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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观结构中的线要素

时间:2022-10-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而从结构的角度来看,可以将这些线性要素归纳为四类:中轴、边缘、路径与关联。作为景观结构中的一种特殊的线要素,轴是具有中心性的。明确的中轴线和严整的轴线秩序基本上是随着人类理性的发展而产生的,景观中的中轴线大多是在人工营造活动中被有意识地布置和改造而成,是人们试图以一种整合的、明晰的、可把握的几何秩序来控制大地景观形态时引入的手法以及产生的结果。因而在人类生存和活动的大地景观中往往有着中轴线的存在。

4.3.3 景观结构中的线要素

景观中存在着大量的、不同类型和性质的线形形态要素(图4-29)。景观中的线及其系统具有极为重要的结构性作用。它表征着要素之间的关联和相互作用,又是整体形态生成、发展和转化的基础和骨架。齐康教授在分析城市形态时提出的“轴”就是一种具有中心性、对形态起着控制性作用的线,而“架”则是一种线的系统,是整体形态生成的构架。一般在城市中这样的线的系统可能是较为规则、明晰的,而在更为广义的景观中,线的形态和系统则更为有机、隐含和错综复杂。

景观形态中的线要素包括显性的线与隐性的线两部分。方向和线形(或称之为轨迹)是其主要的形态特征。而从结构的角度来看,可以将这些线性要素归纳为四类:中轴、边缘、路径与关联。

4.3.3.1 中轴

“轴”是形态发生和组织的线性基准。作为景观结构中的一种特殊的线要素,轴是具有中心性的(因而在下文的讨论中,并不认为所谓的“视觉轴线”天然地具有轴的地位,除非它成为整体形态组织和生长的中心)。

虽然如诺伯格·舒尔茨指出:“定位”(中心与场所)、“定向”(方向和路线)和由此产生的线性的指向是基于人类最基本的存在方式,但事实上在自然过程中,景观中很少出现明确规整的中轴线。景观中的自然要素一般在自然过程中都是以非几何秩序的、有机的方式组织起来。即使是人居聚落,在人类历史的早期,最早的原始聚居点的形态并没有严格的几何形状和秩序,首先确立的是防卫的边界以及由此带来的内与外的分野。固然此时从“内”所象征的中心到“外”之间已经存在着方向性的指向,但明确的“轴”的形态并未在聚居形态中出现。

明确的中轴线和严整的轴线秩序基本上是随着人类理性的发展而产生的,景观中的中轴线大多是在人工营造活动中被有意识地布置和改造而成,是人们试图以一种整合的、明晰的、可把握的几何秩序来控制大地景观形态时引入的手法以及产生的结果。因而在人类生存和活动的大地景观中往往有着中轴线的存在。中轴控制着形态构成要素的空间布局,同时还往往成为视觉上主要的观视方向。勒·诺特(Andre Le Notre)在凡尔赛营造的景观中轴绵延数千米,成为景观的统领性要素(图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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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0 凡尔赛的中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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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1 坡轴线与山体形态

而在另一方面,在景观中包含着的诸实体和空间的几何形态中,往往隐含着某种中轴线的存在。这种中轴是一种隐含着的几何关系。如山体可以抽象为基本的椭球体经过一系列的“拉伸”变形而形成的,椭球体的长轴形成坡轴线,亦即隐含着的中轴线(图4-31)。类似的隐性的中轴线也存在于沟谷等凹地形以及水体的平面形态中(参见图4-36)。对于地段而言,不管其界域在平面上呈现何种形状,总能提炼出某种轴线的潜势。这种潜势往往亦是地段的方向潜势,对于建筑的定向具有重要的意义。

4.3.3.2 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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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2 景观中的边缘:黄石公园

边缘是景观中异质化的组成部分相交接的部分(图4-32)。在这里,一种景观实体或空间变成另一种。因而可以说,边缘这一“线”要素标示出了景观中的“面”要素的轮廓和“面”要素之间的转换。它是一种联结,同时又是一种过渡。

边缘在景观中是极为重要的结构性要素。景观中的边缘往往意味着不同的地段条件的转换,例如不同地块的边缘、坡缘、植被的边缘、水体的边缘。因而,它是建筑形态生成和组织的重要基准。基于视觉认知规律,视觉要素发生过渡和改变的边缘地带,是视觉关注的焦点。同时,边缘的形态界定和显现了景观中特定实体或空间的界域。对于景观实体要素形态的改变,或是景观空间的形态的改变,事实上都是通过对于边缘的操作来实现的。

在景观中,边缘包括:

——景观中两个具有不同的形态、功能和物质特征的空间或两个区域之间的线形面;

——过渡性或两者之间的线形地区;

——景观中交错的缝;

——群落交错区;

——边界线或分界线。(33)

因而,景观中的边缘既可能是某种实体,也可能是某种空间,甚至可能是一种构成上和视觉上的梯度变化——这时,边缘的形态是含混而非截然明晰的,需要在一定的尺度上才能感知到它。

