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殖民时期的教育制度

在文化发展和入侵过程中，宗主国语言英语起着特殊的作用。语言本身就是一种软文化，又从多方面影响着文化的发展。美国的政策与西班牙完全相反，美国殖民者从刚开始就高度重视教育的发展。英国东南亚史学家霍尔说: “普及教育是美国在菲律宾的最大成就。”[1]可以说，美国在教育方面的成绩的确超过了西班牙三个多世纪的统治结果。美国殖民政纲中的第三项兴办教育，在美国的殖民政策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格国雷戈在其《菲律宾共和国: 历史、政府与文明》中认为，美国是为菲律宾人的幸福而统治菲律宾，在民主作风方面训练他们，这样将来有一天他们就会有独立的能力。[2]

美国实行“换”的策略，即在文化教育领域大力推行“美式”政策，以美国思想文化取代天主教在菲律宾人民宗教信仰中的传统地位。美国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体系中，文化教育制度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美式教育是抵消西班牙教会影响的有力武器。美国在菲律宾兴办教育的目的，是向菲律宾人灌输奴化思想，培养亲美分子，这无疑是一种文化侵略。而且，英语的推广，也妨碍了菲律宾民族语言的形成和民族文化的发展。美国建筑形式的大学、剧院、旅馆、商店和住宅随之兴起，美国电影、爵士音乐和摇摆舞风靡一时。这些都极大地妨碍了菲律宾民族文化的发展，致使本国的音乐和舞蹈逐渐衰微。

1898年美国与西班牙战争以美国告胜结束，菲律宾归美国统治，美国自占领菲律宾后，就很重视在菲律宾的教育同化。当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美军就在占领区积极开办学校，每个学校配备一名英语教师，一些士兵成为在菲律宾最早的老师。美国殖民早期的英语教学刚开始的时候，学英语的人很少，甚至没有翻译的协助。早期菲律宾的小学课本是《鲍德温读本》(Baldw in Reader)，这是当时在美国普遍使用的教科书，内容包括: 白晳的美国儿童及辛勤劳作的中产阶级父母，他们住在美国繁华的城镇上结实的木头房子里: 还介绍一些世界上伟大的人物，如华盛顿、林肯，甚至还有麦金莱，与美国小学课程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些学校禁止使用菲律宾本国语言，甚至是菲律宾的老师也不准使用本国语，英语是教室和学校唯一可以使用的语言。

早期的美国教师的主要工作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在菲律宾推广英语，二是培养菲律宾本土教师。第74号教育法令共有27条法令，规定要建立一个负责管理菲律宾所有学校的公共教育部，并对依法建立起来的公共教育部及其分部门、教育咨询委员会和学校董事会的权力与职责及其成员任命、工资等方面作了具体规定，还规定了要拨款建立一所师范学校、一所商业学校和一所农业学校。同时，该法第16条规定，对宗教教育采取的是保护态度并体现出宗教与教育相分离的原则; 在私立高等教育的规定上，该法第25条明确指出“本法中的任何规定都不应被以任何方式解释为禁止、妨碍或阻止私立学校的建立和发展”。之后，1902年美国当局颁发了第525号令，把起初菲律宾群岛的10个学区重新划分为36个区，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共37个学区。各个学区监督有权聘任在本区学校任教的菲籍教师。到1903年美国在菲律宾创办学校2962所，平均每省72所，每镇3所。1903年入学的学生总人数达到266，362人，其中公立学校的学生占74.8%，[3]还有一些学生在私立学校和教会学校上学。而刚刚摆脱西班牙殖民统治的菲律宾人开始认为美国是理想的生活地，美国成为菲律宾人的机会之地。这些硬的举措表现在其上升到法律的强制层次，从此，英语成为最为重要的语言，成为当时政府部门的官方语言。任何法律条文、告示和政府管理的口头和书面文件都使用英语。

