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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与亚洲国家的动物交流

时间:2022-04-09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古代中国与亚洲国家的动物交流第三章 古代中国与亚洲国家的动物交流中国地大物博,动物资源非常丰富。古代中国有些动物输出国外,中国亦从其他亚洲国家引进了大批的动物。产生动物交流的主要原因有:由于古代中国与亚洲一些之间存在宗藩关系,有一些国家对华进行朝贡活动,常常送来珍禽异兽。

古代中国与亚洲国家的动物交流

第三章 古代中国与亚洲国家的动物交流

中国地大物博,动物资源非常丰富。古代中国有些动物输出国外,中国亦从其他亚洲国家引进了大批的动物。产生动物交流的主要原因有:(1)由于古代中国与亚洲一些之间存在宗藩关系,有一些国家对华进行朝贡活动,常常送来珍禽异兽。有时,在答谢朝贡国国王和使节时,中国封建统治者也将动物也作为赏赐品赐给外国使节;(2)中国国防建设的需要,如战马的引进;(3)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生活和贵族生活的需要;(4)封建统治者在政治上的需要,如外国进献祥瑞动物麒麟、狮子、大象等向外界表明中国封建统治的政治清明、经济繁荣。

一、外国动物频频输入中国

在历史上,朝鲜动物多次输入中国,在朝贡时朝鲜定期进献良马。

三国时期,魏国与高句丽往来较多,《魏书·乌丸鲜卑东夷列传第三十·高句丽传》记载:“其马皆小,便登山。”[1]《魏书·乌丸鲜卑东夷列传第三十·濊》云:“其海出班鱼皮,土地饶文豹,又出果下马,汉桓时献之。”裴松之按:果下马高三尺,乘之可与果树下行,故谓之果下。见《博物志》、《魏都赋》。[2](www.guayunfan.com)《旧唐书》记载,百济曾经进献果下马。“武德四年,其王扶余璋遣使来献果下马。”[3]《新唐书》记载新罗进献果下马,“玄宗开元中,数入朝,献果下马、朝霞、鱼牙、海豹皮”[4]。

宋代,朝鲜也向中国贡献良马。《宋史·高丽传》记载:太平兴国二年(977),高丽国王遣其子元辅献良马、方物等。[5]

元代,蒙古公主下嫁朝鲜国王,朝鲜和蒙元有甥舅之谊,朝鲜的动物如良马大量输入中国。

明朝与朝鲜关系密切,朝鲜马以朝贡的方式大量输入中国。明太祖即位后,洪武三年(1370),朝鲜王颛遣其门下赞成事姜仁裕来贡马。[6]洪武六年(1373)七月,朝鲜国王遣使周英赞到京师贺千秋节,献马十九匹,驴二匹。[7]这一年的十月,朝鲜国王遣使禹仁杰献马二十四匹,骡子二匹。[8]据《明史》记载,也在这一年,“颛遣甲两等贡马五十匹,道亡其二,甲两以闻。及进,以私马足之。帝恶其不诚,却之”[9]。此后朝鲜多次进贡良马。洪武十九年(1386)二月,朝鲜国王“遣使贡布万匹、马千匹”[10]。后李成桂自立,在洪武二十六年(1393)二月,朝鲜“遣使进马九千八百余匹,命运纻丝绵布一万九千七百余匹酬之。六月表谢,贡马及方物,并上前恭愍王金印,请更己名曰旦”[11]。永乐五年(1407)十二月,朝鲜“贡马三千匹至辽东”[12]。永乐二十一年(1423),朝鲜贡马万匹。[13]

由于元末多年的战争,到了明初国内出现了马匹缺乏的情况。明成祖时,全国仅有马二万三千七百余匹。[14]为了官方需求,也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战争,明朝政府审时度势,置太仆一职,专理马政,“各军卫皆令滋牧”。此外,积极引进国外良马。朝鲜多良马,明朝政府非常重视朝鲜马的引进。宣德二年(1427)三月,明宣宗“遣中官赐白金纻纱,别敕进马五千匹,资边用。九月如数至。”[15]明朝还派人去朝鲜购马。《殊域周咨录》亦记载:洪武十五年(1382),“上命市高丽马万匹”。洪武二十四年(1391)三月“诏市马高丽。八月,权国事瑶进所市马千五百匹”[16]。永乐十五年(1417)八月,太监黄俨至朝鲜,“以粗绵布九百九十九匹请易马四十匹”[17]。

明初广泛搜集马匹。“按明初马匹由进贡及购买之方式,取自朝鲜、辽东、云贵各地,永乐又向撒马尔罕等处搜购。所得马除官方使用外,即‘寄养'于民间。”[18]

《弇山堂别集》卷八十九《市马考》一文云:

高帝时,南征北讨,兵力有余,唯以马为急,故分遣使臣以财货于四夷市马。而降虏土目来朝,及正元万寿之节,内外藩屏将帅,皆用马为币,自是马渐充实矣。[19]

在明代中后期,朝鲜亦多次贡马。“景泰元年贡马五百匹。”“其秋,续贡马千五百匹。”“万历元年正月上穆宗尊谥,两宫徽号礼成,公表贺,献方物马匹。”[20]

后金爱新觉罗皇太极在位,亦重视朝鲜马的引进。太宗天聪元年(1627年),朝鲜进献良马。“倧遣族弟原昌君李觉等献马百、虎豹皮百、绵绸苎布四百、布万有五千。”[21]

综上所述,朝鲜马输入中国的途径有二:一是朝鲜王朝进贡;二是中朝两国贸易。朝鲜良马大量输入中国,不仅满足了当时中国社会的需求,也有利于中国改良马的品种。

朝鲜向中国输出耕牛。永乐二年(1404),朝鲜一次就赠送中国耕牛一万头之多。[22]

日本国曾向中国进献马。《明史》记载日本国主良怀遣使僧祖来奉表贡马:

良怀气沮,下堂延秩,礼遇甚优。遣其僧祖来奉表称臣,贡马及方物,且送还明、台二郡被掠人口七十余,以四年十月至京。

又载日本权臣持明遣使僧宣闻溪贡马:

时良怀年少,有持明者,与之争立,国内乱。是年七月,其大臣遣僧宣闻溪等赍书上中书省,贡马及方物,而无表。帝命却之,仍赐其使者遣还。[23]

日本国王和日本权臣积极向中国明王朝进贡,有一些共同点:一,都是派遣僧人作为外交使节。二,都是把马作为主要的贡物。三,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争取明朝政府的册封,取得合法的政治地位,从而击败竞争者。当时明朝皇帝认为日本国王合法,而大臣持明非法,因而却其贡。

