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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西夏民族的构成

时间:2022-02-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试论西夏民族的构成赵 涛公元10世纪~13世纪,继魏晋南北朝之后,在我国西北地区诞生了以党项羌族为主体的西夏封建王国。西夏是党项羌族为主体包括汉、吐蕃、回鹘等在内的多民族构成的政权。多民族成分给西夏国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各民族创造了独具特色的西夏文明。因此,笔者根据有关历史资料对西夏民族的构成作综合的分析。
试论西夏民族的构成_文博耕耘录

试论西夏民族的构成

赵 涛

公元10世纪~13世纪,继魏晋南北朝之后,在我国西北地区诞生了以党项羌族为主体的西夏封建王国。立国西陲的西夏地方政权,建立于1038年,从嵬名李元昊称帝起,共传十帝。西夏最强盛时期疆域包括今宁夏大部分地区和甘肃、陕西、青海、新疆、内蒙古及蒙古国部分地区,横跨万里与宋、辽、金鼎足而立。于1227年灭亡。西夏是党项羌族为主体包括汉、吐蕃、回鹘等在内的多民族构成的政权。多民族成分给西夏国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各民族创造了独具特色的西夏文明。因此,笔者根据有关历史资料对西夏民族的构成作综合的分析。

一、党项民族

党项为我国古代羌族的一支,其历史活动可以追溯到南北朝后期,但党项一词正式出现在隋唐。大体中原汉族及其建立的隋、唐、宋诸朝称其为党项,少数民族及其建立的政权称其为唐古或唐古特。735年古突厥文《毗伽可汗碑》东面二十四行记毗伽可汗17岁时曾与唐古特(Tangut)人作战,这是最早关于唐古特的记载。美国学者邓如萍女士认为,唐古特源于党项的党加上蒙古语复数词尾(-ut)。岑仲勉先生直接将唐古特译作党项。于阗文和粟特文文献也将党项称为唐古特。波斯人拉施特《史集》与《蒙古秘史》将西夏称为唐兀惕。

宋朝同时代的辽、金政权以及后来的元朝,亦称党项为唐古、唐括或唐兀。唐括(又作唐适)即唐古,为“唐兀惕”与“唐古特”的急读。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辽史》有的地方称唐古,有的地方称党项,或以为“契丹为了区分两种性质不同的党项部落,采用了两种不同的译名,将那些顺服归化了党项部落的称之为唐古,将那些尚未顺服归化的党项部落则仍称之为党项”。这种推测不无道理,不过契丹称为“唐古”的为其境内党项,称为“党项”的主要为宋朝境内党项,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宋、辽两国对党项的不同称谓。

上述可见,唐古特、唐兀惕、唐古、唐兀等应是党项的异译,很可能是北方与中亚诸族沿袭了内地汉族对党项的称谓。

西夏党项人自称“番”或弥药、弥人。番,西夏文音“弥”。《文海》“番”释:“此者党项也,弭药也,番人之谓。”歌颂党项羌祖先的《夏圣根赞歌》开头几句是“黔首石城漠水畔,红脸祖坟白河上,高弥药国在彼方”。西夏文类书《圣立义海》第四卷“山之名义”释文曰:“番国三大山,冬夏降雪,日照不化,贺兰山、积雪山、胭脂山。”无论“高弥药国”还是“番国”,都是以党项族称来命名,它和辽朝称“契丹国”一样,反映出党项(弥药、番)在西夏的主体和统治地位。

党项自称弥药在唐宋人的记述中也有反映。阎立本《西域图》称:“吐谷浑之南,白兰之北,弥罗国也。”弥罗,即弥药同音异译。乐史《太平寰宇记》卷36曰:灵州“北至碛岭弥娥川水一千里”。江苏吴县文庙有南宋王致远摹刻天文地理帝王绍运平江四图,其地理图在贺兰山居延海右近有“碛南弥娥州”一名。显然,“弥娥”二字系党项自称番(弥)的音译。

