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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济环球之旅的新史料_关于张元济的故事

时间:2022-05-02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张元济环球之旅的新史料_关于张元济的故事张元济环球之旅前夕留影张元济先生1910年至1911年期间的环球之旅,是他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之一,对他“喜新厌旧”“与时俱进”思想的形成产生过重大影响。由于时代较远,史料散失,当年张元济在欧美各国考察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近年以来,笔者先后查到两篇当时报刊上发表的张元济先生关于此次环球之旅的谈话记录稿,记录详尽,细节丰富,足可补《环游谈荟》未竟之憾。

张元济环球之旅的新史料_关于张元济的故事

张元济环球之旅前夕留影

张元济先生1910年至1911年期间的环球之旅,是他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之一,对他“喜新厌旧”“与时俱进”思想的形成产生过重大影响。由于时代较远,史料散失,当年张元济在欧美各国考察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他回国后在《东方杂志》上发表的《环游谈荟》,是件未完成之作,只记述到抵达伦敦就戛然而止。笔者参加编著的1991年版《张元济年谱》,利用了一些张元济书札中的材料,但是这些材料较为零碎,一年有余的考察经历仍有不少“空白点”。

近年以来,笔者先后查到两篇当时报刊上发表的张元济先生关于此次环球之旅的谈话记录稿,记录详尽,细节丰富,足可补《环游谈荟》未竟之憾。

第一篇,《环球归来之一夕谈》(以下简称《一夕谈》),连载于《少年杂志》第一卷第二、三册(1911年3月、4月)。

《一夕谈》是《少年杂志》主编孙毓修以记者名义记录的一篇张氏演讲稿,文前孙毓修的按语云:(www.guayunfan.com)海盐张菊生先生,名元济,上年二月间,到外国去游历。从上海动身,历览南洋各岛,即到欧洲。在英国上岸,再由英到欧洲大陆,至比利时、荷兰、德意志、奥地利亚、匈牙利、瑞士、意大利、法兰西等国,共五月有余。在欧洲游毕,然后渡大西洋而入美洲,由东而西,又阅月余。在旧金山乘舟,渡太平洋,经过日本,又在日本住半月。归至上海,恰环游地球一周。张君之朋友,开会而欢迎之,并公宴之于一品香。记者亦预会,听其演说,颇有感触,归来用笔记之,以供未游者之一读。

此次公宴日期,蒋维乔的《退庵日记》中有记载:庚戌十二月二十一日(1911年1月21日)“晚虞含章、杜亚泉等发起晚餐会,在一品香宴张菊翁,请其演说环游地球一周情景。凡演述三小时,所中同人及外来者共到四十余人。”

《一夕谈》全文约六千余字,分以下23节:

张元济《环球归来之一夕谈》

游历总纲 我国出洋的苦工 新嘉坡的华侨 华侨的赌兴 槟榔屿 可伦坡的茶叶 苏彝士运河 波特赛得 伦敦的中国古书 英国人忠君的心肠 比利时的博览会 荷兰国的北海口 德意志比利时两国的教育 奥国的今皇 匈国人遇同种的感情 多瑙河好比长江 意大利 罗马的盲女学堂 科伦布的故乡 巴黎的中国古书 美国的纽约 美国的幼童审判所 华侨之学堂

每节长则七八百字,短则百十来字。“游历总纲”叙述游历概况,所到的城市基本都有记载。“我国出洋的苦工”一节记述船上遇“猪仔”事,与《环游谈荟》略同,此事对他心灵震撼之大,由此可见。南洋各岛的见闻与《环游谈荟》也基本一致,有的还稍简略,而“可伦坡的茶叶”,则为前文所未及。张元济说:“……锡兰向来是著名产咖啡的地方,近来改种了茶树,出数甚多,有条铁路从产茶地方通到可伦坡,我国茶叶的卖买,很被他占去不少。”说明张考察中不仅关心教育和出版,而且也注意到了各国经济与我国的出口贸易问题。这在我们已知的材料中是不多见的。

