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的内涵

一、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的内涵

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是在与新现实主义理论论战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最大成果是合作理论。其主要观点如下:

1.关于国际合作

新现实主义是以权力、利益和安全为主体的思想体系，新自由主义则是以国际合作、相互依存为主体的思想体系。新现实主义认为，在国际政治的无政府状态和自助原则下，国家之间的合作难以实现，这是因为每个国家都感到安全威胁，追求相对获益。^[6]新现实主义学者约瑟夫·M.格里科认为，国际无政府状态孕育了各个国家之间的冲突与竞争;即使各国享有共同的利益，它们之间合作的意愿也会受到这种无政府状态的制约。^[7]这是因为国际社会缺乏具有强制力的世界政府，以国际无政府状态为主要特征。尽管国际机构的重要性已经大大提高，但其作用仍然有限。新自由制度主义则认为，在高度相互依存的世界中，国际合作的重要性比过去任何时期都更为提高。随着美苏两极对峙时期的结束，国际合作的必要性也大为提高。国际合作从过去拆除贸易壁垒或者裁减军备等双边问题扩展到控制毒品或者保护全球环境等全球性问题。

绝对获益和相对获益是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制度主义关于国际合作理论争论的核心。新现实主义者认为，在无政府状态下，国际合作很难实现、很难维持，它依赖于国家的权势而非新自由主义者所认为的制度主义传统。国际合作即使存在，也只是作为国家治国术，如均势的逻辑是使国家组成联盟反对共同敌人，或进行联合反对第三方。合作的本质是国家利用他国优势服务本国利益。新自由制度主义者认为，各国主要关心他们本身的绝对获益，并不关心其他国家获益的多少，也不关心合作是否导致相对获益或损失。新自由制度主义者主张国家追求绝对获益，达成国际合作的主要障碍不是对相对获益的考虑而是对欺骗的考虑，从而撇开了相对获益对合作的限制作用。当然，合作并不总是导向自由主义的目标，也并不意味着利益的和谐，而是一个讨价还价、充满争议、相互协调的过程。^[8]

2.关于国际制度

制度在社会中的作用是自由主义者强调的重要内容之一。新自由主义认为，国际制度是解决国际无政府状态这一问题的有效手段，在无政府的混乱秩序中，国际规则及制度能实现国家间合作这一目标。基欧汉认为国际制度主要包括:正式的国家间机构或者跨国非政府机构;国际机制;惯例和习俗。^[9]这些规则规定了国际政治行为体的行为角色，强迫限制其行为活动，以及形成其预期，因而影响了国家的能力和利益。由于国际社会的无政府状态，世界政治中的规则和程序从来不像国内政治制度那样完整或具有自主性，国际制度的有效性因时而异、因问题领域而异。

新自由制度主义者主要通过分析制度在合作中的作用来解释制度。他们广泛利用经济学中的市场失灵、理性选择、集体行动等理论对制度进行解释。他们认为，为了实现共同利益，国家创立制度，制度便于国际合作。但制度并不改变行为者的价值和利益，而是改变行动的诱因。同时，新自由制度主义者从制度的功能来解释制度的形成。基欧汉指出，制度的功能解释，就是根据制度的影响来解释制度的成因，制度的存在是为了增进共同利益，降低交易成本，使行为者通过协定合作。因此，新自由制度主义者认为有效的国际制度可以达到以下作用:

第一，国际制度是国际稳定的重要原因。即使在缺少霸权国的情况下，集体行动可以代替霸权。

第二，国际制度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减少国际关系中的不确定性因素，有助于国际合作。这体现在:制度可以稳定人们的预期，使人们看到保持连续性的价值;国际制度使国家在不同事务领域互动联系，事务性联系产生相互依赖，使国家很难进行欺诈;提供信息，利于监督;降低单个协定的交易成本。

第三，国际制度通过国内制度改变偏好。国际制度安排改变社会集团的权力、信仰和目标并改变对外政策。限制国家主权以及规定政治、偏好和价值方面的变化。^[10]

第四，国际制度一旦建立，本身具有自主性。即使出现了成员国对制度本身不满，制度仍然可以维持。这是因为:①制度的创立很难，需要成本，与其让旧制度“死亡”以建立新制度，不如让旧制度适应新环境;②制度本身可以适应新环境。^[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