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一门“忠烈”_曾国藩家族故事

一门“忠烈”_曾国藩家族故事

时间:2022-07-31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一门“忠烈”_曾国藩家族故事就在曾国藩再出之后的大约四个月之时,也就是在咸丰八年的十月间,湘军遭受了空前惨重的一次失败。不过,遭受这次大败的并不是曾国藩直接统带的部队,当时曾国藩正驻节江西。三河之役并非一场突发性战事。曾国藩复出后,特意去武昌与胡林翼进行相关谋商。但曾国华独持异议,认为“贼已丧胆,岂敢复至”,力主进兵。

一门“忠烈”_曾国藩家族故事

就在曾国藩再出之后的大约四个月之时,也就是在咸丰八年(1858)的十月间,湘军遭受了空前惨重的一次失败。战场是在安徽庐州(今合肥)以南的三河镇一带。

不过,遭受这次大败的并不是曾国藩直接统带的部队,当时曾国藩正驻节江西。遭惨败的这支湘军是以李续宾为统将的。此人也是湖南湘乡人,属在湖南最早参与募集和训练团勇以抗御太平军的人物之一。他的老师、湘军元老层将领罗泽南于咸丰六年(1856)死后,他便继任为罗部湘军的首领。李续宾其人虽也是士人出身,但以骁悍著称。

三河之役并非一场突发性战事。在几个月以前,太平天国方面和湘军方面都从战略全局上进行了研究部署。太平天国领导人决定首先集中兵力摧毁清军江北大营(属绿营兵),以破除敌人对天京都城的北路封锁。湘军方面则把安徽的争夺作为重点。曾国藩复出后,特意去武昌与胡林翼进行相关谋商。

太平军摧毁清军江北大营的目标胜利实现,接着乘胜横扫苏北战场。然而,就在这同时,湘军则在其侧后发动猛烈攻势,并频频得手,其最凶悍锐利的一军便是李续宾部。该军相继攻下太湖、潜山、桐城、舒城,在三河镇一带集结,直逼为太平军占领着的重镇庐州。三河是庐州的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太平军在此筑城砌垒着力扼守,并从东线战场抽调重兵来援。将领便是李秀成和陈玉成。(www.guayunfan.com)李续宾部从表面上军势甚锐,但这时已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陈玉成等太平军将领,审时度势,采取迂回包围战术,切断李续宾部退路,使之陷入四面被围、孤立无援的境地,然后发起攻击。

经过几天的激烈战斗,李续宾所部湘军六千多人全部被歼,李续宾及文武官员四百多人死在战场,其中就有曾国藩的弟弟曾国华。

曾国华何时也成了湘军将领?那还是咸丰六年(1856)的时候,太平天国西征军在江西连破八府五十余州县,曾国藩坐困南昌,与家中数月间不通音信,家人十分忧急,曾国华便去武昌请求湖北巡抚胡林翼派兵援救,出于同党之谊,胡林翼慨然拨兵五千,交曾国华统率赴援江西。这个从未带兵打仗的书生,还真的率领这支军队接连拿下了数县,对解南昌之围起了不小的作用,以功擢同知,赏戴花翎。他虽然在第二年春间因生父亡故与曾国藩一道回籍,但还没等曾国藩复出,他就经有着已订儿女亲家关系的李续宾奏调,复出襄理李部湘军的军务了(他因出嗣不需从守制三年例,一年即算服满)。

在这支军队取得了夺取四城的连续胜利之后,曾国华这位“参谋长”简直是忘乎所以了。三河本绝地,贸然深入,据说连用兵一向偏于急躁的李续宾也有些踌躇,与营中诸将计议,倾向于暂时休整待援,以求稳妥。但曾国华独持异议,认为“贼已丧胆,岂敢复至”,力主进兵。人们碍于他与曾国藩的亲兄弟关系,不好与之力争,勉从其议。这样,败局也就难以逆转。

仗打得确实异常惨苦。就说李续宾与曾国华战死的十月初十这一天吧,黎明时分,大雾迷漫,咫尺莫辨,湘军遣队袭击金牛镇,陈玉成督队忽由后方杀出,大败敌人。李续宾率亲兵前往接应,亦陷于太平军重围之中。双方短兵相接,鏖战整日。据事后胡林翼向清廷的奏报,说李续宾在危境之中勇气百倍,怒马当先,往来奋击,战至深夜三更,他身面均受矛伤,力竭阵亡,曾国华等同时力战阵亡。这当然是有意渲染李续宾等人的忠勇无畏,不过他们也的确不是胆怯怕死之辈,肯定是与他们的仇敌拼杀到了最后一刻。不过,乱军之中,死得实难从容,以至于连尸骸当时都无法辨认收取。

曾国藩并没有及时闻知三河之役的确切消息,开始只听说打了败仗,而李续宾和他的国华弟突围出去,只是不知下落。事变一个月之后,才得知确讯,知弟死难,悲恸之极。他在营减食示哀,又派弁勇间行入皖搜寻其弟骸骨。对这位年仅三十七岁的亡弟,陷入了深切的怀念之中:

温弟少时性情高傲,未就温和,故吾以温甫字之。六年在瑞州相见,则喜其性格之大变,相亲相友,欢欣和畅。去年在家,因小事而发生嫌衅,实吾度量不闳,辞气不平,有以致之,实有愧于为长兄之道。千悔万悔,夫复何言!自去冬今春以来,吾喜温弟之言论风旨洞达时势,综括机要。出门以后。至兰溪相见,相亲相友,和畅如在江西瑞州之时。八九月后,屡次来信,亦皆和平稳惬,无躁无矜。方意渠与迪庵(按:李续宾字)相处,所依得人,必得各位俱进,不料遭祸如是之惨!

