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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在东南亚的传播

时间:2022-04-09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在东南亚的传播第十一章 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在东南亚的传播中国的采矿技术的发展,具有悠久的历史。由于东南亚矿产资源丰富,华人多深入其地,多从事采矿工作,从而把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传播到那里。此后,中国工人和技术在安南长期发挥着重要作用。东南亚最大的无烟煤矿鸿基和优质煤矿广安,其工人多数是华侨。华侨矿工把先进的采矿技术带到该地。

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在东南亚的传播

第十一章 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在东南亚的传播

中国的采矿技术的发展,具有悠久的历史。春秋战国时期,冶铁是新兴起的一种金属冶铸业。随着社会上对铁器的大量需求,冶铁业得到迅速发展。《山海经》中提到出铁之山有很多,说:“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虽有夸张之成分,但是客观地反映了当时铁山之盛。西汉后期,“吏卒徒攻山取铜铁,一岁功十万人以上。”[1]西汉铁器出土的地点,已经发现有六十多处。在山东、河南、江苏等省都发现了冶铁遗址,其中河南的巩县、郑州的冶铁遗址规模最大。遗址中冶铁的燃料,除木材外,还有原煤和煤饼,这是现今所知的我国历史上最早使用的遗存。西汉的采铜和铜器手工业也很发达,铜主要生产在丹阳郡和西南的蜀、越嶲、益州等郡。[2]东汉时期,炼铜和铜器制造在长江以南很多地区都很发达。广汉、蜀郡、会稽等地都有兴盛的铜器制造业。西晋南北朝时期,南方的采冶和锻铸技术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但是仍远远不能满足农业生产的需要。广州的银矿,开采较盛。江南和岭南的矿藏,在唐代后期有更多的开采。江西、鄂州、桂管、岭南诸道境内,都盛产铜锡。饶州余干县有银山,每年出产十万余两。郴州义章县(今湖南宣章)地银坑,出银质量较好。五岭以南的连州出白铜贺州的临贺县(今广西贺州)和冯乘县(今湖南江华西南)都有较大的锡矿。当时的农民,为了补充生活的不足,常常深入山林之中,采冶金属矿物。[3]到北宋时期,矿冶等手工业部门发展较快。在采矿业中煤炭的开采尤其突出。北宋都城开封及其附近城乡的上百万户家庭都用煤炭作为燃料,江西丰城、萍乡二县山间的煤炭已经被开采。泽州(今山西晋城)大广的冶铁作坊规模较大,以煤炭作燃料。宋代冶铁遗址主要有河北地邢台、安徽的翻昌、福建的同安等地。[4]明代,采铁成为官营手工业,生产规模庞大,分工细致。洪武年间,官办铁冶的定额每年已达1847万余斤,钱币年铸造最高量已达19984万文。[5]

东南亚矿产资源丰富。越南、柬埔寨、缅甸、马来西亚、印尼等国都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由于东南亚矿产资源丰富,华人多深入其地,多从事采矿工作,从而把古代中国的采矿技术传播到那里。

越南煤矿和锡、铅、锌等矿资源丰富。在越南郡县时期,中原的采矿技术就已经传入交州,使得当地的采矿业,尤其是金银铁铜的开采得到较大的发展。此后,中国工人和技术在安南长期发挥着重要作用。公元18世纪上半叶,安南“各镇金银铜锡诸矿,多募清人采”,“自场厂盛开,监当官多集清人采之,于是一场拥夫至以万计,矿丁曹夫,集聚成群,其中多潮州,韶关人”。[6](www.guayunfan.com)华人在越南开铜矿。据越南史料记载:“丙子,嘉隆十五年[清嘉庆二十一年(1817年)]三月,开兴化呈烂铜矿。呈烂地产红铜,有清人乞开矿纳税。北城臣为之奏,许之。”[7]

华人在越南以开采银矿为主。其中,以太原送星银厂规模最大。据记载,“送星一厂,曹口较多,人数亦倍。自有厂以来,前明至今,多内地遣置未回之人,落籍世居,子孙繁息”。“厂之人籍,隶广西、江西、湖南、福建各省,而粤东嘉应、惠州及广肇南韶之人,十居其九。”随着采矿业的不断发展,“厂内随聚成市,饭店酒楼,茶坊药铺,极为繁奏,亦是内地客人,于力作之处,自相返易”。此外,还有交趾都龙银矿、兴化偈翁银厂、宣化银矿等。