在1915年菲律宾举行政府工作人员录用考试中，选择使用西班牙语的有1107人，而选择使用英语的有8354人，关于这一点，《菲律宾自治法案》(Philippine Autonomy Act，1916) 有明确表述。由于缺乏全民皆懂的本地语，也缺少训练有素的本地语教师，所以英语成为共同的交流媒介。《菲律宾自治法案》第13条规定 “……年龄未满30岁，不能读、写西班牙文或英文的选民不得竞选菲律宾参院议员”，第14条规定 “……年龄未满25岁，不能读、写西班牙文或英文，选举前在选区实际居住不满一年的选民不得竞选众院议员”。《琼斯法》显然要宽松得多，第15条规定 “……能读、写西班牙文、英文或本地文字者……”可以投票。这是“美国期间”本地语言首次得到承认，虽然只有选举权，而没有被选举权。1917年，殖民政府通过了教育部编的《公务员手册》，其中明确规定了英语是在学校和公共场合中使用的唯一语言。此外，美国人还利用新闻媒介在菲律宾大力宣扬美国文化和生活方式，他们在菲律宾发行一系列的英文报刊，如《马尼拉每日公报》 (1900年)、 《海外新闻》 (1902年)、《菲律宾自由报》等，随时将美国国内的流行时尚介绍到菲律宾。

新教传播过程中英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后殖民主义时代和全球化过程中，英语完全取代了菲律宾本土语言和西班牙语，成就了语言帝国主义的霸权。[4]

美殖民当局控制的菲律宾议会于1921年，通过了2972号《西文簿记法案》，强制规定: “凡个人、商店、公司或社会，在菲岛经营商业或工业，或其它种事物，按现行法律，均须用英文、西班牙文或任何菲岛土文登记账簿，否则认为违法 (见菲律宾议会第2972号法案第一条)。”可以说，美国统治时期，菲律宾的语言政策的历史就是不断扩大英语的使用范围、用强硬手段限制其他语言使用权利的历史。

帝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是世界上大多数标准语言形成过程中最主要的意识形态。帝国主义是权力最基本、原始的体现，包括政治帝国主义和文化帝国主义。如果被占领者的文化高于占领者，尽管占领者具有武力的优势，被占领者的语言也可能成为标准语，当然在占领过程中会存在着重叠 (superposition) 情况。麦金莱总统在1899年对国会说: “菲律宾是我们的，不是为剥削，而是为发展、开化、教育，在自治的科学上加以训练。”所以，教育便成为推进这种民主、锻炼菲律宾人民主意识的最重要的软手段之一。美国对菲律宾教育的重视还体现在殖民政府的设立上。1902年9月1日，美国在菲律宾建立了内政、商业和警察、财政与司法、公众教育四个部门，由菲律宾委员会的委员分别担任各部部长。这里，公众教育以及英语的推广被列为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直到菲律宾自治时期，其他部门慢慢菲化，由菲律宾人担任领导的时候，教育部长的职务仍一直由美国人来担任，可见美国对教育的重视。还在美菲战争时期，美军当局就把教育这一软手段看作辅助军事镇压的手段，有助于达到平息菲律宾人民的反抗，使菲律宾群岛恢复平静的目的。美国在菲律宾大力推广和使用英语，英语不仅成为官方用语，而且成为社会和商业用语。在殖民当局的努力下，使用英语的人迅速增多。随着美国在菲律宾殖民统治的建立，美国基督教各个派别的传教士也进入到菲律宾，他们以极大的热情在菲律宾民众中传教，在全国范围内与天主教徒争夺教众，到1918年，菲律宾已经有30万人改信了基督教。

事实上，可以说这些举措对菲律宾成功的英语教育作出了重大贡献，美国在菲律宾采取了与西班牙截然不同的殖民语言政策，既有采用法律手段强硬的一面，也有采用宗教手段软的一面，把美国英语和基督教新教强行移植到菲律宾的殖民进程中。宗教传播与语言传播相辅相成，伴随着美国殖民势力在菲律宾的扩张，美国殖民者狂热地渗透到征服地区，用英语向菲岛居民宣扬基督教新教的教义，鼓励和诱惑菲律宾人改变西班牙人留下的殖民宗教遗产天主教，转而改信基督教新教以认同和效忠美国。[5]“新教教师并不局限于学术上的工作，同时他们还进行非天主教信仰的传播活动。”[6]美国殖民者所采取的语言政策 (硬手段) 和宗教控制 (软手段) 逐渐使宗主国美国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在殖民地菲律宾得以灌输和接受。

