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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悬念,悬念机制的类型

时间:2022-08-0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作为类型片模式的悬念片,悬念的建立与构成则是在电影本文与观众遭遇之时实现的。我们对悬念机制的研讨,主要是指对它的构建、功能、作用以及相互关系的研讨。悬念作为构成剧作情节的元素来说,是一个统一体,但其内部机制又是多样的。这是因为悬念的张力对观众的精神刺激太强烈了。比如戏剧大师莎士比亚的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以此种悬念机制来维系、支撑和推动情节发展的。

一、悬念片与悬念机制

一位资深的美国剧作家路特说:“只要安全一受到威胁,悬念就开始。在电影史上最卖座的十部影片中,有六部用死亡的危险作为戏剧动力。”由此足以证明:悬念是构建情节最有活力、最具张力、最富魅力的艺术元素。

什么是悬念?我国辞书《现代汉语词典》和《辞海》对“悬念”含义的阐释为“欣赏戏剧、电影或其他文艺作品时的一种心理活动,即关切故事发展和人物命运的紧张心情。作家和导演为体现作品中的矛盾冲突,在处理情节结构时常用各种手法引起观众或读者的悬念,以加强作品的思想、艺术感染力”。从以上阐释可以看出,悬念是以创作主体与接受客体的需要以及相互作用为基本条件构成的。

如果从宏观视野来审视,悬念是文艺创作的构成元素之一。如果从电影、电视这个特定领域来考察,悬念则是编剧和导演安排情节、结构故事、刻画人物,用以吸引观众、引起观赏兴趣的手段之一。总之,悬念不是目的,它只是情节的构成元素和重要的表现手段。

所谓悬念,主要是指编剧和导演利用观众对故事发展和人物命运前景的关切与期待心理,在剧中设置悬而未决的矛盾现象,从而引起观众的关注,并急切期待解决的后果,以便吸引和集中观众的注意力与观赏兴趣,诱导观众迅速进入剧情,以达到饱和状态的欣赏效果,在接受中获得审美的享受。

作为类型片模式的悬念片,悬念的建立与构成则是在电影本文与观众遭遇之时实现的。如从宽泛的接受背景去审视,悬念应被理解为一种心理动因,一种观赏主体与叙事客体处于融合状态时强烈的期待心理。如果用简约的语言来概括,也可以说是观众对剧情发展中不可预测的结果的一种心理期待。

我们对悬念机制的研讨,主要是指对它的构建、功能、作用以及相互关系的研讨。

在不同风格的影片中,悬念机制的确立及其表现形式也各不相同。惊险片、侦破片、警匪片,常以尖锐的戏剧性矛盾冲突不断带来的“危机”,或“突然转折”带来的异常情势等,作为构建悬念的重要契机,给观赏者情绪上以强烈的刺激,令人紧张、恐惧、激动、惊悸,以引起观赏者的兴趣。而在言情片中,悬念则是由激情引起和期待维持的。悬念大师希区柯克曾经引用过他拍摄的影片《轻浮的德行》中的一段戏来证明这一观点。他说影片中有一个小故事非常有趣,约翰向洛丽塔求婚,她没有直接回答,而只是说了句:“半夜12点我会在家里打电话给你。”接下来的镜头是一块手表,时针指向24点。这块表是电话局女话务员的,她正在看一本书,这时她的接线桌上亮起了一盏小灯。话务员将一个插头塞进去接通电话,准备重新看书,却不由自主地拿起听筒放到自己的耳朵旁,把书放下,她开始兴致勃勃地偷听电话里的谈话。这对男女在电话中谈论结婚的事,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在接线员身上担负着这样一个悬念:打电话的那个女的会同意嫁给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吗?直到那个女的说“是”,接线员才松了口气。她的悬念(期待感)结束了。这里和恐惧、惊悸无关,悬念是由激情引起和期待维持的。

在一般情况下,具有悬念的场面总是影视作品中的精彩之处或精华所在,所以运用悬念的得失,常常成为影响一部影视作品成败的关键。

悬念在影视作品中的运用是相当宽泛的。比如事业的成败、工作的得失、爱情的悲欢、生活的顺逆、亲人的聚散、家庭安危、生命的存亡等,均可构成悬念的契机。一般来说,如果道德、善行、好人一旦陷入困境,受到恶人的诋毁、攻击、诽谤、中伤、威胁、陷害,遇到危险、面临困境、遭受灾难,就会唤起观众的同情,为其前途、安全和命运担忧,这样悬念便立即产生。事实上我们看到的许多类型片的故事情节,大都要靠悬念来维持和支撑。