华人在越南南方开采金、银、锡、铅、锌等矿。嘉隆七年(1808)华人高宏德、黄桂清等在浪政州开清华矿,岁输银一百两。[8]如南方边和铁丘的“铁艺人会市,开炉锻煮,俱纳铁课,矿苗兴旺。嘉隆十年辛未(1811),福建人李京秀、林旭三征税起造,法制精工,得铁良好,铸镬兆货卖,骤得暴利”[9]。

法国殖民者入侵前,越南的煤矿和锡、铅、锌等矿均由华侨经营。法国侵占越南后,矿山逐渐为法国人所垄断,但是矿工的大多数仍然是华侨。东南亚最大的无烟煤矿鸿基和优质煤矿广安,其工人多数是华侨。[10]

古代柬埔寨盛产金矿。《新唐书·扶南》云:“国出刚金,状类紫石英,生水底石上,人没水取之,可以刻玉,扣以羖角,乃泮。”[11]

明清时期,到柬埔寨谋生的中国矿工很多。《海国公余辑录》卷四记载,柬埔寨等国“虽往往受西人约束,而贸易开矿诸权利,华人操之者六七,西人操之者二三,土人则虽然无与焉”[12]。华人到柬埔寨开矿,把中国的开矿技术带入柬埔寨。

明末清初,中国抗清失败将领和东南沿海地区的劳动人民,为谋生大批飘洋过海来到湄公河三角洲,即下柬埔寨地区。康熙十年(1671),广东雷州人莫玖带领400多人从雷州港口出发,乘船南航到柬埔寨的蛮衾(今河仙)地区。他安顿了随从人众之后,亲赴柬京乌东会见了国王闍耶吉塔四世。国王友好地接待了他,并委任他为蛮衾地方的长官——屋牙。莫玖带领华人和当地人开垦荒地,建立村社,又在那里“得坑银,骤致富”。于是,“造银币,民日聚居,遂后一小都会焉”。他把蛮衾地区逐渐逐步发展成为一个繁荣的市镇和商船汇集的海港,是18世纪东南亚地区的重要港口。人们称之为“小广州”。根据当地“常有仙人出没于河上的传说”,蛮衾被更名为“河仙”。1735年莫玖去世后,莫天赐继承父业,进一步开发河仙。[13]

印尼的西加里曼丹富有金矿,很早以前被当地土人达雅克人发现,他们采用原始方法淘取金沙。大约在1750年左右,华侨开始在西加里曼丹的拉腊和炉末定居,开采金矿。随着西加里曼丹各地金矿华侨人数的增多,他们开始组织“公司”,以便处理内部利益分配以及与当地土人的关系,并开辟新矿区。19世纪前二三十年,西加里曼丹华侨采矿业走向兴旺。当时,该地华侨人口共122000余人,其中矿工即占53000余人。华侨矿工把先进的采矿技术带到该地。还在18世纪末,他们就已经采用机器供水到矿床的新采掘方法,提高了黄金开采量。后来,他们又不断投入资本,添置各种开采设备,使西加里曼丹的金矿生产获得较大发展。[14]

华人开发加里曼丹岛,以大唐总长罗芳伯(1738—1795)最为有名。18世纪中叶以后,广东省梅州、汕头一带的中国人开始成批移入西加里曼丹,并逐渐形成了华侨社区。西加里曼丹盛产金矿和钻石,矿区集中在三发坤甸一带,华侨的到来,使金矿的开采业迅速发展起来。这里公司众多,而罗芳伯领导的“兰芳公司”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15]1774年,罗芳伯采取联合、合并的办法,将周围的许多公司纳入兰芳公司中。这样,兰芳公司就发展为以东万律为中心,辖有南北数十里产金地的大公司,人口大约两万。1795年罗芳伯去世。1884年,荷兰殖民者采取各种手段最终消灭了兰芳公司。[16]

在拉玛三世、拉玛四世和拉玛五世统治泰国时期,大量华侨参加泰国政府开掘河渠和修筑公路铁路的工程及锡矿开采。这些华侨不仅给泰国提供了大量劳动力,而且带来了中国先进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

