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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比”字为考察对象

时间:2022-10-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汉字“比”由两个“匕”构成,其字形最早见于甲骨文。“夶,古文比”是对“比”字的字形源流的梳理。遗憾的是,梁《玉篇》现仅存残卷,而不巧其中“比”部不存。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必里反”“比利反”等以“反”注音的情况,可谓有关“比”字注音的一大宝藏。若以现代汉语拼音拟其音值,则主要包括b、p、f三音,就发音部位而论,此三音均属于唇音

日本京都府醍醐寺三宝院所藏《孔雀经音义》抄本之卷末,作为韵引[1]附有一幅汉字假名混合音图(以下简称《孔雀经》音图)[2]。根据日语音韵专家大矢透、山田孝雄等的研究,该音图为日本现存最早的音图之一,因此受到学术界之高度重视。《孔雀经音义》所附音图由五段八行组成,其中包含四十个假名和“呬”“四”“知”“已”“味”“比”“利”等七个表音汉字。根据马渊和夫对《孔雀经音义》所附音图研究现状的概括,目前围绕该音图主要存在如下五大问题:一,图中没有ア行和ナ行假名;二,行序为カサタヤマハワラ,与现代音图不同;三,段序为イエアエウ,在音图中绝无仅有;四,音图内的四十个字音由片假名书写,但每行之首(イ段)冠以一个真假名(汉字);五,比字包含ハ和ワ两行假名。鉴于以上难点中的第五项涉及“比”的音系定位问题,因此本章将从汉语、梵语和日语三个角度考察“比”在三者中的音韵演变历程,进而基于音韵学理论对“比”字能摄ハ、ワ两行假名的原因和理由做出合理的解释。

汉字“比”由两个“匕”构成,其字形最早见于甲骨文。根据赵诚编著《简明甲骨文词典——卜辞分类读本》:“比,从二匕。甲骨文用作连词,表示并列,则为借字。如‘令多子族比犬疾扑周’,这句话的意思是,命令多子族和犬疾二族去攻打周国。”[3]战国时代,以物类为编排次序的释义辞书《尔雅》问世,其“释地”部两次用到“比”字:“西方有比肩兽焉。与邛邛岠虚比,为邛邛岠虚啮甘草,即有难,邛邛岠虚负而走,其名谓之蹷。北方有比肩民,迭食而迭望,蓋半体人也。”[4]也就是说,《尔雅》中,“比”作为复合词“比肩”而连用,分别修饰“兽”和“民”,从上下文脉上看,似乎有贬义,具体所指则不得其详。

进入汉代,第一部以汉字部首为编排次序的汉字字书《说文解字》诞生,其卷二上“比”字条释云:“比,密也。二人为从,反从为比。凡比之属皆从比。夶,古文比。毗至切。”词条之中,“密也”是“比”的释义,“二人为从,反从为比”是对字形的描述,“凡比之属皆从比”则说明“比”在《说文》中属于部首字,其下另有属字。“夶,古文比”是对“比”字的字形源流的梳理。“毗至切”是就“比”字的反切注音,即“比”字的读音可由“毗”+“至”相切而成。此反切注音是由南唐时代音韵大师徐铉(916—991)所补注,而并非出自《说文》编者许慎之手。

自东汉明帝(28—57)以后,随着佛教东渐,梵语音韵中的切合原理开始为东土人士所知。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中叙述道:“孙叔言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5]由此推知,反切法始自汉末,兴盛于魏。到了南朝梁代,顾野王编撰汉字字典《玉篇》将反切作为主要记音方式。遗憾的是,梁《玉篇》现仅存残卷,而不巧其中“比”部不存。不过,虽说作为整体的《玉篇》现已不存,而后代日本入唐僧空海(774—835)编撰的《篆隶万象名义》和宋《大广益会玉篇》两部字典则收录了《玉篇》的大部分内容,即通过比对两者也可大体呈现出《玉篇》的原貌。

