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

试析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

梁　晨　郜　可^[1]

摘　要:冷战后，随着俄罗斯外交政策的转变和东亚区域合作的兴起，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在政治、经济和安全等领域都得到了较快的发展。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也受到历史、地缘、政治和文化等内部和外部因素的影响。双方政治关系发展良好，经济合作虽然目前仍处于较低水平，但是合作潜力巨大。

关键词:俄罗斯　湄公河地区　关系发展

An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theMekong Region's Countries

Liang Chen Gao Ke

Abstract:After the Cold war，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the Mekong basin's countries has been developing very fast on the fields as politics，economy and security，with the changes ofRussia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rising of EastAsia regional cooperation.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the Mekong basin's countries is also affected by some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Their political relationship is developing well.Although their economic cooperation is still on a very low level，but the cooperation has great potentials.Moreover，the Mekong basin is a potentialmarket for Russian weapons.

Key words:Russia;Mekong Basin;Relationship

冷战结束以来，俄罗斯尚未明确提出过以湄公河地区为主体的政策或战略，通常认为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外交战略，服从于俄罗斯对东南亚地区的外交战略，它们具有同一性。但是湄公河地区又存在其特殊性，其与俄罗斯的关系近年来也开始升温，因此有必要搞清楚两者的关系脉络。本文试图在梳理俄罗斯与东南亚地区政策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研究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间对外政策调整、双边与多边关系的发展及其影响因素并探讨其未来发展前景。

一、冷战后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对外政策的调整

(一)冷战后俄罗斯对外政策的调整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独立，俄罗斯继承了原苏联所有的国际权利和义务，而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则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外交政策，东西两大阵营由对抗转向对话合作。苏联东南亚政策的制定及实施也为后来俄罗斯在这一地区的外交开辟了道路，也是俄罗斯新的东南亚政策的渊源。但俄罗斯毕竟不同于苏联，面临着新的、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环境，需要重新调整其在该地区的政策。俄罗斯对外政策(尤其是对东南亚政策)的调整主要经历了以下五个阶段:

1.1991—1992年:“一边倒”政策

20世纪90年代初期，俄罗斯的对外政策受大西洋主义的影响，实行向西方“一边倒”政策，尚未提出明确的东南亚战略目标。这一阶段，俄罗斯对外执行的是完全向西方国家倾斜的“一边倒”政策，在重大问题上与西方保持一致，企图换取同西方国家建立“战略伙伴和盟友”关系，以寻求大规模经济援助和支持。此政策导致了俄罗斯在国际上的地位下降，国内民众强烈不满。

2.1992—1993年:“新东方政策”

为扭转不利局面，俄罗斯开始转向注重东西方并重的“双头鹰”外交路线，并展开重视亚太地区的“新东方政策”。1992年7月，叶利钦宣布，俄罗斯外交“将坚定不移地走向东方”。1993年4月，叶利钦批准《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基本原则》，突出了“经济优先”和“东西均衡”原则。在这一时期，俄罗斯对东南亚政策的特点是:以经济合作为中心，发挥俄罗斯远东的经济潜力和地缘经济优势，争取融入东南亚经济合作机制，成为东南亚国家乃至亚太经济合作伙伴;以安全对话为重点，积极同东南亚国家共同推动地区安全机制的建立。

3.1994—2000年:“全方位”外交政策

1994年，俄罗斯提出“全方位”外交方针，把发展同亚太国家的关系提到与西方外交同等重要的地位。特别是1996年初普里马科夫取代科济列夫出任俄外长后，对亚太尤其是东南亚的外交在俄罗斯整体外交战略中的地位明显增强。“叶利钦时代”全力推行亚太和东南亚地区的经济一体化，保持地区力量均衡格局，借助东盟制衡欧美，以实现俄罗斯“大国复兴战略”。^[2]

