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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核问题与中美新型军事关系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朝核问题成为中美军事关系中的一个重要议题是冷战结束后的事情。为解决好朝核问题,中国在外交部设立了朝鲜事务办公室,任命了朝鲜半岛事务大使。从朝核问题的发展趋势来看,朝核问题既为中美构建新型军事关系提出了挑战,又为中美新型军事关系构建提供了路径平台。尽管中美在朝核问题上存在共同利益,但中美要以朝核问题为平台积极构建中美新型军事关系需要正视中美在这一问题上的分歧,最终形成战略共识,有效解决问题。

朝核问题成为中美军事关系中的一个重要议题是冷战结束后的事情。冷战结束后,美国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的扩散视为对美国安全的首要威胁,将防扩散作为美国家安全战略最紧迫的重点之一。对美国而言,解决朝核问题必须有中国的积极合作;对中国而言,和平解决朝核问题有利于维护地区的和平稳定,符合中国的安全利益。历经20多年的外交努力,朝核问题至今仍没有解决,而朝鲜核与导弹的能力都有所提高,东北亚安全环境亦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朝核问题的解决需求也为中美两国加深了解和合作提供了平台。无论是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的两次朝核危机,还是发生于21世纪的朝核危机,“中国都在其间起到了东道主、积极的参与者、美朝之间的调停人的三重作用”[28]。为解决好朝核问题,中国在外交部设立了朝鲜事务办公室,任命了朝鲜半岛事务大使。对于中美在防扩散方面的合作,2003年10月19日,鲍威尔国务卿在接受有线电视新闻网采访时说,小布什总统在与胡锦涛主席会面时强调,中国为促成六方会谈发挥了重要作用:“总统……向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表示,‘请你们继续发挥你们已在发挥的重要作用,作为我们的前导,担任六方会谈的召集人和六方会谈的参与者’。”[29]

尤其是中美两国首脑自2013年庄园会晤达成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共识以来,中美在军备控制和防扩散领域的合作中,朝鲜核问题必然会成为构建中美新型军事关系的试金石。正如王毅外长在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的演讲中以朝核为例,指出“中美应共同努力,争取在亚太热点问题的合作上取得实质性成果。这样既可以为在全球范围内开展战略合作积累经验,又能对外展示中美共同维护地区和平稳定的能力和决心”[30]。从朝核问题的发展趋势来看,朝核问题既为中美构建新型军事关系提出了挑战,又为中美新型军事关系构建提供了路径平台。

朝鲜经过20多年的核项目发展与进展,首先,已经累积了足以制造数枚核弹头的裂变材料,并已掌握了制造核武器的技术;其次,朝鲜不但通过宁边的五兆瓦反应堆获得了制造核武器所需的钚材料,而且正在寻求获得裂变材料的第二条道路,也就是朝鲜的浓缩铀项目,一旦未来朝核问题的僵局继续,朝鲜有能力进一步扩大其裂变材料库存;再次,如果朝核问题僵局继续,朝鲜有潜力实现核弹头“小化”,并将其搭载在运载工具上,最终拥有可信的远程核打击能力[31]

朝核问题给中美新型军事关系构建带来的挑战在于它显著影响着东亚地区的安全态势。朝核问题如果不能尽早解决,将不可避免地强化韩国建立独立的导弹防御系统的愿望,令人对朝鲜半岛统一的前景将更为悲观;由于日本曾将朝鲜视为首要的安全关切,并加入了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日本以朝核问题为由大力发展常规军事力量,进而借口制造核武器亦有可能;最为重要的是朝核问题的久拖不决必然为美国增强亚太军事力量助力,成为美国在东亚地区调整导弹布署的借口。

尽管中美在朝核问题上存在共同利益,但中美要以朝核问题为平台积极构建中美新型军事关系需要正视中美在这一问题上的分歧,最终形成战略共识,有效解决问题。当前的分歧主要表现在以下两点。一是中美在界定半岛无核化和半岛稳定的目标优先顺序上存在分歧:相较于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维持半岛稳定是中方更为重视的;而美国则将实现半岛无核化作为最优先的目标,并愿意采取任何有助于朝鲜实现无核化的强硬政策。二是中美围绕解决核问题的路径存在分歧:美国认为只有改变朝政权才能让朝弃核;而中国则主张充分考虑朝方的合理安全关切,只有首先达成政治解决的框架,核扩散问题才可能顺利解决。

