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水系统社会风险案例

2012年12月31日，山西长治市潞安市山西天脊煤化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发生一起苯胺泄漏事故。该企业的一名巡检人员发现苯胺罐区一条软管破损，而雨水排水系统阀门未关紧，导致泄漏的苯胺通过下水道排进排污渠。然而，山西省环保厅1月5日才获知消息。1月6日，长治市政府和天脊煤化工集团迅速启动应急预案，在浊漳河河道中打了三个焦炭坝，对水质污染物进行活性炭吸附清理，设置了5个监测点，每两个小时上报一次监测数据，同时沿着河流深入河北省境内80公里进行水质监测。经初步核查，当时泄漏总量约为38.7吨，发现泄漏后，有关方面同时关闭管道入口和出口，并关闭了企业排污口下游的一个干涸水库，截留了30吨的苯胺，另有8.7吨苯胺排入浊漳河。

事故造成邯郸市区从1月5日下午起突发大面积停水，安阳市住建、环保等部门正严密关切。山西河流污染5天后通知河北省和河南省，4名责任人被撤。事发地段为漳河上游，邻近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汇之地。漳河水系是山西省长治市、河北省邯郸市、河南省安阳市三地的重要饮用水水源地，沿线涉及上百万人口。

苯胺又称阿尼林，是一种有刺激性、残留性比较高的有毒化合物。苯胺为无色或微黄色油状液体，有强烈气味，是染料工业中最重要的中间体之一，也是生产农药的重要原料。苯胺作为有毒化学物质会对人体的机体发生化学作用，在水中迅速扩散，影响范围由点扩散到线，再由线扩散到面，饮用这样的水将损害机体，引起功能障碍，致癌甚至死亡。谈到此次山西苯胺事故，专家认为虽说苯胺在水中的溶解度不高，但却对水有一定的亲和力，因此，对水的污染程度也就会比较大。如果人喝了被苯胺严重污染的水，对健康的危害也会比较大，肝脏和肾脏可能最先受到损害。

由于该事件受到影响的山西境内河道长约80公里，平顺县和潞城市28个村、2万多人受到波及。为防止河流两岸人畜饮用河水，长治市发动工作人员深入企业和农村广而告之，要求大家不要饮用河水、不要下水打鱼、不要吃鱼等。因上游山西境内水污染，1月6日，邯郸市已调换水源地供应地点，并加大调压力度，水压情况出现好转，但由于市民出现抢水储水风潮，恢复正常供水仍有一定困难。严重影响了周边民众的饮用水安全及正常生活，甚至有部分市民产生恐慌和不安。

除了对邯郸市造成影响之外，长治市方面还告知下游安阳市密切关注水质的情况。受山西天脊煤化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因输送软管破裂导致的苯胺泄漏事故影响，红旗渠等部分水体有苯胺、挥发酚等因子检出和超标。安阳市住建等部门采取了切断水源、暂停使用红旗渠、安阳河、岳城水库等水源用于人畜饮用和农田灌溉。安阳市城区饮用水第一、二、三、四水厂全部使用地下水源。只有第五水厂使用岳城水库供水。在切断岳城水库水源时，第五水厂蓄水口水样各项指标正常，未出现超标现象。所以说，安阳市市区内饮用水是安全的。但是浊漳河从山西出来之后主要流经河南安阳西部一带，包括林州地区，特别是林州地区的著名水利工程红旗渠的用水全部来自浊漳河，主要用于灌溉，经过初步勘测，如果水全部用于灌溉对整个水质影响不大，是可以安全使用灌溉的，但是涉及上游还有一小部分饮水口的饮水是供人畜用，所以安全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测，安阳市方面也对浊漳河水质进行全面监控。

在1月5日，邯郸市接山西省有关部门通报，为了保证居民的用水安全，邯郸市市区突发大面积停水事故。邯郸市政府提醒民众暂时不要饮用漳河水。由于受到事件的影响，除了少量售价四、五元一瓶的瓶装水以外，大部分超市卖场的饮用水已经售罄。很多商店矿泉水都断货，而且有的价格涨了两、三倍。市场上也出现了抢水风潮。

图9.2　停水事件生活图片

1月6日，邯郸市供水公司表示，每天用水高峰时段为上午6时30分至8时30分、中午10时30分至12时30分以及晚上17时30分至19时30分。建议市民尽量错峰用水，高层住户可少量储水，以缓解供水压力不足的问题。

1月8日的最新监测显示，岳城水库水质已基本达标，但漳河进入岳城水库的河道内检出苯胺超国家标准5倍。邯郸市应急供水指挥部为确保岳城水库水质监测结果真实权威，需要在25平方公里、25米深的水面设大量取样点取水。因为岳城水库大部分表面结冰，驻邯郸市部分解放军官兵赴冰面破冰取样。在没有结冰的地方，工作人员坐船进入取样。经过对19个有效水样进行严格监测，水质全部达标。但在岳城水库外部的上游河道，即漳河进入水库处的河道内，监测出苯胺超国家标准5倍。邯郸市决定在漳河进入岳城水库接点处采取拦坝措施，将上游被污染的水拦截，并将苯胺超标的水全部抽走，进行净化处理。

1月9日，在截留了30吨苯胺的潞城黄牛蹄水库，天脊集团及其母公司潞安集团的工作人员正在结冰的湖面紧张工作。在结冰的湖面下，有很多铁锈红色的污染物。潞安集团工作人员在湖面搭设木板，开凿冰洞，将成袋的活性炭投入水下。主要是通过活性炭吸附苯胺残留物，然后再把活性炭包运走进行无害化处理。工人用水泵抽取冰面下的积水，他们现场24小时值班排水。污水经过地下管道流至水库大坝前方，后由消防车和天脊集团自有罐车装运回厂进行处理。

黄牛蹄水库已有多年没有蓄水，只是在雨季蓄洪、防洪，当地村民常年在水库内种植粮食。黄牛蹄水库污水覆盖面积约有六、七个足球场大小，水深从半米至一米不等。面对如此巨量的污水，由于苯胺密度略重于水，会自然沉降至库底。因此，对沿途污染地带的底泥处理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样由人为或自然灾害所引发的突发性水污染事件，使污染物介入河流湖泊水体，因水体的流动性强导致水质恶化，影响水资源的有效利用，使得人民的正常生活和社会生产受到了严重影响，而且影响范围特别广泛，危害也特别大，受污染的区域和水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破坏，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复。如果人们再缺乏思想准备，不及时采取防御措施，对生态环境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安全供水是突发性水污染事件发生后最为敏感和紧迫的问题。目前，我国在安全供水应急处置方面还很薄弱，一旦事件发生，往往只能断水，给人民和社会都将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会导致其他社会风险。

【注释】

[1]［德］乌尔里希·贝克著，何博闻译，《风险社会》，译林出版社，20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