4.2000—2008年:普京时代的“两翼外交”政策

普京上台之后，在延续叶利钦外交政策的同时，开始对俄罗斯的对外政策作大的调整。2000年6月28日，普京批准了《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的新版本，强调实行“东西平衡”之务实与灵活的外交战略，秉持“与东南亚国家建立正面且有活力的关系”的外交思路。“9·11”事件后，俄罗斯充分利用和东南亚在非传统安全问题、地区经济一体化问题上的共同诉求，加强同东盟各国的合作，加紧推进其地缘战略，维护其在东南亚的利益。2004年7月，俄罗斯加入《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2005年12月12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前往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出席历史性的首次“俄罗斯与东盟高峰会议”(ASEAN－Russia summit)。

5.2008年至今:梅普时代—普京对外政策的延续

2008年，梅德韦杰夫就任总统后，在外交上坚定不移地贯彻其前任普京东西兼顾的“两翼外交”政策，并且延续了其硬朗的外交风格。而梅德韦杰夫在处理外交事务上对“刚柔并济”分寸的“拿捏”则显示了梅氏本人的外交风格。^[3]梅德韦杰夫曾明确表示，除了中、日、印三国外，俄罗斯还将巩固并发展与东盟国家及其他亚太地区国家的关系。据第43届东盟外长会议决议，2011年在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举行的东亚高峰会，将邀请美国与俄罗斯加入，使得东亚高峰会将由目前的16个成员国，增加(扩充)为18个成员国。^[4]

(二)湄公河地区国家对外政策的调整

冷战时期，苏联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力日益增强，东南亚国家尤其是东盟成员国对苏联的扩张企图及活动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为了遏制苏联在东南亚地区扩张的势头，东盟国家在这一时期加强了同美国的合作，并发展同中国的关系。在苏联解体以后，为填补俄罗斯退出的势力真空，泰国力推“大国平衡”战略，将中、美、日、欧盟都拉进来，以维持此地区的稳定。此后，东南亚国家普遍接受“大国平衡”战略作为该地区主要的对外政策。

纵观冷战后湄公河地区国家与区域外大国关系的互动、国际关系格局的演变及该地区力量消长的态势可以得出，湄公河地区国家已与美、中、俄、日、印多强构成关系复杂和相互牵制的关系网络，东南亚地缘政治格局也呈现了从两极(美、苏)平衡到多极(美、日、中、俄、东盟)平衡这样的演变态势。尽管冷战后美、日、中、俄、东盟的多极平衡是美国威慑下中日受到抑制的平衡，但当今的平衡仍是这五极的平衡。面对世界各大国的竞相争夺，湄公河地区国家运用“大国平衡”战略，在大国博弈中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各大国力量在该地区的渗透，对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五国的关系也产生了诸多影响。

二、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各国双边关系的发展

(一)稳步发展中的俄罗斯与湄公河五国双边关系的发展

越南曾是冷战时期苏联在东南亚地区的最重要盟友。冷战结束之后，俄越关系中意识形态和战略利益的共同点已经基本消失，俄甚至考虑放弃苏联在越南金兰湾的军事基地^[5]，这造成了俄越关系一时的疏远和冷淡。但是随着俄外交政策的调整，俄罗斯强调在东南亚地区“不会将过去几十年积累起来的资本拱手让给别人”，俄越关系随即开始升温。^[6]2009年12月15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与到访的越南总理阮晋勇会晤时表示，俄罗斯将与越南全面发展双边关系。^[7]随着越南改革的不断推进，更有助于扩大与俄罗斯的经济联系。两国已经开始广泛的合作，如在南中国海共同开采石油和天然气、俄在越南建设第一座核电站等。两国的贸易额即使是在金融危机之下，也继续保持增长态势。与此同时，两国科研和文化组织的交流也日益频繁。另外，越南2009年已成为俄罗斯最大的武器出口国。^[8]俄罗斯还和越南签署了俄向越南军队提供特殊装备和技术支持的协议。可以说，加强与越南这一传统盟友的合作，进而维护其在东南亚的利益仍是俄罗斯当前的重要策略。

