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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精英支持学校建设的分析介绍

时间:2022-09-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二地方精英支持学校建设不仅庆元路有如此状况,元代江南其他地区的儒学在兴建和修缮过程中,地方儒士、好义之民都有参与,简要情况可参见下表。尽管如此,地方儒士与好义之民仍然积极投身于路学修缮的工作中,并未显示出丝毫放弃之意。寺院及地方豪强凭借各种手段占有侵夺学校田产,以致学校收入大为减少,无法维持学校的正常运转。地方官学田产收入的管理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管理由官。

二 地方精英支持学校建设

不仅庆元路有如此状况,元代江南其他地区的儒学在兴建和修缮过程中,地方儒士、好义之民都有参与,简要情况可参见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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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中显示各级地方儒学在兴修维护过程中,都有地方精英力量参与其中。譬如袁州路分宜县学,后至元二年(1336年)豫章徐邦宪为分宜县丞,到任谒学,发现县学明伦堂因濒水而致破败,“周视慨叹而言曰:‘此吾之责也,将谁议乎?’乃告邑人士以修学之意,良民大家莫不img27附。而旌儒乡之士陈辰翁独曰:‘丞至年余,一无取于民而为是义举,何俟于众力,请专为之。’丞善而从其请。陈氏出其私财,使其孙德星亲任其役。而县教谕吉水李辰良董之。丞以公事之暇,朝夕程督,毋苟毋缓”[57]。县丞修缮县学本是职司所在,但其履行职司时却要与“邑人士”“议”,这说明县府无力单独承担修缮任务,需要民间力量给予支持。儒士陈辰翁请命于县丞,独力承担起修缮工作。陈氏“垒石于岸以障水,取刚土杂石子筑堂基,高三尺。拓旧基,凡十尺。其邑产紫杉,良材也。修直中度者用之,挠弱斥不取。于是为堂广七丈有六尺,深半之。栋之高二十有七尺。工绩坚致,弘敞伟然。其为堂凡三十有六柱。起工于三年之十月,堂成于明年之正月,计其材用工食之费,为钞万有千余缗”。

泉州路儒士陈应麟以官致仕,归乡讲学。当其拜谒郡学先圣庙之时,“顾屋室凋败,神物故暗。下视廊门暨师弟子舍,皆缺恶坠漏,弗妥弗严,盖因循不葺二十年矣。谓吾郡诸生也,又可玩盚岁月视此为传舍,如向之为是官者乎?即以修兴事白郡侯怯来。侯矍然曰:‘事孰有尚于此,当与子亟图之,毋使我有既去之悔。’乃召木土石金设色之工,求众敝以筹费,既又曰:‘士廪薄不可以大给也,民力瘁不可以重劳也,则出私帑倡在郡之笃于义者。’于是某等咸?助,官于学者、业于学者,亦合钱以相役”[58]。泉州路学校舍凋敝的情况已经延续了二十年之久,期间并无修缮。地方官员未尽心于此,儒学教官与诸生员看来亦无所作为,“视之如传舍”。陈应麟归乡之后,看到儒学破败不堪,乃向路长官请求修缮,这才使得儒学得以兴修。修缮的费用乃是县官出私帑倡众,“郡之笃于义者”、学官、生员皆出资助役。