琉球输入中国动物主要是马,其主要途径同样有两条:一是琉球进贡,如洪武十年(1347),琉球“遣使贺正旦,贡马十六匹、硫黄千斤。又明年复贡”[24]。另一是中琉贸易。明太祖曾经派人“以陶器七万、铁器千,就其国市马”。

康熙十八年(1679),琉球王遣使来贡马等物。《清史稿》云:

贞遣陪臣补进十七年正贡。旧例贡物有金银罐、金银粉匣、金缸酒海、泥金彩画围屏、泥金扇、泥银扇、画扇、蕉布、苎布、红花、胡椒、苏木、腰刀、火刀、枪、盔甲、马、鞍、丝、绵、螺盘,加贡之物无定额。十九年,陪臣来贡,帝俱令免进。嗣后常贡,惟马及熟硫磺海螺壳、红铜等物。[25]

清朝确认马为琉球的常贡物品,这表明清朝非常重视马的输入。

古代越南动物输入中国。其动物主要有驯犀、麒麟、驯象、马、牛等。

大中祥符二年(1009),交趾黎龙铤(宋帝赐名至忠)遣推官阮守疆献犀角等物,“并献驯犀一”[26]。宋朝嘉佑三年(1058)六月,交趾贡麒麟。“诏止称异兽以答之。”[27]宋朝嘉佑八年(1063)正月,交趾贡驯象九头。[28]绍兴十六年(1146)六月,安南献驯象十头。[29]绍兴二十六年(1156)八月,安南遣使献良马、驯象等物。[30]

元世祖中统四年(1263),安南“贡方物及二驯象”[31]。明代,安南也多次贡献大象。明代洪武四年(1341)春,安南国王陈日熞“遣使贡象,贺平沙漠,复遣使随以宁等来朝。其冬,日熞为伯父叔明逼死。叔明惧罪,贡象及方物”[32]。在永乐帝发动的讨伐安南战争中,明军大获全胜,在战利品中就有许多动物。《明史·安南传》云:

六年六月,辅等振旅还京,上交阯地图,东西一千七百六十里,南北二千八百里。安抚人民三百一十二万有奇,获蛮人二百八万七千五百有奇,象、马、牛二十三万五千九百有奇,米粟一千三百六十万石,船八千六百七十余艘,军器二百五十三万九千八百。于是大行封赏,辅进英国公,晟黔国公,余叙赉有差。[33]

中国古代典籍多记载占城动物众多。《宋史·占城传》记载占城国“鸟兽多孔雀、犀牛”。《明史·安南传》记载占婆,“国不甚富,惟犀象最多”[34]。

占婆许多动物如大象等通过朝贡活动输入中国。

天监九年(510),林邑王范天凯奉献白猴一只,被梁武帝封为威南将军、林邑王。[35]

《旧唐书》云:

武德六年,其王范梵志遣使来朝。八年,又遣使献方物。……贞观初,遣使贡驯犀。……五年,又献五色鹦鹉。太宗异之,诏太子右庶子李百药为之赋。又献白鹦鹉,精识辩慧,善于应答。太宗悯之,并付其使,令放还于林。……[36]

《新唐书》云:

贞观时,王头黎献驯象、鏐锁、五色带、朝霞布、火珠。[37]

《宋史·占城传》云:

建隆二年(961),其王释利因陀盘遣使莆诃散来朝。表章书于贝多叶,以香木函盛之。贡犀角、象牙、龙脑、香药、孔雀四、大食瓶二十。

明代,占婆多献大象。据《明史》记载,明太祖洪武十九年(1356)占婆“遣子宝部领诗那日忽来朝,贺万寿节,献象五十四,皇太子亦有献。帝嘉其诚,赐赉优渥,命中官送还。明年复贡象五十一及伽南、犀角诸物,帝加宴赉。还至广东,复命中官宴饯,给道里费”[38]。

明成祖永乐四年(1406),占婆“贡白象方物,复告安南之难”[39]。

有些动物则是通过战争等途径作为战利品而输入中国的。像上文提到的,唐以林邑“不朝献”为辞出兵林邑,唐军打败林邑军队从而获得战象等物。

老挝输入中国的动物主要是大象。

明代永乐六年(1408),“刀线歹遣人贡象马方物。七年复进金银器、犀象、方物谢罪”[40]。

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土舍怕雅兰章遣人进舞牌牙象二,母象三,犀角十,云南守臣以闻”[41]。

琅勃拉邦王国第一次遣使到清朝为雍正七年(1729)九月,英塔松王(即岛孙王)派出以叭猛花为首的一个90余人的大型使团,“备象两只,蒲编金字表文一道”[42],从云南入境。

琅勃拉邦王国的使团一般是从云南入境,经贵州、湖南、湖北、河南、河北等省进入北京的。清朝十分重视对琅勃拉邦王国使团的来访,沿途每一站都有接待安排,仅在云南境内就设有5个接待站,当使者到时须按照规定礼制接待。使者往返途中,不仅受到地方官员的盛情接待,而且受到各地人民的热烈欢迎。大象是使团常携的贵重礼物,他们沿途进行驯象表演,备受欢迎,往往出现万人围观争看的动人情景。云贵总督阮元赋诗赞美道:

驯象高头跨锦蛮,碧鸡坊下万人看。

分明各有花名字,领队相呼报贡雀。[43]

清代中老“朝贡贸易”的规模和数量要大于明代。清朝规定,南掌国使者所贡仍以大象为主,此外有象牙、锦、犀角、土绸、檀香、雀尾、藤席、树头酒等土特产品。[44]

南掌,老挝旧称。雍正七年(1729),云贵总督鄂尔泰疏言:“南掌国王岛孙遣使奉销金缅字编蒲表文一道、驯象二只,求入贡。”帝嘉奖,其贡道命由普洱府入,沿途护送,从厚支给。[45]

有人将南掌国在嘉庆十二年(1807)、二十四年(1819)、道光十一年(1831)和咸丰三年(1853)的四次朝贡物品做过统计,共进献大象16只。[46]

柬埔寨动物输入中国。

柬埔寨动物众多。《隋书·真腊传》记载其国有怪异之鱼:

“海中有鱼名建同,四足,无鳞,其鼻如象,吸水上喷,高五六十尺。有浮胡鱼,其形似〈鱼且〉,嘴如鹦鹉,有八足。多大鱼,半身出水,望之如山。每五六月中,毒气流行,即以白猪、白牛、白羊于城西门外祠之。不然者,五谷不登,六畜多死,人众疾疫。”[47]

