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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

时间:2022-05-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琵琶行》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清初遍及各地的战乱和屠杀阻隔了交通,断绝了通讯,吴伟业战战兢兢地蜷缩于梅村别墅中,深居简出,以全身避祸。他悲情难抑,“于是作长句纪其事,凡六百二言,仍命之曰《琵琶行》”。此时的他感情和写作《永和宫词》时相比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首诗之所以“仍命之曰《琵琶行》”,是因为它是诗人有意识向白居易《琵琶行》学习的结果,从题材、篇幅、结构到艺术手法都和白作相近。

《琵琶行》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

清初遍及各地的战乱和屠杀阻隔了交通,断绝了通讯,吴伟业战战兢兢地蜷缩于梅村别墅中,深居简出,以全身避祸。顺治四年以前,他几乎杜绝了所有交游,偶尔有所来往的只有周肇和王时敏了。

周肇的情况我们已经熟悉了,他与吴伟业“居同里,长同学”,从小就在一起,是莫逆之交。

王时敏字逊之,号烟客,和吴伟业也是同乡。不过,明朝灭亡以前,他们却没有什么来往。王时敏出身于高门,其祖父王锡爵做过万历朝首辅,父亲王衡做过翰林院编修,他本人以荫官至太常寺少卿。而吴伟业的父亲只是一介寒儒,一个穷教书先生。吴伟业做官前,双方家庭社会地位悬隔,他又比吴伟业大十七岁,相差差不多一代人,当时双方缺乏往来的条件。吴伟业做官后,各自公务在身,又缺少往来的机缘。他们的交往是从明朝灭亡以后开始的。这时候两人都隐居于太仓城中,都成了前朝遗臣,又都是地方人望,自然而然就有了来往,并很快熟悉起来。促使他们来往并很快熟悉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于文学艺术共同的热爱。王时敏以书画名,是明清之际画坛领袖,著名的“四王”(王时敏与王鉴、王翚、王原祁四位画家的合称)之一;吴伟业亦爱书画。共同的话题和彼此由衷的倾慕使他们交往日密,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画艺,互相唱和。

王时敏所居名为“南园”,原是其祖父用以种植梅花的园林,时敏扩大了其规模,建有绣雪堂、潭影轩、香涛阁、水边林下、烟垂雾接等等胜景。其地点在太仓城南隅,[12]距离梅村别墅一里。顺治三年春,南园内梅花盛开。有一天,吴伟业信步到此,他循墙侧耳聆听,间传出。墙内丛竹不觉被吸引,忽然有琵琶声从园当其美妙之处,不禁鼓起掌来。王时敏得知伟业到来,赶忙出来迎入园中。伟业询问琵琶弹奏者,原来是南通州的白彧如。白彧如穿一身少数民族衣服,长一部络腮胡子,气概不凡,猛一看,让人以为是异族人。他与父亲白在湄都是当时有名的琵琶演奏家,并且善于作曲,喜欢创制新声。当吴伟业与主人、宾客寒暄时,繁花似锦的梅树下已重新摆好了酒席。主客入座,白彧如为吴伟业用心弹奏了新谱的一支曲子,内容是叙述崇祯帝在位十七年以来的事情,由风尘四起、乱离初作到天下大乱、国家破亡,都借“豪嘈凄切”的乐声传达出来。哀婉的曲调,动情的弹奏,深深触动了吴伟业和在座的每一位的亡国之痛,引惹得个个潸然泪下。客人中有一位原来是中常侍(宦官),姓姚,在皇帝身边当过差,明亡后流落江南。他由听琵琶想起先朝宫中的娱乐,给众人讲起了先帝的往事,说当年崇祯帝常常驾幸位于金鳌玉桥西面的玉熙宫,用凤纸(宫中所用一种绘有金凤的名纸)签名,招来梨园艺人,表演水嬉戏(按,一种类似木偶戏的表演)和过锦戏(按,一种戏剧,大约有百回,每回十余人不等,扮演杂剧故事)。[13]演出时,伴奏的艺人坐在暖阁(大殿之内构建的避风的小房间)之中,怀抱镂金曲柄琵琶,弹奏清商杂调。但是自从崇祯十四年河南“寇”乱(按,指李自成和张献忠起义军攻破洛阳、襄阳,占据河南大部),崇祯帝终日忧心忡忡,惨然不悦,便再也没有心思观看那些表演了。这些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曾几何时,一切都如烟如梦,逝去了。姚常侍的追忆,使在座的人越发悲戚,长时间相对哽咽不语。[14]

王时敏南园的这一次经历,在吴伟业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感情波澜。他悲情难抑,“于是作长句纪其事,凡六百二言,仍命之曰《琵琶行》”。[15](www.guayunfan.com)这是吴伟业入清后写下的第一首长篇歌行。此时的他感情和写作《永和宫词》时相比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写作《永和宫词》时,崇祯朝虽已覆亡,弘光朝虽已露出败相,但毕竟江南半壁还未失去,汉帜尚未完全易色,人还算是大明朝的人。可是现在,清军铁骑已经席卷江南大地,触目所见,是耀武扬威的八旗兵,充耳所闻,是凄厉可怖的胡笳声,异族入主,江山易色成了残酷的现实。汉族人受到极大压迫,稍有反抗,即遭野蛮屠杀,甚至连汉族人的传统习俗也保不住,发型和服饰都被迫变成了可笑的异族人的模样。他亲眼目睹了老百姓的流离失所、转死于沟壑的惨状,自己也曾经历了逃避战乱的种种苦难,亡国的况味,有了切身的感受。因此亡国之恨、故国之思变得更加具体真切了,融入诗中,兴亡之感也就显得更加强烈了。