悬念作为构成剧作情节的元素来说,是一个统一体,但其内部机制又是多样的。而悬念大师希区柯克对悬念的阐释则有他独特的看法。他认为:“悬念在于要给观众提供一些为剧中人尚不知道的信息;剧中人对许多事情不知道,观众却知道,因此每当观众猜测‘结局如何’时,戏剧效果的张力也就产生了。”在希区柯克拍摄的悬念片中,基本上都是运用这一原理,这也是希区柯克的悬念观。

如果将悬念机制加以区分的话,大致可以见诸以下几种类型:

第一,为希区柯克所擅长运用的悬念机制。即让观众知道剧中当事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她)将要遇到危险,甚至已经大祸临头,也就是当事人处在明处,而在暗处却有人预谋要加害于他。对于此种危机与险情,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更无思想、行动上的准备和防范措施,但观众已然知晓有人在暗中加害于他,以及他所面临的危险。这样,观众就会为剧中当事人的安全和命运担心,产生紧张、恐惧、焦虑的心情,期待他能解除危机,摆脱困境,从危难中脱身,获得安全。

这类悬念机制的操作与运用,在我国影视作品中亦属常见。

例如,观众看到敌人撤退时在树林中布设地雷,他们走后,我军指挥员带领战士进入布雷区。此时观众早已从前面的影像中看到树林中已被敌人遍布地雷,但我军指挥员和战士却毫无所知,所以他们每前进一步,观众都会为其安全担心,暗中祈祷他们不要进入雷区和踏上地雷。

又如,歹徒欲加害某人,将一枚炸弹置于糕点盒内,派人送至某人家里,恰巧某人不在,仆人接过糕点盒将其放在屋中桌上,孩子看到后,欲吃糕点,于是上前去解糕点盒的绳子,这时,观众因为早已知道糕点盒内有炸弹,就会为孩子的生命安危担忧,有的人看到此处甚至会惊叫起来。这是因为悬念的张力对观众的精神刺激太强烈了。

这种悬念机制不仅现在经常被编导者加以运用,而且早在古典戏剧中就曾多次出现过。比如戏剧大师莎士比亚的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以此种悬念机制来维系、支撑和推动情节发展的。

在《罗》剧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忠贞不渝的爱情,却因家族之间的世仇而无法结合,由此构成了该剧的情节主线。家仇成了罗、朱二人之间爱情的最大障碍,他们只能在暗中热恋而不敢告知家人。朱家因不了解内情,将朱丽叶许配给他人。至此矛盾激化,朱丽叶誓死不从,为了抗婚,她听从神父献计,服用药物假死,以等待罗密欧前来搭救。神父写信派人送交罗密欧告知内情,让他速来搭救。送信人在途中出了差错,罗未收到书信,对朱丽叶为抗婚服药假死一事毫无所知。后来,当他听到朱丽叶的死讯后,立即赶到墓前,当他看到朱丽叶的遗体后,痛不欲生。但观众早已知道朱丽叶并非真死,但罗密欧并不知晓,于是他在绝望中服毒为朱丽叶殉情。在悬念的制约下,观众无不为罗密欧的生死担心、着急,希望他不要服毒殉情,要耐心等待朱丽叶的苏醒。可是罗密欧不知道内情,他服毒了,而观众知道内情,所以才为他担心、焦急,最后更为他的殉情感到惋惜;当朱丽叶醒来时,她看到的却是罗密欧已为自己服毒殉情,她更加痛不欲生,这时,观众又开始为朱丽叶的命运担忧。朱丽叶在绝望中服毒自杀,随罗密欧而去,从而引发了一场人间的悲剧。由此悬念消解,让观众陷入深深的思索,达到对人生哲理的升华。

《罗》剧虽非惊险样式作品,但对悬念机制的运用却同出此理。只是悬念是由激情引起和期待人物命运不可预测的结果的心理压力而维持的。

这种让观众知道剧中当事人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悬念机制,不仅在许多戏剧和影视作品中被人经常仿效和运用,而且久用不衰,永不过时。只是悬念大师希区柯克在运用此种悬念机制时,更加巧妙和富于变化,能够营造出非同寻常的更凸显其导演个性的复杂情境,所以悬念效应更为出奇制胜和具有魅力。

