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判》中指的是先于奴隶制社会的阶级社会

3．在《批判》中指的是先于奴隶制社会的阶级社会

在《批判》中与在《资本论》中不同，它指的是原始社会之后、古代社会之前的阶级社会，亦即是在古代社会之前的独立的社会形态。这一排列不包括原始社会，因为排在最前的亚细亚生产方式不是原始社会，关于这一点，前面作了说明；此外，还可以从马、恩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和《共产党宣言》（1847）对历史发展论述的变化中，得到证实。前者正如前面已谈到的，认为最早的所有制是部落所有制，这时的社会结构只局限于家庭的扩大：父权制的酋长、他们所管辖的部落成员以及奴隶；在这里，酋长、部落成员和奴隶之间的对立已形成；后者则明确指出，迄今存在过的一切社会历史都是阶级斗争史：这说明，马、恩写这两本著作时并不确切了解无阶级的社会。这种条件制约了马克思对《批判》的写作。这时的马克思看到的亚细亚生产方式主要是印度社会，即存在着大量既有公有又有私有的农村公社，并有专制政府居于其上的社会；这样的社会，同他晚年阅读许多种有关人类学的著作时，所看到的原始的农村公社，即无阶级的原始社会是不同的。印度的农村公社实质上是从公有制到私有制的过渡形态，但它在以印度为代表的东方国家，因上述自然条件的限制，却过渡即解体得非常慢，以致马克思把由它构成的社会看成是一个独立的社会形态。马克思确切了解氏族制度后期的农村公社是一种过渡形态，是在晚年大量阅读人类学著作的时候，这是在写作《资本论》之后，我们不能以此来否认他在《批判》中认为它是最初的存在着阶级的独立的社会形态。

这里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马克思写《批判》时，尽管认为罗马的私有制可以从印度农村公社的所有制形式中看到其起源，但他并不确切了解农村公社是普遍存在的，因为在前面论述他写作英国对印度的统治的论文时，已经说明他并不认为印度残存的农村公社是由原始的农村公社演变而来的，却认为农业灌溉的必要是其产生而不是不易解体的原因，这必然使他也不了解罗马的私有制，是由在罗马存在过的农村公社演变而来的；总之，写作《批判》时，他还不了解农村公社在社会发展史中所居的地位，这一点再加上他认为印度的公社不易解体，就使他认为以印度农村公社为代表的亚细亚社会是一种先于古代社会的独立的社会形态。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写英国对印度的统治的论文时，已提到印度农村公社内部“带着种姓划分和奴隶制的标志”；种姓是印度的一种阶级。这就是说，他看到印度社会和无阶级的原始社会不同；但是，又认为它和希腊、罗马的奴隶制社会也不同。因此，在认为它是先于奴隶制社会的独立社会形态时，蕴藏着随着认识的深化，又认为它是奴隶社会两种形式之一的种子。

在这里我还想说明，写作《批判》时，马克思不可能将亚细亚生产方式看成是奴隶制社会的一种形式，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前面提到，侯外庐指出，马克思认为生产方式是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相结合的方式。这是马克思写《资本论》第2卷时才提出来的。根据这一点，就能够说明亚细亚生产方式是奴隶制社会两种形式之一。概括马克思的广泛论述，精辟地说明这一点的，是晚年的恩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