除了在教学基础教育阶段强化英语教学，1935年美国殖民政府在菲律宾开办的7330所公立学校，大、中、小学均以美国课本为教材，以英语为教学媒介语言，使接受美式教育的菲律宾人不仅掌握了英语语言，而且认同了美国文化及价值观。英语教育的普及和推广成为美国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得以顺利实施的有效利器。殖民同化语言政策的实施使宗主国语言美国英语成为菲律宾当时唯一的官方语言和殖民政府的行政、商业、社交用语，英语的绝对权势地位日益在殖民地菲律宾显示出来。殖民时期的第二代菲律宾人是在星条旗下成长的，美国殖民者竭力把本国的文化渗透给他们，并弱化菲律宾本土文化对他们的影响。为此，殖民者想方设法把菲律宾教育“美国化”。除学校教育外，殖民当局还在菲律宾兴办英文报刊，发挥新闻媒体的重要作用，帮助美国宣扬和传播文化和思想，让新一代菲律宾人在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上日益接近美国。在这样的基础上，殖民政府可以通过对几代菲律宾人的“教化”和“灌输”，改变菲律宾人的美国观，使菲律宾成为美国的“忠实伙伴”。美国政府认为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推广英语有利于美国殖民统治，能够教化菲律宾人走向“文明”。因此，不仅规定英语是政府的官方用语，也成为商业和社交用语，而且定为学校的教学语言，在菲律宾社会进行全面推广。对美国殖民者来说，只有使用自己的语言，他们在这个热带国家执行“天赋使命”时才会心满意足。[7]所以，美国从建立殖民统治时起，就在菲岛创办各类学校，规定所有的基础教育都实行免费。[8]

从以舒尔曼 (Schurman) 为主席的第一届菲律宾委员会向美国总统建议建立免费的公立初等教育制度实施以来，菲律宾历代宪法规定了建立从小学到高校的义务公共教育制度: 其体制是6年初级教育、4年中级教育和4年的学位制高等教育。其中，初级教育一到三年级必须选修一门职业课，四到六年级必须上实用工艺课，从而使学生在小学三年级之后即使辍学都具有从事某项职业的生存力; 中级教育提供普通中学和职业中学两种课程，职业中学外加职业课程，重点理科中学开设普通高中以外的科学、数学和英语等扩充课程; 高等学校设有相关课程的大学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基础教育 (初级和中级教育) 归教育部负责，高等教育归高等教育委员会负责，中学后职业技术教育则由技术教育与技能发展署管辖，并由其负责离校青年和成年失业者的技能考核、训练与开发。与上述定位相呼应，菲律宾教育体制结构如下:

一、初等教育

提供基础义务教育6年，三年级毕业后都能在社会上从事某项职业。

1.教育内容: 培养爱国、讲文明守纪律的好公民，训练儿童对家庭和社会生活作贡献，学传统美德，树民族意识，求国家稳定，教基础保健的良好卫生习惯和行为，使国语和英语成为深造之基本工具，从各科教程中习得正确的知识本领。

2.教育目标: 通过基础教程激发归属感和进取心，培育儿童的精神道德与身心品质，提供有关民主生活方面的经验，为将来培养开明、爱国、正直有为之公民。

二、中等教育

(一) 普通中学

青少年一般13岁开始上中学，为期4年，毕业时基本上掌握国家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某种技能。

1. 教育内容: 教导学生视国家民族之理想为己任，学知识，习态度; 理解人类的天性愿望，学技术、习操作、懂原理，增强动手能力; 赋予理智择业必需才能、信息、敬业心，强化科技文艺美术等才能和鉴赏力。