真腊国亦名占腊,其国在占城之南。《宋史·真腊传》记载“其国有战象几二十万,马多而小”。在宋庆元六年(1046),真腊国王遣使奉表贡方物及驯象二。[48]

《明史·真腊传》记载其王在每年的集会上罗列许多动物时的盛况

其国城隍周七十余里,幅员广数千里。国中有金塔、金桥、殿宇三十余所。王岁时一会,罗列玉猿、孔雀、白象、犀牛于前,名曰百塔洲。[49]

中柬两国的最初联系,有信史可考的是在公元初的东汉年间。据记载,一是东汉“元和元年(84)春正月,中山王焉来朝。日南徼外蛮夷献生犀、白雉”[50]。日南即隶属东汉的交趾郡,“徼外蛮夷”即其境外国家。二是“元和元年,日南徼外蛮夷究不事人邑豪献生犀、白雉”[51]。一些学者考订,“究不事”即今柬埔寨的古代译名。邑豪为当地部落首领。[52]生犀、白雉是柬埔寨最早的贡品。

《晋书·四夷列传·南蛮》记载:

武帝泰始(265—274)初,扶南遣使贡献。太康(280—289)中,又频来。穆帝升平(357—361)初,复有竺旃檀称王,遣使贡驯象。帝以殊方异兽,恐为人患,诏还之。

《新唐书》记载陆真腊(又名文单)曾贡献各种动物:

大历中,副王婆弥及妻来朝,献驯象十一;擢婆弥试殿中监,赐名宾汉。是时,德宗初即位,珍禽奇兽悉纵之,蛮夷所献驯象畜苑中,元会充廷者凡三十二,悉放荆山之阳。[53]

宋元时期,中国与柬埔寨关系密切。苏利耶跋摩二世去世后,陀罗尼因陀罗跋摩二世继位,继续发展与中国的友好交往。南宋绍兴二十五年(1155),他向中国遣使进献驯象。[54]

明代中柬经济贸易规模扩大,空前发展。在朝贡贸易方面,贡品种类增多,数量巨大。《明史》记载:洪武十九年(1386)明太祖遣行人刘敏、唐敬偕中官赍磁器前往真腊(今柬埔寨)赏赐其国王。

明年,敬等还,王遣使贡象五十九、香六万斤。寻遣使赐其王镀金银印,王及妃皆有赐。其王参烈实毗邪甘菩者遣使贡象及方物。明年复贡象二十八、象奴三十四人、番奴四十五人,谢赐印之恩。[55]

《明实录》记载,洪武二十年(1387)真腊国贡象59头,香6万斤;洪武二十一年(1388),象28头,象奴34人,番奴45人。进献大象数十头,且随带有驯象人,这是前所未有的。

在明代,大象是真腊向明王朝进贡的最为重要之方物。

缅甸,由于与中国比邻而居,动物特别是大象不断输入中国。《新唐书》云:“有巨白象,高百尺,讼者焚香跽象前,自思是非而退。”[56]把白象作为神明来崇拜。仅从元朝来看,缅甸朝贡进献的动物主要是驯象、马。进献者主要是酋长、国主、国王。输入的方式主要是来华朝贡,驯象是其主要的贡品。白象是极其珍贵的动物,在大德四年(1300)四月,缅甸国王进献白象一只。[57]

印尼动物多次输入中国。

《新唐书》在记载室内佛逝物产时云:“有橐它,豹文而犀角,以乘且耕,名曰它牛豹。又有兽类野豕,角如山羊,名曰雩,肉味美,以馈膳。”[58]这则史料说明古代印尼奇禽异兽种类繁多。

诃陵多次进献动物,《旧唐书·诃陵传》记载:

诃陵国,在南方海中洲上居,东与婆利、西与堕婆登、北与真腊接,南临大海。……贞观十四年,遣使来朝。大历三年、四年皆遣使朝贡。元和十年,遣使献僧祗僮五人、鹦鹉、频伽鸟并异种名宝。以其使李诃内为果毅,诃内请回授其弟,诏褒而从之。十三年,遣使进僧祗女二人、鹦鹉、玳瑁及生犀等。[59]

《新唐书》亦记载诃陵贡献动物:

唐宪宗元和八年(813),诃陵献僧只奴四、五色鹦鹉、频伽鸟等。[60]

宋淳化三年(992),闍婆国王遣使献象牙、白鹦鹉等物。[61]

《明史·三佛齐传》则多次记载洪武年间三佛齐国王进献各种珍贵动物。洪武三年(1370)三佛齐“入贡黑熊、火鸡、孔雀、五色鹦鹉、诸香、苾布、兜罗被诸物”。洪武九年(1376),“怛麻沙那阿者卒,子麻那者巫里嗣。明年遣使贡犀牛、黑熊、火鸡、白猴、红缘鹦鹉、龟筒及丁香、米脑诸物”[62]。

据《明史·苏门答刺传》记载,苏门答刺国王在明代宣德八年(1433)贡麒麟。[63]须文达那亦进献动物。洪武十年(1377),国王殊旦麻勒兀达盼遣使俺八儿来朝,贡物中有贡马二匹。[64]

文莱动物输入中国。

我国唐代史籍称文莱为婆利。《旧唐书》记载婆利王喜欢以象代步:

王姓刹利耶伽,名护路那婆,世有其位。王戴花形如皮弁,装以真珠璎珞,身坐金床。侍女有金花宝缕之饰,或持白拂孔雀扇。行则驾象,鸣金击鼓吹蠡为乐。[65]

这则史料说明其地盛产孔雀和大象。

《新唐书》谈到婆利有珍禽异兽。“有舍利鸟,通人言。”[66]

明代时婆利曾来贡献鹤顶、孔雀等物。

在历史上,泰国的许多动物如驯象、黑熊、白猿等曾经多次输入中国。

《新唐书》记载泰国古国陀洹曾经贡献动物白鹦鹉:

贞观时,并遣使者再入朝,又献婆律膏、白鹦鹉,首有十红毛,齐于翅。因丐马、铜钟,帝与之。[67]

据专家考证,陀洹是唐代泰境古国。[68]

泰国动物驯象、六足龟、黑熊、白猿等大量输入中国。《明史》记载:

洪武三年,命使臣吕宗俊等赍诏谕其国。四年,其王参烈昭毗牙遣使奉表,与宗俊等偕来,贡驯象、六足龟及方物,诏赐其王锦绮及使者币帛有差。已,复遣使贺明年正旦,诏赐《大统历》及彩币。五年贡黑熊、白猿及方物。[69]

泰国也曾奉命贡马。《明史·暹罗传》云:

永乐七年(1409),使来祭仁孝皇后,命中官告之几筵。时奸民何八观等逃入暹罗,帝命使者还告其主,毋纳逋逃。其王即奉命遣使贡马及方物,并送八观等还,命张原赍敕币奖之。[70]

康熙四十七年(1708),暹罗贡驯象二、金丝猴二。[71]

乾隆元年(1736)六月,暹罗来贡,“国王遣陪臣朗三立哇提等赍表及方物来贡,增驯象一只,金缎二疋、花幔一条”[72]。“十三年,入贡方物外,附黑熊一、斗鸡十二、太和鸡十六、金丝白肚猿一。”

由于中泰两国路途遥远,有的动物死于中途。《清史稿》记载:嘉庆二十三年(1818)“遣使贡白象及方物,象死于途,使者以珠宝饰其牙,盛以金盘,并尾来献。帝嘉其意,厚遣之”[73]。

马来西亚的动物有许多是通过朝贡活动而输入中国的。

婆皇国,故地在今马来西亚的彭亨州一带。沈约《宋书》卷二五记载:

孝武帝大明三年正月丙申,婆皇国献赤白鹦鹉各一。[74]

马来西亚先后向中国进献鹦鹉等方物。

麻六甲,即满刺加也。唐永徽中,以五色鹦鹉来献。[75]

明宣德八年(1433),满刺加王率妻子陪臣来朝。“及还,有司为治舟。王复遣其弟贡驼马方物。”[76]

明景泰六年(1455),“速鲁檀无答佛哪沙贡马及方物,请封为王”[77]。

据《明史》记载,在满刺加所贡方物中动物有黑熊、黑猿、白麂、火鸡、鹦鹉等。

马来西亚向中国进献火鸡。火鸡之奇特,时人多有记载。

黄衷《海语》卷二中云:

火鸡出满刺加山谷,大如鹳,多紫赤色,能食火,吐气亦烟焰也。子如鹅胎,壳厚逾重钱,或班或白。岛夷采为饮盏,见者多奇之。

陆容在《菽园杂记》卷三中记载:

近日满刺加国贡火鸡,躯大于鹤,毛羽杂生,好食燃炭。[78]

缅甸动物输入中国。

《宋史·蒲甘传》记载:崇宁五年,蒲甘遣使入贡。

宋代宋宁宗时期,缅甸等国曾进献白象。[79]

此后,缅甸的动物不断输入中国。

从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蒲甘王朝不但遣使和中国通好,还送来了神圣而珍贵的白象。[80]

元朝时期,虽然骠国早已灭亡了好几个世纪,但是有时候人们还仍然把骠认居住的地区称作“骠国”[81]。《元史》记载了缅甸进贡象马的情况:

丁未(1271),金齿、骠国三部酋常阿匿福勒丁、阿匿爪来内附,献驯象三、马十九匹。[82]

元朝在对缅战争中曾缴获许多大象。据记载,缅王集聚大象2000头,抵抗元军。元军大惊骇,后引弓发矢射象,象逃不敢再战。元军得200余头。“自此战后,大汗始有多象。”[83]

元军平定缅甸后,缅甸入贡,以大象为贡物:

大德元年二月,以缅王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尝遣其子信合八的奉表入朝,请岁输银二千五百两、帛千匹、驯象二十、粮万石,诏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王,赐银印,子信合八的为缅国世子,赐以虎符。三年三月,缅复遣其世子奉表入谢,自陈部民为金齿杀掠,率皆贫乏,以致上供金币不能如期输纳。帝悯之,止命间岁贡象,仍赐衣遣还。四年四月,遣使进白象。[84]

明代在缅甸设立宣慰使,缅甸入贡:

永乐元年,缅酋那罗塔遣使入贡。因言缅虽遐裔,而道经木邦、孟养,多阻碍。乞命以职,赐冠服、印章,庶免欺凌。诏设缅甸宣慰司,以那罗塔为宣慰使,遣内勤张勤往赐冠带、印章。于是缅有二宣慰使,皆入贡不绝。[85]

乾隆十六年(1751),缅甸东吁王朝曾进献大象10只。[86]乾隆五十五年(1790),缅甸王又进献大象6只,奇异花象1只。[87]嘉庆十六年(1811),缅甸派孟干入访中国,带来驯象等物。[88]道光二十三年(1843),缅甸使节进献驯象3只。[89]

清缅战争爆发,乾隆三十四年十一月,缅人大败,“以所进四象送京师”[90]。

孔雀作为贡品输入中国。《清史稿·缅甸传》云:

(乾隆)六十年,缅王遣使祝厘,进缅石长寿佛、贝叶缅字经、福字镫、金海螺、银海螺、金镶缅刀、金柄麈尾、黄缎伞、贴金象轿、洋枪、马鞍、象牙、犀角、孔雀、木化石、玄猴皮、各色呢、各色花布,都十有八种。[91]

古代中亚国家的动物,特别是千里马大量输入中国。

大宛马输入中国,是汉朝的一件大事。

《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记载:

初,天子发书《易》,云“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大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名大宛马曰“天马”云。

汉武帝对大宛马渴望之极,“使壮士车令等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王贰师城善马”。宛王“不肯予汉使”。汉武帝因此“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数万人,以往伐宛”。大宛兵败,宛国贵族“共杀其王毋寡,持其头,遣贵人使贰师”。汉军获得上等马数十匹,中下等马三千多匹,凯旋回朝。

据《史记》卷二四《乐书》云:

武帝后伐大宛,得千里马,马名蒲梢。次作以为歌。歌诗曰:

天马来兮从西极,

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外国,

涉流沙兮四夷服。

两晋时期,大宛与中国也有往来。

“太康六年,武帝遣使杨颢拜其王蓝庾为大宛王。”可以说,汉朝立蓝庾为大宛王,有其政治目的。除了与匈奴争夺西域外,还为了获得千里马。“蓝庾卒,其子摩之立,遣使贡汉血马。”[92]

晋孝帝太元三年(378),“大宛献天马千里驹,皆汗血,朱鬃、五色、凤膺、麟身,及诸珍异五百余种”[93]。

康居亦献马。“泰始终,其王那鼻遣使上封事,并献善马。”[94]

北魏时期,中国与中亚也有较多的往来。《魏书》卷一○三《西域传》云:

洛那国,故大宛国也。都贵山城,在疏勒西北,去代万四千四百五十里。太和三年,遣使献汗血马。自此每使朝贡。

据《新唐书》卷二二一下《西域传》记载,唐代昭武九国是指安国、石国、米国、何国、浔国、戊地、史国。“世谓九姓,皆氏昭武。”

