的加深,使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同样出现裂痕、分化之势,所有这些情形不仅造成了国际政治开始摆脱传统的欧美单一中心,向全球范围的多中心、多极化趋势发展,并因此促进了两极格局的瓦解,而且也深刻影响了旧格局解体后的过渡时期态势和进程,由单一或几个欧美大国、强国安排国际政治新格局的历史一去不返了。

(3)当代科技革命前所未有的宽领域、大纵深和商品化、产业化、社会化的持续大发展,不仅给世界和各国经济发展提供了持续不断的强大动力与巨大机遇和挑战并存的局势,而且大大加强了世界经济不平衡发展规律和后发优势、跨越式发展的可能性。尤其是冷战结束后掀起的全球信息技术革命浪潮、知识经济浪潮、经济的世界一体化和区域一体化浪潮等新情况,不仅加剧了国际格局的多中心、多层极的发展态势,而且也更复杂的影响改变着国际竞争的方式;国际上国家间、国家联盟间或地区间综合实力的比对此起彼伏;国际和平、安全保障和人类共同利益与国家利益在内容与形式上的新变化、新挑战;进而也深刻影响和加重了旧格局解体后的国际政治事态演变、国际政治力量重构和国际政治新格局形成在此过渡时期面临的复杂性、多变性、不确定性、不平衡性和较长期性。

(二)过渡时期的“一超多强”力量结构和多极化发展趋势

经过两极格局解体后的十年发展变化,国际政治的力量结构和重组虽然仍显示出“一超多强”的基本结构特征和继续多极化的发展趋势,但由于本次“过渡期”的特点等诸多因素所致,而在内容上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首先,从冷战后留下的唯一超级大国——美国的情况看,它得益于领先新技术革命,尤其是信息技术革命的势头和及时进行的产业极其结构的革命性升级与调整,在两极格局解体后的前10年差不多保持了少有的经济连续增长势头,其国内生产总值在1999年达到了8.7万亿美元(根据世界银行《2000/2001世界发展报告》,以下相同),比位居第二的日本高出一倍之多,也比英、法、德三国的总和高出近一倍,差不多占了全世界生产总值的25%。连续增长的势头使美国的经济、军事、科技和政治实力与影响力在世界上继续加强,其他强国和力量仍无以匹敌,当然也就还谈不上对其唯一超级大国地位的真正挑战。只要看看近十年来美国屡次突破联合国的授权限制,突破北约内部的“协商一致”原则,突破国家主权的界限而主导的对海湾地区伊拉克的军事打击和占领,对巴尔干半岛地区南联盟的军事打击,对中亚地区阿富汗的军事打击和占领,以及北约东扩、以人权干涉他国主权、肆意进行各种制裁、坚持修改美国和前苏联签订的反导条约、坚持实验和欲布署NMD与TMD、拒绝批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年年提高军费预算拨款(如2000年为2888亿美元、2001年达到2910亿美元、2002年已大幅突破3000亿,达到创纪录的3180亿美元)、退出《京都议定书》、奉行“单边主义”等等,就不难看出美国的“单超”地位还难以根本撼动。

第二,曾被认为是冷战时代最大赢家之一的日本,在冷战时期令世界注目的经济高增长势头在冷战后反到跌了下来,其泡沫经济成分破裂,经济一路下滑走低,尤其在经历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冲击后,更是一蹶不振,其经济甚至到了零增长、负增长的地步,以致在世纪之交出现了“日本险”之说。日本经济冷战后十年间的持续衰败和应付不暇,使其长期以来欲改变“跛足巨人”形象、谋求政治大国地位的企图和步伐不能不受到严重影响与挫折。

第三,在欧洲,虽然北约东扩和欧盟的一体化进展很快,但受欧洲经济的持续“放慢”、欧元的持续低迷、英、法、德争夺欧盟主导地位的倾向、俄罗斯和独联体的存在、以及欧洲在冷战后出现的一系列新的动荡和热点问题等诸多因素的妨碍,北约至今仍在美国的强力主导下,欧盟的统一步调难以一致,欧盟在诸多问题上仍需依靠美国,仍不能独立主导欧洲事务,英、法、德等欧洲任一大国的经济实力依然远落后于美国、甚至日本。

