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反对列宁资本输出理论的论点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列宁并没有结束帝国主义理论。马格多夫对构成资本输出理论的前提的资本主义利润率有下降趋势的理论，表示怀疑。对此表示怀疑的还有英国经济学家、《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理论——一个批判性的评述》的作者布瑞末。列宁一直坚持，资本主义的市场可以不直接依赖群众的消费力而扩大的观点，在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市场也是这样。

列宁并没有结束帝国主义理论。他的理论应当发展和允许评论。对列宁的理论加以解释和补充，并根据新的历史条件加以发展，有做得对与不对之分，这要在下面才论述。现在论述的，是那种认为列宁提出帝国主义理论的当时，有些理论就是错误的看法，这集中地表现为不同意列宁的资本输出理论。

美国激进派经济学家马格多夫认为，资本输出的原因在于资本主义是一种世界制度，而不在于资本过剩，也并非垄断资本主义时期才有。他认为商业资本主义时期，欧洲资本输到美洲等地经营种植园和矿山，工业资本主义时期，欧洲资本贷款给东方国家，让它们购买欧洲的工业品，都是资本输出。资本主义由于是一种世界制度，资本输出总是存在的。这是一种误解。欧洲资本输到美洲等自由移民的殖民地，这是资本的流动，如像资本在欧洲国家向边远地方流动一样，那里本来就没有资本或利润率存在，谈不上资本向有更高的利润率的地方输出。欧洲国家贷款给东方国家，这是借贷用以购买工业品的货币，货币在这里是购买手段或支付手段，这里并不是输出生息资本。这个例子说明的恰恰是输出商品，其中的贸易差额转化为货币借贷。

马格多夫对构成资本输出理论的前提的资本主义利润率有下降趋势的理论，表示怀疑。列宁没有明白说前一理论要以后一理论为前提，但他认为攫取不到垄断利润的资本就是过剩的垄断资本，这种资本其所以不投在垄断资本主义国家中的非垄断的资本主义领域，而要输出到落后国家，其原因就在于落后国家的利润率和利息率，都比垄断资本主义国家中一般的利润率和利息率高。为什么有这种差别？其原因说到底就是资本主义的利润率，随着资本主义发展有下降的趋势。因此，列宁的资本输出理论，在逻辑上是以资本主义利润率有下降趋势的理论为前提的。马格多夫和其他许多经济学家一样，认为看不出有这种趋势。应该指出，直到马克思写《资本论》第三卷时，这趋势是很明显的，亚当·斯密和李嘉图提到它，并分别用资本增加因而竞争加剧，资本耕种的土地日劣因而农产品价格上涨导致工资增大，来解释它，凯里和巴斯夏提到它，并同样把它说成是剩余价值率下降的趋势，用来“证明”工人在生产物中占的份额日益增加^[23]。近百年来，这个趋势由于下述原因变得不明显了，这就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以垄断价格出售产品给落后国家，并压低向落后国家购买产品的价格，这样一来，前类国家垄断资本的利润率提高了，全国平均计算的利润率不但不呈现出下降趋势，反而有的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但这是没有剔除价格因素、不分垄断与非垄断计算利润率、并且是资本输出的结果。

对此表示怀疑的还有英国经济学家、《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理论——一个批判性的评述》的作者布瑞末。他认为用利润率下降趋势的“规律”作为证据，来说明资本输出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列宁论述资本输出时谈到的资本已经“成熟过度”，“有利可图”的投资场所已经不够，这是以“农业不发达和群众贫困”为条件的^[24]。布瑞末一口咬定，正是构成这条件的两个因素，恰恰使利润率不会降低。在这里，他理解问题的角度是不正确的。问题不在于垄断资本主义国家的农业不发达和群众贫困，而在于落后国家的农业更不发达，更多地使用手工劳动，群众更贫困，这样，后者的利润率便比前者高，过剩的资本便输出到那里。

布瑞末对农业不发达和群众贫困对利润率的关系的理解也不正确。他先说，农业不发达意味着农业资本有机构成低，因而这应该提高平均利润率才是。其所以没有提高，他自己的解释是，农业资本有机构成较低产生的较多的利润，构成由马克思提出的、使人“疑信参半”的绝对地租，被土地所有者占去了。“疑信参半”是由于他没有读懂马克思的绝对地租理论，如果读懂了，他就应该说，由于土地私有权的存在，农业中由于资本有机构成较低而产生的较多的剩余价值，不参加社会平均利润的形成，转化为绝对地租，归土地所有者所有，这就当然不能提高平均利润率。他认为农业落后会使利润降低，是由于它使生活资料价格提高，使劳动力价值提高^[25]。他这里说的农业落后是绝对的落后，而不是相对工业来说的落后，亦即农业生产力绝对降低，因而生活资料价格便提高。情况不一定是这样。他的明显错误是，在谈这个问题时，不应将利润降低视为利润率降低。即使农业生产力像他所说那样是绝对降低，货币工资因而提高，利润是降低了，因为利润和工资是由工人的劳动创造的价值分割成的两部分，一部分大了，另一部分就小了，但利润率不一定因此降低，因为利润率是利润÷（不变资本＋可变资本），不变资本中的工具、机器等，因工业生产力提高，价值降低，在其他条件不变下，便能起提高利润率的作用。在这里，布瑞末的错误就是李嘉图对利润率下降趋势的解释的错误。

布瑞末说，如果农业不发达和群众贫困能够说明什么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消费不足，即资本积累是在缺乏市场的条件下进行的，而市场的缺乏，是由于群众贫困因而对生活资料的需求太低造成的。由于缺乏投资市场，资本便输出。但他认为这样一来，列宁这种解释便同他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对国内市场的形成和扩大的解释相矛盾，因为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列宁认为群众贫困并不能阻止国内市场的扩大，不能阻止资本主义的发展，因为资本主义市场的发展，并不直接依赖于群众的消费力，而直接依赖于生产资料、特别是生产工具使用的增长。他由此断言，《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和《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两书的写作时间，相距将近二十年，在其间列宁已改变了自己的论点。列宁一直坚持，资本主义的市场可以不直接依赖群众的消费力而扩大的观点，在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市场也是这样。但国内市场扩大，并不就意味着不会产生过剩的垄断资本，因为国内市场扩大是一个长期趋势，因为它是资本主义发展，特别是向深度发展的产物，但在每一特定时间，都可能发生垄断资本的积累得不到垄断利润的情况，这时，过剩的垄断资本就要输出到落后国家，因为那里的利润率比发达国家中的一般资本主义的利润率高些。

【注释】

[1]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80页。

[2]同上书，第7页。

[3]卢森堡：《资本积累论》，三联书店1959年版，第333页。

[4]《列宁全集》第21卷，第10页。

[5]同上书，第281页。

[6]考茨基：《帝国主义》，上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289页。

[7]同上书，第241—242页。

[8]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74页。

[9]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114页。

[10]同上书，第58页。

[11]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96—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