这是曾国藩写给其余三个弟弟的信中所言。追述国华近年来性格上的改善,见识上的进步,愧悔自己忧居期间与他发生嫌衅,情真意切。是啊,不久前曾国藩复出,在赴军的途中还见到过国华,他当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遽归冥界了呢?这真是命运的安排?不过,他毕竟不是死于床篑,而是死于战阵,为君国捐躯,是家门的荣耀。曾国藩这样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亡灵。

经过累月的费力寻觅,曾国华的骸骨还是找不到线索,曾国藩忧急无策,只好做葬衣冠冢的打算,这更增加了他的哀痛和遗憾。他泣血而作《母弟温甫哀词》,追述亡弟生平特别是投军效国的履历,最后收笔于三河之难:

……岂谓一蹶,震惊两戒!李既出颓,弟乃梁坏。覆我湘人,君子六千。命耶数耶?何辜于天!我奉简书,驰驱岭峤。江北江南,梦魂环绕。卯恸抵昏,酉悲达晓。莽莽舒庐,群凶所窟。积骸成岳,孰辨弟骨。骨不可收,魂不可招。峥嵘废垒,雪渍风飘。生也何雄,死也何苦!我实负弟,茹恨终古。

似乎收骨已经无望,不料在咸丰九年(1859)正月之末,曾国藩忽然接到胡林翼派专弁送来的函件,告知国华的尸骨寻获。曾国藩感到这算是不幸中之一幸,谁知收得的到头来还是一具无头之尸,这使得曾国藩更感悲恸。半具骸骨归湘土,一介游魂安何处?挥泪送亡弟,一副挽联,长兄的声声凄呼婉唤:

归去来兮,月夜楼台花萼影;

行不得也,楚天风雨鹧鸪声。

宸音可没有这般缠绵悱恻,有的只是居高临下荣赐恩典的郑重:赠其道员衔,加赠太常寺卿衔,追赠通议大夫,赏骑都尉世职,谥慰烈,御赐葬银、祭酒,入祀京师昭忠祠,国史馆立传。后来,当这位早殉者的兄弟们攻下太平天国都城,平定这场持续十数年的“粤匪之乱”以后,朝廷加恩旧勋,又赏一等云骑尉世职,加赠资政大夫。

曾国华是曾家兄弟中第一个为君国殉难者,由他又带出了一个亡故军营的曾国葆。季弟国葆是受国华之死的激发,“誓出杀贼,以报兄仇而雪前耻”的。

早在曾国藩编练湘军期间,曾国葆就曾当过带领六百人的官弁,连后来成大功名的杨载福(岳斌)、彭玉麟当初都是他的僚佐,是国葆视其二人为“英毅非常器”,甘居其下。湘军建旗东征不久岳州兵败,国葆又勇担责任,为诸将开脱。在许多将领“次弟登用”的时候,他却悒郁归隐。

这次愤而再出,他先是投胡林翼帐下,受命募勇千人成立一军,自黄州建旆而东,参加了攸关全局的安庆战役。然后又扩充军队,与其兄曾国荃所部会合直逼太平天国的都城天京,志在随乃兄一起收“平贼卒功”。同治元年(1862)瘟疫流行,不想国葆身染重疫,病死军中,时年仅三十五岁。

在他病亡之际,清廷正下旨晋其为道员,但他未及见知,命已归天。朝廷闻讯,追赠他为按察使。并且说明,“朝廷早欲擢用,特以曾国藩恳辞,留以有待”。未言的下文是,这下待不上了。

果真如此,还是事后送空头人情,我们不必费心揣测,反正曾国藩就此这样抒慨:“呜呼!圣主之于臣家,恩宠不訾。独惜国家欲大用吾弟,与吾弟欲得当以报国,两相须于微莫之中,而卒不克少待以竟厥志。呜呼!此所谓命焉者非耶?”意思是说,君主待我家是不薄呀,只可惜国家想重用我老弟,而我老弟也想担大任报效国家,他恰巧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死去了,怎么就不稍稍等待一下遂了他的志愿呢,这不可测度的细微阴差阳错啊,岂不就是所谓的命吗?细心人会看得出,他这里可是只字未提应承担“恳辞”的责任,有的只是对老弟大志未遂的终身遗憾。他给这个弟弟的挽联曰:

其一:

大地干戈十二年,举室效愚忠,自称家国报恩子;

诸兄离散三千里,音书寄涕泪,同哭天涯急难人。

其二:

英名百战总是空,泪眼看山河,怜予季保此人民、拓此疆土;

慧业多生磨不尽,痴心说因果,望来世再为哲弟、并为勋臣。

好个“举室效愚忠”!朝廷曾夸奖曾家“一门忠义”。“忠义”二字似乎还有点不够味儿,若换成“忠烈”——“忠义”而且“壮烈”,岂不更有连通沙场的意境了?

