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济与辜鸿铭_关于张元济的故事

张元济与辜鸿铭_关于张元济的故事

张元济于戊戌政变后南归，定居上海。先在南洋公学任译书院院长、代理总理等职，后加入商务印书馆，成为一位“开辟草莱”的出版界元老。

辜鸿铭像

辜鸿铭（1856—1928），人称“文坛怪杰”。他祖籍福建厦门，出生于马来亚槟榔屿，自幼游学欧洲，精通英、德、法、俄、希腊等国文字。1885年归国，入湖广总督张之洞幕府，任“洋文案”，即翻译兼秘书，历时二十余年。他与严复、林纾、伍光建均以沟通中西文化著称于世。所不同的是，严、林、伍都是将西方的学术或文艺介绍到中国，而辜则是向西方介绍中国的学术。

1900年，义和团运动兴起，继而清政府向列强宣战，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中外一片骚动。辜鸿铭秉承张之洞、刘坤一两位总督的旨意，写了一系列英文专论送刊横滨《日本邮报》（《Japan Mail》）。其文主旨是指摘有关国家，希望外人运用智慧、道德，公正地处理与中国的关系。辜一方面袒护慈禧等人，一方面又批评外国传教士不能约束教民而激起民变。这些专论后来汇集成书，取名《A Paper From Vicerey’s Yamen》（《总督衙门来书》），印书1000册，由张元济在上海委托文汇西报馆承印，书款三百元也是张元济帮助筹措的。张元济的文档中，现存该报馆收据一纸可为凭证。这应该是张元济与辜鸿铭的第一次合作。

1908年，辜鸿铭任清政府外务部员外郎，从此定居北京。辛亥以后，此老以遗老自居，他头上那条不肯剪掉的小辫子曾闻名中外。1917年，他参加张勋复辟。以后由蔡元培罗致到北京大学担任教授，主讲英国诗歌课程，同时也讲中国的《易经》。张元济对他复辟倒退的政治主张，当然不以为然，但对此老的学问十分钦佩。商务印书馆也继续与他保持着联系。1918年夏，张元济上北京，住在北京饭店，与辜鸿铭不期而遇，有过一次长谈。这年7月22日张元济日记中这样写道：(www.guayunfan.com)辜鸿铭遇于膳室，约至客厅晤谈。言文集已寄费家禄转交。邝拟先支百元。告以有会议，须通过。如可印，当可商。又言，选有英美诗歌及英文正雅，问可印否。答以容与邝商。又言，《春秋大义》愿减价二元。余答，是否要收此数。问本馆是否收八折。余云无一定，可以协商。答称只要收回成本。如何结账，由我处酌商。详见致梦翁信。

由此可见，辜鸿铭在商务印书馆所出的书不止一种。“梦翁”即商务编译所的高梦旦。邝，即编译所英文部长邝富灼。既然与邝富灼接洽，此“文集”恐怕不是辜鸿铭的中文著作《读易草堂文集》，可能系辜的英文著作，后来似未出版。印“英美诗歌”，有结果。他的汉译英诗代表作《痴汉骑马歌》（《William Cowper：The Divcrting Hictory of John Gilpin》）就是商务出版的。《春秋大义》又名《春秋名分大义》，英文书名称《The Spirit of the Chinese Peopie》，直译应叫《中国人的精神》。这是辜鸿铭刊于1915年的一部代表作。他向世界介绍孔子，认为唯有学习中国孔子之道，才能挽救世界的危局。他竭力宣扬中华文明的精神和价值，通过比较说出德、英、法等国文化与中国文化的差别。尽管其中不乏有许多精辟的见解，但也有反对民主，主张男人纳妾、女人裹脚等落伍言论。此书由商务寄售，销路一直不畅，因此与张元济谈话中，辜鸿铭“只要收回成本”，提出“愿减价二元”出售等。可见其当时窘相之一斑。

1918年夏张元济在京待了两个多月，8月25日离京返沪。回沪前他一一拜访了许多新老朋友，其中辜鸿铭也在其内。

（原载《上海滩》199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