2. 教育目标: 继续贯彻实现初等教育的既定目标，发掘兴趣爱好，培养特长，激发成就感，为国家发展培训人力或作深造准备。

(二) 职业中学

1927年，菲律宾议会通过的第3377号法案，即《1927年职业法》，奠定了菲律宾公立学校职业教育的基础，其后经第3740号法案、第175号共和国法等的修订，沿用至菲律宾独立初期。[9]职业教育学制6个月至3年，在中级教育后实施，有正规的教学体制。

1. 教育内容: 培训有关技能，以便独立开业或受雇。传授实用知识，实现学生的合理发展，为家庭和社区生活的改善作出贡献，在知识态度习惯技能上塑有为公民。

2. 教育目标: 传授科学技术知识以提高工作效率，为国家发展造就大量中等技术人才。

三、高等教育

经考试入学，年限视专业而定，设有奖学金、贷款，重视师范教育。

1. 教育内容: 扩大高级教育训练的专业阶层，为学生的全面发展提供专业方法技能指导。

2. 教育目标: 用科学研究和发明完善生活，用发展满足社会改革的需求。[10]

1908年，美国殖民者还在马尼拉开办了菲律宾大学，它是东南亚各国中最早开办的现代大学，后来成为菲律宾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大学，1940年在校学生将近8000人，除了在马尼拉的总校，还在碧瑶、宿务等城市设有分校。在美国统治下，菲律宾的教育体系实际上是美国教育的移植，菲律宾国立大学是菲律宾第一所授予学士学位的机构，1908年的第1870号法，规定在首都马尼拉建立菲律宾大学，至此，菲律宾基本上形成了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公共教育体系。

威廉·弗雷尔 (William B.Freer) 的《一位美国教师在菲律宾的经历》(The Philippine Experience of an American Teacher) 是作者本人的回忆录，讲述了自己在菲律宾工作的所见所闻，包括自己如何开展工作，菲律宾人对美国教学的态度，作者所处地区的社会和生活状况等，为人们了解那一时期的菲律宾及教育状况，还有美国教师的日常生活提供了重要资料。弗雷尔记录了自己在菲律宾教英语时的课堂教学方法。

教人们学陌生的语言是非常困难的。要学好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明确目标并且付出行动。老师明确一个目标，让学生在他们一个人和在班里分别重复自己的名字，用相同的时间在黑板上写字; 通过重复固定的思考、反复说和反复写使学生牢记心中;然后用相同的方法教学。之后这些就由这、那组成。简单的问题和回答有这些框架，比如: “Whatisthis?”这些简单的形式很容易理解，复数形式也很容易教。这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孩子会渐渐知道每个语言目标，并且会时刻注意它。语言学习成功的方法就是和学生进行如下的交流: “罗萨，你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桑托斯和米格尔，你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一只狗。”“达米阿那，你听到了什么?”

每个新的单词或词组在已经学会的基础上尽可能重复多次。老师总是设计完整的问题，要求学生给出完整的答案，这个方法优于简单的问答。然后老师提出更难的课程。比如，教动词“run”的时候，老师先读这个词的发音，然后写在黑板上并且叫同学们读几遍; 老师在教室跑一到两圈，同时学生们重复这个单词，在这之后，叫一个男生从他的座位上坐到地上并且喊“run”。菲律宾学生十分聪颖，五分之四的孩子会很快理解并且适应这种活动，而且他们十分愿意接受它。通过重复练习，并且伴随着手势和轻微的压力和另外的一两个男生女生去跑，认单词就会水到渠成。

成功的课程设计如下，“run to the table” (跑到桌子旁)，“run to the chair”(跑到椅子旁)，“run to me”(跑到我这) 等。没有什么能比行动更能激励一个孩子，并且使用必要的教学策略会促使菲律宾孩子对上学感兴趣。教介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Th ball is on the table.” (球在桌子上。) “The book is in the drawer.”(书在抽屉里。) 并且让学生重复多次，介词频繁的变化和习得适应过程总是由教师或学生完成。同样地，学生还被教会常见的形容词、形容词比较级，通过竹子长短的比较，或者三个不同大小的小孩肩并肩站着以及大小不一的石头进一步说明比较比较级的含义等。