(1)地块边缘

地块的分割是经济政治等要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本质是土地的所有权和分配方式的体现。因而这种边缘往往通过沟坎、墙垣来加以强化。土地分割对于聚落和城市的形成具有基础性的意义,因而地块边缘形成的网络也成为景观环境的一种基础性结构。

斯托夫指出土地的分割方式有两种:一是根据地形特征来确立边界,一般形成所谓的“有机”模式;另一种是根据仪器测量的数据来划分,由此一般形成垂直正交的格网(图4-33)。

(2)坡缘

坡缘是不同坡度的地面交接的边缘,是地面坡度突然变化之处。从地形图上来看,坡缘线是等高线由密转疏或由疏转密的变化之处。事实上地形图上反映出的坡缘往往不如实际场地上表现出的面的转折来得清晰。

坡缘线包括坡地的上缘线和坡地的下缘线两类。同时根据坡地的形势,坡缘线又呈现出平直、凹进或凸出的不同走向。在自然状态下,这种不同的走向一般与坡面的凹进凸出的趋势是吻合的。坡脊和坡谷事实上也是一类特别的坡缘线(图4-34)。它们同时也具有中轴线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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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3 地块分割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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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4 坡脊

坡缘线标示着景观中地面高度的层级变化。这种层级变化将大地表面作出了界定和划分。因而坡缘其实也是一系列俯仰不同或高程不同的地面的轮廓。坡脚与平地的交接边缘对于建筑营造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它界定了易于建造的用地的界域,因而与建造活动的关系十分紧密(图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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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5 坡缘与聚落分布:乡城巴姆神山脚下的村庄

(3)岸线

水岸线是水陆交会的边缘,是水体与陆地的空间界域相互展现、相互作用的所在。从宏观的尺度来看,自然水体的岸线都是封闭的曲线(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尺度上,毋宁说是这些曲线定义了陆地而不是水体的形状),而其基本线形则可以抽象简化为平直岸线、凹形岸线、凸形岸线三种类型(这里的凹凸都是指陆地相对于水体而言)。不同的基本线形对应着不同的水陆关系(图4-36)。

平直岸线是陆地和水面在一个方向上延伸,彼此间没有凹进和凸出。需要指出的是,对自然水体岸线的描述和解析具有尺度上的相对性。严格说来,自然状态下不存在完全平直的水岸线。只要在一定的长度内,岸线线形的凹进和凸出小到足可以忽略的程度,就可以将这段岸线抽象为一段平直线。但在人类控制范围愈加扩大的今天,在城市中的原有自然水体的水岸往往经过人工整饬,因而平直岸线也大量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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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6 水岸线形态类型

凸形岸线表示陆地伸入水体中,同时也意味着水面对陆地部分边界的围绕。岸线凸出的程度不同,水岸陆地被水体环绕的程度也相应不同。当凸形岸线形成封闭的环状,水体位于岸线的外部,陆地就成为四面为水体环绕的岛屿。

凹形岸线则是陆地对水面大部分边界的围合,同时也意味着水面伸入陆地之中。凹形岸线同样能形成封闭的环形,描述了一片完整的面状水体。当弧形岸线的凹进或凸出程度较大时,岸线就成为接近于部分椭圆的形态,此时椭圆的长短轴也成为地段形态中较为重要的控制要素。椭圆的线形还可能进一步变形和弯曲,但长短轴的控制性还是能被识别出来,只是它们也已随之变形成为曲线。

岸线的基本线形以不同的方式组合起来,则可以用来描述自然水体的各种岸线形状。对于一些线形较为复杂的岸线,应当根据建造的需要在一定的尺度上把握其大的走势特征,提炼出地段的基本类型。

(4)植被边缘

在不同的植被之间转变的边缘中,林地边缘可能是对于建筑形态影响较大的一种(图4-37)。这和乔灌木具有和建筑体量可比的形体有关。由于植物形态固有的特性,这种边缘往往是含糊而不明晰的。同时由于植物(乔灌木)特有的形态特征,林地事实上有着两重边缘。首先是树干平面位置的连线。这一边缘相对较为清晰而固定。而上部间断或连绵的树冠则形成另一重的边缘。这一边缘具有较强的可变性。这两重的边缘线明显是并不重合的。它们在位置上的差异事实上意味着树林这一景观空间与其外部开敞的景观空间的在边缘上的错叠与互渗。而它或许正是建筑中的“中介空间”的一个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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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 林地边缘

此外,如前文所分析,地被植物的边缘对于空间的划分和限定也具有重要的意义,但由于地被植物本身过于纤小和易变,这种边缘往往对于建筑营造不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在平面上,植被边缘的线型同样有平直、凹进、凸出的变化,相应的具有延伸、围合或是外张的空间效果。

