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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东南侗族人的医学经验

时间:2022-03-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在与疾病的抗争中,侗族人民积累了丰富的医药知识和医疗经验,逐步建立起独具民族特色的医药体系。改革开放后,民族医药得到了较快发展。
民间医药_中国侗族

第二节 民间医药

现代医学医药传入以前,侗族人民医治疾病的方式主要有两种:草药与巫术,或者二者结合,以达神药两解。侗族生活的地区生态环境较好,动植物种类繁多,是天然的生态医药库。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在与疾病的抗争中,侗族人民积累了丰富的医药知识和医疗经验,逐步建立起独具民族特色的医药体系。

在黔东南等地的侗族人看来,天、地、气、水、人合为一体,“天上生人是股气,地养人是水和土”。人是气所生的,由土和水所养,应该“人跟天地走,气随自然流;天变人也变,莫同自然斗;不可倒着走,灾难要临头”。气和水对维持人体的活动非常重要,如果气和水失去平衡,人就要生病。而气和水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也是疾病的病理过程。在人体里,血与水同为一物,统称为“血水”。基于这样的思想,侗医在临床治疗上非常重视气和水的作用,常用补气、补水的方法下药治病,如块根及甜味药物,都有补水和补血之功效,故常以之治病。这种五位一体的思想,体现了侗医学“天人相应,人气合一”,强调凡事都要顺应自然变化和规律的朴素观念。

根据“五位一体”的学说,天、地、气、水和人都有冷和热之时,故侗医中也往往把疾病分为冷病和热病两大类。针对不同的病症,根据病人的体质、病因以及其发生、发展、转归等不同的规律,遵循冷病用热药,热病用冷药的方法。

对于致病的原因,侗医认为与“饱饿”有密切关系。吃得过多,不加节制,或者吃得过少,都将影响身体的健康,甚至造成疾病。侗医有“犯酒、犯肉、犯谷、犯气”之说,酒性热除寒,适量饮用可调节人体血脉情志,如果过量则会伤神伤志;肉类补血补体,但食用过多适得其反,会伤血伤水;谷类养万物,亦不可过饱,否则会伤身;气是生命的根本,犯气则会伤神伤心,故平时要心平气和,保持心情平和,心神愉快。

侗医还根据自然界某些动物的形态或动作,或自然现象,采用类比的方法命名疾病,如“南蛇症”(病人突然心如刀绞,恶寒,神志不清,两手乱抓)、“乌龟症”(患者腹痛剧烈,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干呕不止)、“飞鹅症”(心慌心痛,四肢抽搐)、“鱼鳅症”(腹部疼痛,恶心干呕)、“蚂蟥症”(腹痛头晕,恶心呕吐,舌下乌筋凸起)、“雷公症”(恶寒,头痛如棒击)、“马斜症”(突然头痛昏倒,不省人事,牙关紧闭,严重时脚踢手抓)[4]等。在一些侗族地区,还有类别的层次。如剑河一带有大症之下有小症,小症之下又有疾之说,共分为四大症、二十小症、七十二疾;天柱侗族则分为二十四症,每症之下包括三小疾,共七十二疾。

对疾病的诊断,主要有望、拿(切)脉、问诊、摸诊“四诊”。望诊即观察面色、色泽。拿脉即诊八脉、两候。八脉为平和脉、粗脉、细脉、长脉、短脉、快脉、慢脉、空脉;两候即为冷病和热病。问诊即是问患者发病的原因、发病的过程、疼痛的部位以及症状等。摸诊即摸头顶和前额皮肤发不发热,是否出汗,摸手心是冷还是热等;摸肚皮(腹部)是否有包块鼓胀,是硬包块还是软包块;对外伤者,摸其受伤局部及周围,看看是否断(伤)筋、断骨、错骨,是否有淤血块等。