吐蕃与党项族源相近,居地相连,在语言文化上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故在沿边少数民族中,吐蕃称党项为弭药(Minyag)。《旧唐书·党项传》曰:拓跋部内徙后,“其故地陷于吐蕃,其处者为其役属,吐蕃谓之弭药”。松赞干布曾娶弭药王之女为妻,后来“弭药”一词又延伸到吐蕃对其建立的西夏国的称呼。宋元丰七年(1084年)熙河兰会经略司言:“董毡遣人以蕃书来,已回蕃书,约令引兵深入摩灭缅药家。”次年十二月,权管勾熙河兰会经略司公事赵济奏言:西蕃阿里骨差首领赍到文字,译称“蕃家王子结施揽哥邦彪篯阿里骨文字,送与熙州赵龙图,控得缅药家煞点集人马,告汉家边上做大准备,早奏知东京阿舅官家著”。

综上所述,西夏主体民族党项羌族主要有两种称呼,一为中原汉族对其称做党项,并由此音转出唐古、唐古特、唐兀等;二为党项自称“弭药”。正因为对党项有两种不同的称呼,往往同一民族对其有两种不同的称呼,如唐代既有“党项”称谓,又有“弥娥”记述;于阗文文献称党项为唐古特(Tangut),但宋代于阗使者称其为“缅药”。

《旧唐书·党项传》曰:党项羌,汉西羌之别种也,“其种每姓别自为部落,一姓之中复分为小部落,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骑,不相统一。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拓跋氏,而拓跋最为强族”。西夏王国就是号称“强族”的拓跋氏建立的。由于鲜卑也有一个拓跋部,并且一度统治过党项羌,由此引起党项拓跋部是源自东北的鲜卑族,还是源自羌族的争议,并从唐代以来形成截然不同的两种观点。

汉魏六朝之际,是我国古代各民族大分化、大改组、大融合时期,特别是北部草原地区,诸族分散离合的情况尤为剧烈和复杂,当时党项居地完全处于鲜卑吐谷浑领地之中,也即党项诸部一度隶属于吐谷浑政权,因此鲜卑拓跋部族中而改称拓跋氏,都是有可能的。西夏文《杂字》番姓中有西壁一姓,汉文史料也记载西夏有西壁氏,西夏人翻译《类林》时,就用上述两个西夏字翻译“鲜卑”这一族称。可以认为,“鲜卑”已经从一个族称演变成党项族的一个姓氏,成为党项族的一部分。因此,即使建立西夏国的拓跋部出自鲜卑拓跋部,经过几百年的融合,早已同党项族融为一体,失去了鲜卑族的特征。当然进入党项部落的鲜卑以鲜卑为姓,而王族拓跋氏并未姓鲜卑,恰好说明拓跋部不是来自鲜卑。

宋初曾任延州节度判官宋琪上书言边事时指出:“党项界东自河西银、夏,西至灵、盐,南距鄜、延,北连丰、会,厥土多荒隙,是前汉呼韩邪所处河南之地,幅员千里。”这段文字大致勾画出西夏建国前夕党项羌人的分布情况。建国后,随着戍边卫疆与人口自然流动,党项羌人的分布更加广泛。除银、夏、绥、宥与兴、灵等地外,新占据的甘、凉、瓜、沙、肃也有大量党项人入居,他们依然聚族而居,大者数千家,小者百十家。但值得注意的是原来的血缘与地缘关系逐渐被打破,接连汉界,入居州城,或定居农耕与半农半牧的党项人,往往与汉、吐蕃、回鹘等族杂居混处。西夏文《天盛廿二年卖地文契》所记的20亩闲置地,“北接耶和回鹘茂,东南邻耶和写,西界梁嵬名山”。嵬名氏即党项大族拓跋氏,元昊建国时更名为嵬名,耶和回鹘茂很可能是回鹘族,即使不是回鹘族,也与回鹘沾亲带故,间接地反映出黑水地区民族杂居情况。

党项羌作为西夏国的主体民族或统治民族,其政治地位高于其他民族,《天盛律令》卷10《司序行文门》载:各级官员“名事同,位相当者,不论官高低,当以番人为大”。即通过法律的形式规定党项族作为统治民族的特殊地位。不过总的说来,西夏民族歧视与民族压迫并不十分严重,各民族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