在教授并列谓语时，老师运用任务型教学法，老师说:“Juan，you may go to the door，open it，come back to the table，take the ruler and h and it to Rosita. Now what will you do?”( 胡安，你应该去开门，然后走回桌子旁，把尺子给递给罗西塔。现在，你会做什么?) 胡安说: “I shall go to the door，open it， and comeback to the table，take the ruler and h and it to Rosita.”( 我应该去开门，然后走回桌子旁，把尺子递给罗西塔。) 老师说:“Domingo，what will Juan do?”( 多明戈，胡安会做什么?) 多明戈说: “Juan will go to the door，open it and come back back to thetable，then he will take the ruler and h and it to Rosita.”( 胡安会去开门，然后走回桌子旁，把尺子递给罗西塔; 在胡安做了这一系列要求的动作之后，并且同时说我走到门那里并打开它，我走回桌子旁，拿尺子，然后递给罗西塔。

在教授时态时，老师说: “What did you do?”(胡安，你刚刚做了什么?) 胡安说: “I went to the door，opened it， and came back to the table.Then I took ther uler and h and edit to Rosita.”(我刚刚走到门那里，打开了它，然后走回桌子旁，然后我拿了尺子递给了罗西塔。) 当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另外一些学生说刚刚胡安做了什么。然后做了另外一系列的动作、讨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做和做了笔记; 为了以后能做参考，最后学生会把板书抄在笔记本上。这些方法多样性，集合了读、拼写、数字和唱歌，让这些热情的孩子在多年后可能会与美国人打交道时能说流利的英语。

在殖民教育系统的早期阶段，大多数的菲律宾教师未经训练，而且存在着严重的语言混乱问题。菲律宾教师一般来自几个不同的部落，他们没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少数几个人能够听、说、写西班牙语，但不超过10人。对其他人来说，西班牙语如英语一般陌生，地方上说西班牙语的人不足3%～4%，西班牙语成了古巴人和波多黎各人的语言，却没有属于菲律宾人。

一直到1910年，大部分的菲律宾教师只能教小学和中学。在9086名本地教师中，只有492人能教7年级以上的学生，4年小学，3年中学。1910年，9086名教师中，只有256名完成了小学和初中学业，1918年比例才上升到28%。[11]菲律宾有50多个部落和民族，每处都有自己的方言，所以他们迫切需要在职训练，美国殖民统治者采用了很多培养菲律宾教师的途径，如师范学院、教师学院 ( Teacher Institution or The After-School Sessions)、假期学校 ( Vocation Institutes)、夜校 ( Night School)、学校每周的培训课等。美国教师给了菲律宾老师每日的常规指示，包括学习英语、内容主题和教育方法，[12]这是美国教师工作的培训阶段。除了这些日常指令，每个省的老师或学校内每年至少有一次为时5至8周的在师范学校举行的研讨会。第一次研讨会是1901年4月和5月在马尼拉举行，并产生良好的效果。显然，课程教育不仅仅是传统上的英语、数学、地理、历史、公民学和科学研究等，也需非常注重教学方法。课程展示及方法、教学用教具、进行英语对话等都得到了非常深入的探讨，同时老师还研讨这些方法分寸是否得当。结果是，菲律宾教师给予了这些学校新的学校管理理念和充满激情的教学方法，这个足以作为政府检查教学效率和价值的重要保证。

对于师范学校的入学考试，考官这样描述: 在朗诵测试时，有一个房间把其他候选人隔开。候选人应该口头上读个一次或两次，并且应该从三方面来分级: (a) 发音，50%; (b) 词组理解， 25%; (c) 候选人需理解如图所示的问题并当面回答，25%。