例如,希区柯克早在1954年导演的影片《电话谋杀案》,进述的只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情杀兼图财害命的故事,但是经过他的演绎和操作处理之后,则成了一部悬念丛生、令人惊心动魄和极具观赏性的影片。

影片《电话谋杀案》讲述的是网球运动员汤姆因经济拮据,又发现他有钱的妻子另有别恋,害怕她弃他而去,于是萌发了杀妻谋财的念头。经过周密策划,汤姆雇佣杀手来执行他的阴谋,并将执行过程中的细节对杀手作了详细的交代。这一切观众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而妻子却被蒙在鼓里,丝毫没有察觉,更无戒备。这时,观众必然要为妻子的安全和命运担心,期待她能避开这场灾难,能够摆脱死神的袭击,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阴谋按照事先的策划在悄悄地进行。杀手按照约定的时间11点,提前8分钟赶到妻子的住处,并在事先约好的第五级楼梯的地毯下拿到为他准备好的开门钥匙。他用钥匙打开房门,走到窗前,看了一下手表,距离11点尚有3分钟,于是他躲到窗帘背后,等待电话铃声。

这时在俱乐部里和朋友聚会的汤姆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10点40分,距离约定时间尚有20分钟,故而他又与朋友交谈起来。

杀手从窗帘背后出来,看了下手表,显然时间已过,他又望了下电话,电话仍然不响,杀手开始着急,以为计划有变,于是向屋门走去。

这时,坐在俱乐部里的汤姆又看了看手表,表上的时针仍然指在10点40分。显然表停了,他周密安排的杀妻计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差错,他说自己的表停了,向周围的人询问时间。大家纷纷告诉他,有的说11点过3分,有的说11点过1分。这里,编导有意将时间作了延宕和拖延。时间元素对构建悬念、增强悬念的紧张度是极为重要的。这一点导演应牢牢记住。

当他得知和杀手约定的时间已过时,他立即起身去电话间给妻子打电话。他走到电话间,里面正有人在占用电话,时间本来已经晚了,而又有人在占用电话,令人更加着急。这里,观众反而会认同于罪犯,期望他能快点打通电话。这种异常心理是不能用社会学或道德的批判解释通的,只能用心理学去解释。因为悬念对心理的压力太大了,从而盖过和模糊了道德的批判。

这时屋里的杀手刚刚拉开屋门,正欲走出时,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杀手握着门的把手回身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机,在犹豫不决。至此,镜头戛然剪断。杀手是走掉,还是反身回来,观众不得而知,这里导演又安排了一个叠加悬念,令观众悬疑。

此时,妻子屋中的电灯亮了。妻子从里间走到外屋来接电话,她走到桌前,和她平常接电话的习惯一样,背对窗户拿起话筒,这是她丈夫早已预料到的细节,这个位置为杀手勒死妻子创造了有利条件。妻子在接电话,杀手从窗帘后潜出,用丝巾勒住了妻子的脖子,这一切都和事先设计的程序一样,毫无差错。杀手把妻子推倒在桌上,她拼命挣扎,杀手用力勒紧丝巾,此时气氛异常紧张,观众看到此处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都在为妻子的生死担忧。眼看阴谋就要得逞之时,突然出现了意外情况,妻子在垂死挣扎时,忽然从桌上摸到一把剪刀(事先已作交代,是她丈夫为她剪报纸时拿到桌上的),她手握剪刀用力向杀手的后背刺去,杀手猝不及防,反而送掉了性命。情势逆转,局面大变,悬念消解,角色互换,杀人者被杀,被杀者变成了杀人者。既出乎剧中人的意料,也出乎观众的意料。

至此,观众对妻子的担心尽释,新悬念又起,转化为对丈夫的期待,看他如何应付突然事变,收拾残局,如何将杀妻的阴谋继续下去。本来是天衣无缝的杀妻计划,竟然也会出现万一,仿佛计算机的预编程序出了问题,导致后面接二连三地出现程序错乱,可以说悬念迭起,情节越来越吸引观众。导演把气氛收紧、放松、再收紧,使戏越来越精彩。