进一步分析后会发现,中美在朝核问题上分歧的实质是“两国对朝鲜半岛及东北亚未来的地区安全机制存在不同的设想,两国对于彼此在此种地区安全机制中的作用认识有别”[32]。鉴于朝核问题的久拖不决对于中美两国都会产生不愿看到的后果和影响,中美双方有必要尝试新的政策思路,通过军事外交努力共同改善朝鲜的外部安全环境,配合其他领域的外交努力维持朝鲜国内的政治稳定;通过朝核议题,中美双方在协商和协调中消除战略互疑、照顾彼此利益关切、增进战略互信,通过双边会谈就核心问题达成协议,再通过六方会谈使协议达成最终确认,最终形成有利于东北亚安全稳定又确保朝鲜政权稳定的和平条约;当然,也应当为万一出现的朝鲜一意孤行的挑衅行动做出相应的准备,中美双方应当在充分协商基础上,在“打击核恐怖主义全球倡议”框架下进行合作,尤其是美方应学会换位思考,更多从中方角度出发,从历史的、地缘政治的、安全和经济利益的视角出发顾及中国的可能选择。

在复杂的国家、地区组织间的互动关系中,中国既需要保持战略定力,亦需正视自身发展所带来的一系列变化,扎实做好对周边国家的外交工作,以“亲、诚、惠、容”四字方针构建并塑造体现中国价值观文化的区域规范,在周边国家中塑造好中国负责任大国的形象,积极培养与周边国家的地区一体化格局。2013年,中国提出了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等一系列创造性的外交政策,在李克强总理之后提出的“2+7”倡议中进一步详细阐述了包括“稳步推进海上合作、加强安全领域交流与合作”等具体军事合作项目在内的七项内容。中国致力于发展与东盟的军事关系有利于从总体上稳定东南亚地区局势,同时为中国与南海相关争议国提供对话平台并建设信任机制。南海问题是目前中国与东盟关系中最重要的安全议题,其实质是中国如何维护国家海洋权益与如何构建睦邻友好周边环境的战略平衡。中国需要深化与东盟各国间地区命运共同体理念,用多边促双边,以双边带多边,通过多层次、全方位的海上安全合作推动中国—东盟军事关系的深化,为南海争端的最终解决创造良好地区环境。

另一方面,尽管中国与东盟关系在向积极方向发展,但仍无法绕开美国避而不谈。对于美国强化与东盟国家的军事关系,中国应持开放心态,欢迎美国为亚洲和平稳定作出贡献。如果美中双方都能拿出积极的一面,共同参与到与东盟军事关系的构建中来,分享合作成果,共同维护亚太地区尤其是海洋安全。美国切实理解并尊重东盟共同体的命运关照,发挥建设性的作用,通过协调达成谅解,用更为开放的方式主导亚太安全秩序,用更为包容的心态来处理国家间的纠葛。需要美国做出改变的不仅是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有关于世界秩序的一贯看法。

因为,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一切已经发生变化。

【注释】

[1]“Shangri-La Security Dialogue”,U.S.Department of Defense,http://archive.defense.gov/Speeches/Speech.aspx?SpeechID=1681,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8日。美国海军目前拥有总计285艘各类战舰,到2020年约有10%舰艇增加部署到亚太地区,即30艘左右。

[2][美]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美国的亚洲战略》,凌岳译、李潇潇校,载王缉思主编:《中国国际战略评论2012》,世界知识出版社2012年版,第23—32页。

[3]The Whitehouse,United States of Amercia,“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docs/2015-national-security-strategy.pdf,最后浏览日期:2015年12月13日。

[4]“Shangri-La Security Dialogue”,U.S.Department of Defense,http://archive.defense.gov/Speeches/Speech.aspx?SpeechID=1681,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8日。

[5]Norton A.Schwartz,Jonathan W.Greenert,“Air-Sea Battle:Promoting Stability in an Era of Uncertainty”,American Interest,February,2012.