二、汉民族

汉族是西夏境内另一个重要的民族。西夏辖地包括今宁夏大部、陕西北部,甘肃西部和内蒙古河套地区,自秦汉以来中原王朝就在这里屯垦实边,形成“蕃汉相杂”、共同开发的局面。由于文献的缺乏,我们无从考察西夏境内汉族人口的确切数字,只能从相关记载中了解其大概。乐史《太平寰宇记》有宋初户口的记载,其中夏州汉户2096,蕃户19290;灵州户2661,蕃汉相杂;通远军主客户4507,蕃汉相杂。

这里只有夏州蕃汉户是具体数字,汉字所占比例相对较小,其他诸州汉户是具体数字,汉户占10%,蕃户约占90%。夏州是拓跋节度政权所在地,党项聚居,汉户所占比例相对较小,其他诸州汉户所占比例可能要稍高一些。五代时绥、银“二州汉户约五千”,每旅店500户。李继迁攻占灵州时,一次就取得六七万汉人。以此推测,西夏境内汉族人口约占总人口的20%左右。族士人居身枢要,如李继迁时的张浦,元昊时期的张元、吴昊,谅祚时期的景询等等。在思想文化方面,同时设立蕃、汉二字院,教授西夏文与汉文,蕃学之外又建汉学。在翻译西夏文大藏经的同时,又刻印汉文大藏经。汉人在西夏的地位还表现在西夏文《杂字》与西夏汉文《杂字》有关族姓的记录上。西夏文《杂字》先列244个番姓,次列84个汉姓;西夏汉文《杂字》先列汉姓(现存138个)次列60个番姓,而没有列吐蕃与回鹘姓氏。汉姓在《杂字》中的地位,表明了汉人在西夏的地位,番族(党项羌族)和汉族是西夏最主要的两大民族。

西夏文汉族的汉由“小”和“虫”两个构成,读音为拶,反映了西夏文创制者狭隘的民族观。《文海》汉[拶]释:“此者蛮也,汉人汉之谓也。”《义同一类》也把拶、阔呃、汉、蛮貊归为一类。“阔呃”二字在西夏语中与“布衣”同音,其文字构造也分别由“布”“衣”的一部分加“汉”的一部分组成。党项人称汉人为布衣,反映出汉族以农业为主,多穿布衣,党项人以“衣皮毛,事畜牧”为主。

三、吐蕃民族

吐蕃是西夏境内又一重要民族。一般认为吐蕃源出西羌,即羌族的一支进入青藏高原,与原有的居民长期融合同化而形成的一个新的民族。隋唐时期吐蕃向外扩张,兼并许多政权和民族,特别是把分布在今青海、甘肃、四川的羌族征服后,也被称做吐蕃,他们实际上是吐蕃化的羌人,与青藏高原本土的吐蕃有所不同。可见,党项人对吐蕃的称谓,在很大程度上受中原汉族的影响。

西夏境内吐蕃大致有三个来源:一是灵、夏等地原有的吐蕃。《宋史》卷492《吐蕃传》曰:唐末吐蕃衰弱,“族种分散,大者数千家,小者百十家,无复统一矣。自仪、渭、泾、原、环、庆及镇戎、秦州暨于灵、夏皆有之,各有首领,内属者谓之熟户,余谓之生户”。二是建国前征服的西凉吐蕃。宋咸平元年(998年)十一月,西凉吐蕃大首领折逋游龙钵上言:“河西军即古凉州,东至故原州千五百里,南至雪山、吐谷浑、兰州界三百五十里,西至甘州同城界六百里,北至部落三百里,周回平川两千里。旧领姑臧、神鸟、蕃禾、昌松、嘉麟五县,户二万五千六百九十三,口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三。今有汉民三百户。”西夏攻占西凉后,除一部分吐蕃投靠河湟唃厮啰外,大多数仍留居下来。三是攻掠或招诱的河湟与宋朝沿边吐蕃。宋景祐二年(1035年),元昊“遣其令公苏奴儿将兵二万五千攻唃厮啰,败死略尽,苏奴儿被执。元昊自率兵攻猫牛城,一月不下。既而诈和约,城开,乃大纵杀戮。又攻青唐、安二、宗哥、带星岭诸城……元昊既还,欲南侵,恐唃厮啰制其后,复举兵攻兰州诸羌,侵至马衔山,筑城凡川”。