关于欧洲的游程,如到大英博物馆和巴黎国家图书馆参观敦煌遗书、英皇逝世、参观布鲁塞尔博览会、考察德国比利时学校等,张元济的一些书札中有或详或略的记载,而《一夕谈》有关各节都会有或多或少新的内容可供钩沉辑佚。《一夕谈》里独有的内容也不少。譬如“奥国的今皇”一节云:

我到奥国之时,刚值奥皇八十岁的寿辰。国人因为奥皇生平好猎,趁着这时候,在维也纳京城内,开了一个打猎会,非常的欢喜、热闹。

张元济到维也纳遇上“打猎会”,其他材料中没有记载。又如“匈国人遇同种的感情”一节,称匈牙利人传说是我国汉代匈奴的后裔。当时匈牙利属于奥匈帝国的版图,民族独立运动正在悄悄兴起。张元济与友好的匈牙利人有所叙谈,他回忆说:

他们不忘其先,看得亚洲是他们的旧家。见了亚洲人也很亲热。他们对我道,敝国现在虽然极力自强,抵挡白种人的势力,不过醒悟太迟,事便难做。他们还这样说,我回想到中国的情形,真不可说了。

1991年版《张元济年谱》只记了1910年9月谱主“抵布达佩斯”“参观布达佩斯补习学校”和“游布达佩斯天主教堂”三条行踪,上述史料弥足珍贵。张听了匈牙利友人一番话语后的感慨,更让我们触摸到了一位爱国志士跳动的脉搏

张元济每到一地,都要考察各种学校。他有一封致陶葆霖、高梦旦的信,叙述在柏林参观学校的情景颇详。《一夕谈》里也有类似的记载。1910年10月11日他考察罗马残废顽钝学校,则是《一夕谈》一文独有的内容。他在“罗马的盲女学堂”一节中说:

我在罗马,去看一个盲女学堂。女学生排班来迎,并献祝词。末几句道:“愿先生回国之后,竭力开设此种学堂,以教贵国之盲女。果如此,则不但贵国之苦同胞受益,并我辈亦感祷不尽。”我听了很觉难受。

“意大利”一节还追述了马可波罗与中国的渊源;介绍了意大利政府重抽赌税,“作为补助教育的经费”;以及意大利文盲率和当时国家教育投入等。这一切,无疑是我们研究张元济教育思想发展变化极好的材料。

张元济在美国的行踪,以前只知道他参观过《纽约先驱报》报社大楼,应邀出席过中国留学生的欢迎集会,并与旅美中国飞行家冯如有过一次会晤,如此而已。《一夕谈》里“美国的幼童审判所”和“华侨之学堂”两节,恰为我们留下难得的新史料。“美国的幼童审判所”一节云:

童子犯罪,理当另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他的良善天性。欧洲各国尚没有幼童审判所,只有美国已经成立。我去参观了,很为感动。警察带了一个年约十岁以外的童子来,对审判官道,此童偷人家的马鞭,审判官变了很和气的面目,问这童子。因为没有证据,即时开释了。另外又有一个幼童,人家告他偷鸽子。审判官知道他已是第二次犯案了,也满面和气的低声问他。童子回说,这是旁人教我偷得,并不是我的主意。审判官驳他道,我前次教你不要偷,你不肯听,他人教你去偷,你倒听了,你不错了主意了吗?幼童顿时泪流满面。官便判他到幼童犯罪学堂里去读书改过。这个幼童审判所,设在纽约城中一条最热闹的街上,房屋却是极小的。

纽约的幼童犯罪学堂,我也去看过,办得十分精密。我看幼童在学堂里,照常上课,和寻常学生一样,并他自己也不觉得身在犯罪学堂里。

所谓“幼童犯罪学堂”,大约就是如今类似的“工读学校”吧。这是一种改造行为过错少年的特殊教育机构,张元济参观以后,对其富有人情味的感化教育方式叹为观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位杰出教育家人性化的教育理念。

