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设计与公共政策的伦理向度

一、制度设计与公共政策的伦理向度

罗尔斯强调，社会的基本结构是正义理论的首要对象。在社会中的个人或私人团体关心的是个人的自由与权利，关心的是特定的个人利益和目的，因此，社会的基本结构，作为所有人活动的背景，本身便不能有任何偏袒，而是对所有的个人目的和利益一视同仁，保持公平，追求一个合于公平原则的社会合作制度。制度伦理认为，对制度的道德评价和选择优先于对个人的道德评价和选择，人们总是首先选择用于制度的根本道德原则，然后才能选择用于个人的道德准则。制度设计和公共政策的制定，提供了社会的共同基础，成为公共理性^[1]的基点，决定着人们的选择。个人按照制度指示的方向、限定的范围而做出自己的选择。因而对社会行为和个体行为都具有预设前提性的作用。人们在特定的制度规范下形成特定的合作模式，进而直接影响到活动的意义和效率。因而制度对于人们的价值观念、活动方式、社会效应便有着根本性的意义，具有重要的伦理向度。

这里的制度，是采用罗尔斯的社会的“基本结构”的意义，指社会中主要政治的、社会的和经济的制度，及联合为统一的社会合作体系的方式。“一种制度因而社会的基本结构是一种公开的规范体系”^[2]。而公共政策则指从国家最高权力机关的立法到行政机构制度的条例、规定。这些规范体系、条例规定，体现出强烈的价值取向。这种价值取向指导社会按照自己设定的目的来安排制度，并规定个人的义务和责任。制度安排形成了社会秩序和法规系统，制度环境限定了选择域，它决定着个人和集团的选择集。西方有学者提出，公共政策本质上是关于规定个体和集体选择的制度安排的结构^[3]。

制度变迁理论的重要人物道格拉斯·诺斯指出，政治组织和经济组织的设计都包括三个方面：行为约束机制（规则与命令）、遵守约束的程序、能降低交易费用的道德与伦理行为规范^[4]。对经济制度选择与设计中起重要作用的价值判断、道德伦理的关注，是其理论的一大特色。他明确提出：“制度是一系列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它旨在约束追求主体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个人行为。”^[5]制度经济学坚信，规则和契约条款的实施依赖特定社会的伦理规范，依赖于在这种伦理规范基础之上建立的商业道德^[6]。由于制度提供了人类相互影响的框架，构成了人类的社会关系，因而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在经济制度的选择与安排方面，也是同样如此。在经济制度的设定上，任何一种经济选择也都同样具有重要的道德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