这首诗之所以“仍命之曰《琵琶行》”,是因为它是诗人有意识向白居易《琵琶行》学习的结果,从题材、篇幅、结构到艺术手法都和白作相近。像白作一样,此诗之前也有一段小序,说明创作缘起;正文也是从描写琵琶演奏入手,然后是一段追叙:白居易的《琵琶行》是琵琶女自述身世,此诗则是姚常侍述说宫中旧事;最后也都归结到作者的感慨;白作“凡六百一十二言”,此诗“凡六百二言”;诗中最精彩的部分也都是对于音乐的绘声绘色的描写。但此诗与白作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白诗抒发的仅仅是个人的“迁谪意”,而此诗表达却是超越一己的时代感受,是故国沦亡、麦秀黍离的哀怨,因此比起白诗来,在内容上就更显深厚,在感情上就更形沉痛。就拿对于音乐的描写来说吧,白诗将抽象的琵琶曲调具象化,写得如实物一般可感、可触,确实精妙绝伦,但是其内涵并不丰富。而此诗则不仅惟妙惟肖地写出了琵琶曲的形象,更在这些形象中整合了时世沧桑、鼎革之变的历史,融入了作者“故国不堪回首”的无尽感伤。让我们就来看看这段描写。这一段共二十四句,前八句为第一层:

初拨鹍弦秋雨滴,刀剑相磨毂相击。惊沙拂面鼓沉沉,砉然一声飞霹雳。南山石裂黄河倾,马蹄迸散车徒行。铁凤铜盘柱摧塌,四条弦上烟尘生。

一连串不同寻常的比喻,写出一种天地崩坏、混乱失序的感觉,让人魂悸魄动。这八句诗既是对“猛以厉”[16]的乐声的逼真刻画,同时又是烟尘四起、大难初作的写照。中间八句为第二层:

忽焉摧藏若枯木,寂寞空城乌啄肉。辘轳夜半转咿哑,呜咽无声贵人哭。碎佩丛铃断续风,冰泉冻壑泻淙淙。明珠瑟瑟抛残尽,却在轻拢慢撚中。

这八句着力渲染出使人压抑的气氛,形象地写出了音乐情绪由“猛以厉”向“凄以寂”[17]的变化,同时也栩栩如生地描绘出一幅国破城空、末日来临的凄凉黯淡的画面。后八句为第三层:

斜抹轻挑中一摘,漻慄飕飗憯肌骨。衔枚铁骑饮桑干,白草黄沙夜吹笛。可怜风雪满关山,乌鹊南飞行路难。猿啸鼯啼山鬼语,瞿塘千尺响鸣滩。

这八句进入乐曲尾声,“散以哀”[18]的乐声中展示了“北都既破,南京旋覆,诸王迁播,都无一成”[19]这一段明朝历史的残局。

显然,以上二十四句诗语意双关,既是写“换羽移宫”、曲调变化,极富立体感地雕塑出音乐的形象,又是影射朝代更迭、沧桑剧变,将一轴描写明王朝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长卷摊开在读者面前。二十四句诗句句都是断肠之句,渗透了血泪,包含了作者无奈的叹息。朗诣评论这一段描写:“详折萧飒,固不能加于太傅;然风雨骤至,哀促繁乱,或序或悲,倏来倏往,则宫尹独擅名山之技”,[20]洵为中肯之言。

诗末作者的感慨也较白诗来得深沉痛迫。“前辈风流最堪羡,明时迁客犹嗟怨。即今相对苦南冠,升平乐事难重见。”在诗人看来,与亡国之痛相比,个人宦途的失意实在算不了什么,根本不值得“嗟怨”。对于亡国之人,连前辈的“嗟怨”也是可望而不可及了,因为那毕竟是“明时”的“嗟怨”啊。最后两句“江湖满地《南乡子》,铁笛哀歌何处寻?”更将这亡国的哀愁推而广之,弥漫于浩浩江湖,茫茫宇宙,简直无处不在,让人无所逃避于天地之间了。

这首诗虽然是学习白居易的《琵琶行》,但绝不是简单模仿,它融会了作者的感怆,唱出了民族的哀情。所感者大,所痛者深,因而音调更显得激楚苍凉。它不知拨动了当时和后来多少士大夫的心弦,引起他们强烈的共鸣。邓汉仪说:“今读祭酒(指吴伟业)斯篇,流连叹述,令人涕泪沾裳,乃知无故而妄拟白傅《琵琶》者,音虽谐弗善也。”[21]孙也说:“写白生撮拨,如听《郁轮袍》。缓急入妙。弹罢致词,岂但湿江州司马青衫已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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