[6]The Whitehouse,United States of Amercia,“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February 2015,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docs/2015-national-securitystrategy.pdf,最后浏览日期:2015年12月13日。

[7]“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Seapower:Forward,Engaged,Ready”,CSIS,http://csis.org/event/cooperative-strategy-21st-century-seapower-forward-engagedready,最后浏览日期:2015年12月5日。

[8]The Whitehouse,United States of Amercia,“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February 2015,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docs/2015-national-securitystrategy.pdf,最后浏览日期:2015年12月13日。

[9][美]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美国的亚洲战略》,凌岳译、李潇潇校,载王缉思主编:《中国国际战略评论2012》,世界知识出版社2012年版,第23—32页。

[10]Burns.William J.,“U.S.-India Partnership in an Asia-Pacific Century”,Speech delivered at the University of Pune(India),December 16,2011,Published in U.S.Department of State,http://www.State.gov/s/d/2011/178934.htm,最后浏览日期:2013年5月27日。

[11]Department of Defense,United States of America,“Sustaining U.S.Global Leadership: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http://archive.defense.gov/news/Defense_Strategic_Guidance.pdf,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24日。

[12]赵丕、李效东主编:《大国崛起与国家安全战略选择》,军事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27页。

[13]吴兆礼:《印美全球伙伴关系研究》,时事出版社2015年版,第163页。

[14]易爱君、冉维:《美日宣布将加强安全和防务合作》(2012年5月1日),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2012-05/01/c_123061046.htm,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4月8日。

[15]张洁主编:《中国周边安全形势评估(2014)——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与塑造和平的周边环境》,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76页。

[16]张彤:《论“印太”战略之构想》,《中国战略观察》2013年第9—10期。

[17]日方外相岸田文雄和防卫相小野寺五典出席会议,美方则由国务卿克里和国防部长哈格尔出席。这是双方名阁僚首次齐聚日本召开“日美安保磋商委员会(2+2)”会议。

[18]《日美防卫合作向太空领域延伸》,《参考消息》,2015年4月13日,第3版。

[19]《原子弹下无冤魂:B29轰炸机飞行员斯韦尼将军1995年国会演讲》,铁血网,http://bbs.tiexue.net/post2_9385231_1.html,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25日。

[20]束必铨:《中美如何妥善应对日本的“暴走”》,《东方早报》,2014年1月29日,第A12版。

[21]张洁主编:《中国周边安全形势评估(2014)——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与塑造和平的周边环境》,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158页。

[22]王缉思、李侃如:《中美战略互疑:解析与应对》,刘春梅译,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中心2012年3月,第1—8页。

[23]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编:《中美亚太共处之道——中国、美国与第三方》,时事出版社2013年版,第258页。

[24]Carlyle A.Thayer,“Southeast Asia:Patterns of Security Cooperation”(October 29,2010),East Asia Forum,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0/10/29/southeastasia-patterns-of-security-cooperation/,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25日。

[25]Muttay Hiebert,Elina Noor,Gregory Poling and Tham Siew Yean,“From Strength to Empowerment:the Next Generation of U.S.-Malaysia Relations”,A Report of the CSIS Southeast Asia Program and ISIS Malaysia,May 2012.

[26]“Kerry,Vietanamese Deputy PM Minh in Hanoi”,IIP Digital,http://iipdigital.usembassy.gov/st/english/texttrans/2013/12/20131216289003.html#axzz42IgZ0DES,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3月8日。

[27]吴心伯:《亚太地区安全秩序现状与前景》,《东方早报》,2014年1月14日,第A10版。

[28]陶文钊主编:《冷战后的美国对华政策》,重庆出版集团、重庆出版社2006年版,第47页。

[29]John King,“(Secretary Colin L.Powell)Interview by John King of CNN”(October 19,2003),U.S.Department of State Archive,http://2001-2009.state.gov/secretary/former/powell/remarks/2003/25346.htm,最后浏览日期:2016年4月19日。

[30]王毅:《如何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王毅外长在布鲁金斯学会的演讲》,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http://www.fmprc.gov.cn/mfa_chn/zyxw_602251/t1078765.shtm,最后浏览日期:2015年12月5日。

[31]樊吉社:《朝核问题与中美战略共识》,《美国研究》2014年第2期。

[32]樊吉社:《朝核问题与中美战略共识》,《美国研究》201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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