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育质量的新视角

高校教育质量的新视角——对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的思考

周　凝

（上海电影艺术职业学院教务处，201203）

目前，学生的学习性投入是国际上测量大学教育质量时有较高说服力的“过程性”指标。因为大学生投入那些具有教育目标的有效活动时间和精力是唯一能够最好预测其学业状况与个人发展的指标，与同类院校相比，那些让本校学生更多投入到这类活动中从而提升学生学习产出的学校可以被认为具有更高的教学质量。世界不同国家的大学生学习状况和就学经验调查，也都试图揭示甚至测量出学生作为学习主体在学习过程中发挥作用的程度以及院校为提高学生投入有效教育活动的政策及实践的成功度。这种认识和做法已经引起国内研究者的高度关注，并且随社会各界对第一轮本科教育评估工作的总结与反思而不断在实践层面深化。笔者有幸在上海师范大学举办的强师工程培训班上聆听夏人青教授对学习性投入及NSSE的介绍，虽然没有做一个具体的调查，但还是想通过文献检索并结合自身工作谈些体会。

一、学习性投入与NSSE

学习性投入理论源于人们对学校教育过程与学生学业成就关系的研究，深受学生发展理论、大学教育影响力模型等理论的影响。经过70多年的学术积淀，学习性投入理论在不同阶段形成了相关的支撑理论，如任务时间理论、努力质量理论、学生卷入理论等。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教育学教授乔治·库则在总结理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学习性投入理论。他认为，学生的学习性投入是指学生个体在自己学业与有效教育活动中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以及学生如何看待学校对他们学习的支持力度，其本质就是学生行为和院校条件的相互作用，即学习性投入除受到学生自身因素影响外，还受到学校环境及氛围等外部因素的影响。学校的作用就是如何合理地配置资源、组织课程、开展教学活动、提供支持与服务等来引导学生将精力投入到有效的学习行为与活动中去。基于这一理念，在美国皮尤基金会（Pew Foundation）的资助下，全美高等教育管理中心与美国印第安那大学高教研究中心和调查研究中心合作，共同研发了“全国学生参与度调查”NSSE（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问卷——从学生投入各项有效学习活动的程度来体现大学的教育。NSSE的调查工具为大学生自我报告形式的调查问卷，该问卷共设计有五大可比指标，采用科学、严谨的抽样方法和周密、有序的调查程序，通过受教育者学习投入的评价来反映一所院校教育质量的高低，具有较厚重的理论基础与丰富的现实意义。NSSE项目自2000年在全美正式推出后，有近千所美国高校参与了此项调查，已成为当今院校开展院校研究、进行教学质量评估与诊断的重要工具之一，也代表着美国院校质量评估向更加关注“教育过程”和科学衡量“教育产出”这一新趋势的发展。

二、国外NEES显示出来的教育质量评价趋势

目前，NSSE已获取了超过203万名学生的调查数据，美国、加拿大已累计有1 300余所4年制大学使用NSSE调查结果来评价学生、老师和学校对教育活动的投入程度，提出培养学生学习性投入的教学实践项目。NSSE主要从两个层面进行调查。一是学生做了什么，即测量学生投入到有效学习中的时间和精力。二是学校做了什么，即测量大学是否以及如何采用有效措施吸引学生参与到各项活动中去。基于有效的本科教育实践活动应遵循的7条原则（即师生交往、主动学习、及时反馈、学习任务的时间性、高预期、多样化的经历和学生之间的协作），NSSE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学术活动和经历、精神活动、阅读和写作、家庭作业、学术挑战、辅助性课程活动、丰富的教育经历、校园关系、时间利用、认知与非认知能力获得、满意度等，并将其概括为有效教学实践的五大指标和三类信息，共100个左右题目。从调查的指标体系设计及调查的结果不难看出，目前的高等教育教学质量评价主要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将质量关注的视点从学校主体转向学生主体。人才培养是大学的根本任务，大学的一切行为都不应该脱离或偏离这一根本任务，即大学教育必须坚持以育人为本和以学生为主体。NSSE正是从这一理念出发，将关注学校本身办得怎么样（声誉、资源和研究水平）转向学生在校园真实的学习经历，即学生学得怎么样和教师教得怎么样。

第二，将质量保障的焦点从资源投入转向资源利用。NSSE不同于那种完全依赖于学校名气、SAT得分（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以及资源进行排名的方式（它也不主张将调查结果用于排名），而是将教育质量保障的焦点从资源投入转向资源利用。即不看重大学具体拥有多少资源，而看重这些资源被应用到本科生学习之中的情况。

第三，将质量监控的重点从教育结果转向教育过程。目前，很多大学排行榜或本科教育评估体系基本上是以“成败论英雄”，关注的是所培养学生的成就、发表论文与被引用、SAT成绩等静态的教育结果。而结果来自于过程，没有过程就没有结果，没有好的过程就没有好的结果。NSSE正是期望通过对教育过程的监控和把握，更好地控制教育输出，提高教育质量。这也是“质量工程”强调“实践教学与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创新”的重要性之所在。

