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农民增收途径的研究与分析

黄鑫鑫 宫丽华 马小南 王磊

促进农民增收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任务, 既要从农业内部挖掘潜力, 又要从农业外部找途径; 既要立足当前, 采取见效快的措施, 又要着眼长远, 建立增收长效机制。 新形势下如何破解吉林省农民增收瓶颈, 保持增收优势, 提高增收质量? 为加强新形势下农村居民增收途径的研究与分析, 吉林调查总队开展了专题调研, 并形成此报告, 仅供领导参考。

一、 新形势下农民增收的主要特点

多年来, 吉林省农民收入一直处在全国中上游, 从排位来看相对靠前。 但近三年增收速度明显放缓, 收入结构不优、 增收基础不牢、 抗风险能力较差等问题日益突出, 增收压力将继续加大。

(一) 过度依赖玉米增收

吉林省农村居民人均经营净收入占可支配收入70%左右, 在31个省份中最高, 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约30个百分点。 农民增收主要靠玉米拉动, 玉米的播种面积占全部粮食作物的70%以上, 产量占比接近80%。2015年国家下调玉米临储价格, 对农民增收形成较大冲击, 当年收入增速全国倒数第一。 伴随着玉米价格回归市场, 政府的保护伞效应减弱, 未来吉林省农民增收压力将继续加大。

(二) 工资性收入偏低

2015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工资性收入占可支配收入比重超过40%, 首次反超经营净收入, 成为第一收入来源。 而吉林省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比重远低于经营净收入, 占可支配收入尚不足20%, 还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 另外, 吉林省农民务工多以体力或初级技术劳动为主, 收入水平偏低。2015年吉林省农村居民人均工资性收入刚上2000元, 而全国平均水平已达4600元。

(三) 抗风险能力较差

吉林省粮食总产量已经提高到700亿斤的阶段性水平, 尤其是单产水平已经提上一个新高度。 但总体来看, 农民种地主要还是凭经验、 靠感觉, 技术应用水平不高, 加之农业基础设施条件较差, 仍未从根本上摆脱 “靠天吃饭” 的困局。另外, 近几年部分农产品价格波动较大, 广大普通农民单一抗风险能力较差, 谷贱伤农、 猪贱伤农、 菜贱伤农等事件时有发生。

二、 农民增收途径的研究与分析

为加强农民增收途径的研究与分析, 吉林调查总队深入白山、 松原、 延边等地开展专题调研。 得到最大的启示是, 因地制宜、 突出特色, 充分发挥比较优势, 是解决农民增收问题的关键。

(一) 加快调整种植结构, 逐渐拓宽农民增收渠道

吉林黄金玉米带作为世界上三大黄金玉米带之一, 战略意义重大, 这既是吉林省独有的优势资源, 也是特有的宝贵财富。 一方面, 要继续做大做强优势地区玉米产业。 另一方面, 要加强引导非优势地区减少玉米种植面积, 结合实际发展特色产业, 加快调整种植结构。 从长远来看, 要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不仅让农民分享种养业, 还能分享加工、 流通、 休闲旅游等带来的收益, 拓宽增收渠道, 逐渐摆脱对玉米增收的过度依赖。

此次调研的白山市板石街道新兴村, 全村583户, 常住人口1199人, 人均耕地面积仅0.24亩, 而且大多是山坡地, 耕作层薄、 土壤质量差, 干旱和水涝等自然灾害时有发生, 是典型的玉米种植非优势地区。 为了促进农民增收, 新兴村结合实际调整种植结构, 大力发展中药种植。 2015年该村农民在承包山场种植林下参、 天麻、 五味子等中草药接近200亩, 在耕地内种植中草药20余亩,每亩平均收益要比种玉米、 大豆等农作物增加200元左右, 有效带动了农民增收。 近几年新兴村引进了苦妹子山野菜食品有限责任公司、 关东酒厂、 华林经贸有限责任公司等一批企业, 以农产品加工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以苦妹子山野菜食品有限责任公司为例,2015年该公司的两个生产车间落户新兴村, 直接带动了本村新增就业20多人, 同时还拉动了农民在农闲季节上山采摘野生山野菜和野生蘑菇的收入。 目前, 新兴村以休闲旅游、 餐饮、 农副食品加工及零售、林下经济开发等二、 三产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农户已达百余户。

(二) 全面发展劳务经济, 加快优化农民收入结构

吉林省要全面发展劳务经济, 尽快补齐工资性收入这块短板。 一方面, 通过“走出去” 促进劳动力转移, 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问题, 提高农民收入, 带动集约化经营。 另一方面, 还要能够 “带回来”。 通过劳务输出, 不但解决了打工者自身就业问题, 同时开阔了视野, 积累了经验, 激发了返乡创业创新动力。 所带回来的不仅是资金, 还有先进的设备、 技术以及全新的创业创新理念。