马欢随郑和下西洋,曾经到达马来西亚。他在其著作中记载了马来西亚人是如何开采矿产和使用锡的:

花锡有二处山坞锡场,王命头目主之,差人淘煎,铸成斗样,以为小块输官,每块重官称一斤八两,或一斤四两。每十块用藤缚为小把,四十块为一大把,通市交易皆以此锡行使。[17]

《明史》曾经谈到满刺加的锡矿开采:“有山出泉流为溪,土人淘沙取锡煎成块曰斗锡。”[18]

彭亨有金山。“其上出金,有大酋守之,日遣百余人采取,月进王二十金。”“沙金,即金山所采者,排沙拣金,金末在镕,虽黄金闪烁,视亦复类。沙既煎,乃始成块。”[19]

后来华人到达马来西亚,输入了较为先进的采矿技术。18世纪末期,许多华侨在马来西亚开采金矿和锡矿,以锡矿为主。到19世纪60年代,马来西亚的采矿业大部分为华侨掌握。华人锡矿工人一般采用露天砂硌冲洗采矿法,同时也采用琉琅淘洗法,这个工作一般是由中国妇女特别是客家妇女干的。[20]

缅甸宝石举世闻名,自古是输入中国的主要商品。唐代称为“瑟瑟”的绿宝石,曾经在大理风行一时。所以,《唐书》中就有了“大理妇女多缀瑟瑟”的记载。

《西南夷风土记》谈到了缅甸的矿产资源:

地产,孟密东产宝石,产金,南产银,北产铁,西产催生文石……孟艮、孟琏亦产银。迤西产琥珀,产金,产阿魏,产白玉、碧玉……

在英国人到来缅甸之前,华侨已开采银矿、玉石和锡矿,并已有可观的规模。缅甸的玉石矿早在13世纪初已经由我国的一个小商贩发现。开采方法是从中国传入的,矿工也主要是华侨。[21]13世纪由云南人开采的缅甸北部的玉石,历年产量均在1000担左右。[22]

缅甸丰富矿产曾经吸引中国内地人前往其地开采。张泓的《滇南新语》曾经有明确的记载:

井在阿哇国界,产玫瑰等宝石。去腾越州三十余日,惟江右客裹粮以往。井深寒,蛮人服砒少许缒下,取石子满贮狗皮袋,负以上。既出,犹寒颤欲绝。[23]

到了明代,中缅两国的玉石珠宝贸易更为红火。缅北孟密有宝井,生产各种名贵的宝石,蛮莫出各种玉石,孟拱生产琥狛。其中以孟密宝井所产宝石最为有名。开采后的玉石从缅北运往腾冲琢磨加工,制成各种装饰品后,再运销全国或外销。中国国商人在缅甸政府许可下,纳税开采,每年去缅北开采的工人多至千人,产量最多时年达数千担,在缅甸经营玉石珠宝的商店多至百余家。在旧都阿摩罗补罗城遗址的一个中国古庙里,还刻有5000个中国玉石商的名字。[24]

明朝还有官员负责开采缅甸的宝井。据《明史》记载,万历二十八年(1600)冬十月丙子,云南税监杨荣开采阿瓦、孟密宝井。[25]

阿瓦、孟密,均在缅甸境内。宝井,指红宝石矿区,在今缅甸抹谷一带。

在清代,我国云南、江西、广东和湖北等省的劳动人民到缅甸开采和贩运玉石者已经非常多。仅云南的玉石珠宝商在缅甸从事开采和商业活动的就有百余家。[26]

华侨还在缅甸开采银矿,把开采冶炼的技术传到那里。明永历帝官族子孙曾沦于缅甸,“自相署目,据波龙厂开采”。[27]

关于波龙厂,《清史稿》卷五二八《缅甸传》云:“又有波龙者,产银。江、湖广及云南大理、永昌人出边商贩者甚众,且屯聚波龙以开银为生,常不下数万人。”波龙亦名波顿,缅文Bowtwin,意为银矿,今音译包德温。据外国学者研究,早在1412年,中国人就在这里开采了。

