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创新体系理论的基本内涵

(1)国家创新体系是一种制度设计和安排,其核心就是科学技术知识的循环流转及其应用。国家创新体系理论认为,现代经济增长要素中,除了以各种商品和产品形式体现出来的物流以及以资金形式体现出来的资金流以外,还存在着一种以各种各样的科学技术知识的形式体现出来的知识流。随着现代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人们日益认识到知识流动在现代经济增长中的巨大作用,因而有必要设立一种有关知识流动的制度设计和安排,从而能够最大限度地实现科学技术知识的流动与物流和资金流相融合、相统一。

(2)在该体系中,科学技术知识的循环流转是基于国家创新体系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而实现的。由于这种相互作用发生在各种不同的层面上,因而表现为不同的形式。在国际即国家间层面上,这种相互作用主要表现为不同国家创新体系之间的相互联系与相互影响;在国家层面上,相互作用主要表现为科学技术知识的生产者、传播者与使用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在企业层面上,这种相互作用主要表现为生产者与用户之间的相互作用;在个人层面上,这种相互作用主要表现为作为拥有科学技术知识的个人在不同机构之间的流动以及同行之间的相互启迪与影响。

(3)就国家创新体系中各组成部分的相互作用而言,其实质是学习。创新过程本质上就是学习的过程,学习过程贯穿于创新的全过程。学习不仅仅是传统上所理解的被动地吸收新知识的过程,而更是一个能动的创造或生产新知识的过程,就是知识创新的过程。学习和创新是同一个过程的两个密不可分的方面。我们可以将学习分为个人的学习和组织的学习两大方面:个人的学习包括各种类型的正规和非正规的教育、个人的自学、个人在生活和工作中的“干中学”和同他人交流沟通中的交互性学习等等,产生的是属于个人的、分散的且可以随个人职业生涯的变迁而流动的知识,培养的是人才,对于个人学习的投入称为人力资本;组织的学习并非是一般理解的把人们组织起来的学习,而是把那些个人的分散的知识组织化、群体化和明晰化,形成体现为产品、产业、市场和体制的结构化的知识,培育的是企业和产业,对于组织学习的投入称为结构资本。^[10]

(4)国家边界对国家创新体系有很大影响。国家边界对于国家创新体系实绩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地理上的远近影响国家创新体系不同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与交流;其次是文化上的亲疏也影响不同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与交流;最后就是制度安排对国家创新体系各组成部分的影响。从这里可以看出,国家边界的影响在于增加或者是减少国家创新体系不同组成部分之间相互作用所须付出的交易成本。

(5)国情的不同直接影响国家创新体系的特点。一个国家的教育、政府创新补贴和技术计划等制度性因素以及文化、语言和职业习惯等历史性因素以及一国特定的社会文化和历史传统紧密联系在一起,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一个国家的国家创新体系的特点。由于这些因素的独特性和专有性,这也就决定了国家创新体系的特有性和不可模仿性。

(6)国家创新体系中可能会存在着系统失效或制度失灵的现象。世界各国经济发展实绩的差异表明,不同国家的国家创新体系在效率方面确实存在着重大差别,而造成这种差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些国家的国家创新体系存在着系统失效或者说制度失灵的现象。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制度失灵比市场失灵更难以校正。

(7)科学技术知识流动的效率与方向直接影响到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实绩。国家创新体系理论认为,一国经济发展与国际技术经济竞争的实绩就是该国国家创新体系的函数,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该国国家创新体系的效率与能力。这是因为:科学技术知识已经成为现代经济增长的核心战略资源,已经成为第一生产力,能否适时高效地应用这些科学技术知识是决定一国经济增长实绩的关键因素。而科学技术知识流动的方向与效率直接决定着这些科学技术知识应用的效率,因为它可以大幅度减少技术创新过程中的诸多不确定性,最大限度地缩短技术创新时滞,进而决定着一国经济增长的实绩与国际经济技术竞争的地位。

(8)不存在一个最优的国家创新体系模式。国家创新体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具有历史相对性和内在稳定性,即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国家创新体系不会发生显著的变化。由于科学技术国别专业化现象的存在,一国国家创新体系的发展还会显示出明显的路径依赖和自我强化趋势。国家的不同,国家创新系统的结构与特点也各不相同,因而不存在国家创新体系的最优模式。任何国家的经验,对其他国家只有借鉴意义,而无法直接照搬。作为一种理论分析框架,国家创新体系理论的方法论意义在于:它并不是简单地告诉我们技术创新是重要的,而是具体地向我们说明了技术创新是如何发挥其重要作用的,从而通过国家创新体系这个概念将一国的技术变迁与其经济发展问题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其核心就是联系两者之间相互作用以促进知识流动的制度设计和安排。很明显,国家创新体系理论为我们探索科学技术长入经济增长的内在机制研究提供了一条新的路向。^[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