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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中心论”的评论与思考

时间:2022-03-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传播学“亚洲中心论”本身还存在着许多风险,面临许多陷阱,也受到诸多质疑,足以引起我们深思。首先,“亚洲中心论”相关概念含混。另外,“亚洲中心”的“亚洲”可能是一个更加危险的概念。普遍性和文化特性的问题是传播学研究“亚洲中心论”要面对的一个老问题。还有一些学者认为,建构或者复兴亚洲传播理论的努力充满人文主义色彩。
“亚洲中心论”的评论与思考_亚洲传播理论:国际传播研究中的亚洲主张

传播学“亚洲中心论”本身还存在着许多风险,面临许多陷阱,也受到诸多质疑,足以引起我们深思。

首先,“亚洲中心论”相关概念含混。“亚洲中心”或者“亚洲中心主义”等概念往往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历史上的种族主义或者某种西方霸权等。其所蕴涵的民族主义色彩和精英意识取向,在实际的研究操作和概念界定中,难以避免种种误用或混淆,可能导致这些概念最终失去其区分能力和理论活力。另外,“亚洲中心”的“亚洲”可能是一个更加危险的概念。亚洲是一个非常多元化的地区,国家、民族、宗教、语言是如此之多,地区之间的不平衡非常严重,“亚洲”往往容易成为想象的产物。

其次,出现了一些典型的理论质疑。Chu(1986)[17]认为,“亚洲中心”传播理论要面对所谓的“大传统”和“小传统”之间的问题,即孔子这样的大思想家与普通人之间在信仰、观念和生活态度方面的差距和裂缝。这个问题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就是理论在当代生活中的现实性和可观察性。

普遍性和文化特性的问题是传播学研究“亚洲中心论”要面对的一个老问题。

Dissanayake(2003)[18]列出了一些批评的声音。如一种批评认为亚洲传播理论有某种文化本质论(cultural essentialism)的倾向,其主要针对亚洲传播理论可能会拘泥于一些古老概念而忘记其历史性,这在某些时候确实值得注意;另外一种批评也与本质论相关,即极端的东西方二分法。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建构或者复兴亚洲传播理论的努力充满人文主义色彩。这看起来像是一种褒扬,但是在当代反人文主义思潮中就成了一种“合法”的指责。

Dissanayake还认为,需要对特定历史和文化环境下形成的亚洲概念进行实证研究,更多地介入大众传播研究,进行更多的东西方比较研究。

上面的问题或者挑战实际上都涉及范式转换和方法论问题,涉及对理论的重新界定,包括什么是理论、如何建构理论、理论与方法的关系、理论是否需要效度或有用性评估等一系列更加根本的问题。此外,还可以加上理论是否必须是普遍的、我们是否非得按照西方知识学的标准来判断理论、亚洲中心论者是否真的准备好了挑战等更加终极的问题。

既然存在着上述问题或者缺陷,是不是传播(学)研究“亚洲中心论”就没有什么出路了呢?其实不然,一直以来,美式“技术—控制—效果”研究范式(这种范式被视为“欧洲中心”的)占据传播学研究主导地位,但是其理论潜力受到了来自多方的质疑,甚至有人认为,传播学研究在美国是个正在“凋零”的领域。面对这种情况,人们开始想象亚洲(实际并非亚洲独有,也没有这样一个同质化的亚洲),因为近30年来,亚洲的一些本土思想和文化传统被作为西方文化和现代化进程的“解毒剂”或者“中和剂”而被寄予了厚望,许多研究者希望在亚洲寻找到能够带来新灵感的思想资源,亚洲传播研究或者“亚洲中心论”的实质内涵就是传播伦理学,是源于一种求知创新的热望,只不过这种传播学发展的新方向借由“亚洲”的名义得到了彰显(或者是亚洲的本土文化传统为传播学的新发展做出了有益的贡献)。虽然传播伦理并非专属于亚洲传统,却是在亚洲的各种主要思想传统中表现得最突出;也恰恰在东西方的二元对比和历史性关系中,亚洲的道德性得到了强调,亚洲的一些传播理念、方式和风格在一些学者看来能够有效地弥补西方过分强调线性传播效果的不足。

