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都是人本身的故事

山西作家李锐即将于4月22日于清华大学举行新书《人间——重述白蛇传》首发式与作品研讨会，并将于第17届全国书市期间赴重庆进行签售。该小说是“重述神话”工程中国卷继《碧奴》与《后羿》之后的第三部，由李锐与其夫人蒋韵共同创作完成，对中国文化与人性作了深刻的反思。

记者：在本届全国书市上，你会参加哪些活动？对书市的签售你有怎样的预期？

李锐：除了应重庆出版社的邀请，要举行《人间——重述白蛇传》的签售之外，去年底由三联书店出版的《太平风物》已于今年3月再版，出版方也请我届时进行签售。签售的具体情况不好说，我是个纯文学作家，作品销量不会太大。

记者：由于白蛇的故事读者们都非常熟悉，你在写作时会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李锐：以“白蛇”为主题，本身就是很大的挑战，家喻户晓，就会对我的重述有相当的期待，压力不言而喻。关键还在于重述者自己能否讲出新的故事，即“新意”。如果读者对白蛇的故事有些深入的了解，就知道这个故事也是经历了不断变化、重述的过程——从突出白蛇的妖气到以寻求美好爱情为主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创新，把千百年的传说变成自己的叙述。

记者：你的新作《人间——重述白蛇传》中，你认为最精彩、用力最多的是哪一部分？

李锐：个人感觉最精彩的是写法海的生死抉择，他吃了白蛇血兑的药之后才完全康复，那么还要不要去镇压白蛇就成为他的两难选择，心理与感情的冲突十分深刻。

记者：这部作品是你与夫人合写而成，你自己曾透露“远不说人物命运走向，就是语言风格都时常争论不休”，那么最后你们是怎样达到一致的？

李锐：我们两人都写了二三十年的小说，形成了各自不同的风格，合写过程中有争论是不可避免的。当然，遇到分歧时都会反复修改，最终选择最合适的表述方式，也是相互妥协的结果，毕竟还是一家人，相互之间非常了解，作品融合了我们两人的共同风格。

记者：你是一个偏好挑战“现成”与“既有”的作家，从《银城故事》到《太平风物》，再到《人间》，都在不断尝试新的写作模式。重述神话对于当前时代有什么意义？

李锐：虽然神话与现实生活距离较远，但实际上神话都是人本身的故事，重述神话可以把中国自己的文化传统与当代衔接起来。并且我有一个观点，始终认为五四时期的白话文运动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只是在进行时，我也想以我的创作来为确立现代汉语的独立性提供一些帮助。以当代人的心情和面貌，去重新经历神话故事，本身就使故事具备了当代性，尤其是目前我们所处的现代、后现代社会，从想象力丰富的神话中能够寻找到灵感。如果每个国家都来“重述神话”，那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发表于2007年4月20日《文汇读书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