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参与者

4.人人有责就是人人无责——责任分散效应^{［9］［10］}

1964年3月13日夜3时15分，在美国纽约昆士镇的尤克公园某公寓前，年轻的酒吧经理——28岁的Kitty Genovese下班后，在回家的路上被Winston Moseley刺死。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35分钟，前后3次袭击受害者，有38个人从公寓窗口听见或看到她被刺的情形，而只有当Genovese死后，警方才收到了其中一人的报警电话。

当Genovese将车停在离家100英尺的地方，途经一家书店门口时，遭遇到了袭击，她绝望地喊道：“有人刺杀我，救命！”正对着书店的一个10楼的屋子的灯亮了，窗子打开，一个男人向歹徒喊道：“放开那个女孩！”歹徒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向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白色轿车走去。Genovese艰难地移动着步子向家走去，当屋子的灯熄灭后，歹徒返回来了，此时她正在绕过停车场，她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我要死了！”窗子又打开了，而且很多屋子的灯都亮了。歹徒跳进汽车，逃跑了。此时是3：35。不过歹徒第3次回来时，Genovese已经爬到家的楼梯底下，遭到了致命的第3次袭击。3：50警察收到了邻居打来的报警电话，那时为时已晚。

在遵纪守法的居民区，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甚至在家里如此方便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打电话报警，在当时引起了社会上很大的轰动和讨论，也引起了社会心理学工作者的重视和思考。

JOHN M.BARLEY和BIBB.Latané于1968年启动了一项广泛的旁观者针对紧急情形反应的心理学试验。^［11］

试验概况：进入试验室的每一个大学生都被带到一个独立的房间，每个房间通过内部通信系统可以和其他的参与者进行通话。为了避免试验真实意图对试验参与者的影响，只解释试验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在城市的环境和很大的压力下，普通的学生所面临的各种各样的个人问题。讨论是通过麦克风通信系统，而不是面对面，而且每一个参与者都是匿名的并且分别在不同的独立的房间中（真实的原因是通过录音机来模拟其他的参与者和紧急情况）。在讨论的过程中，其他参与者中的一个人（以下称“病人”）会出现严重的接近癫痫病的突发痉挛或惊厥的症状，而试验被测试者不可能与其他参与者进行讨论，或者去弄清到底发生什么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试验组织者报告紧急情况。自变量就是试验被测试者所认为的每个讨论组参与者的人数，因变量就是试验被测试者报告紧急情况的速度。作为课程的一部分，纽约大学基础心理学班上的59个女同学和13个男同学参加了这个不特定的试验。

方法：在试验中，实验组织者不在现场。每个试验参与者向其他人轮流讲述自己所面临的问题。每个参与者依次讲述完后，最后将是自由讨论时间。一个特定的机械开关将控制着整个讨论的顺序，每个参与者的麦克风每次只开2分钟，其中任何一个麦克风在使用时，其他的将自动关闭。所有这些解释清楚之后，试验开始了。

在讨论中，“病人”首先发言，他发现自己很难适应纽约这个城市和他的学习生活，在犹豫和尴尬中，他提到他曾经出现过突发痉挛或惊厥的现象，特别是学习劳累和考试的时候。其他人依次谈论类似的问题（当然，录音中没有和发病相关的内容）。当最后一段录音放完之后，不知情的试验被测试者开始发言。再次轮到“病人”发言时，在一些相对平静和自然的陈述之后，他的喘息声音变得急促而且不连贯，并继续到：

我……呃……呃……我想……我……我……需要……呃……是否……是否……有人……呃……呃……呃……呃……呃……呃……呃……给我一点……呃……给我一点帮助……因为……呃……我……呃……我……呃……呃……现在……好……好……难受……呃……我……呃……是否……有人能帮助我……那……将……使我……好……点……我将要死……呃……了……要死……了……帮……呃……呃……抽搐……（抽噎，然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整段求救过程持续125秒。）

试验组人数：试验组分别为2人、3人和6人。其中一人是试验被测试者，其他均为录音播放。为减少试验因素对结果的影响，录音中分别有男声和女声，同时语速、语调也各有不同。

救助时间：一旦试验者离开房间去报告紧急情况，或者6分钟后没有报告紧急情况，试验结束，实验结果见表3-3和图3-3。

表3-3　试验组的人数对救助可能性和反应速度的影响

在试验组为2人时，认为只有自己知道“病人”病情发作时，85％的试验者冲出房间报告了紧急情况，甚至在病人结束求救之前；在3人一组时，62％的人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而6人一组时，只有31％的人实施了救助。

从图3-3中可知，2人一组的试验者中，报告紧急病情的速度和比例远高于其他的组别，即使时间延长，3人和6人一组的试验者中，报告问题的比例仍没有上升的趋势。

图3-3　救助比率累积分布情况

以上的试验说明，在不同的场合，人们的援助行为确实是不同的。有多个旁观者在场，帮助他人的责任就被分散，从而导致了推迟帮助或没有救助的现象。如果只有一个人遇到需要紧急救助的情境时，那么参与救助的可能性和压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对受难者给予帮助。如果他见死不救会产生罪恶感、内疚感，这需要付出很高的心理代价；如果多人在场，那么这种责任和压力不会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分散在大家的身上，造成责任分散。因为每个人分担的责任变小，又不知道他人确切的行为，旁观者甚至可能连他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也意识不到。此外，多人同时知道事件的情况下，就会假设某人必然已经采取行动加以救助，那么自己的行为必定是多余和制造混乱，所以造成事件中的结果。心理学上将这种现象称为旁观者效应或责任分散效应。

所以在工作中，责任需要明确，尽量减少责任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即使这样的现象存在，管理者也应当机立断加以明晰，以免造成责任分散效应。丰田公司生产车间对员工、小组长，车间组长的职责进行明确的规定，并在时间上细分到生产线开线前、工作开始、中途休息、正常生产（无异常）、沟通会议（休息的最后5分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午餐时间、下午会议、下班前和加班等^［19］。2009年，我在负责IQC和SQE部门的管理时，也将工作内容和职责细化至每一个人，参考附录3-1、附录3-2。同时，不要以项目组的名义或者多人同时负责笼统的事情，主要负责人只有一个，其他的人是起协助、专业或职能支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