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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_关于吴孟超的事迹

时间:2022-05-07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出席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_关于吴孟超的事迹1979年9月初,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在美国旧金山举行。在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开幕之前,各国代表团都收到了大会宣读论文的目录。说实在的,吴孟超这次出席国际外科学术会议,除了进行学术交流外,确实还带着为国争光的心愿,这可不是说教。作为最后一名肝胆外科论文的宣读者,吴孟超跨上讲台时,大会执行主席却突然宣布每人的发言时间不得超过10分钟。

出席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_关于吴孟超的事迹

1979年9月初,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在美国旧金山举行。参加这次会议的有美国、苏联、英国、法国、德国等60多个国家2000多名全球顶尖的外科专家,代表了当时国际外科界最高的学术水准。

中国肝脏外科的创始人吴孟超与其他三位外科学界泰斗级人物——著名的泌尿科专家吴阶平(任团长)教授、因断手再植而闻名全球的陈中伟教授、上海第一医学院著名的手外科专家杨东岳教授,都荣幸地接到了大会发来的邀请函。根据大会组委会的安排,他们都将在大会上宣读自己的论文

从1958年成立“三人研究小组”到1979年,吴孟超在肝脏外科领域披荆斩棘,探索创新,整整奋斗了21个春秋,提出了一系列有见地的创新理论,积累了深厚的临床经验,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但由于闭关锁国的原因,除了曾对越南作过短暂的学术访问外,还真的没有走出过国门。能参加这届高层次的学术会议,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我们国家的肝胆外科事业,不能不说都是一次让世界了解中国,同时学习各国先进技术的极好机会。

作为改革开放后我国派出的第一个国家级的医学代表团,各方面都对这次出访极为重视。代表团全体成员首先在北京集中了一段时间,学习有关政策和外事纪律。吴孟超除了要在会上宣读肝胆外科方面的学术论文,还在代表团内分工当记账会计2012年10月28日,吴孟超在同笔者交谈对本研究报告的若干意见时,曾出示当年记账用的一本“工作手册”,上面清晰地记载当时出国的明细账,还结余了1000多美元回国后上交卫生部。,杨东岳教授负责日常开销,陈中伟教授则负责对外联络。他们随身带去的是卫生部给他们的4000美元差旅费。到了旧金山,为了节省费用,他们下榻于普通旅馆,而不住星级饭店,两个人一间。如果按照国内官本位的观念和标准,吴阶平作为团长本应单独住一间的,但他坚持和其他成员一样,这样四个人正好住两间房,节约了开支。出门办事或开会他们也不租小轿车,而是乘公交车,或者干脆步行。

中国代表的与会,并没有引起其他国家代表们的重视,外国人一般都认为中国人只是在中医针灸方面独树一帜,仅仅是代表了人类古医学的文明,外科毕竟源于西方,只有西医才能在国际外科学术会议上一展风采。虽然这是一种偏见,但由于闭关锁国加上“文化大革命”造成的倒退,中国外科医学的步履艰难、前行缓慢也是不争的事实。(www.guayunfan.com)在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开幕之前,各国代表团都收到了大会宣读论文的目录。吴孟超从这份目录上看到宣读肝胆外科论文的专家一共有三位,都安排在同一天上午,按顺序他被排在最后发言。毕竟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多年了,吴孟超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国际盛会,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那是毫无疑问的;知彼,却是一无所知。各国的肝胆外科的现状究竟如何?人家的理论水平和临床实践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所有这些,他都不得而知。当时国内的通讯手段很落后,科研经费也很有限,许多国外的专业期刊根本连影子都看不到。吴孟超的一系列科研成果完全是按国内临床医学发展的需求,彻彻底底走了一条自力更生的本土化发展的道路。既然雄赳赳气昂昂地闯入国际外科学会议了,面对这么多国家著名的外科专家,就不允许“怯场”或退缩,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我国肝脏外科的成就实事求是地予以展现,把我们自己开创的理论介绍好。

“我可不能给中国人丢脸!从前法国人强迫我摁过手印,日本人曾蔑视我国的肝脏外科……我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了,我要争的就是这口气!”说实在的,吴孟超这次出席国际外科学术会议,除了进行学术交流外,确实还带着为国争光的心愿,这可不是说教。从他个人来说,多少带有一些“洗刷耻辱”的意味在内。