至于招诱不绝于史。夏拱化五年(1067年),“西蕃首领img281罗钵、鸠令结二人诱蕃部三百余帐投夏国”。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西蕃洗纳等族背阿里骨,奔夏国、回纥,两界往来,谋取董毡姪溪巴温儿董菊为主”。还有蕃族首领禹藏花麻(《长编》作“裕勒藏哈木”)经不住宋朝的军事压力,遂以西市城及兰州一带土地献夏国,被夏国主封为统军等等。

西夏文《新集金碎置掌文》载:“弭药勇健行,契丹步履缓。羌多敬佛事,汉皆爱俗文。”这里把党项(弭药)、吐蕃(羌)、契丹、汉4个民族的特性,精练地概括出来,其中吐蕃对佛教的信奉是非常突出的,前述仁宗仁孝时刻印的汉文《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发愿文中有“读西番、番、汉藏经及大乘经典”之语。汉文《大方广佛华严经人不思议解脱境界普贤行愿品》发愿文有“度僧西番、番、汉三千员”的记载。

四、回鹘民族

回鹘又作回纥,世居蒙古高原北部的婆陵水(色椤河)两岸,公元7世纪后回鹘强大起来,646年大败薛延陀,接着东征奚、契丹,西破拔悉密、葛逻禄、黠戛斯,9世纪初又败吐蕃,占领广大西域地区,国力达到鼎盛。随后极盛而衰,9世纪中叶回鹘分三支西迁,在酒杯、西域及中亚一带,相继建立了甘州、西州以及喀喇汗(黑汗)3个政权。西夏境内的回鹘,主要指建国前夕征服的甘州回鹘。

西夏文回鹘二字音“嵬恶”,显然是取汉文回鹘之音。《文海》“嵬”“恶”均释“族姓回鹘之谓”。西夏汉文《杂文》将回鹘列入番姓中。但《文海》“夷”又释:“此者夷九姓回鹘、契丹等之谓。”可见在党项人的眼中,回鹘既是一个民族,又是一个族姓。

河西是佛教东传要道,高昌为大乘佛教荟萃的中心,甘州回鹘也早就信仰佛教,这样就造就了一批精通汉、吐蕃、党项语,并有较高佛学修养的回鹘僧人,他们深入西夏各地,帮助统治者把汉藏佛经译成西夏文。元昊在兴庆府东建高台寺及诸佛塔。“贮中国所赐大藏经,广延回鹘僧居之,演绎经文,易为蕃(西夏)字”。毅宗谅祚时没藏太后在兴庆府西建承天寺,贮经其中,“延回鹘僧登座演经,没藏氏与谅祚时临听焉”。回鹘僧有时还被当作礼物赠与邻国。

和汉族相比较,西夏境内的吐蕃、回鹘人数相对较少,身居要职的也不多,但在法律上他们是有同等的社会地位。《天盛律令》卷10《司序行文门》明确规定:“任职人番、汉、西蕃、回鹘等共职时,位高低名事不同者,当依各自所定高低而坐。此外,名事同,位相当者,不论官高低,当以番人为大。”

以上叙述的是西夏境内主要民族。另外,西夏先后与辽、金的蒙古诸部进入西夏。不过他们的人数很少,在西夏政治经济生活中影响不大。正是西夏的各民族,共同创造了西夏文字、文学、绘画、音乐、活字印刷、建筑、瓷器、雕塑、手工艺等。从出土的西夏文物中就可以证明,西夏民族是勤劳智慧的。由于西夏王国的灭亡,西夏各民族最后都融入到了中华民族的大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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