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际私法的调整对象

一、关于国际私法的调整对象

国际私法的调整对象是涉外民事法律关系。这一观点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得到公认。直到1983年，作为全国统编教材的《国际私法》仍明确指出:“国际私法所调整的对象是……国际民事法律关系，从一个国家的角度来说，可以称之为涉外民事法律关系”。⁽²⁾1983年后，一些学者就此问题提出了不同主张，并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分歧的焦点主要有两个:1.调整的对象到底是涉外民事法律关系还是涉外民事关系;2.调整对象究竟是整体的涉外民事关系还是特定部分的涉外民事关系。

对于第一个问题，有的学者认为，“民事法律关系”和“民事关系”是两个不同质的概念。民事关系是指社会关系中的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它本身不存在固有的权利和义务内容;民事法律关系则是一种意志社会关系，它是指民事关系中具有权利、义务内容的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是法律调整的结果。因此，国际私法的调整对象应该是涉外民事关系，而不是涉外民事法律关系。⁽³⁾《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八章也采用了“涉外民事关系”这一措辞。但有的学者认为，“涉外民事关系”和“涉外民事法律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涉外民事法律关系”就是指需要通过法律去调整的那一部分涉外民事关系。在已出版的国际私法专著和教材中，混用这两个概念的情况较多，但也有少数教材只使用“涉外民事关系”这一概念。⁽⁴⁾

对于第二个问题，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国际私法以涉外民事关系作为自己的调整对象，另一种主张国际私法只调整特定的或特殊范围的涉外民事关系。⁽⁵⁾已故的国际私法学家陈力新先生认为，“特定的涉外民事关系”就是指涉及外国法适用的涉外民事关系。它把实体性问题和程序性问题有机地联系在一起。⁽⁶⁾我们认为，这种“整体论”与“部分论”的争论，一方面是由于学者们对“涉外民事关系”这一概念或国际私法的范围有着不同的理解，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国际经济法、国际贸易法、海商法等法律部门的兴起而提出的新问题，因为这些法律部门也调整一定范围的涉外民商事关系。应该指出的是，这些法律部门与国际私法的存在并不矛盾，它们是国际民商事关系复杂化、多样化的结果。因此，要注意协调这些法律部门与国际私法之间的关系，使它们共同发展、相得益彰。同时，在现有条件下，要在这些法律部门与国际私法间划出清楚的界限是相当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