绍兴路学于大德九年修缮讲堂完毕,“庀是役者山阴赵糼,费凡出所捐之田之入”[59]。这里的“所捐田之入”是指郡人赵糼此前捐助的学田收入,“初,赵氏捐田五百五十亩助郡邑学官廪入,且以周里人。二百亩郡庠养,二百亩里丧嫁,百亩邑庠养,五十亩里公役”。赵氏可谓富而好义之人,其“义举”得到郡侯称赞。因此,当郡侯刘克昌目睹讲堂破败的状况后,遂“与博士于天瑞、王闵全议曰:‘庀工度材,惟赵能费,虑所捐为廪养者,固不浮且速集’”。郡官与学官商议如何筹集缮修经费的问题,结果是将任务交由赵糼承担。“赵闻命曰:‘视惟谨。’凡梁木之朽弗任者、柱蠹弗支者、瓦盖砖级之絩坏者,易新之。规不弛前,植不虞后。”路学修缮的费用又是出自民间,由郡人赵糼独自承担,其为路学捐助的二百亩学田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此次路学缮修的成果似乎没有维持多久,当后至元六年(1340年)金华黄蟳为路学重修作序时,其追述儒学修缮历史的序文中亦未提及大德年间的这次工役,而赵氏捐献的学田也被人们淡忘。尽管如此,地方儒士与好义之民仍然积极投身于路学修缮的工作中,并未显示出丝毫放弃之意。南阳宋某为绍兴路总管。下车之始,周视庙学,“睹其屋室摧圯弗治,仓廪枵然,赀用单竭,惕焉惟学校之废是惧,亟为贷私钱以具祀事,发余粟以赋禄食。其明年改元至正,秋大熟。于是量入为出而给其经费,节缩浮蠹以资土木之役。乃谕士之籍于学及民家之有力而好义者,输财荐货以助其弗继。……公于程督劝相不惮其烦,前后交赞之者教授曾君汝巽、徐君霖恺、直学韩临之也”[60]。官员、儒士、有力而好义之民三者合力,使修缮任务得以顺利完成。

结合上面的材料,我们认为元代地方官学的兴建和修缮过程中,地方儒士、好义之民是修缮工作的主要参与者和承担者之一。正如前面提到的,地方儒学本来是有学田收入支持其日常运转的,这其中也包括学宫的修缮,如庆元路和其他路官学的修缮过程中,学田收入并未承担起全部费用支出,反而需要借助地方各种力量的参与支持才能完成修缮任务[61]。导致学田收入无法满足学宫缮修需要的原因归纳起来主要有几种[62]

一是学田被侵夺。侵夺学田者多为寺院及地方豪强[63]。江西行省分宜县学直学于大德三年去世,而其子受贿于崇法寺僧,“盗以本学砧基簿卖之,由是僧恃力夺田。学虽有文移在官,求与僧论直。而儒多寒酸,学官满三岁率去,力莫能竞。僧挟其有余之资,又岁收所夺田租以助其力,故讼连年不决”[64]。处州路学田为寺僧所据数十年,“历数校官无有一敢明者”[65]。衢州路江山县学田“为豪民据者十之二”[66]。福州路学田亦为豪民占据,“遂使岁入之数日以耗损,教养之具或不给焉”[67]。寺院及地方豪强凭借各种手段占有侵夺学校田产,以致学校收入大为减少,无法维持学校的正常运转。庆元路学旧有涂田三百一十二亩,为临近育王大慈寺僧所据,“以硗易腴,指熟为歉,租入仅为钞七十二贯,数十年间或纳或否,田几乾没”[68]