经检索两部字典,空海《篆隶万象名义》中“比”字在廿二九“比部”,释文为“比,俾以反。同心也,教也,近也,周也,吉也,辅也,亲也,俌也,代也,密也,栉也,辈也,乐也”。[6]宋《大广益会玉篇》中的“比”字在“比部”第四百四十七,释文为“必以切。类也,方也,校也,并也。又脾至切。近也,亲也,吉也,阿党也,备也,代也。又步之比,吉比至三切”。[7]比较以上两者的反切用字可发现,两者的反切下字虽同,但上字分别为“俾”和“必”,略有不同。若从成书年代考量,《名义》应更为接近梁《玉篇》。另一方面,《名义》在术语上用“反”,而宋《玉篇》用“切”。根据清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中的解释:“反切之名,自南北朝以上皆谓之反,孙愐《唐韵》则谓之切,盖当时讳反字。”[8]也就是说,以“切”替代“反”始自唐代,是出于时政避讳方面的考虑,而《名义》则沿用了原本《玉篇》的术语。就汉字编排次序而论,无论《说文》抑或《玉篇》,均以偏旁部首为序。然自西晋时起,出于撰写诗歌等韵文的需要,以吕静《韵集》为代表的韵书应运而生。至隋一代时,陆法言等广辑前代用字而著成《切韵》一书,以集韵书之大成。尽管《切韵》原本现已失传,但其内容大部分为后来唐孙愐《唐韵》、宋陈彭年《广韵》等所继承,目前《唐韵》唯存序言,而《广韵》得以完善传世。《广韵》之中,“比”在上声旨韵第五,释文为:“校也,并也。《尔雅》曰:北方有比肩民,迭食而迭望,蓋半体人也。又毗、鼻、邲三音。又音:脂韵,房脂切,至韵毗至切,质韵毗必切。”由释文可以看出,《广韵》虽说以标注字韵为目的,但其中也包含着反切注音。

如上所述,编撰于历代的韵书虽多,但遗存者甚少。而聊以慰藉的是,编撰于清代的《康熙字典》尽管离我们现今不远,其中却存留着大量关于韵书的信息,这为我们了解“比”的注音提供了更为丰富的佐证。经查阅《康熙字典》,“比”在辰集下比字部,所集之注音有:《广韵》卑履切,《集韵》《韵会》补履切,《正韵》补委切。《诗·大雅注》必里反。《正韵》音皮,又《集韵》《正韵》普弭切,音諀,与庀同。又《广韵》《韵会》毗至切,《集韵》毗义切,《正韵》毗意切,音避。又《广韵》《集韵》《韵会》必至切,音畀。又《正韵》兵媚切,音祕。《郑注》必利反,又甫至反。又《广韵》房脂切,《集韵》《韵会》频脂切,《正韵》蒲麋切,音毗。又《唐韵》毗必切,《集韵》《韵会》簿必切,《正韵》簿密切,音邲。《顾况·持斧章》读如邲。如上所示,《康熙字典》中不仅存在丰富的反切注音,而且还出现了一些直读音和读若音,如《正韵》蒲麋切,音毗。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必里反”“比利反”等以“反”注音的情况,可谓有关“比”字注音的一大宝藏。

归纳以上各类字词典中所见直读、读若以及反切注音上字,其大体包括“毗”“俾”“步”“必”“鼻”“邲”“房”“卑”“补”“皮”“普”“諀”“避”“畀”“兵”“祕”“甫”“频”“蒲”“簿”等字,也就是说,汉字“比”与以上各字应属于同一声系。若以现代汉语拼音拟其音值,则主要包括b、p、f三音,就发音部位而论,此三音均属于唇音类声。

通过考察《说文》《玉篇》《广韵》《康熙字典》等古代字词典中的直读、读若或反切注音,我们大体厘清了“比”字在汉语中的所属声系。接下来我们将从梵语音译字的角度考察“比”字的音系特征。

众所周知,佛教自汉代开始传入中国,而后便有大量梵文佛教经典被译成汉语。对于梵文佛典中出现的一些专门术语,译经师们除依义翻译外,也常常以音译方式译出,由此在汉语中便出现了一批可以表示梵语字音的对译汉字。如佛陀的梵语为buddha,其中佛为bu的对译字,陀为dha的对译字。通过考察这些对译汉字以及其梵语对应音,可以从梵语的侧面对汉字“比”进行拟音。尽管汉语学界之巨擘王力将此法视为次要[9],但与汉语拼音相较,以梵语音拟配古汉语音仍显得更加可靠些。

现根据《翻梵语》《梵语千字文》《梵语杂名》《一切经音义》等古代梵语辞书中出现的音译字“比”,将其梵语音的对应情况列表如下(见表7-1):

表7-1 梵语辞书所见“比”字对应音表

续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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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以上列表中的音译汉字和梵语的对比可以发现,除去悬疑者外,“比”所对应的梵语字音分别对应于p、bh、b、v等四音,其中最多的是pi音。也就是说,与上文反切注音略微不同的是,梵语中b存在吐气和不吐气两种情况,而汉语没有相应区分,即统一将其归入b中。另外在梵语对应音中存在v,根据智广《悉昙字记》中的分类,v属于遍口十声之一,而日本沙门行智编撰的《梵汉对译字类编》则将v列为唇牙音之类,即也属于唇音的一种形态。

一、上代文献中的“比”