此次调研的横道村位于延吉市朝阳川镇, 全村在册585户,2059人。 共有18个自然屯, 其中朝鲜族村屯3个, 汉族村屯7个, 朝汉混居村屯8个, 朝鲜族人口占比43%。 横道村充分发挥地缘和语言优势, 全面发展劳务经济, 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增收之路。 该村举家外出打工比例接近40%, 其中90%外出务工地为韩国。 调查显示, 该村在韩务工人员平均一年收入10万—12万元, 远高于当地水平 (2015年延吉市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912元)。 许多外出务工人员完成资本积累后选择返乡创业, 带动了更多群众就业。 回来继续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也有了充足的资金购买先进的农机具, 还学习到了先进的生产经营理念。 比如, 该村种植大榛子等项目对农村经济的发展、 农民收入的提高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三) 支持引导合作社发展, 提高农民市场主体地位

农民通过组成互助合作的专业合作社, 取得独立的市场主体地位, 有助于提高农民在采购农资、 销售农副产品等方面的竞争力和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 对增加农民收入、 推进规模化经营和农业结构调整都将产生重要影响。 农民专业合作社是国家支持发展的农村组织, 往往能享受到扶持政策和优质服务。 另外, 农民加入合作社后, 信誉度有所增强, 在办理信贷、 保险等方面更加有利。

此次调研的杨家村位于松原市宁江区伯都乡境内, 全村总户数285户, 人口1130人。 该村永成种植农机专业合作社注册成立于2013年, 累计吸纳农户约100户, 在规避市场风险、 促进农民增收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2016年合作社应对玉米价格下调及时调整种植结构, 将2015年种植的115垧玉米调整为黄豆72垧、 谷子30垧、 玉米13垧, 还新建27栋冷棚、6栋暖棚, 其中18栋种植葡萄、8栋种植菇娘、7栋种植蔬菜。 多样的种植结构不仅能够有效规避市场风险,棚菜、 棚果的采摘还提高了本村雇工收入。 合作社还能充分发挥规模效应, 由合作社统一采购农资代替农户单独购买, 仅种子、 化肥每垧地就节省500元以上。合作社对连片地块耕种实行机械化作业, 不仅节约了人工成本, 还推动了农业规模化生产。 另外, 永成合作社在宁江区技术服务推广中心的大力支持下, 推行了“粮豆轮作” 项目、 玉米种子评比试验、 秸秆堆沤项目、 无膜滴灌技术等, 先进的农业技术服务对农民增产增收意义重大。

三、 调研中发现的问题及对策建议

调研发现, 在促进农民增收问题上, 各级政府要多在引导、 服务、 管理等方面下功夫, 切实发挥职能作用。

(一) 多管齐下, 引导种植结构优化调整

受2015年玉米临储价格下调的影响, 玉米种植效益减少, 农民种植积极性受到一定打击, 但调整种植结构仍存在较大难度。 调研发现, 由于吉林省比较适合玉米种植生长, 加之农民种植经验丰富, 种植观念短期内很难转变。 有的农民虽然也有调整种植结构的意愿, 但存在诸多困难, 一是缺乏市场经验, 不知道改种什么品种收益更佳; 二是因为长期种植玉米, 土地已不适宜改种其他作物。 建议政府从技术、 资金、 政策等多方面加强引导, 大力推进种植结构调整。 主动提供土壤测评、 改良技术培训, 对发展特色种养进行帮扶。 鼓励非优势地区减少玉米种植面积, 对完成调整目标的乡镇给予奖励。 树立调结构典型, 发挥示范带动作用。

(二) 以质取胜, 提高劳务输出服务质量

吉林省劳务输出还停留在 “以量取胜” 阶段, 劳动力转移人次不断增加,但人员素质普遍不高, 工资水平偏低, 今后要努力向 “以质取胜” 转变。 调研发现, 延吉务工人员在韩从事的多是一些环境差、 工资低、 危险性高的体力劳动, 如建筑工人、 捕鱼人员、 餐厅服务员等。 另外, 目前农村劳动力转移仍然是以血缘、 地缘、 人缘关系为纽带, 通过政府有关部门、 中介机构及各类职业技术学校组织输出的比例很小, 劳动力转移管理很不规范。 建议由政府牵头, 组织建立集劳务咨询、 合作、 培训、 保障和管理为一体的公共服务机构, 为外出务工人员提供一条龙服务。 切实提高各环节的服务质量, 不空转、 不虚设, 真正发挥职能作用。

(三) 宁缺毋滥, 全面加强合作社管理

近年来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迅速, 以松原市为例, 截止到2015年底, 全市工商登记注册的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已达5957个。 但合作社数量激增的同时,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日益突出。 调研发现, 由于合作社注册门槛较低, 缺乏动态监管, 催生了大量的 “空壳合作社” 和 “僵尸合作社”。 这些合作社不仅无法发挥优势作用, 还扰乱了市场, 使真正有需求的合作社无法享受到国家的扶持政策。 建议政府建立健全合作社的准入与退出机制, 实行规范化管理。 对有实力但不规范的合作社提供帮扶服务, 及时淘汰不符合要求、 不发挥作用的合作社, 集中优势资源扶持有实力的合作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