第四，将质量评估的落脚点从等级评定转向诊断改进。开展教育评估是教育发展的必然要求。但评估本身不是目的，评估是一种促进大学改进和提高教育质量的手段。基于此，NSSE不主张将调查结果用于等级评定，其最终目标是通过系统分析调查数据，以此对学校本科教育进行诊断，从而改进学校教育教学的方式，提高教育质量。即数据搜集→评价和讨论结果→制定措施并采取行动→评估目标达成与否。正如美国著名教育评估研究专家、CIPP评价模式（Context-Input-Process-Product）的创始人斯塔弗尔比姆（L.D.Stufflebeam）所说：“评价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证明，而是改进。”

三、国内NSSE China显示出来的教育质量通病

NSSE是以欧美学生为研究群体建构起来的，直接应用于我国高等院校的人才培养质量评价与诊断，必然存在社会、文化和教育情境的差异，从而影响到应用的效果。为此，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与美国印第安那大学开展合作，于2008年开始对NSSE工具进行汉化及本土化适应的研究，对汉化后的NSSE工具不断地进行完善与修改，初步形成了适应中国国情、具有本地化特征的汉化版NSSE China，实践表明，NSSE China经过本地化、文化适应改进后，其信度、效度良好。最近几年，全国有很多所院校参加了NSSE China调查，调查结果显露出目前高等教育质量上存在的通病。

在质量关注的视点上，当前进行的“质量工程”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学习性投入的理念。但从建设内容上看，更多地还是在强调学校主体，强调学校要加强专业、课程、教材及教师队伍建设，对学生如何学以及学习性投入等内容则比较欠缺，缺乏从学生角度来思考教学问题和教育质量保障问题。为此，在思考我国大学本科教育质量时，应将关注的视点从学校主体更多地转向学生主体，通过了解学生学习情况来进一步思考和深化课程改革，完善实践教学环节，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只有真正在思想上重视学生，才能从行动上予以落实和保证本科教学工作的中心地位，本科教育质量才有保障。

在质量保障的焦点上，我国首轮本科教学评估普遍反映，各高校看重大学具体拥有多少资源，而不看重这些资源被应用到本科生学习之中的程度。例如，师资队伍和教学条件与利用两个一级指标的本意是包含有应用到本科教学中的情况，但实际操作中往往只重拥有，不重利用。后来评估主管部门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对指标体系作了相应地调整。对我国本科教育质量保障而言，一方面，要看学校获得资源的数量，这是大学办学的必要基础，也是学校办学质量和教育质量高低的一种反映；另一方面，更要看已获得的资源被应用到本科教育教学之中的情况。如一些研究型大学的科研资源被应用到本科教育教学中，与教学相结合，学生通过各种渠道（报告会、论坛、讲座、选修课等）结识大师和名师，实现师生的有效互动，切实发挥资源效用，提高本科教育质量。

在质量监控的重点上，目前的很多大学排行榜或本科教育评估体系基本上是以“成败论英雄”，关注的是所培养学生的成就、发表论文与被引用、SAT成绩等静态的教育结果。因此，要提高我国本科教育的质量，应转换视角，将质量监控的重点从教育结果转向教育过程。因为结果是无法控制的，也是无法提高的，而过程是可以控制的，只有过程控制好了才会有好的结果。为此，应特别重视教育教学过程的管理与监控，包括课堂内教学和课堂外教学的过程管理与监控、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的过程管理与监控。

在质量评估的落脚点上，特别是在我国当前的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下，会不可避免地“刺激”高校举全校之力来应对评估。这样既影响评估的公信力，也影响评估目的的最终达成。因此，我国本科教育质量评估的落脚点应从注重评估结果的“等级评定”转向重视发挥评估的诊断与改进功能，帮助大学“聚焦”于提高学生学习效率，促进大学增加那些能够促进学生深度学习的活动，真正落实“重在建设”的评估方针。

以上几点具体体现在学生身上，国内大学生在师生互动方面存在着显著的差距。这其中既与教师传统的教育理念、教育方式以及教育经验的影响与约束有关，也与学生自身墨守陈规的学习习惯、学习经验、学习方法以及学校管理体制、考核制度等存在一定的关联。另外，国内大学生主动合作的学习意识淡薄，合作精神欠缺。一方面与国内传统应试教育指挥棒的指导以及考试分数成为衡量大学教育质量高低与学生学习成绩好坏的传统考核制度密切相关，另一方面与学校、教师、家长以及学生过于注重理论专业知识的灌输与指导、轻视或忽略学生素质的教育与培养存在关系。还有就是国内大学生应对学业挑战的能力明显不足，自主学习、自我学业挑战的主观性发挥不够。

四、高校自身在促进大学生学习性投入上的措施

针对目前高校教学质量存在的种种通病和目前评估工作中暴露出来的种种弊端，虽然有些必须是教育行政部门要注意的，但每所高校本身也是有许多需要改进的。例如，在质量关注的视点和质量评估的落脚点上，除了政府部门应该更多地更新观念外，高校确实有许多工作要做。

