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19世纪中期（1830—1854）的某个时候起，手工业者不成体系的社会主义理论开始与各个学派的思想家、作者们的观点相混同，并相互影响，尽管这一过程是以最隐蔽的方式进行的。这些不同学派的思想家、作家，尽管大都反对功利主义，但在某些情况下却也可以归于边沁学派。卡莱尔的《近代手册》（Latter Day Pamphlets，1849—1850）充满了对自由放任主义的责难；《基督教社会主义手册》（Tracts on Christian Socialism，1850）试图使人们视尊奉基督教为社会义务；金斯利的《阿尔顿·洛克》（Alton Locke，1850）对它同时代的人来说几乎就是社会主义的说教；贾斯科尔女士的《玛丽·巴顿》（Mary Barton，1848）满怀同情的对发动罢工的工人进行了描述，因而受到了格列格（W.R.Greg，经济学家和工厂主的代表）的严厉指责。所有这些作品出现于1848年到1850年之间并非偶然。同时，不信任政治经济学的孔德哲学开始在英国产生影响，[1]并且在关心工人阶级福利的人中吸引了许多信徒。[2]这也并非偶然。《阿尔顿·洛克》的作者是个迟钝、令人兴味索然的裁缝诗人；《近代手册》满纸的咆哮和浮夸，却还不乏见识。这些书在1905年可能都不再有阅读的价值，只不过是些陈词滥调的说教；因而，它们在当时受到欢迎的程度就显得十分重要，因为它体现了人们对当时主流的自由主义思想的广泛不信任，是公共舆论领域即将发生革命的确切标志。这些作品中最重要的是穆勒1849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这本享有盛名之著作的全名是《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中的运用》，它具有特别的含义。这本书是边沁学派的领袖试图调和已被人接受的经济学理论与工人阶级中最优秀的人的想法。[3]因此，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自1848年以来英国知识和道德领域发生的明显变化。我们看到，舆论潮流正在发生变化。这一变化十分重要，因为它主要影响了当时正在成长的一代人，并因此注定要对后来二三十年，即1870或1880年的舆论产生影响。现在无可否认的是，这次思想革命的目标指向的是社会主义。
【注释】
[1]Cornte，Philosophie Positive，trans.by Miss Martineau，1853.
[2]Cornte，Cours de Philosophie Positive，iv，pp.264-280.
[3]关于穆勒的态度，参见本书第十二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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