现在来看,Miike(2002)[19]提出的关系/联系、循环、和谐、互惠性、他人导向性五大理念,以及由此衍生的五大亚洲传播理念,无一不是从伦理角度来考虑传播的问题。比如他指出,通过感觉加以体验、能够察觉和体会到别人的喜怒哀乐是亚洲传播的一个显著特点,并给予其极高的道德评价。这种同情式的传播是在充分意识到万物联系的基础上的对他者的认可和接纳,是一种崇高的道德情感。

Chen和Starosta(2003)[20]就明确地指出亚洲的传播行为强调三种道德特性:互依、尊重和诚实。Chen(2001)[21]还提出了一种“和谐传播理论”,这里的和谐并非手段而是一种传播的目标,它表现了一种道德追求,能激发人们与他者进行合作的责任感;它不是凭借传播者的策略性语言,而是依靠对他人真心诚意的关切之情来实现的。

总而言之,亚洲的一些思想传统和传播特色确实能够为传播伦理学的发展提供更多的甚至是主要的理论资源,但我们也许可以考虑放下“亚洲中心”或者“亚洲主义”这样过于沉重和含混的概念,通过传播伦理学的理论建构,大胆创新,将亚洲的各种语言、宗教、智慧和历史文化传统充分发扬光大。

【注释】

[1]此外,Dissanayake、Ishii、Asante等人在理论思考和方法设计上做过初步的努力和贡献。

[2]Miike,Y.(2004).Rethinking humanity,culture,and communication:Asiacentric critiques and contributions.Human Communication,7(1),67-82.

[3]Chen,G.M.&Starosta,W.J.(2003).Asian approaches to human communication:A dialogue.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2(4),1-15.

[4]Miike,Y.(2004).Rethinking humanity,culture,and communication:Asiacentric critiques and contributions.Human Communication,7(1),67-82.

[5]Miike,Y.(2002).Theorizing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Asian context:An assumptive foundation.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1(1),1-21.

[6]Miike,Y.(2002).Theorizing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Asian context:An assumptive foundation.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1(1),1-21.

[7]Chen,G.M.&Miike,Y.(2006).The ferment and future of communication studies in Asia:Chinese and Japanese perspectives.China Media Research,2(1),1-12.

[8]Chen,G.M.(2001).Toward transcultural understanding:A harmony theory of Chinese communication.In Milhouse,V.H.,Asante,M.K.&Nwosu,P.O.(eds.).Transcultural Realities:Interdisciplinary Perspectives on Cross-cultural Relations.Thousand Oaks,CA:Sage,55-70.

[9]Kume,T.(1996).The“mawashi”style in Japanese decision-making:A case study.Japanese Society,(1),41-60.

[10]Kume,T.(1997).Decision-making in Japan:Two communication style of contemporary Japanese organizations.Paper presented at the East-West Center internationalization forum.Honolulu,HI.

[11]Chen,G.M.&Starosta,W.J.(2003).Asian approaches to human communication:A dialogue.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2(4),1-15.

[12]Dissanayake,W.(2003).Asian approaches to human communication:Retrospect and prospect.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2(4),17-37.

[13]Yum,J.O.(1988).The impact of Confucianism on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and communication patterns in East Asia.Communication Monographs,(55),374-388.

[14]Starosta,W.J.&Lili Shi.(2007).Alternate perspectives on Gandhian communication ethics.China Media Research,3(4),7-14.

[15]Ishii,S.(2001).An emerging rationale for triworld communication studies from Buddhistic perspectives.Human Communication,4(1),1-10.

[16]Okabe,R.(1983).Cultural assumptions of East and West:Japan and the United States.In Gudykunst,W.B.(ed.).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Theory:Current Perspectives.Beverly Hills,CA:Sage,21-44.

[17]Chu,G.C.(1986).In search of an Asian perspective of communication theory.Media Asia,13(1),3-5.

[18]Dissanayake,W.(2003).Asian approaches to human communication:Retrospect and prospect.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2(4),17-37.

[19]Miike,Y.(2002).Theorizing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Asian context:An assumptive foundation.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1(1),1-21.

[20]Chen,G.M.&Starosta,W.J.(2003).Asian approaches to human communication:A dialogue.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tudies,12(4),1-15.

[21]Chen,G.M.(2001).Toward transcultural understanding:A harmony theory of Chinese communication.In Milhouse,V.H.,Asante,M.K.&Nwosu,P.O.(eds.).Transcultural Realities:Interdisciplinary Perspectives on Cross-cultural Relations.Thousand Oaks,CA:Sage,5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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