1.加强学习，设计适合自身的学习性投入调查工具。美国的NSSE是一个非官方性质的跨校调查，独立的第三方调查者身份保证了评估的独立性和客观性，也使更多高校愿意参与其中、重视结果的分析与运用。由此可见，一个讲求信度、效度的民间组织调查会受到广大高校的欢迎。作为一所高校，在理解了学习性投入理论的原理之后，设计适合自身的调查问卷不失为一个较为经济的办法。因此，在学校内部采用一套简明的调查系统，分析院系、专业在学生学习性投入上的问题，应该是见效明显的。

2.改进师生关系，加强师生互动的频度与力度。要树立师生平等的观念，教师要教会学生清晰地交流，激励和鼓励学生独立思考。教师积极主动参加学生活动，融入学生之中，多方面地与学生进行交流沟通并深入了解学生所想和所思，这样可以缩短与学生的心理距离，为师生互动奠定一定的情感基础；教师的教学内容、教学方式、教学方案设计要考虑到所有的同学，以求最大、最广和最深程度上进行师生互动教学；同时，教师对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或学习上比较困难的学生要给予更多的鼓励、支持、指导与帮助；此外，教师还要注重和学生在课下学习、生活与情感上的交流，不仅给予学生在学习上的关心与帮助，还要在学生的生活上、情感上以及交际等各个方面给予正确地引导。学校要积极组织试验、课外实践活动或团体活动，给老师与学生共同参与、共同商讨以及共同工作的机会与平台，增加教师与学生互动的力度与频度。这样既能提高师生间的合作水平和优化教学效果，又能促进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情感交流与沟通。

3.有效融合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随着社会的进步与科技的发展，主动合作精神与合作能力在现今生活的各个领域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国内大学生在主动合作学习这个指标上与美国大学生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家长、学校、老师以及社会各界均要给予高度的关注与重视。例如，规定每个班每学期组织主动合作学习的频率与成效，并将学生在主动合作中的表现与学期期末成绩挂钩。教师在给学生传授书本知识的同时，还要培养学生主动合作学习的意识与合作精神，积极、适时地创造机会组织学生进行合作学习，并为学生的合作学习提供一个融洽、和谐的氛围。家长作为孩子的启蒙老师，要注重从小对子女进行良好的教育，培养其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团结合作的高尚品德，并经常鼓励子女积极参与学校、班级或社团组织的有意义的集体活动，从中培养其主动合作精神与合作能力。

4.增强大学生自主学习和学业挑战意识，发挥其积极性和主动性。国内高校应增强大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为学生创设积极、良好的自主学习条件与氛围，帮助学生充分发挥其主体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培养大学生形成良好的学习习惯。此外，高校要加大对硬件环境建设的投入，加强校园网络的建设与维护，保障学生能充分利用各种丰富的学习资源。教师将学习的主动权交给学生，搭建自主学习的课堂教学平台，培养大学生自主学习、独立思考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作为学习的主体，大学生应学会制定目标并在一定的情况下做出调整，学会自主选择学习材料与内容，自主利用与支配时间。

5.改革大学课程设置，提高学生课堂学习的积极性。为了更好的实现课程目标的达成，大学应对课程的设置进行有效改革，为学生提供更多的选修课程、交叉学科课程以及边缘课程，使课程的设置在围绕专业教育的同时也要注重通识教育。对学生学习内容的考核评价不仅仅是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同时要注重评价他们在教学活动中的参与状况，评价其学习能力和创造能力的成长。另外，学校要为学生创造一个积极探究、敢于创新、勇于质疑的良好的学习环境，鼓励并支持学生参与课堂学习。教师在教学设计上要有弹性，尽可能扩大学生学习思考和交流的空间。此外，教师不仅要具有严谨的专业知识，还应具有以丰富的语言、灵活的方式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能力，为学生积极参与课堂学习创造轻松和谐的学习氛围。

参考文献：

［1］吴宏元，金凤.学习性投入视角下的教学质量测评与诊断—NSSE China工具在院校研究中的应用［J］.现代教育管理，2011，（9）.

［2］罗晓燕，陈洁瑜.以学生学习为中心的高等教育质量评估—美国NSSE“全国学生学习投入调查“［J］.比较教育研究，2007，（10）.

［3］罗燕，史静寰，涂东波.华人大学本科教育学情调查报告2009与美国顶尖研究型大学的比较［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9，（5）.

［4］蒋华林，李华，吴芳，王平.学习性投入调查：本科教育质量保障的新视角［J］.高教发展与评估，2010，（7）.

［5］庄妍.以学习性投入为导向的高等教育价方式探究—基于NSSE研究的进展［J］.黑龙江教育（高教研究与评估），2012，（11）.

［6］王娟娟.基于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下的本科教育质量研究［D］.重庆大学，2011.

［7］李婵.基于高校本科生“学习性投入”的教育质量问题研究［D］.西北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