这些中亚国家与大唐关系密切。他们都向大唐遣使贡献动物。

安国,据张星烺先生考证,即布哈拉。[95]在开元十四年(726),安国王遣使来朝,纳马豹。

唐代的康国,即撒马尔罕。在开元十五年(727),康王遣使来朝,献胡旋女及豹。

米国,开元时期也遣使献狮子。

史国,在开元十五年,国君忽必多遣使来朝,献舞女及文豹。[96]

唐代,吐火罗居葱岭西,乌浒河之南。在永徽元年吐火罗也遣使献驼鸟。“高七尺,色黑,足类骆驼,翅而行,日三百里,能噉铁,俗谓驼鸟。”[97]

显庆二年(657)正月,吐火罗献狮子。

永隆二年(680)五月,吐火罗国遣使献马及方物。[98]

据《册府元龟》卷九六一记载,吐火罗也产汗血马:

颇梨山南崖穴中有神马,国人每牧牝马于其侧,时产名驹,皆汗血,多善马。

在正常的贡赐贸易外,动物输入中国的另一条途径是战争。通过战争,敌国的动物输入中国。据《旧唐书》记载:天宝九年(750),高仙芝率兵讨伐石国,平定后,“获其国王以归”。高仙芝贪婪成性,“获石国大瑟瑟十余石,真金五六,骆驼、名马、宝石称是”[99]。由于高仙芝的贪婪,后来引起了中亚各国的反抗。

古代印度动物输入中国。

《旧唐书》记载:唐玄宗开元八年(720),“南天竺国遣使献五色能言鹦鹉”[100]。

据《宋史》记载,周广顺三年(953),“西天竺僧萨满多等十六族来贡名马”[101]。

榜葛刺与中国明朝来往密切。《明史》记载:“榜葛刺,即汉身毒国,东汉曰天竺。其后中天竺贡于梁,南天竺贡于魏。唐亦分五天竺,又名五印度。宋仍名天竺。榜葛刺则东印度也。”[102]榜葛刺,故地在今孟加拉国以及印度的西孟加拉邦一带。明永乐十二年(1414),榜葛刺遣使贡麒麟及名马方物。正统三年遣使又贡麒麟。[103]

尼泊尔动物输入中国。

《新唐书·西域列传》云:“泥婆罗,直吐蕃之西乐陵川。土多赤铜、牦牛。”明确记载尼泊尔动物有牦牛。

洪武十七年(1384),僧智光出使尼八刺。“智光精释典,负才辨,宣扬天子德意。其王马达纳罗摩遣使随入朝,贡金塔,佛经及名马方物。”[104]

乾隆五十三年(1788),廓尔喀人至藏贸易,以争新铸银钱,与唐古忒开衅构兵,进侵藏界。五十六年(1791),乾隆帝始议大举往征。十月,召两广总督福康安入京,授以方略,命为将军,督参赞海兰察等由青海赴藏,总领大军讨廓尔喀。

廓尔喀大败,向清廷进贡:

备乐工、驯象、番马、孔雀、甲噶尔所制番轿、珠佩、珊瑚串、金银丝缎、金花缎、毡呢、象牙、犀角、孔雀尾、枪刀、药材共二十九种,随表呈进。[105]

斯金兰卡被称为狮子国。

《新唐书》谈到了狮子国国名的由来:

师子,居西南海中,延绵二千余里,有眣伽山,多奇宝,以宝置洲上,商舶偿其值辄取去。后邻国人稍往居之。能驯养狮子,因以名国。[106]

中国古代的典籍明确记载有些动物出自斯里兰卡。

伊朗动物输入中国。

驼鸟(又名鸵鸟)在汉代传入中国。“安息国遣使献师及条枝大爵”。这大爵即为驼鸟:“大爵,颈及身膺蹄都似骆驼,举头高八九尺,张翅丈余,食大麦,其卵如瓮,即今之驼鸟也。”[107]

活褥蛇输入中国。

据《旧唐书》记载:隋大业二十年(600),“伊嗣候遣使献一兽,名活褥蛇,形类鼠而色青,身长八九寸,能入穴取鼠”[108]。《新唐书》记载:“贞观十二年,遣使者没似半朝贡,又献活褥蛇,状类鼠,色正青,长九寸,能捕穴鼠。”[109]

永乐十年(1412),忽鲁谟斯王派遣陪臣已即丁奉金叶表,贡马及方物。[110]

有明一代,忽鲁谟斯“所贡有狮子、麒麟、驼鸡、福禄、灵羊;常贡则大珠、宝石之类。”[111]

土耳其动物输入中国。

《旧唐书·高昌传》记载:武德七年(624),高昌王向唐代皇帝“献狗雌雄各一,高六寸,常尺余,性甚慧,能曳马衔烛,云本出拂菻国。中国有拂菻狗,自此始”。

土耳其马匹一度输入中国。突厥是个游牧民族,所属各部落,善于饲养马匹。所以,突厥历代可汗对隋唐王朝的贡物,以名马为主。从突厥之兴起到西突厥之衰落,200年间,向隋唐王朝进献的贡物中列有名马者不下三四十起。至于民间以马匹进行交换,当更普遍。马匹对隋唐王朝军事上的加强和农业生产的发展,意义重大。以此,隋唐王朝在整顿军备时,都大量输入北方民族的马匹。

大食国动物输入中国,主要是通过贡赐贸易。

据《旧唐书·大食传》记载,大食国“出驼马,大于诸国”。《新唐书·大食传》亦记载:“有千里马,传为龙种”。杜佑《通典》在其《大食国传》云:“出驼、马、驴、羖羊等”。杜环在《经行记》里说大食国:“驼马驴骡,充于街巷”。

《旧唐书》记载大食多次献马:

永徽二年,始遣使朝贡。其王姓大食氏,名噉密莫末腻,自云有国已三十四年,历三主矣。……长安中,遣使献良马。景云二年,又献方物。开元初,遣使来朝,进马及宝钿带等方物。其使谒见,唯平立不拜,宪司欲纠之,中书令张说奏曰:“大食殊俗,慕义远来,不可置罪。”上特许之。寻又遣使朝献,自云在本国惟拜天神,虽见王亦无致拜之法,所司屡诘责之,其使遂请依汉法致拜。……[112]

《册府元龟》也谈到了大食国多次献马。[113]

永隆二年(681)五月,大食国、吐火罗国各遣使献马及方物。

长安三年(703)三月,大食国遣使献良马。

开元十二年(724)三月,大食国遣使献马及龙脑香。

天宝三年(744)七月,大食国遣使献马及宝。

天宝十二年(753)十二月,黑衣大食国遣使献马30匹。

纵观《宋史·大食传》,赵宋全代,大食使者先后来华,共26次。其中商人冒托国家使者之名,不在少数。

《宋史·大食传》记载:

绍兴元年(1131),大食遣使贡文犀、象齿,朝廷亦厚加赐与,而不贪其利。故远人怀之,而贡赋不绝。

这说明了朝贡活动为何能经久不衰。因为巨大的利益所在,远在西亚的大食也乐于贡献。当然,有一些商人是冒充国家的名义而来华朝贡。

撒马尔罕的动物输入中国。撒马儿罕,又称撒马尔罕,故地在今乌兹别克斯坦的中部,为撒马儿罕州的首府。

元末,元驸马帖木儿为撒马尔罕国王。

明朝初年,明朝曾经屡次派遣使者催促撒马尔罕进贡,但是帖木儿不予理睬。

洪武二十年(1387)四月,帖木儿在平定伊朗后,才首次遣使到南京贡献马15匹、骆驼2只。以后撒马尔罕常遣使贡驼马。

洪武二十七年(1394)八月,帖木儿遣使贡献马200匹。

明正统四年(1439),撒马尔罕国王贡献良马,色玄,蹄额皆白。

景泰七年(1456),撒马尔罕国王贡献马、骆驼、玉石。

天顺年间,撒马尔罕酋长贡二狮。

弘治二年(1489),撒马尔罕遣使贡献狮子、鹦鹉诸物。[114]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古代帝王对从外国引进的吉祥动物非常重视。古代印度和伊朗都曾经向中国封建王朝进献过麒麟。永乐十年(1412)明成祖派遣少监杨敏出使榜葛刺国。杨敏一行在永乐十二年(1414)回国时,带来一个向明朝进献长颈鹿的榜葛刺使团。由于明朝人将长颈鹿当作传说中的吉祥动物—麒麟,所谓麒麟在当朝官员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人还写诗作赋绘画予以颂扬,如杨士奇曾经写一首《西夷贡麒麟早朝应制诗》,李时勉写有一篇《麒麟赋》,杨荣写下了一首《瑞应麒麟诗》,翰林学士沈度除写下一篇《瑞应麒麟颂并序》之外,还专门画了一幅《榜葛刺进麒麟图》。[115]

杨士奇诗云:

天香神引玉炉熏,日照龙墀彩仗分。

阊阖九重通御气,蓬莱五色护祥云。

班联文武齐鸥鹭,庆和华夷致凤麟。

对主临轩万年寿,敬陈明德赞尧勋。

明朝郑和下西洋曾经非常关注奇禽异兽。《明史》云:

宣德五年,郑和下西洋,分遣其侪诣古里。闻古里遣人往天方,因使人赉货物附其舟偕行。往返经岁,市奇珍异宝及麒麟、狮子、驼鸡以归。[116]

《星槎胜览》卷四云:

天方国,其国自忽鲁谟斯四十昼夜可至,其国乃西海之尽也。……其国王臣深感天朝使至,加额顶天,以方物、狮子、麒麟贡于廷。[117]

值得注意的是,在动物交流中,我们常见到史料中涉及奇禽怪兽,应当还其历史本来面目。仁兽中的麟,只是传说中的怪物异兽,未尝有此实物。秦汉下迄明代的麒麟,以其形状颇如古籍中所写的麟,因此比附到长颈鹿,而把长颈鹿当作麒麟了。[118]在古代中国同西亚、南亚国家的科技交流史中,就有所谓的麒麟输入中国的记载。

古代中国皇帝并非都贪图玩物,有的皇帝能听取大臣意见,把珍稀动物放回山里。据《资治通鉴》记载:

贞观五年(辛卯,631)十一月丁巳,林邑献五色鹦鹉,丁卯,新罗献美女二人,魏征以为不宜受。上喜曰:“林邑鹦鹉犹能自言寒苦,思归其国,况二女远别亲戚乎!”并鹦鹉,各付使者而归之。[119]

万岁通天元年三月,大食请献狮子。姚寿上《请却大石国(大食)献狮子疏》,云:

狮子猛兽,唯止食肉,远从碎叶,以至神都,肉既难得,极为劳费。陛下以百姓为心,虑一物之有失,鹰犬不畜,渔猎总停,运不杀以阐大慈,垂好生以敷至德。凡在翾飞蠢动,莫不感荷仁恩,岂容自菲薄于身,而厚资给于兽;求之至理,必不然乎![120]

武则天也听从大臣意见,拒绝外国进献狮子。

又如唐德宗(780—805)即位后,将文单国所献舞象,全部放回“荆山之阳”的山林中。[121]据《宋史·交趾传》记载,宋真宗曾经拒绝驯犀:

大中祥符二年(1009),安南黎龙铤派遣推官阮守疆“以犀角、象齿、金银、纹缡等来贡,并献驯犀一。上以犀违土性,不可豢畜,却不纳。又以逆至忠意,使者既去,以令纵之海澨”。[122]

二、中国的动物输入亚洲各国

中国动物输入日本。

日本自古缺少动物。《三国志·魏书》记载其国“种禾稻、纻麻、蚕桑、缉绩,出细纻、缣绵。其地无牛马虎豹羊鹊”[123]。到宋代,“畜有水牛、驴、羊,多犀、象”[124]。日本动物从无到有,从少到多,明显是从国外引进的结果。

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积极发展与日本的关系,中日之间的船舶往来不断,一些动物输入日本。根据《日本纪略·醍醐延喜十九》,919年,日本交易唐物使当麻有业,将中国商人鲍置求所赠孔雀献给日本朝廷,并把所交易的唐物,呈送天皇御览。又据《日本纪略·朱雀承平五年九月》,953年,吴越人蒋承勋进献羊数头,日本朱雀天皇赐之以布。938年,蒋承勋又向日本天皇献羊2头。[125]

由于受到本草学和博物学的影响,外国的动植物也不断地船载而入日本。输入新的动植物物种,与日本政府的殖产兴业政策有关,也有益于民生。此外,输入的动植物和消遣用宠物等等有关。珍奇的动植物往往成为人们研究的对象,其结果,研究动植物的学问发达起来。人们已注意到,江户后期博物学发展迅速,大概与此不无关系。