吴孟超的论文题目是《18年来手术切除原发性肝癌的体会》,他在国内已作了充分准备,除校准了英语的发音和语气语态等的贴切表达外,还精心制作了配合演讲的幻灯片。

在吴孟超听了其他国家两位肝胆专家先后宣读的论文后,他对自己文章的质量更有把握了。

作为最后一名肝胆外科论文的宣读者,吴孟超跨上讲台时,大会执行主席却突然宣布每人的发言时间不得超过10分钟。吴孟超一下被愣住了。因为他宣读论文要配合幻灯的放映和讲解,根据参会前的报告时间的“约定”总共需要15分钟,这也是大会邀请函中讲得明明白白的要求。为遵守大会规则,吴孟超已将20多年所做的工作精炼再精炼,演讲内容被压缩得就像他的手术一般,几乎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了。临时缩短至10分钟的时限太出人意料了!超过10分钟时限又显得对会议主席的不尊重。该怎么办?好在坐在第一排的吴阶平很冷静地示意吴孟超去跟大会主席商量,请他多给5分钟时间。吴孟超返身恳请主席能够公平地将报告时间改回预定的15分钟。台下一片议论,满头银发的会议主席被他诚恳而又坚决的态度所感动,友好地点了点头,把5分钟时间还给了吴孟超。经历这番“好不容易”,他的情绪总算安定,为接下来的报告捡回了信心。

吴孟超以流利的英语开门见山地提供了一组数据:从1960年1月到1977年12月,已手术切除并治疗原发性肝癌181例,手术死亡率8.8%,有6例已生存10年以上……

这些枯燥乏味的数字对在座的外科专家,如同生命乐章中最华丽的音符,令他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太精彩了!上面两位专家加在一起的肝癌切除才做了18例,中国专家却已经做了181例,手术成功率超过90%,真是不可思议!

“181∶18——中国人了不起!”

“我还是不太相信中国人在医学上也掀起了‘大跃进’……”

躁动的会场复归安静后,吴孟超简洁地论述了手术指征、手术操作、降低死亡率的策略、疗效评价等四个方面,其间涉及自创的肝脏解剖理论、常温下间歇性肝门阻断切肝法、术后代谢综合治疗策略、中肝叶的切除……并配以极有说服力的图像演示,令所有代表均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吴孟超的报告正好15分钟,他以Thank you for your attention结束演讲,代表们依然沉浸在他的报告里,愣了好长一段寂静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吴孟超发言一结束,许多与会的专家就逐个轮番地向他提出各种问题,并且提问的语态已由轻视变得充满敬意。吴孟超成竹在胸,以流畅的英语一一作答。当吴孟超走下讲坛时,不少与会专家都围上来与他握手,表达钦佩与祝贺。

那天,中国代表团刚回到下榻的旅馆,美国加州大学的教授跟着也到了,诚邀吴孟超去该院参观并讲学。

第二天,旧金山各家报纸都发表了形形色色的评论与赞叹,诸如:“沉默的中国人,以东方特有的睿智,悄无声响地走入了国际外科手术的领先行列,而令所有曾经忽视了他们的人,大大地吃了一惊……”

“中国医师吴孟超教授的论文《18年来手术切除原发性肝癌的体会》使旧金山会议刮起了一阵‘吴旋风’!”桑逢康:《吴孟超——游刃肝胆写春秋》。北京:新华出版社,2008年,第129130页。

中国医学代表团不虚此行,不辱使命。吴孟超以他事业的辉煌走向了世界,为中国医学界争得了荣誉:在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上,他还被增选为国际外科学会会员。

这次国际会议给吴孟超最大的收获是,更清晰地了解了全球肝癌患者的分布:患肝癌的主要是黄种人、黑人、阿拉伯人,白种人几乎不患肝癌。在美国,若有美国籍患者,往往也是华裔。这就是两位外国学者的报告只做了18例肝癌手术的原因,但不能由此误认为人家落后了。我们确实是做了181例,值得骄傲吗?全球每年新增的肝癌患者,为什么一半以上会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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