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体系的文化

第三节　世界体系的文化

文化是指人们普遍持有的态度、观念、信念和意识形态等。其中，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文化的主要功能是提供认同、价值规范和行为模式。世界体系的文化是指世界体系中国家对于自身、与他国关系以及自身所处环境或世界所持有的共同知识。马林诺夫斯基（Malinowski，Bronislaw Kaspar）曾说，“人生而有文化，文化生而有约束”^[14]，国家也是如此。世界体系文化一旦形成，就成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生存环境，对体系中国家的对外政策和行为形成强大的约束力。文化就像语言中的语法，虽然我们说话时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但它无时不在影响着我们的语言所表达的意义。体系文化也是以不见形迹和“日用而不知”的形式来发挥作用的。当国家的行为符合体系文化时，国家往往并不会意识到体系文化的存在。但当国家试图违反体系文化时，体系文化就会对国家形成强大的压力。例如，在核扩散成为全球安全的现实威胁，同时绝大多数国家已经就核不扩散达成基本共识的前提下，朝鲜一意孤行发展核武器就会遭到国际社会的一致反对。

现代世界体系形成后，虽然无政府状态依然存在，但国家间至少可以有三种形式的关系——敌人、竞争对手和朋友。不妨将国家想象成在公交车站候车的人们，他们之间权利平等，谁都不是别人的上级或下级，也没有民警要求他们必须遵守纪律。等车进站后，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上车呢？至少可以有三种情况：第一，公交车很少，等车的人又缺少教养，他们将会以实力来决定结果，年轻力壮的人会抢先上车占座。第二，公交车不是很紧张，而人们又遵守先到先得的纪律，他们将会排队上车，先来的人先上车，先上车的人先挑座位。第三，公交车数量充裕，而人们又有很好的道德修养，他们将会让老弱病残孕先上，并给老弱病残孕让座。可以说，在车站等车的人也处于无政府状态下，但他们可以形成三种关系：敌人、竞争对手和朋友。建构主义者亚历山大·温特（Alexander Wendt）以霍布斯文化、洛克文化和康德文化来命名这三种关系，并从理论上阐述了这三种文化的特征和性质^[15]。我们将以温特的理论为基础介绍这三种体系文化，然后对此进行历史性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