泰国与美国有着特殊的关系，泰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在笔者看来多少有点扑朔迷离。20世纪90年代初由于俄罗斯的“向西方倾斜”的外交政策，双方并没有过多的往来。2002年10月16日至18日，泰国总理他信对俄罗斯进行了为期3天的正式友好访问，双方发表了《泰俄联合公报》。这是自1988年以来泰国最高领导人首次访问俄罗斯，也意味着俄泰关系步入一个“战略伙伴”的新阶段。在双边贸易方面，俄泰贸易额除了受1997年至1998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外总体是呈增长趋势的，尽管双边贸易额至今仍处于较低的水平，但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在军事合作方面，泰国的传统军火供应商是美国，在军火采购问题上，泰国还是比较顾虑美国政府的意见和态度，所以俄罗斯也从未成功与泰国进行任何武器的交易。但是泰国军方依然对俄罗斯的武器很感兴趣。俄罗斯也非常重视与泰国发展俄泰双边关系，通过加强与泰国的经济贸易及军事技术合作，俄罗斯除了能够赚取外汇之外，最重要的目的是欲借助发展俄泰双边关系以扩大俄罗斯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力。^[9]

俄罗斯与缅甸的关系在苏联解体后的一段时间内处于中断的状态，随着1990年缅甸从俄罗斯购买了部分武器装备和零部件之后，两国开始了一些交往。2000年7月，缅甸外长吴文昂访问俄罗斯，与俄外长伊万诺夫就发展两国政治、经贸以及军事、技术等领域的合作进行了会谈，双方认为尤其是要加强双方在打击国家恐怖主义方面的合作。但是，目前俄缅双方在经贸方面的合作还是非常有限的。2009年4月至2010年1月(缅甸财政年度从每年4月1日计起)俄缅两国贸易额约为256万美元，其中从俄罗斯进口商品总额仅为52万美元。目前，俄缅两国实际上只有一个投资合作项目^[10]。此外，俄缅军事技术领域的合作也在正常开展。2007年5月15日，俄、缅在莫斯科签署了一份政府间协议，约定由俄方为缅甸建设一个核研究中心，同时由俄罗斯原子能建设出口公司负责帮助缅甸建造一个10兆瓦研究用轻水反应堆。^[11]2009年12月，两国签订一项俄罗斯将向缅甸空军提供20架价值4亿欧元的米格－29歼击机的合同。^[12]

俄罗斯和老挝关系的发展总体上是比较平稳的，领导层也保持了正常来往。俄罗斯独立后，老挝迅速承认了俄罗斯作为苏联继承国的地位，双方互派大使。目前，影响双方关系的主要是老挝拖欠俄罗斯(前苏联)债务的偿还问题。但是，随着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双方在经贸、科技和文化领域交流与合作的深入，老挝所欠俄罗斯(前苏联)的债务问题应该会得到圆满解决。^[13]近年来俄罗斯与老挝在经贸合作方面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2006年5月，俄罗斯外长在访问老挝时，曾与老挝签订7亿美元水电厂项目的协议，呼吁俄罗斯地区石油公司进入色贡(Sekong)5和Namkong I、II水坝工程。^[14]近年来，俄罗斯与老挝间的军事技术合作得到了明显的加强，俄积极参与老挝军队现役苏制武器和军事装备的维修和改进工作，同时向老挝提供新型军事装备。目前，两国间军事技术合作联系是建立在1997年双方签署的关于俄罗斯恢复对老挝无偿援助协议的基础之上的。

苏联解体之后，由于俄罗斯忙于处理国内的经济社会问题，无暇发展同柬埔寨的关系，直到1993年10月，双方的外交关系才得以恢复。1995年1月，俄罗斯恢复了对柬埔寨的援助，双方签订了《友好合作协定》，双方的关系得到了全面的恢复和发展。近年来，俄柬两国间的友好合作关系不断发展，双方在政治、外交、经贸、文化等领域的交流持续加强，特别是在经贸交流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果。双边贸易额由2004年的300万美元增至2007年的2 120万美元，增长逾7倍;俄在柬协议投资额累计已逾6亿美元。^[15]柬俄两国还将加强在文化、教育、体育、旅游、农业、医疗、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电力、石油和天然气开发领域的合作。俄方承诺将在上述领域加大对柬埔寨的投资和人力资源开发。