将军、大名和富有的商人嗜求珍禽异兽。当时长崎代官高木家藏有《唐兰船持渡鸟兽之图》,以备将军浏览。该图谱详细地把握了动物的特征,物种名称也极其准确。江户时代鸟兽的输入从未间断过。共计输入兽类十几种,鸟类约90种。德川光国、德川吉宗都是积极输入鸟兽的代表人物。德川光国购入了孔雀、青鸾、白鹇、鹦鹉、锦鸡等鸟类和驴、羊、猫、獐、豪猪等兽类,并加以饲养。吉宗曾几次从荷兰购入波斯马和猎犬,也曾购入中国马。[126]

吉宗的买象传为佳话。宽保十三年(1728)六月,广南船运来雄雌大象各一头,当年雌象死去。雄象于次年三月从长崎被步送江户,途经京都时,中御门天皇,灵云上皇得以亲眼目睹大象。五月二十日,大象被护送到江户。江户的百姓争相观看大象。后来,吉宗把大象交由中野村农民源助照管。宽保二年(1742)十二月,雄象病死。[127]

与大象一样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文政四年(1821)运来的骆驼。此外,类人猿、真猿、爪哇鹿、猩猩等动物也运到了日本。

除了珍禽异兽之外,中国船还运来了中国犬(唐犬)、小禽类等一般动物。饲料来自大陆的鹀、金丝雀、黄鸟(莺)、鹪鹩、画眉、孔雀等珍贵鸟类,成为人们的时尚。当时,日本还出版了饲养鸟类的书籍。

中国动物曾经输入朝鲜。

元代末年,张士诚曾经多次遣使朝鲜,试图与朝鲜建立良好的关系。在《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中,不乏有这方面的记载。如:

元顺帝至正二十三年(1363),夏四月,张士诚遣使贺平红贼,献彩段及羊、孔雀。[128]

中国马曾经输入占城。

宋代淳熙二年(1175)九月,宋帝下诏,其中云:“知吉杨(阳)军林宝慈令王三俊指引占城国人公然买马,规图厚利。”占城国王曾经遣人乘船到海南买马,官司严禁买马,占城人“怒回辄劫略人物”[129]。

中国马曾经输入泰国。

在唐代贞观年间,古国陀恒遣使献婆律膏、白鹦鹉时,向唐王朝提出要求,“因丐马、铜钟,帝与之”[130]。

元代,通过对外国赏赐的方式马输入泰国。《元史》记载:

大德三年,暹国主上言,其父在位时,朝廷尝赐鞍辔、白马及金缕衣,乞循旧例以赐。帝以丞相完泽答剌罕言“彼小国而赐以马,恐其邻忻都辈讥议朝廷”,仍赐金缕衣,不赐以马。[131]

中国的动物也传入马来西亚。

永乐九年(1411),满刺加国王率妻子陪臣540余人来朝。这是一个庞大的外交使团,受到明朝政府的热烈欢迎。

将归,赐王玉带、仪仗、鞍马,赐妃冠服。濒行,赐宴奉天门,再赐玉带、仪仗、鞍马,黄金百,白金五百,钞四十万贯,钱二千六百万贯,锦绮纱罗三百匹,帛千匹,浑金文绮二,金织通袖膝褴二;妃及子姪培臣以下,宴赐有差。[132]

永乐帝慷慨大方,对满刺加国王赏赐极多,两次赐给他鞍马,以示恩宠。

据《清史稿·南掌传》,清朝多次赠送骆驼、马、骡等牲畜给南掌国。南掌国,今老挝。

中国的金鱼曾经输入尼泊尔,尼泊尔人因此把金鱼称之为“中国金鱼”[133]。

结 语

中外动物交流是中外科技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交流的主要途径有:朝贡活动和外交使节,商业往来,战争。

中外动物交流具有以下特点:

一、在朝贡活动中,亚洲各国大量的珍稀动物先后输入中国。如麒麟、大象等吉祥动物受到封建统治者的高度重视。名马输入,数量极多,满足了战备的需要,也有利于改良马的品种。

二、中外动物交流存在明显的双向流动,一方面中国的动物大量输出国外,另一方面,中国从国外引入了大量的动物。

三、华侨在中外动物交流中发挥了桥梁作用。如华侨商人把孔雀、羊等动物输入日本,是中外科技交流中的典型事例。

中外动物交流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

1.它不仅丰富了中国的动物宝库,也丰富了亚洲其他国家的动物物种。日本是个缺少动物的国家,通过科技交流,日本的动物物种更为丰富。动物交流满足了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需要。动物交流是国际政治关系密切的表现,在交流中推动了国家间政治关系的发展,加深了各国人民的感情。

2.外国动物转入中国,对中国人的生产生活带来了较大的便利。

果下马原产于朝鲜,是罕见的马匹。这种马,毛褐色,高约三尺,长三尺七寸,体重只有一百多斤,但可拉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斤重的货物。它性勤劳,不惜力、健行且善走滑坡,适合多雨的南方驾役,可称得上动物进化史上的罕见现象。据《罗定志》记载,“果下马,出德庆之泷水者”,“乘之可于果树下行”;“有种马中偶然产之,不可多得,故其价甚贵”。

《岭南代答·禽兽门·二○九·果下马》记载:

果下马,土产小驷也,以出德庆之泷水者为最。高不逾三尺,骏者有两脊骨,故又号双脊马。健而善行,又能卒苦,泷水人多孳牧。岁七月十五日,则尽出其所蓄,会江上驰骋角逐,买者悉来聚观。会毕,即议价交易。它日则难得矣。湖南邵阳、营道等处,亦出一种低马,短项如猪,驽钝,不及泷水,兼亦稀有双脊者。

3.在古代,中国封建统治者不是十分看重贡献的方物价值,而是更加看重朝贡的政治意义。例如《宋史·三佛齐传》记载:绍兴二十六年,三佛齐国王遣使入贡。帝曰:“远人向化,嘉其诚耳,非利乎方物也。”这集中反映了古代中国封建统治者的心态。封建君主希望“万国来朝”,以此炫耀其国力强大,满足其虚荣心,宣传其统治的合法性。明成祖朱棣也非常重视朝贡贸易。从这个意义上说,包括动物交流在内的中外科技交流是中外政治交往的副产品。

【注释】

[1]《魏书》卷三○《高句丽传》。

[2]《魏书》卷三○《濊传》。

[3]《旧唐书》卷一九九《百济传》。

[4]欧阳修:《新唐书》卷二二○《东夷传》。

[5]《宋史》卷四八七《高丽传》。

[6]张廷玉:《明史》卷三二○《朝鲜传》。

[7]《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前编,卷上,第28页。

[8]同上书,第34页。

[9]《明史》卷三二○《朝鲜传》。

[10]同上。

[11]同上。

[12]同上。

[13]《明史》卷三二○《朝鲜传》。

[14](明)余继登:《典故征闻》卷六。

[15]《明史》卷三二○《朝鲜传》。

[16]同上。

[17]《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上编卷三《太宗恭定王实录二》,第275页。

[18]黄仁宇:《明太宗实录中的年终统计——李老博士所称中国官僚主义的一个例证》,载《中国科技史探索》,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28页。