第四,在冷战后陷入经济困境的俄罗斯,虽然1999年的国内生产总值仅为3750亿美元,被挤出了世界前15名,但自冷峻、务实、铁腕的新领导人普京上任后,确定了“富国强民”的国家发展战略,采取了一系列重振大国雄风的调整措施,如把国家重新划分为7个区,强化了中央集权,向侵蚀国家的金融寡头开战,坚决打击车臣分裂势力,制定新的国家安全构想,在强调保持和提高核遏制能力的同时,加紧尖端武器装备的研制,提高国防军费(仅2000年就增加国防科研经费30%、国防订货50%、新式武器订货100%)等等,使俄罗斯到2000年以后达到了连续7%以上的高增长率,显示了重振雄风的前景。依俄罗斯的巨大潜力、回升势头和目前唯一仍能与美国在核战略力量上相抗衡的地位,足以说明以为俄罗斯难以东山再起的看法是一厢情愿的。

第五,冷战后的十年,中国不仅顶住了世界社会主义陷入低谷的巨大压力,而且在取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开放中获得了稳健持续的高速发展,经济年均增长保持在7%以上,到1999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912亿美元,挤进了世界第7位;到2000年又突破了1万亿美元大关,在2001年世界经济增长普遍继续减缓,尤其是美国受“9.11”恐怖袭击严重打击,致使经济陷入低迷和复苏步伐进一步推迟的情况下,唯有中国经济增长呈一枝独秀状况,仍达到了7.4%的增长速度,提前实现了人均GDP比1980翻两番的预定目标。与此同时,社会主义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实力地位在世纪之交也显著地得到了较大提升和承认,中俄结成的战略协作关系不断深化;同欧盟的关系有了新的发展;同美国的关系也获得了“稳压器”;还通过举行首次中非合作论坛、参加南方首脑会议、建立“上海六国”和参加东亚“10+3”地区合作机制;“倡议召开联合国首次安理会五常任理事国首脑会议,主办上海亚太经合组织首脑非正式会议,获得2008年奥运举办权,正式加入世贸组织等等,极大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威望和独立有为的正面形象。这就使先前所有那些对后冷战时代改革开放的中国向何处去的疑虑、疑惑不辩自清。

第六,亚洲大陆上又一头“东方睡狮”——印度在冷战后也苏醒过来。拥有10多亿人口的印度抓住新经济机遇及时调整结构,以软件征服了世界,保持了连续高速的增长态势(1999年国内生产总值已达5000亿美元,排在世界笫十位,发展中国家第三位)。在军事和外交上它也踌躇满志,不仅以大国姿态努力争当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和雄心勃勃的欲使21世纪的头10年成为“印度的10年”,而且不顾世界舆论反对,连续成功地试爆、试射了核武器导弹,一跃跻身进了核大国的地位。美、日、俄、欧等世界几大极着眼于印度的世界笫二大人口国以及其独特的地缘战略位置、庞大的潜在市场和难以阻挡的发展态势,竞相派出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出访新德里,不仅默认了印度的核大国地位,而且与印度建立起了各类伙伴关系。可以说,印度在冷战后的十年,得益于新经济浪潮、全球化浪潮和大国关系的调整而使其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迅速崛起与提升,已成为地区力量的重要一极。

第七,就全球范围看,在冷战时代中后期发挥重要作用的第三世界力量,在冷战后十年间,主要受两极格局解体,时代主题转变,大多数国家以发展国内经济为重心忙于调整改革,以及在全球化新浪潮中处于不利地位,彼此间发展的不平衡和民族、宗教等问题带来的矛盾性、分化性、冲突性等因素的影响,其先前整体上作为国际政治一支重要力量的地位已受到较大削弱和分散。世界基本力量结构继续显示出北强南弱、西强东弱,离各种主要力量达到新的战略平衡还有较大距离,新的多极国际格局的形成期和具体内容极其层次比人们预想的要更长、更丰富、更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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