五兄弟至此已有一个战死,一个病故于军。剩余三人中有曾国藩、曾国荃两人继续领兵。一帅一将,也都历经艰险的跋涉。

曾国荃也是在其兄最初办团练兵的时候,就曾随从参与过其事的。据说还曾谋划有所谓“治兵三十二策”,在提标兵冲击团练大臣公馆之事发生后,曾国藩曾慨叹:“三十二策唯一策未用,乃至此。”

咸丰五年(1855)曾国荃考取优贡生,与其兄国潢、国华在家办团练。次年,本拟入都应试,因“寇警”道路梗阻,又值曾国藩坐困江西,国荃遂放弃应试,决意募兵救援其兄,得到湖南巡抚骆秉章的支持,遂成立起数千人的营伍,开赴江西,号为“吉字营”,正式投身与太平军拼搏的战场。其父亡故后,他奔丧回籍只数月便夺情返军,并相继取得了一些战事的胜利,使江西战场的形势有了转机。

咸丰八年(1858)曾国荃攻下吉安府。曾国藩闻讯“欣慰之至”,写信夸奖他:“弟内治军旅,外和官绅,应酬周密,条理精严,卒能致此成功。余在江西数年,寸功未就。得弟隐忍成业,增我光华不少。”

曾国华死难后,国荃回籍,办完国华丧事,于咸丰九年(1859)一度赴江西曾国藩大营,卧病有日,复又返湘。及至咸丰十年(1860)复出,其军被布置为安庆战役的围城主力。第二年秋间湘军在此役中告捷,就是由曾国荃军首先轰开安庆城北门城垣,并入城屠戮的。此后该部又很快东下,进围天京,摆开与太平天国作最后决战、陷其都城非其莫属的架式。到季弟病死军中的时候,曾国荃已经被授江苏布政使的官职了,离疆吏只有一步之遥。第二年,便授职浙江巡抚(仍在营领兵)。

造化最大的当然还是曾国藩。在他军政生涯中最大的转机是出现在咸丰十年(1860)间。

这一年的春夏之交,扎在天京城下的清军江南大营被太平军最后捣毁。这宣告了清廷在镇压太平天国这盘棋局上,多年间隐蓄的让湘军出力、由国家经制军收功的企图彻底破产,它不得不把战场全线开放给湘军。于是,曾国藩在这盘棋局上角色和地位的重要性一下子陡增十倍。

在江南大营覆灭仅一个月稍多一点,清廷就下达了让曾国藩署理两江总督的谕旨。此后两个多月,便实授该职,并兼领督办江南军务钦差大臣。至此,帅符督符一身兼之,曾国藩成为皇朝东南半壁的主宰沉浮之人。

当刚接到让他署理江督的谕旨,还没有正式接到吏部咨文的时候,曾国藩便赶快上折谢恩,向皇上表示:

伏念臣从戎七载,未展一筹。既无横草之功,兼有采薪之患。乃蒙龙光曲被,虎节遥颁。膺九陛之殊恩,畀两江之重寄。鸿慈逾格,感悚难名。

不久接实授两江总督并领钦差大臣的谕旨,他在谢恩折中又说:

臣自顾何人,谬兼斯任。宠荣非分,惶悚莫名。惟是勘乱无才,分忧有志。凡微臣思力所能及,职分所应为,益当殚竭血诚,勉图补救。

固然脱不开谢恩折中惯用的程序化的谀颂和自谦辞令,但这表象化的层面以里,该又隐藏着曾国藩抚今思昔而生发的多少感慨,多少苦辣酸甜,喜怒哀乐!

到曾国葆病亡军中的这个时候,与曾国华抛头三河那时相比,曾国藩的个人境况和曾氏一家的境况,都已经大相径庭。他曾国藩,他曾家,已经把握着一条牵动君国皇朝命运的缆绳!当安庆战役胶着阶段因湖北后方吃紧,胡林翼拟议撤安庆之围的时候,曾氏兄弟坚意不动,认定:“此次安庆之得失,关系吾家之气运,即关系天下之安危!”由此除可以看出安庆战役的重要之外,岂不也可以看出,把曾家“气运”和“天下”安危联在一块的是镇压太平天国的军事?这是他曾家起家的最要紧的资本!所以在为曾国葆作的墓志铭中,曾国藩没有忘记写上这么一句:“兄弟五人,自仲氏国潢外,四人者皆从事戎行。”

其实,即使曾国潢,也不是与戎行全无牵连。他不也在乡操办过团练,镇压“土匪”、“莠民”,那个残忍劲儿与其兄弟们相比毫不逊色吗?他还曾受兄长的委托,在乡操办过为湘军打造兵器的事务。恐怕也称得上半拉儿军人、整个屠夫了。

就是如此一门“忠烈”!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