(5)建筑边缘

在此将建筑物与构筑物同等看待。作为人工营造的产物,它们是景观中较为突出和特异性的实体,因而其与自然化的景观之间的分界和边缘一般是清晰而明确的。作为一个整体,建筑群的边缘则具有不同的形态变化(图4-38)。历史上出于防卫的目的,一部分建筑群外部有城郭环绕,因而它们的边缘是清晰而连续的,但同时也排除了变化的可能,隔绝了群落与外部景观空间上的互渗性。另一类建筑群,如欧洲中世纪一些城镇以及中国古代的一些村镇,其周围并没有墙垣环绕。但聚落中建筑的排列较为紧凑密集,直到边缘亦是如此。而且这类聚落的形态较为稳定,历史上改变不大,其在扩张和变化的过程中依然自觉保持着紧凑密集的肌理和与周围自然景观之间清晰分明的界限。因而它们的边缘同样也被视为是清晰而连续的。此外,还有许多建筑群,其外围的建筑布局稀疏而离散,秩序性较弱,变化也较为频繁,这样的建筑群的边缘就呈现出模糊不定、动态开放的特征。可视之为建筑群内部的空间与建筑群外部的空间相互交杂,难分彼此。而这在当代建筑与城市中是相当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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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8 建筑群落的不同类型边缘

景观中的边缘一部分是明确而持久的,另一部分则是处在不断的变动之中。自然过程和人工营造的过程都在不断改变既有的边界形态并创造着新的边界形态。

4.3.3.3 关联

关联线是一种隐性、潜在的线要素,存在于景观要素之间潜在的位置关联之中,可以借由视觉的完形倾向而被感受到。

典型的关联线如景观中的视觉指向。景观中的视觉指向包括两种情况。一种是狭长空间所定义的视觉廊道。这种视觉线是既定的、唯一的,有着明确的走向和指向。这种狭长空间是由两侧的地形、植物、建筑等实体要素夹峙而成的,它往往和道路重合在一起。第二种是朝向某控制性要素的视线。这种控制性要素可能是景观中独立而高耸的地标,也可能是某种具有特别形态的景物,还有可能是某一开敞的空间,如水面、山谷等。这种主体(人)与景观中心之间的视觉线随着主体(人)的位置变化而变动游移,线本身具有动态和不确定性,但其目标点则是明确而固定的。可见这样的视觉线与景观中的“中心”要素紧密关联。事实上,景观中的中心在其周围形成的辐辏形的力线系统往往被研究者认为是一种基础性的存在结构。

此外,景观中相互独立的中心点之间的连线是一种潜在的“力线(line of force)”,它代表着中心之间的关系,将较大的界域内的中心连结成为一种整体的结构(图4-39)。而在这样形成的较大界域内的结构之中,原有的独立的中心则形成一个网络中的节点。这种“力线”有时在视域内就能很明确地感受得到,因而和视觉轴线是同一的,但有时则要通过主体的游历才能体验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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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9 南京诸山峰之间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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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0 乡村中的路网与水网

4.3.3.4 路径

这里所谓的“路径”是指景观中线性伸展的实体和空间,因而它可以包括道路、垄坎、河流、沟渠等,同时还将景观生态学中的“廊道”包含进来。它们整体上的长度远远大于其宽度,并在长度上不断伸展。

在景观中,路径主要形成两套网络系统:路网和水网(图4-40)。

路网主要是人类活动在大地上形成的道路系统。它将大地表面切割和分块成不同的区块,形成交织的肌理。在建筑聚落中,它一般成为聚落形态生成和发展的“骨架”。在某种意义上,斯皮罗·科斯托夫正是以这一线性系统为基准而区分出“有机模式的”、“网格的”、“图形式的”等不同的城市形态类型。当代建造的高速公路绵延数百乃至数千公里,对大地景观具有极大的影响(图4-41)。快速道路本身为保障通行速度而具有的平直或几何化的线形和蜿蜒起伏的节奏在大地景观中具有醒目的形式,同时又将大地切割、划分、包围形成不同的几何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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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1 大地景观中的高速公路

水网则是在自然作用和人工改造的综合作用下形成的。水网对于农业耕作灌溉和水上交通运输具有重要的意义。因而在相当长的历史进程中,水网成为聚落形态组织的重要基准。中国的苏州和意大利的威尼斯都是由水网系统组织起来的城市。

路径同时意味着主体在景观中运动的方向、轨迹和历程。人们在大地景观中或是沿路前行,或是溯流而上抑或顺流而下,或在垄上漫步,或在峡谷中穿行。因而路径与主体对于整体景观的连续认知与体验密切相关。通过对路径的组织,我们可以有意识地安排主体对于大地景观的体验。

通过一定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景观中充满着错综复杂的线的系统。同一类型的线可以形成相互交织的网络,从而形成一种景观的一层“构架”。另一方面,在一定的空间界域内,不同类型的线及其系统又共存在一起。甚至于在时间维度上,景观所发生的变迁的历史印痕尽管不以实体形态存在,但却存在于人们的集体记忆之中,可能在建筑介入的过程中得到显现。线与线相互交织,许多时候又相互重合(例如景观边缘往往伴随着道路,或是伴生着河流),网络与网络相互重叠,形成了一个力线或向量的场域。

景观中的线一旦形成,就有延续的倾向。这种延续的倾向一般在其原有的方向上。这就形成了某种潜势。对于后来者而言,这就是一种需要考虑的制约条件和控制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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