在运用此种悬念机制时,除了要善于使用时间元素与之相配合外,还要善于使用物件细节来构建和支撑情节的发展。比如《电话谋杀案》中的那把开门的钥匙,同时也是启动情节、引发悬念的不可或缺的物件细节。离开它或抽掉它,整个结构就会散落和塌陷,剧本也无法成立。因此,时间元素和物件细节都是和悬念的构建息息相关的。导演必须给予充分的注意。

第二,与上述悬念机制相反,即对观众保密,让观众和剧中当事人一样都不知道罪犯的阴谋诡计,都被蒙在鼓里,以此引起观众的猜测,观众急切盼望知道罪犯所策划的阴谋真相或设下的圈套和陷阱。在我国传统戏曲和章回小说中,常常运用这类悬念机制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吊起观众或读者的胃口,以吸引他们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例如,甲为乙设计陷害丙,甲只是对乙说“你且附耳上来”,于是乙走到甲的面前,甲凑在乙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或者小声说道:“你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可。”乙便连连点头称是,表示心领神会。究竟甲献的是何计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剧中的罪犯甲与乙知道,观众与剧中的其他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时,观众既想急切知道或看到甲与乙策划的阴谋是什么,同时又为丙的安全与命运担心。在电视剧《杨乃武与小白菜》中,这类悬念机制曾被多次运用过。如师爷为县太爷一家多次献计献策,阴谋加害杨乃武与小白菜,令观众为剧中主人公的安全与命运担忧。其悬念机制与效应即由此产生。

但是,这类悬念引发的效果一般来说不够强烈,因为观众期望的只是想急切知道或猜测甲献的到底是何计谋,而对丙的安全和命运的担心程度则相对减弱,期待感不强,虽能引发悬念效应,但张力不够,刺激不大。

还有一种悬念机制和上述两种情况均不相同。它的构建是由客观情势的危险性和规定情境的尖锐性形成的。剧中的谋划者和观众都知道剧中当事人已陷入险境,安全受到威胁,连当事人自己也知道这一情况。但其后果如何,剧中人和观众则全然不知。而由此造成的恐惧感与紧张感却异常强烈,扣人心弦,刺激神经,故能把观众牢牢地吸引住。

在美国影片《猎鹿人》中,表现1968年美国发动越战时,三个同时参军的好友:迈克尔、尼克、史蒂芬先后被俘,看守他们的越军迫使他们和一些南越战俘玩一场俄罗斯轮盘赌。赌的方法是用左轮手枪装上一颗子弹,然后转动轮子,推进枪身,在任何人无法知晓这发子弹是否顶上膛的情况下,交给当事人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参与赌博的人纷纷下赌注,为其能否击发子弹,也就是为其生死赌输赢。赌注下完后,庄主即谋划人下令让当事人扣动扳机,是否赶上枪膛内的子弹则全凭命运。剧中的谋划者、当事人、赌徒以及银幕外的观众尽皆不知。但是客观情势和规定情境则异常紧张和刺激,此时观众对后果的期待心理被提升至饱和状态。

后来,他们三人逃离了俘虏营,尼克沦落西贡街头,为生计所迫,为了赚钱,自愿充当职业的轮盘赌场里的赌具,终于饮弹而亡,造成了一场人生的悲剧。

这种异常紧张而又富于刺激性的场面是靠悬念的机制维系的。在赌博进行过程中,当事人是死是活,枪膛内的子弹能否打响,谁也难以预料,对剧中的谋划者、持枪的当事人、周围的赌徒以及银幕前的观众,全都是未知数。每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期待情境中,持枪的当事人的神经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因为他的手指扣动扳机后,响与不响,则和他的生死相关;谋划者和赌徒对当事人的生死并不关心,他们期待的是赌局的输赢;而银幕前的观众则以紧张的心情等待枪响与不响的严重后果,又期盼当事人能渡过难关,转危为安。悬念的效应也由此而发挥到极致。

另有一种悬念机制和上述三种又不相同。它是让剧中的当事人、谋划者以及银幕前的观众全都知道当事人将要面临的危险和困境,观众期望看到剧中主人公有何办法和高招能够战胜对手,化险为夷,保住自己的生命;或者摆脱困境,使危机转化,把不利化为有利,变被动为主动,化劣势为优势,最后达到抑恶扬善的目的。