(二)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关系发展中的特点

总体上，俄罗斯是继承了苏联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希望使双方的关系获得更加深入的发展。冷战后，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关系发展中的特点主要有:

1.政治上双方发展势头良好

在政治上，由于苏联解体而导致俄罗斯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不断减弱，俄罗斯在近年来力图恢复和扩大以往的影响。在政治上，双方尤其是俄罗斯采取了比较主动的措施，俄领导人对湄公河地区国家的访问频度和规格有所提高。但是由于俄罗斯经济实力较弱，俄罗斯比较重视政治上加强同五国的合作。而湄公河地区五国推行的“大国平衡”战略也给俄罗斯扩大在此地区的影响提供了良好契机。因此，双方在诸多国际问题上也有着相同或者相似的观点或者利益诉求。

2.经济上合作层次低，潜力大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作为苏联的继承国，经济实力受到很大的损伤。90年代初期，由于经济上的倒退，俄不得不采取了战略收缩的态势，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经济合作和对其的经济援助大幅度减少，双方的经济关系呈现了减弱趋势。进入90年代后期，俄经济形势有所改观，但仍然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普京上台执政后，对国家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进行了全方位的改革，并利用本国的油气资源，使俄经济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经济实力的增强，使得双方的经贸来往得到恢复，同时，俄罗斯对湄公河地区国家的援助也不断增多。目前双方的合作主要是在军事、石油等俄罗斯传统占有优势的领域。由于俄罗斯经济力量相对与美国、中国、日本甚至韩国都显得比较“落后”，双方经济合作是“雷声大，雨点小”。^[16]目前双方的经济合作仍处在较低水平，不过双方合作的潜力巨大。

3.安全领域合作不断升温

由于湄公河地区五国自身实力相对较弱，周边又有中、印、日等大国，随着近年来中、印的迅速崛起，湄公河地区五国颇感威胁。因此湄公河地区五国对俄罗斯的军事技术以及高端武器等颇感兴趣。加上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的历史渊源，以及俄罗斯希望重新恢复在东南亚地区的影响力，双方在安全领域的合作不断升温。当然，湄公河地区国家对俄罗斯来说也是非常有潜力的武器销售市场，这不仅会给俄罗斯带去外汇，还能增加俄罗斯在此地区的影响力。

三、影响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关系的因素

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先是受苏联解体影响而处于低潮，后来随着俄罗斯对外政策的调整以及俄实力的逐渐提升，双方关系逐渐升温。当然除此之外，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间关系还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历史因素

俄罗斯作为苏联的主要继承国，继承了苏联的大部分遗产，也继承了苏联在湄公河地区的传统影响。俄罗斯的东南亚政策，是由前苏联的东南亚政策演变而来。东南亚国家发展同俄罗斯关系的进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前苏联政策的影响。由于苏联在湄公河地区的铺垫，俄罗斯进入此地区也并不困难。普京上台后曾表示要优先修复同前苏联盟国的关系，而后俄越两国关系迅速回升。虽然苏联为俄罗斯进入此地区做好了铺垫，但是苏联的东南亚政策模式也给五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苏联曾出于战略考虑，在多数东南亚国家进行反对殖民统治、争取民族独立的进程中，给予这些国家的援助极少。随着俄罗斯“新东方政策”的稳步推进，随着大国在东南亚地区的争夺日趋激烈，这种历史陈迹的阴影仍会在某种程度上沉渣泛起。

(二)地缘因素

俄罗斯和五国的合作在地缘方面主要体现在和越南的关系上。由于俄罗斯对越南的地缘地位比较重视，在同越南合作的时候，较多体现了军事和安全的成分。但是随着俄罗斯实力的削弱，地缘因素在俄罗斯与五国关系中的地位在不断下降，而且由于随着冷战的结束，美俄对五国的争夺远不如以前那么激烈，五国在俄罗斯外交中的地位有所下降，地缘因素已经不是影响双方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就目前来看，越南的地缘地位对俄罗斯来讲还是比较重要的，加强与越南这一传统盟友的合作，进而维护俄罗斯在东南亚的利益仍是俄罗斯当前的重要策略。