拼写的例子如下:

manufacture　division　treasury　separate

alphabet　oyster　sympathy　shoulder

civilization　mischief　machine　syllable

receive　measure　Philippine　introduction

intelligent　hurricane　laughter　superintendent

necessary　conjunction

师范学生候选人需要在下面的题目中选择一个题目并写一篇300字左右的文章:

1. 菲律宾群岛的农业

2. 国内税收法

3. 我的旅行故事

4. 菲律宾群岛的教育

1904年，师范学院在32个省纷纷建立，每一个培训项目平均持续大约五个半星期。对于所有的美国老师来说，开展这些假期学院需要花费他们一个月时间。参加授课的不仅有正式的在编老师，还有一些想要考编当正式老师的年轻人。这一类人通常被称为有志青年。“由于缺少正规学校毕业的学生，通常会从这群有志青年中选出一些人来当正式老师。”

由于在被美国统治菲律宾期间，教师是非常稀缺的，为了优化菲律宾师资队伍，殖民政府在1903年制订了《公费留学计划》，该法规第854条安排了留学奖学金领取者可以前往美国学习，这使得年轻的菲律宾人能够在美国学习，以便成为教师、工程师、物理学家、律师等，条件是以后回到菲律宾帮助他们处理行政事务。1903年10月13日，100名来自马尼拉的菲律宾学生去美国求学，学制4年，由菲律宾政府出资，其中75名学生由市政府委派，25名学生随机委派。他们到美国进行为期4年的学习，体验美国学校。他们一般先被安排在南加利福尼亚的高中和语法学校，以避免东部的寒冷，而且也为了优化他们的英语水平，之后才是进入各种学院或大学学习。1905年，美国大学有178名留学奖学金领取者毕业回国，一回国就被委任为政府、学术界和私立工厂的重要职位。[13]这批留美学生归国后对菲律宾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在留学奖学金领取教育制度中受到资助学成归来的著名人物有Bocobo，Francisco Benitez和Camilo Osias。Bocobo成了一名律师，曾任菲律宾大学校长，Benitez是菲律宾大学教育学院院长，Osias是首位菲律宾学监。

[1] 〔菲律宾〕格国雷戈·F·赛义德: 《菲律宾共和国: 历史、政府与文明》，吴世昌译，上海: 商务印书馆，1979年，第423页。

[2] U. S. Bureauof the Census，Censusof the Philippine Islands，1903，vol. ⅩⅩ. Washington，1905，p. 640.

[3] 金应熙、刘迪辉等: 《菲律宾史》，开封: 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459页。

[4] 陈兵: 《西、美殖民菲律宾时期的语言政策对比研究及其启示》，载《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2011年第9卷第5期。

[5] Arcilla S. J.＆Jose S，.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in the Philippines”，Philippine Studies，1988 (2).

[6] 〔匈〕米克洛什·孔特劳、〔英〕罗伯特·菲利普森、〔芬〕托弗·斯库特纳布·坎加斯、〔匈〕蒂博尔·瓦劳迪: 《语言: 权利和资源》，李君、满文静译，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4年，第20页。

[7] T. Ruanni，F. Tupas， “Bourdieu，Historical Forgetting and the Problem of English in the Philippines”，Philippine Studies，2008 (1): 57.

[8] Arthur J. Brown，Report of a Visitation of the Philippine Island. 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02，p. 65.

[9] San Mateo，R. A.，Tangco，Foundations of Education Ⅱ ( Historical， Philosophical， and Legal Foundations of Education). Delhi: Katha Publishing，2003，p. 106.

[10] 唐世明: 《菲律宾教育的操作导向》，载《杭州师范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第80～81页。

[11] “Special Report of Taft，Secretary of War，to the Presidentof the Philippines”. Manila. Bureau of Printing，1909，p. 231.

[12] Bureau of Insular Affairs，War Department: Reports of the Philippine Commission， the Civil Governor and the Heads of the Executive Departments of Civil Government of the Philippine Isl and (1900-1903). Washington: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04，p. 267，p. 268.

[13] Ngugi Wa Thiong O.，“The Language of African Literature”，New Left Review， 1985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