汉字“比”传入日本的时间较早,《古事记》《日本书纪》《万叶集》等上代文献中便有“比”字出现,且用例多达数百有余。上代文献中所出现的“比”字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作为汉字的“比”,如“若有比此人耶”(《日本书纪》卷上)中的“比”,其功能与汉字无异。二是作为上代假名的“比”,如“伊波比拜目”(《万叶集》N239)中的“比”,其表意功能已消失,而仅在于表音。

根据日本音韵学专家大野晋等的统计,在各类上代文献中,用于表音的汉字共有973个,而“比”为其一。尽管诞生于中国的反切法在上古时代就已经传入日本,如《日本书纪》中便有“梔、此云波茸。音之移反”(《日本书纪》卷上)之类的记述,但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发现“比”的反切注音。不过,与中国情景略为不同的是,自平安时代以后,日本在手习词歌和音图方面有了突破性的发展。所谓手习词歌,是以韵文形式编织而成的声韵图,用以教授童蒙。而音图则是依照常人的口腔发音部位依次编排的声韵图。在各类手习词歌和音图中,伊吕波歌和五十音图最具代表性,同时也是我们现代人所熟知的两类声韵图表。在此之所以提及以上两类声韵图,是因为声韵图不仅表示当时日语的发音实况,同时也是收摄上代假名的重要容器。换言之,通过考察声韵图中各字所收摄的上代假名,便可在一定程度上由今及古地推测出上代假名的字音所属。以下将依次考察两者中的“比”。

二、伊吕波歌中的“比”音

平安时代初期,沙门空海依据梵天造字的传说创制了伊吕波歌[10],试图以四十七个假名为上代日语定音,借以取代系统繁杂的上代假名。伊吕波歌由四十七个假名构成,其中倒数第四音为“比”(ひ)。空海创制伊吕波歌旨在为日语定音,以为童蒙习字之便,因此并没有考虑到伊吕波歌与上代假名的对应关系问题。

空海以后,以伊吕波歌定音的假名经平安末期的藤原定家(1162—1241)、南北朝时代的行阿(生卒不详)等人的积极应用和整理,逐渐形成定家假名和行阿假名两类规范假名。至江户时代,真言宗僧契冲(1640—1701)又在此基础之上,撰写了《正字类音集览》《正语假字篇》《和字正韵》《和字正滥钞》等一系列字音之书,使上代假名与伊吕波歌之间的字音对应关系获得进一步巩固,即每个上代假名都可以在伊吕波歌中找到相应的位置。以《和字正韵》为例,契冲首先将伊吕波歌中的每个字音细分为清音、次清、浊音、同用、和音等五类,然后将上代假名一一归入其中,而“比”(ひ)音所收摄的上代假名有如下46字(见表7-2):

表7-2 《和字正韵》所见“比”音所收摄之上代假名表

若以现代汉语拼音拟之,以上46字所涉及的音韵主要包括f、b、p、m、w等声母,与前述的汉、梵语相比,范围尽管有所扩展,但仍在唇音之内。

三、五十音图中的“比”音

与伊吕波歌几乎同时,依据佛教涅槃、般若等经典创制的五十音图也从勤操、空海一系的僧侣中传出。两者相得益彰,标志着日本音图时代的到来。上文提及,契冲是确立伊吕波歌与上代假名关系的重要人物。契冲以后,江户晚期的一位国学者本居宣長(1730-1801)开始关注上代假名与五十音图之间的对应关系问题。在其影响之下,石塚龍麿(1764-1823)经进一步调查后指出,提出万叶假名中的エ、キ、ケ、コ、ソ、ト、ヌ、ヒ、ヘ、ミ、メ、ヨ、ロ、チ、モ等15个假名拥有两类读音,上代假名中存在着八个元音的说法[11]。稍后,时宗僧侣春登上人(1769—1836)在总结前代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著成《万叶用字格》(1818),其依照五十音图顺序对万叶假名进行全面整理和排序,从此在万叶假名的拟音问题上确立了五十音图的地位。明治(1868—1911)以后,有关万叶假名的研究似乎未见进展,直到大正年代(1912—1926)以后,语法学者桥本进吉[12]和大野晋再度提出八元音说,使万叶假名问题成为热点议题。因此,有关五十音图与上代假名之间的对应关系,一般以大野晋《奈良时代的音节及其万叶假名一览》作为标准。经查阅上述一览表,可将“比”(ヒ)所对应的上代假名列表如下(见表7-3):

表7-3 《奈良时代的音节及其万叶假名一览》所见上代假名表

以上表中“·”以后的部分为训假名,故在此不计。与以上《和字正韵》清浊等相比,大野晋的分类则首先分出清浊,然后再区分出甲乙两类。除此之外,大野晋分类的总体字数要少一些。不过,若从所包摄的音来看,则与其中契冲《和字正韵》没有差别。