二是学产的经营与管理出现问题。地方官学田产收入的管理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管理由官。所谓“国家之制,自京师会府郡县皆有学。学必有庙,庙以奉先圣先师之祭祀,学设师弟子员,有廪膳之给,补葺之费,故学有田。田多因其旧,有缺者,有司得以间田与之,俾募人以耕,岁收其入。然田之芜治、租之有无、祭祀廪膳之充歉,则系于长吏之善不善、用意与不用意”[69],如江浙行省一度“学田所入制于有司,职教者莫敢触毫发。或廊屋坏,日膳不充,皆坐视,甚病焉”[70]。江西行省吉安路学,“钱粮虽多,府曹专役任钱粮之科,州县则吏胥移易侵贷,上下表里为弊,岁不给用”[71]。元廷曾规定“各处赡学钱粮,令路府州县文资长官,提调关防知数,除廪给师生、修理庙宇外,不许破用”[72]。由官府管理儒学钱粮,严格了支用程序,使之出纳必经由官员提调,限制了儒学在钱粮方面的自主权。加之元代根深蒂固的吏治腐败问题,胥吏侵夺也时有发生,这些都增加了儒学钱粮有效使用的难度。其二是钱粮由学。元廷曾多次重申学田收入归学校所有与支配[73],而且自元中期之后,学校钱粮由儒学自身掌握的规定也基本得到执行[74]。但即使钱粮归于儒学支配,其出纳仍要受到地方官府的检核,一些地方甚至出现官学“用钱粮五十缗以上,必禀与州”[75]的情形。此外,官学自身也存在一些问题,导致了学廪不继的局面出现。元人姚燧对此曾有所论述:“盖江南学田,宋故有籍,守者利之,私椟其家,或投水火,以灭其迹,使他日无所稽。曰:‘城下之日,学吏持而失之也。’或曰:‘其人死,不知何归也。’以幸迷误,久而为己产。一闻有司将加核正,反肆为谤语讦扬其短,恐之使不得竟。又有身为教官,自诡佃民,一庄之田,连亘阡陌。名岁入租,学得其一,己取其九。又有以己硗确易所上腴,曰:‘故簿惟是。’至与学吏为讼诋嚣,租入蝆矣。犹掊诸生之堂馈,留耆儒之廪俸而虚为之名,以征逐府县而归余其室。”[76]江南学田中盛行“包佃制”,亦即包佃者将学校田土承佃下来,再出租给农民以获得差额地租的租佃形式[77]。材料中的教官自诡佃民即是包佃学田,教官通过这种方式来中保私囊,侵夺学产。元廷曾于大德十年(1306年)颁令禁止学田包佃,“学校田土,本以养士修学,今学官职吏,或卖作荒闲,减额收租,或与豪家转令仆佃兼并,及巧立名色,滥行支破,正俸之外,又作随侍子弟等供。本部议得,诸处学田收租,各随乡土所宜,师儒俸廪,自有定例。学官、职吏,减额收租、转令仆佃、豪户兼并、滥行支破等弊,令提调长官关防革去”[78]。但相关学令在实际执行中并未能发挥应有的效力[79]。元代一些地方官学的学官并不称职,不能尽心履行职司,维护和保障儒学的正常运转。此种现象亦早为元廷所注意,元贞元年(1295年),江南行台的文件中提到:“近年以来,委任不得其人,教养之道寂然无闻,侵蠹之风相扇成俗。其视学廪不啻已物,营私规利,侵破不存,坐视庙学隳颓不顾,祭器损阙,经板散失,略不修完。在学有圣像书籍,盗移驰送官员,甚者将学舍拆毁,田粮隐瞒,枵腹而来,饱载而去。任满得替,结托本处官司,馈赂提举司官吏,桩捏虚文褒美,滥行保举,欺诳上司,别求选用。且如教授、学正、提举司保申,学录以下自行委用。为提举者,不问其寿几何、学业优劣、德行有无,以苞苴之多寡为职事之高低。以致侥幸躁进之流、无才有力者,得以滥处师席。老成前辈有科名者,耻与此曹为伍,介然自守,不可出仕。此等之人营之时既有所费,到任之后,窥伺学廪,惟务吞图。是以礼义风衰,廉耻道丧,欲求其教行俗美、作成人材也难矣。”[80]身为学官,身系教化之职却不能尽心职守,唯以侵夺学产为务,在元代吏治败坏的痼疾大肆渗入学官队伍的情况下,地方官学无法维持一个良性的运转状态。

诸多原因导致官学钱粮无法有效地投入到学宫的修缮维护工役中,何况维修工程往往“役巨费侈”[81],许多官学学田较少,“顾学租薄,犹不足以供祭祀、赡师生,如营缮何?”[82]元代地方官府的财政状况亦不佳(见第一章论述),许多官廨的修建自身尚无法独力完成,更何况调拨经费修缮学宫。于是出现了官员面对学宫破败而无所作为,“其所怵者率惮于役殷费巨罔敢自任,愿假术者之言以为解”[83]的尴尬局面。官府、官学钱粮不足的客观现实,为地方儒士、富民参与学校事务提供了契机。他们抑或与众合力,抑或独力承担,积极投入到学宫修建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地方官学的修建,能够将地方各种力量聚合在一起,形成互动合作的局面。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形成一种官府主持领导、士人富民共同参与的运作模式。兴学崇教化是地方官员的职司所在,儒士关注官学是自身秉承的儒学理想使然,亦是求学仕进的客观现实所致。而对于官学修缮,“富而好礼之家慕向而悦助之”[84],一方面是出于对儒学教化理念的内在认同,同时亦能借此来赢得赞誉、提高声望,获得“无形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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