(三)政治经济因素

俄罗斯现阶段重视其亚洲外交在本国外交中的地位，而湄公河地区五国也为了使自己的外交更加具有灵活性，双方对发展关系都表现出了兴趣。由于双方在许多国家问题上都有一致的关系，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所以双方的政治关系总体上发展还是很迅速、平稳的。但是从历史的角度分析，东南亚地区长期形成一种多元异质政治文化碰撞、冲突的局面。这种多元异质的政治文化严重影响到地区国家间以及同区域外国家的相互信任，从而制约着双方的经济合作。但是由于历史原因，五国和俄罗斯的关系也因冷战期间的对峙、意识形态的差异、美日政策调整等因素，出现曲折、反复和坎坷。

(四)区域外的大国因素

1.美国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作为唯一能与美国匹敌的军事大国，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一直是美国所忌惮的。面对俄罗斯近年来的实力逐步恢复和美国重返东南亚前景的明朗，使得美国更加重视对俄罗斯的“遏制”政策，可以预见，两国在东南亚的竞争必将趋向激烈。但是从综合实力来看，俄罗斯明显处于劣势，自“9·11”事件后，为了实现其全球战略目标，美国对其在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以期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全面回归东南亚。美国同东南亚多国进行了多次的军事演习，以期威慑潜在的竞争对手。因此，俄罗斯能在多大程度上重返东南亚加强与湄公河地区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还要受限于美国”^[17]。而且美国经济实力远强于俄罗斯，对于五个国家来说，美国能提供更为丰厚的经济援助，五国在发展同俄罗斯的关系时也不得不考虑美国的态度。

2.中国

中国近年来经济实力不断提升，湄公河地区国家与中国邻近，中国在此地区的贸易、投资以及援助都在不断提高，其合作机制(如GMS、孟中印缅等)和合作平台也不断完善。中国在此地区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提升，尤其是通过经济手段，构建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加强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经贸关系。另外，随着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的推进，早在改革开放前就开始的教育文化交流更进一步深入，越南、缅甸、柬埔寨、老挝等都与中国建立了良好的教育合作关系。

3.日本

日本由于本国资源极其匮乏，而把资源丰富的东南亚看做是自己重要的原料来源地和产品的倾销地。日本通过经济合作和援助，在东南亚有着重要的经济利益，东南亚甚至被称为“日本的经济殖民地”^[18]。日本在此地区的投资侧重于基础设施建设，满足了当地居民的实际生活需要，与此相比，中国更多侧重的是政府资金，但对资金的使用不甚明了，在改善民生、加强与当地居民关系方面效果不大。然而由于日本曾经长期占领湄公河地区与其他东盟国家，五国包括东盟的其他成员国对日本经济上的扩张也不无担心，但是相对于美国来说，对日本的担心主要表现在军事上。因此湄公河地区尤其是越南、缅甸也力图通过与俄罗斯进行武器贸易、军事合作等途径，提高自身的军事力量。然而，日本通过对湄公河地区进行长期的投资和援助计划，其在湄公河地区的影响力也不是现在的俄罗斯所能企及的。

结　语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看出湄公河地区在俄罗斯对外战略中的地位是不断提升的。湄公河地区国家推行的“大国平衡战略”也需要俄罗斯这一大国来实现美、日、中、俄、东盟的多极平衡。目前湄公河地区国家同俄罗斯的合作集中于政治和安全领域，经济领域的合作水平较低，但是发展潜力巨大。在全球化和区域化合作不断加强的今天，俄罗斯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关系也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诸如历史因素、地缘因素、政治经济因素以及区域外大国因素等。

近年来，东南亚地区及其湄公河地区所受的关注与日俱增，其潜在的战略意义再次上升，它将成为大国之间长期对抗的争夺目标。相比美国、中国、日本，目前俄罗斯在此地区的作为则相形见绌。其中财政拮据是其一方面的原因。由于资金不足，俄罗斯放弃了其在越南金兰湾的基地，而这一基地有可能将被美国作为长久驻扎之地或者是停靠港^[19]。中国和日本已经同东南亚签署了重要的非正式协议以便拟定自由贸易协定，其中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已于2010年1月1日正式建成。