《一夕谈》分两次刊完,配有20多幅插图。有地图,有各地自然风光、城市建筑、人物、古器,为文章增添可读性和亲切感。这应是张元济先生的一篇重要佚文,现已收入新出版的《张元济全集》第5卷之中。

第二篇,《张菊生教育谈》(以下简称《教育谈》),连载于1911年7月2日、4日上海《神州日报》。

该报1911年6月28日刊出寰球中国学生会广告,预告次日晚8时请张菊生先生在会所演讲。《教育谈》未署记录人姓名,全文分两日连载。演讲会由寰球中国学生会名誉会长伍廷芳主持。张元济讲的都是考察欧美教育的观感,没有涉及其他。从小学堂的课程设置谈起,他对欧美小学生动手能力之强,留下深刻印象。他说:

西国各小学校,每兼教金工、木工等事,校舍、校具辄能自行修造,不烦匠作。盖于小学教育之中,兼有实业教育之意,无非使学生将来皆有实用。……余曾见课桌上置一田鸡,形状宛然,询知为幼学生之所作也。

他叙述了在一所小学校里观摩救火演习的动人场景,用了“令人惊讶”一语。对地理、生理学课堂教具模型之精美、丰富,他感慨不已。从欧美各国教育的普及程度,张元济则提出了“贫民教育”的新观点。他说:

《张菊生之教育谈》

各国中小学校,随地皆有,触目皆是。虽极贫子弟,形状不洁者,亦无不入学肄业。其学校规模,随宜布置,绝无铺张侈饰之象。反观吾国,每县有小学堂若干所,每一所年费数千金,非绅富有力之子弟,无望入校肄业。然则教育所及,仅被于贵族、富族,而贫民皆无由造就。岂非与西国太相反耶!从前余在乡间尚见私塾、训蒙馆教授贫民子弟,今者蒙馆渐尽,贫民识字读书者愈少。国家教育之缺点,惟赖社会有以补之。愿在座诸君注意于贫民之教育,则鄙人之所望耳!

1902年初,张元济在罗振玉主编的《教育世界》杂志上发表《答吾友问学堂事书》一文,提出教育普及的思想:“无良无贱,无长无少,无城无乡,无不在教育之列也。”9年之后,他又走到了社会和时代的“前卫”——提出“贫民教育”的重大命题,尽管没有来得及展开论述。欧美各国学校男女同校、女教师众多等情况,无疑给张元济也带来许多联想,他呼吁道:“各国女子教育皆极注重,中国尤当取法。”

《教育谈》以不小的篇幅介绍欧美的特殊教育。张赞叹道:“西国之盲哑学堂,尤为中国所罕见”,“曾见其教盲之法,教师以针刺纸孔为字形,令盲生以手抚纸,辨其字形。其学科尤以音乐、算学为重要。……”他还向听讲者描绘所见盲生学数学、学打字的具体情况。《一夕谈》里曾记述了他参观罗马盲校时的所见所闻,《教育谈》里更为详细。他说:

余在意大利国往观一盲学校,有学生闻余在旁参观,乃手写一纸以畀余,略谓世界受苦之人,盲聋为甚,亦惟盲聋人能知盲聋人苦状。今蒙张君惠观本校,因念张君之祖国中,亦不少哑聋之同类,但愿张君返国后设法启迪盲学,亦吾侪同类之幸福也。云云。余本不解意大利文字,因有友人以英语转详示余。盲生之见解如此,实令人嘉尚无已。

张元济两次讲演都讲了这个故事,可见此事对他印象之深刻。

从特殊教育联想到学校的体操课,张元济不无感慨地说:“体操为最要之课。尝观西人至五六十岁犹能振作精神,按时任事。而吾国人至四五十已觉渐衰,盖由于无体育。今当振兴军国民教育之时,尤当仿其种种教授法暨其简易之法,以期普及。”

显然,以上海外见闻对于张元济思想的变化和进步,至关重要。研究他教育观的形成与发展,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史料。

(原载《张元济研究》第2辑,2009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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