四、日本古代字典中的“比”及其假名注音

上文述及,空海曾仿效中国南朝梁《玉篇》制成《篆隶万象名义》,乃为日本之首部汉字字典。鉴于其中“比”的注音情况已在上文汉语部分叙述,故此处从略。

平安末年,承继《篆隶万象名义》传统,在日本又诞生了两部汉字字典,一部是由求法僧昌住编撰的《新撰字镜》,另一部是由名号不详的法相宗僧侣编撰的《类聚名义抄》。《新撰字镜》成书于昌泰年间(898—901),共收录汉字21300个,其中“比”字的释义为:“上校也。近也。吉也。辅也。亲也。密也。栉也。辈也。例也。并也。俌也。四声一反入次也。”与上文《玉篇》相比,《新撰字镜》增加了四声的标记,加之其中屡次提及陆法言的《切韵》,故说明受到魏晋以来韵书的影响。

《类聚名义抄》依佛、法、僧而成三部,其中“比”字在法上之九八,释文云:“音ヒ,ナラブ、タクラウ、タトフヒ、タグヒ、トモカラ。又符脂反,邻。又音鼻。チカシ。又音邲,又次,マシフ、シキリ、コロホシ、コノコロ、シカシナガラ。”由释文可以看出,就音释而论,其中既有中国式的反切(符脂反)、直读(又音鼻、又音邲)等注音方法,也有“音ヒ”之类的以假名直接标注汉字发音的情况。从日语音韵发展史的角度而言,这标志着从汉字注音到假名注音的历史性转变。

镰仓时代初期,汉字字典的发展呈现出迅猛的趋势,如有《拾篇目录》《倭玉篇》[13]《玉篇要略集》《字镜集》等先后问世,鉴于这些字典均源于中国的《玉篇》,故而有《倭玉篇》或《和玉篇》之统称。如果说在《倭名类聚抄》时已经出现了假名注音的端倪,那么到了《倭玉篇》之际,则已完全进入了假名注音时代。与之相比,在中国,直读或反切法的应用一直持续到清末,即直到汉语拼音出现以后,才逐步退出历史舞台。

经检索各类《倭玉篇》中的“比”字,其注音和释义情况如表7-4所示:

表7-4 各类《倭玉篇》所见“比”字注音释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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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至《倭玉篇》时代,汉字“比”的注音已经获得统一,即以假名ヒ标注“比”已成定规。

通过以上考察我们得知,汉字“比”在上古时代即已传入日本,且在各类文献中频繁出现。上古时期,“比”除了具有原来汉字的形音义等功能外,还作为上代假名单独用于表音。

进入平安时代,近900余字的万叶假名逐步被收摄到伊吕波歌或五十音图等声韵图中,而“比”字在两者中均有其份。至镰仓时代初期,随着《倭玉篇》等汉字字典的普及,以假名ヒ标注汉字“比”已成定规,于是一条由万叶假名“比”至现代假名ヒ的线索便清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以上我们首先考察了“比”在汉语中的源流和注音情况,证明其在汉语中的发音大体为p、b、f三音。接着我们考察了作为梵语对译字的“比”,目的在于澄清其与梵语音声的对应关系,结果证明“比”所对应的梵语主要有p、b、bh、v四音。最后我们考察了“比”在日语中的流布情况,结果证明音图中的“比”经历了从上代表音汉字到音图汉字再至假名的发展历程,而音图汉字“比”是经过浓缩b、p、f、w、m等五音而形成的。也就是说,在三者之中,汉语“比”可表b、p、f三音,梵语对译字“比”可表p、b、bh、v四音,日语“比”可表p、b、f、w、m五音,其中日语“比”的表音范围最广。

[1]检索文内字音之用,每个韵引可以包摄同音字。

[2]由于此音图由四十个假名构成,所以在严格意义上还不能称其为五十音图,故而称其为音图。

[3]赵诚:《简明甲骨文词典——卜辞分类读本》,中华书局1988年版,第302页。

[4]《尔雅》,释地第九。

[5]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第十八。

[6]吕浩:《篆隶万象名义校释》,学林出版社2007年版,第457页。

[7]〔梁〕顾野王:《大广益会玉篇》,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130页。

[8]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卷下,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54页。

[9]王力:《汉语语音史》,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第15页。

[10]关于伊吕波歌的创制者和产生时间目前学术界存在较大争议,然从其内容判断,笔者认为出自空海或其继承者的可能性较大。

[11]石塚龍麿:『仮名遣奥山路』。

[12]桥本进吉:「国語仮名遣研究史の一発見—石塚龍麿の仮名遣奥山路について—」,『帝国文学』1917年。

[13]有米泽文库和弘治二年等不同版本。

[14]信范:《悉昙秘传记》,载《大正新修大藏经》第84卷,第6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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