有学者称俄罗斯对湄公河地区国家政策的主要目的就是设法让俄罗斯参与湄公河地区国家的能源和基础设施等重大工程的建设。但是由于资金匮乏，俄罗斯也无力维持或支付它在这些大工程中应承担的份额。据消息称近来俄罗斯逐步退出越南海岸及其领海的石油开发工程。即便是湄公河地区国家最青睐的俄制武器，目前还是竞争不过西方、尤其是美国的军事系统。从这些动向来看，俄罗斯在涉及湄公河地区利益的关键领域并未站稳脚跟。如果俄罗斯能在湄公河地区制定一项切实可行的策略和政策，再加上俄自身政治经济状况的改善，那么俄罗斯可能会在此地区有更大的作为。反之，在可预见的将来，俄罗斯在这一地区将只会是一个旁观者。

【注释】

[1]梁晨: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讲师;郜可: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GMS研究中心2009级硕士研究生。

[2]冯绍雷、相蓝欣:《俄罗斯与大国及周边关系》，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54页。

[3]《国际纵横:刚柔并济的梅德韦杰夫外交》，2008年7月16日，参见新浪网，http://news.sina.com.cn/o/2008-07-16/101314171804s.shtml。

[4]《俄罗斯外交大转弯?》，2010年8月5日，参见网易网站，http:// ent.163.com/10/0805/05/6DA3LCBI00032DGD.html。

[5]1994年6月，越南总理武文杰应邀访问俄罗斯，在这次访问中双方就俄罗斯继续使用金兰湾海军基地达成了协议。但是由于俄罗斯资金不足的原因，俄罗斯于2002年5月2日从基地全部撤出，把金兰湾移交给越方。

[6]赵银亮:《调整中的俄罗斯与东南亚关系及影响因素分析》，2004年10月8日，学术中华网，http://www.xschina.org/show.php?id=1999。

[7]《梅德韦杰夫说俄罗斯将与越南全面发展双边关系》，2009年12月16日，参见国际在线网站，http://gb.cri.cn/27824/2009/12/16/2625s2705286.htm。

[8]《美国智库称俄向东南亚售军火可能招致中国不满》，2010年2月4日，参见新浪网，http://mil.news.sina.com.cn/2010-02-04/1454583291.html。

[9]沈彩云:《普京时期俄罗斯与东南亚关系之研究》，台湾国立政治大学俄罗斯研究所硕士论文，2007年6月。

[10]俄罗斯重工业出口公司于2004年11月与缅甸国防部下属机构Myanmar Economic Corporation签署年产20万吨金属的生铁熔炼厂建设合同。这是俄缅关系史上的最大合作项目，俄方合同金额约达1.5亿欧元。

[11]《欧美怀疑俄以建核反应堆为名协助缅甸发展核武器》，2007年5月31日，参见凤凰网，http://news.ifeng.com/mil/4/200705/0531_342_127372.shtml。

[12]《俄缅贸易额减至250万美元》，2010年4月9日，参见俄罗斯联邦工商会网站，http://www.tppchina.com/news/JJJR/JJJRR/2010/524/1052411375DF5419K5557KDF32E80I.html。

[13]马树洪、方芸编著:《列国志——老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333页。

[14]《俄罗斯与老挝签订7亿美元水电厂项目》，2006年5月1日，参见广西新闻网，http://www.gxnews.com.cn/staticpages/20060501/newgx44557ab0-599911.shtml。

[15]《俄柬经贸交流取得积极成果》，2008年4月22日，参见商博网，http://info.caexpo.com/zixun/jingjqj/2009-05-20/60822.html。

[16]马蓓:《当代俄罗斯与东盟关系评析》，外交学院2006级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第18页。

[17]赵洪、黄兴华:《试析冷战后东盟与俄罗斯的关系》，载《南洋问题研究》，2008年第4期，第24页。

[18]陆建人:《亚太大国在东南亚地区的利益》，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00年第2期，第15页。

[19]斯蒂芬·布兰克:《俄罗斯从东南亚撤退》，载［泰］《亚洲时报》，2009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