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自由主义概念及内容介绍

第一节何谓传统自由主义

我们在这里所指的“旧”自由主义，是指中世纪末在西方特定历史氛围中逐渐形成的，流行于19世纪初期的欧洲大陆、英国、美国等地的自由主义思潮，也被称为传统自由主义。⁽³⁾20世纪的西方学者出于对极权主义政治实践的理论根源的反思，把传统自由主义人为地割裂为英美经验论自由主义与欧陆唯理论自由主义，将英美自由主义奉为自由主义的正统，并将过度推崇理性的法国启蒙运动中的许多思想家逐出自由主义的门墙。英美自由主义与欧陆自由主义共享自由主义的基本信条，将它们都视为自由主义思潮自不待言，而将法国启蒙思想排除于自由主义思潮之外是片面的。18世纪初，英国自由主义思想大规模输入法国。伏尔泰于18世纪20年代访问过英国，孟德斯鸠于30年代来到英国。洛克与牛顿——新的自由主义与新的科学——成为法国知识分子的理想。启蒙运动中的法国思想家把英国的政治形式作为自己的典范，以至于法国知识分子都被称为亲英派(Anglophiles)。尽管由于英、法两国的历史机遇、政治传统的不同，使自由主义在两国呈现出了不同的面貌，“但我们仍然不能说那些杰出的法国启蒙思想家就不是自由主义者。”⁽⁴⁾而且在19世纪自由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两种自由主义类型的特色趋向消失:英国自由主义趋向具有民族色彩的理性主义形式，法国自由主义趋向历史性观点与个性化的运用。更何况“自由主义作为一套理念而初步处理社会与政治问题，始于启蒙运动”⁽⁵⁾。我们考虑到托克维尔被称为具有高度概括能力的典范，而他又对两岸三地的自由主义思想家的著作非常熟悉，所以，我们这里所考察的“旧”自由主义是指萌芽于中世纪末，流行于19世纪初，包括欧陆自由主义(含启蒙思想)与英美自由主义在内的一般的自由主义思潮。这种自由主义思潮在19世纪初已显示出了不适应时代需要的陈旧之处。托克维尔的自由主义政治思想正是基于对传统自由主义偏差的反思而有意识地对自由主义原则进行的矫正与创新。而传统自由主义的偏差正是来自于其形成过程中所面临的独特的社会、政治与文化问题，对传统自由主义的简单历史回顾有助于我们对其偏差的理解，还可以使我们认识到，正是由于近代社会、政治与文化条件的变迁，才使得传统自由主义原则中的一些进步性倾向蜕变为落后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