侗医药经过长期的历史发展和经验积累,由单方逐渐发展为复方,药物种类有酒药、膏药、丹药、散药等。行医之人又是采药人,医药不分家,所用药物多为自采、自制,多为鲜品。按侗医对病症的认识,其药多分为热药和冷药两大类。侗药在命名、用法、炮制、性味、功用、主治等方面,都形成了本民族的特点。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十分关心各族群众民间医药知识的挖掘、整理工作。早在1958年5月16日,黔东南州就在镇远首次召开了中医、民族民间医代表会议。之后,自治州成立了卫生科学研究所,下设民族医收集组、草药医收集组和临床疗效观察组。20世纪60年代时,还在农村大量培养卫生员,部分苗、侗医生直接受到了现代医学知识的教育,在实践中吸取中西医理论和知识,在坚持以本民族医药治病的原则下,逐步运用中西医理论总结前辈的经验。如剑河县民族医院百岁侗族民族医生吴定元,行医90余年,以侗医为基础,取百家之长,对疾病有独特的理论认识和诊疗技巧,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著有《草木春秋》一书,共15卷,约40万字,两次被评为全国文明卫生先进工作者。改革开放后,民族医药得到了较快发展。1982年和1983年,黔东南州两次组织有关人员对苗族、侗族医药进行深入调查,访问了许多民族医生,整理了近百万字的技术资料。1984年,自治州成立了民族医药研究所。此后,民族医药的挖掘、整理、研究和开发工作长足发展,《侗族医学》《侗医吴定元小儿推拿经验》《侗族药物方剂学》《侗族常用药物图鉴》等医药书籍先后出版。2003年,民族医药研究所创建了全国首个苗族侗族药物标本库,共收藏各种药物标本2300多种,制作药物标本12000多份,以实物标本、图表、文字形式展现了多姿多彩的民族医药文化[5]

在长期的诊疗实践中,侗医们积累并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简洁易行、独具特色的治疗方法,常用的有表、挟、挑、灼、熏、揉、敷等。表,即将寒气表出。人受风寒,用葱、辣椒胡椒炒生盐冲开水内服。挟,即劳作过度,筋骨疲惫,浑身酸痛,俗称“痧”。用生水蘸手,从后颈、背部用手将肌肉挟起,挟至出现紫红色为止。挑,即用普通的缝纫针过火消毒,将背上的痧点挑出。灼,即用艾火灼痛处或穴位,拔火罐亦属此类,此法多用于治疗风湿、节骨痛等。熏,即将药物煮开,倒入盆中,患者用小凳坐于盆上,周围用席子围严,尽可能不让漏气,慢慢熏疗。揉,即用一鸡蛋煮熟去壳去黄,用布包裹,蛋白内放一银器,趁热慢慢涂擦疼处。敷,民间草医治疗骨折不需开刀,亦不上夹板,其治疗过程是先念咒语化水止痛,然后动手整骨正位,最后敷药。

侗医的用药方式一般是就地取材,即采即用,且极具特色。早期用药方式有药鱼、药衣、药佩、活动物药用、打刀烟等。药鱼即将鱼养于稀释的药水中,取鱼煮食以做药用,如治疗肚腹病,将适量鲜茵岩草捣烂泡于盆中,鲫鱼置于盆中喂养,做药用时取鱼煮食即可。药衣即将衣服与药同蒸,取出给病人穿戴,以治疗疾病。药佩即将药物佩戴于患者身上,以治疗疾病。活动物药用,如将活鼻涕虫(蛞蝓)置蜈蚣咬伤处,任其爬行治伤。打刀烟即用药物鲜枝烤烧,取其蒸气液作药,如治蛇伤,用鲜八封风茎枝烤烧,靠近未加热的刀面上,取其蒸气液涂伤口周围而治之。[6]

对于药物的加工,侗族也有自己的传统方式,一般是手工加工,加工工具也较简单,有“切药一把刀,研药靠碾槽”之说。在加工过程中,分别采用洗、泡、沤、晾、晒、烘、烤、炒、切、碾等方法。

侗医用药的原理简单朴实,但适用有效。运用较多的有:以形解形法、以物解物法、以毒攻毒法、以汁济汁法、以脏滋脏法等。芷江地区草木茂盛,毒蛇出没,常咬伤人。当地侗族人逐渐积累了许多专治毒蛇咬伤的侗药,产生了专治蛇伤的蛇医。

在一些侗族村寨,还使用许多偏方来治疗疾病,如被草或玻璃等划伤后,用一竹签浸桐油在火边烤至油汁起泡,然后涂搽于患处;对咽喉上火、气管炎,可用老姜与黄糖粉一起烘烤含服;患夜盲症,可用鲜猪肝切片,涂上锅底黑灰,放置在红火炭上烧熟食用可治愈;外伤出血,取附于墙壁上的蜘蛛窝于伤口处,有止血、抗感染之效;感冒发烧,可脱去衣物,背对火烤,直到发汗,可减轻病症等等。[7]正是这些乡土知识,使侗族人民在与疾病的斗争中能够繁衍生息,并形成了自己独到的医药知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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