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斯诺对陕北苏区的报道

第五节　埃德加·斯诺对陕北苏区的报道

“九·一八”事变前后,埃德加·斯诺等外国记者对中国陕北苏区情况的报道引起了世人的瞩目。

1927年以后,由于国民党的封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在红色区域里的活动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不被外界所知。最先突破这种封锁的是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1936年6月斯诺访问了陕甘宁边区,成为第一个采访红区的西方记者。

埃德加·斯诺

埃德加·斯诺(Edgar Snow,1905～1972)生于美国密苏里河畔的堪萨斯城的一个出版印刷业主的家庭。中学毕业后,他曾进入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学习,后来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1928年,他辞去了广告公司的工作,乘船经过巴拿马运河前往远东。轮船到夏威夷时锅炉爆炸,他被迫在夏威夷和日本滞留了三个月。后来搭乘一艘小轮船于这一年的6月到达上海。斯诺初到上海时曾给自己起了一个汉文名字“施乐”,取“乐善好施”之意。后来,胡愈之等翻译《西行漫记》一书时,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汉文名字,而译作“斯诺”,并一直沿用下来。

斯诺原来打算在中国作短暂逗留,然后继续环球旅行。当在上海住了三个月后,他改变了决定。在此期间,他帮助《密勒氏评论报》主编鲍威尔编辑“新中国”特刊,在阅读鲍威尔收藏的大量中国文献资料中,他开始喜爱这个国家,并应鲍威尔聘请担任了《密勒氏评论报》助理编辑,他还以记者身份沿中国的铁路线旅行采访。在其后的四个月中,斯诺的足迹遍及铁路沿线重要的城镇,从宁波到汉口,从南京到哈尔滨,从北京到长城以北。他写了许多游记登载在《密勒氏评论报》上。

1932年1月28日深夜,日本海军陆战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向驻守闸北的中国19路军进攻,19路军拼死抵抗。斯诺作为战地记者,在中、日两军阵地之间频繁采访。斯诺发出了许多战地报道,受到报社编辑和读者的赞赏。1933年4月到1935年6月,斯诺在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任讲师。1935年夏被英国伦敦《每日先驱报》聘请为驻华特派记者。

自从踏上中国土地以来,斯诺就听到了许多关于红军的传闻,他决心去考察并且积极开始了陕北之行的准备工作。1936年3月初,他向常来他家的燕京大学学生、中共地下工作者黄敬提出了去陕北访问红军的要求,同时又给在上海的宋庆龄写信,谈了他要去苏区访问的打算。就在这时候,宋庆龄从上海的中共地下党组织得知,陕北发来密电,请她邀请一位西方记者和一位医生到苏区去访问,宋庆龄很快就为斯诺的陕北之行做了安排。

斯诺6月3日乘火车从北平出发。在车上斯诺与前往陕北的美国医生马海德会合后结伴而行,顺利到达了西安。7月6日黎明前,斯诺和马海德登上一辆东北军的卡车,藏在一捆捆的军用棉衣下面,离开了西安。第二天午后,他们到达延安,雇了两头毛驴,跟着驴夫步行了—天半,9日下午到达陕北苏区,来到红军东线前沿指挥部所在地安塞县百家坪。从此,斯诺就开始了他为期四个月的苏区采访。第二天周恩来在百家坪会见了斯诺与马海德。

斯诺骑马从百家坪到保安走了三天。7月16日,毛泽东会见了斯诺。7月下旬,斯诺在有关人员的陪同下,骑马去甘肃、宁夏访问西征前线的红军。途中每到一个村庄,他都去参观合作社或和农民谈话。他访问了红军的武器制造、军服生产等工厂,考察了工人的工作条件,观看了演出,出席了集会,与工人进行了座谈。8月15日,斯诺来到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司令部驻地宁夏预旺县的预旺堡。斯诺在预旺堡采访了两个星期。他与彭德怀见面的机会很多,进行了多次交谈。

斯诺9月22日回到保安。9月23日起,由黄华和吴亮平担任翻译,毛泽东在窑洞里与斯诺谈了十几天,他向这第一位来到苏区的外国记者介绍了中国工农红军成长的历程和二万五千里长征,解释了中国共产党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方针和政策。在交谈中,毛泽东还向斯诺询问了许多有关美国政治、经济、地理、气候、人口的情况。为了报道准确,斯诺请译员把他的记录翻译成中文,由毛泽东订正,订正以后的记录才是最终谈话记录。

10月中旬,斯诺离开了西北苏区,22日到达西安。在西安,他会见了丁玲和史沫特莱,向她们叙说了苏区见闻。10月底,斯诺带着十几本日记、采访笔记和胶卷,还有许多中国共产党的杂志、报纸和文件,回到了北平。为了避免国民党当局的新闻检查,他打算将手稿带到国外发表。可是在他到北平后,西安报道他“已被中国的红军处死,消息已由美联社发往国外了”。斯诺决定戳穿国民党散布的谎言。11月初,斯诺出现在美国大使馆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叙述了自己在苏区旅行的见闻,展示了他在苏区拍摄的照片,放映了他在苏区摄下的纪录电影。斯诺的苏区见闻很快成为世界的头号新闻,新闻记者成了新闻人物。11月14日,上海英文周刊《密勒氏评论报》发表了毛泽东与斯诺的长篇谈话。接着,英国《每日先驱报》开辟专栏,在头版连载斯诺的苏区访问记,他被提升为该报驻远东的首席记者。美国许多报刊陆续发表了斯诺写的30多篇文章。1937年2月,美国《生活》画报发表了斯诺拍摄的75张苏区照片。

1937年7月,斯诺完成了他的苏区之行的书稿。他为这部书初拟了《在陕北的数月》、《红区访问记》、《红星在中国》等题目,请朋友们帮助选定最佳书名。大家一致赞成《红星在中国》(Red Starin China)。10月,英国伦敦戈兰茨出版公司出版了斯诺的这部著作,当时由于疏忽把书名印成了《红星照耀中国》(Red Starover China)。斯诺认为这个书名更加恰当。《红星照耀中国》一出版就震撼了世界。这本书在伦敦出版不到几个星期,就销售了10万多册,到12月已连续出了五版,发行数十万册。1938年1月,美国蓝登出版社出版了《红星照耀中国》,出版后立即成为美国有关远东“非小说读物”中的最畅销书。它后来相继被译成法、德、意、俄、西、葡、日等十几种文字出版,一时风靡全球。

抗日战争爆发后,斯诺任《每日先驱报》和美国《星期六晚邮报》驻华战地记者。1942年离开中国去中亚和苏联前线采访。新中国成立后,他曾三次来华访问。斯诺1972年2月15日在瑞士日内瓦因病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