使波龙厂的生产走向兴旺的是被称为桂家领袖的宫里雁。[28]随永历帝入缅者的后裔以及拥明反清流落缅甸的官兵,经百余年的繁衍,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宫里雁被视为土司。波龙银厂“常有工人数万,商贾云集,比屋列肆,俨一大镇”,“以甲富诸邦称”。[29]

茂隆厂的建立者是华人吴尚贤。《滇南碑传集》云:“其(卡瓦)地多矿厂,而茂隆山银矿为最富。”《清史稿》记载了中缅交界“葫芦王地”茂隆厂“内属”的历史。

自波龙迤东有茂隆厂,亦产银。乾隆十年,葫芦酋长以厂献,遂为内地属,然其地与缅犬牙相错。[30]

13—18世纪初,受缅王聘请的数以万计的中国技术人员和工人,帮助缅甸开采和熔炼缅北银矿。[31]

缅北的包德温银矿,早在17世纪中叶,华侨工人就在该矿区参加生产劳动;18世纪初,缅王还专门派人来中国寻求熟练“化炼法”的技术人员,结果云南腾越人张风友受聘。张风友率领中国数百工匠到达缅甸,用最新的开采法和熔炼技术,帮助缅甸开采包德温银矿。[32]

结 语

中国的采矿技术主要是通过华侨而输入东南亚各国的,华侨为东南亚的采矿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华侨在越南者,有李京秀、林旭等人;在柬埔寨者,有莫玖、莫天赐父子;在印尼,有大唐总长罗芳伯;在缅甸,有宫里雁、张风友等人。这些人曾经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莫玖建立“七社村”,罗芳伯设立“兰芳公司”,宫里雁俨然被视为土司,受到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控制了矿业,经济雄厚,从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中国采矿技术传入东南亚各国有其重大意义。中国帮助东南亚培训技术人员,客观上使中国的采矿技术在当地得到应用,为其日后的采矿事业奠定了技术基础。华侨帮助东南亚各国采矿,促进了当地社会经济发展。

【注释】

[1]《史记》卷二九《河渠书》。

[2]翦伯赞:《中国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80页。

[3]《刘梦得文集》卷一四《答饶州元使君》,转引自翦伯赞:《中国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19页。

[4]翦伯赞:《中国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77页。

[5]《明太祖实录》卷九五《洪武七年十二月》。

[6][越]潘清简:《越史通鉴纲目》卷四三。

[7]《大南实录》正编卷五二。

[8]《大南实录》正编卷三六。

[9]杨保筠:《中国文化在东南亚》,大象出版社1997年版,第72页。

[10]杨万秀等:《中华文化与海外华侨华人》,广州出版社1998年版,第79页。

[11]《新唐书》卷二二二(下)《扶南传》。

[12]《海国公余辑录》卷四。

[13]张文和:《越南华侨史话》,黎明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75年版,第34—35页。

[14]林延青、李梦芝:《五千年中外文化交流史》(第2卷),世界知识出版社2002年版,第573—574页。

[15]巫乐华:《南洋华侨史话》,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33页。

[16]巫乐华:《南洋华侨史话》,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34—36页。

[17]马欢:《瀛涯胜览》,冯承钧校注本,中华书局1955年版,第22页。满刺加斗锡是对华朝贡品。

[18]《明史》卷三二五《满刺加传》。

[19]张燮:《东西洋考》卷四,第80页。

[20]林延青、李梦芝:《五千年中外文化交流史》(第2卷),世界知识出版社2002年版,第573页。

[21]杨万秀等:《中华文化与海外华侨华人》,广州出版社1998年版,第79页。

[22]杨长源等:《缅甸概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08页。

[23]张泓:《滇南新语》,丛书集成初编本,第18页。阿哇,即阿瓦。

[24]陈炎:《中缅文化交流两千年》,载周一良:《中外文化交流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25页。

[25]《明史》卷二《神宗本纪》。

[26]杨万秀等:《中华文化与海外华侨华人》,广州出版社1998年版,第79页。

[27]孙士毅:《绥缅纪事》。

[28]《缅考》云:“宫里雁,桂家者,江宁人,故永明入缅所遗种也。”

[29]魏源:《圣武记》。

[30]《清史稿》卷五二八《缅甸传》。

[31]杨长源等:《缅甸概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10页。

[32]同上书,第2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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