[19]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八九《市马考》。

[20]《明史》卷三二○《朝鲜传》。

[21]《清史稿》卷五二六《朝鲜传》。

[22]陈梧桐:《中国文化通史·明代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21页。

[23]《明史》卷三二二《日本》。日本史籍将良怀写成怀良亲王。

[24]《明史》卷三二三《琉球传》。

[25]《清史稿》卷五二六《琉球传》。

[26]《宋史》卷四八八《交趾传》。

[27]《宋会要·蕃夷四》。

[28]同上。

[29]《要录》卷一五五。

[30]《宋史》卷四八八《交趾传》。

[31]《元史》卷二○九《安南传》。

[32]《明史》卷三二一《安南传》。

[33]《明史》卷三二一《安南传》。

[34]《明史》卷三二四《占城传》。

[35]《梁书》卷五四《林邑传》。

[36]《旧唐书》卷一九七《林邑传》。

[37]《新唐书》卷二二二(下)《环王传》。

[38]《明史》卷三二四《占城传》。

[39]同上。

[40]《明史》卷三一五《老挝传》。

[41]同上。

[42]《清世宗实录》卷八六。

[43]阮元:《研经室续集》卷十。转引自景振国:《中国古籍中有关老挝资料汇编》,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259页。

[44]梁志明:《源远而流长—中国与越南老挝柬埔寨的文化交流》,载何芳川:《中外文化交流史》。

[45]《清史稿》卷五二八《南掌传》。

[46]高伟浓:《走向近丗的中国与朝贡国关系》,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53页。

[47]《隋书》卷八二《真腊》。

[48]《宋史》卷四八九《真腊传》。

[49]《明史》卷三二四《真腊传》。

[50]《后汉书》卷三《肃皇孝兴章帝纪》。

[51]《后汉书》卷八六《南蛮西南夷列传》。

[52]陈显泗等:《中国古籍中的柬埔寨史料》,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页。

[53]《新唐书》卷二二二(下)《真腊传》。

[54]《宋会要辑稿》。

[55]《明史》卷三二四《真腊传》。

[56]《新唐书》卷二二二(下)《骠传》。

[57]《元史》卷二○《成宗本纪》。

[58]《新唐书》卷二二二(下)《室利佛逝传》。

[59]《旧唐书》卷一九七《诃陵传》。

[60]《新唐书》卷二二二(下)《诃陵传》。

[61]《宋史》卷四八九《闍婆传》。

[62]《明史》卷三二四《三佛齐传》。

[63]《明史》卷三二五《苏门答刺传》。

[64]《明史》卷三二五《须文达那》。

[65]《旧唐书》卷一九七《婆利传》。

[66]《新唐书》卷二二二(下)《婆利传》。

[67]《新唐书》卷二二二(下)《陀洹传》。

[68]黎道纲:《陀洹昙陵二国考——唐代泰境古国考》,《南洋问题研究》1999年第4期。

[69]《明史》卷三二四《暹罗传》。

[70]同上。

[71]《清史稿》卷五二八《暹罗传》。

[72]同上。

[73]同上。

[74]《宋书》,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872页。

[75]张燮:《东西洋考》卷四。

[76]《明史》卷三二五《满刺加传》。

[77]同上。

[78]陆容:《菽园杂记》,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57—58页。

[79]《明史》卷三一五《缅甸传》。

[80]杨长源:《缅甸概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06页。

[81]何平:《中南半岛民族的渊源与流变》,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183页。

[82]《元史》卷七《世祖四中》。

[83][英]戈·埃·哈威:《缅甸史》,商务印书馆1973年版,第123页。

[84]《元史》卷二一○《缅传》。

[85]《明史》卷三一五《缅甸传》。

[86]余定邦等:《近代中国与东南亚关系史》,中山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73页。

[87]同上书,第134页。

[88]同上书,第144页。

[89]同上书,第149页。

[90]《清史稿》卷五二八《缅甸传》。

[91]同上。

[92]《晋书》卷九七。

[93]《晋书》卷一二三。

[94]《晋书》卷九七。

[95]张星烺:《中西交通史料汇编》,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734页。

[96]《册府元龟》卷九七一。

[97]《新唐书》卷二二一《西域传》。

[98]《册府元龟》卷九六一。

[99]《旧唐书》卷一○四《高仙芝传》。

[100]《旧唐书》卷一九八《天竺传》。

[101]脱脱:《宋史》卷四九○《天竺传》。

[102]《明史》卷三二六《榜葛刺传》。

[103]同上。

[104]《明史》卷三三一《尼八刺传》。

[105]《清史稿》卷五二九《廓尔喀传》。

[106]《新唐书》卷二二一(下)《西域传》。

[107]《后汉书》卷四。

[108]《旧唐书》卷一九八《波斯传》。

[109]《新唐书》卷二二一(下)《波斯传》。

[110]《明史》卷三二六《忽鲁谟斯传》。

[111]同上。

[112]《旧唐书》卷一九八《大食传》。

[113]《册府元龟》卷九七○。

[114]《明史》卷三三二《西域传》。

[115]陈尚胜:《五千年中外文化交流史》(第1卷),世界知识出版社2002年版,第526页。

[116]《明史》卷三三二《天方传》。

[117]《星槎胜览》卷四。

[118]张孟闻:《四灵考》,《中国科技史探索》,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536页。

[119]《资治通鉴》卷一九三《唐纪九》。

[120]《全唐文》卷一六九。

[121]梁志明:《源远而流长—中国与越南老挝柬埔寨的文化交流》,载何芳川:《中外文化交流史》,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8年版。

[122]《宋史》卷四八八《交趾传》。

[123]《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

[124]《宋史》卷四九一《日本传》。

[125]王心喜:《钱氏吴越国与日本的交往及其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地位》,《中国文化研究》2003年第3期。

[126]王晓秋:《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一》(历史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46页。

[127][日]大庭修:《江户时代的日中秘话》,东方书店1980年版。转引自王晓秋:《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一(历史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47页。

[128]《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前编卷上,第10页。

[129]《宋会要·蕃夷四》。

[130]《新唐书》卷二二二下《陀洹传》。

[131]《元史》卷二一○《暹传》。

[132]《明史》卷三二五《满刺加传》。

[133]王宏伟:《尼泊尔》,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4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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