美国影片《目击者》[1]中,罪犯打算杀死一名案发时作为目击者的孩子,企图除掉见证人,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办案警官约翰立即将情况汇报给局长,岂料局长也是凶手的同伙,约翰反而遭到了袭击。约翰受伤后,立即偕目击男孩连同他的母亲迅速离开了城市,逃到了孩子的家乡——阿门人聚居的地方躲藏起来,一面养伤,一面伺机破案,揭穿局长的真凶面目。此时,他的上司局长也在对他进行搜捕。这样,三方面即目击者母子、办案警官、杀人灭口者罪犯,全都知晓事情的真相和自身面临的危险,而观众对他们的处境也都一清二楚,悬念的张力就在于看谁最终能战胜谁。观众心系于当事人目击者和办案者的安危,戏剧性就基于这种谁都知道事情真相的悬念机制上展开。观众希望看看谁能战胜谁,看看谁智高一筹。当然,观众最终期待的是正义战胜邪恶。不过邪恶势力由于暂时处于优势,所以更令观众担心。

以上所研讨的几种悬念机制,仅是从影视作品中最常见的、由叙述者的视点提出并加以论证的。但悬念的机制并不仅限于以上几种,它的构成与变化是多种多样的,否则就会形成模式和套子。有才能的创作者总会在旧有的模式中寻求突破,开拓出新的内涵和境界。

上述几种悬念机制虽各不相同,但比较来说,以其中第一种对观众的心理影响最重,刺激最大,观众的反应也最为强烈;其余几种则略为逊色,刺激不大,反应较弱,观众的心理负担较轻。这只是相对而言,具体还要看编导者对悬念机制的处理与运用是否得当。即使是老掉牙的故事和模式,只要能翻出新意,不重复别人,仍然能满足观众的审美快感,从而受到观众的欢迎。

毋庸置疑,悬念对观众接受心理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观众到影院中观摩电影的心理准备可以说非常简单,不外乎寻求娱乐和刺激,获得审美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愉悦。但一旦他进入剧情,关心起剧中人物的命运,有了参与意识之后,其心理状态就会变得极为复杂,而悬念对观众产生的心理效应则更为强烈。

最为明显的是面对悬念的危机感,它可以促成观众的心理紧张、焦虑、恐惧、担心、猜测和期待,引起情绪上的剧烈变化,从而吸引住观众的注意力,增强观众的观赏兴趣和欲望,在饱经心理刺激之后,得到一种审美心理上的满足。

一般来说,观众对悬念的期待与破解,在心理作用上会产生以下几种反应。

其一,在意料之中,符合心理期望。“啊,果然如此。”悬念的结果与心理期望相吻合,获得观赏的快感,得到心理的平衡与满足。但有时还会出现另一种反应:虽被猜中,却不出所料,没有出奇制胜的新意,陈旧落套,感到不过如此,索然无味,猜中之后,反而有一种失落感。

其二,出乎意料,但在情理之中。悬念的结果虽不符合期望,但突破了观众的思维定式,而且合情合理,甚至令人拍案叫绝,觉得编导有新招、有绝活,让人耳目一新,除感到惊诧和喜悦之外,觉得新鲜,不同凡响。

希区柯克导演的《电话谋杀案》即属此类悬念片。观众谁会料到杀手在顷刻之间变成了被害者,而被害者竟然在刹那间变成了杀手,这种角色互换实在是出乎观众的意料。虽超出常规,却又不违背常理,于是在悬念之中又孕育了新的悬念,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进一步勾起了观众的观赏欲望,继续期待下面的情节该如何发展,人物的命运应如何结局。观众心里的问号越多,他们的参与意识越活跃,而观赏的兴趣越高涨、越浓厚。

其三,虽在意料之外,但不在情理之中。悬念不仅落空,而且会造成观众的逆反心理,觉得编导在戏弄观众,生编硬造,脱离实际,从而使观众产生上当受骗的感觉,让观众大失所望。

总之,悬念不能太玄。过于玄虚,离谱太远,缺乏可信性和真实感,悬念就变成了玄念,从而丧失了它的魅力。所以对悬念的构思和设计,不管是来自突发奇想,或是触景生情,还是来自生活的启迪,或是姊妹艺术的影响,都需要有生活的依据和积累。即使是无动机场面,亦不可以无动机的方式引入,否则悬念的机制就会遭到损害,难以收到预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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