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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的类型

时间:2022-02-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实现信文的按传达目的的构成。出席这一礼仪行为的人们是否都具有实施传达的主观意愿,并且是否都懂得并掌握这一礼仪文化本身的规则系统也是问题,所以这种传达总是不同程度地处于非理想的状态,而这却是一切现实符号系统的普遍状况。
传达的类型_符号学Ⅰ——文化符号学

虽说符号系统创造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信息的忠实传达,但是在客观上是否所有的符号系统都能实现忠实的传达呢?根据符号系统自身的完善程度,还会出现传达的三种不同应用类型:一是理想的传达,这是符号应用的目的之所在,但也是客观上难得有的应用;二是无法称为传达的“传达”,这是符号极端的应用;三是现实的传达,这是符号应用的主流。

1.理想的传达

对照图2-16可知,其中信文①是发送者所构成的信文,而信文②是接收者所接收到的信文。信息①是发信人为了传达而承载在信文①中的信息,而信息②是收信人在接收到的信文②中所重建的信息。所谓理想的传达,是指一个符号系统的传达中、收信人所重建的信息②能与发信人所要发送的信息①完全相同,即信息②≡信息①的那种传达。但为了实现理想的传达,必须有三个条件来保证。

①连接编码过程与解码过程的信道畅通无阻,并不出现任何噪声。只有这样才可能保证不会因噪声而产生信道失真,才能保证收信人所接收到的信文②与发信人所构成的信文①完全相同,即信文②=信文①。否则就会因噪声致使信文②≠信文①,从而使收信人所读取的信息不再是发信人所发送的信息了。

②编码过程与解码过程中,都使用着完全相同的符号规则,并且这一符号规则体系本身已充分严密、完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相同的信文中读得相同的信息。否则,即使信文②与信文①完全相同,也无法保证信息②与信息①完全相同。

③发信人在主观上必须具有实现忠实传达的强烈主观意愿。只有这样,才能在主观上保证所构成的信文中所有信息恰到好处地承载。实现信文的按传达目的的构成。

由此可见,只有同时满足了上述三个条件,才能在保证了信文②≡信文①的同时,也保证了信息②≡信息①,才能使传达过程理想地实现。在一个理想的传达过程中,语境将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也就不再留有任何可容主观臆想的空间,也就是说,不再留给收信人对情感内涵主观再创造的任何余地。在成熟的科学系统中就是如此。

2.无法传达的“传达”

符号传达中的另一种极端,与上述理想传达截然相反,根本就是一种不能称为传达的所谓“传达”了。之所以如此说,是由于在这种所谓的“传达过程”中,或发信人在进行信文构成时就根本没有实现传达的主观意愿,根本就没承载任何特定信息;或者所应用的所谓的“符号系统”是尚未经历过任何符号过程的,还只是一组貌似符号的感性形式而已,根本还不是一个符号系统;或者只是遵循一种根本就不为他人所知,只属于他个人主观的所谓“符号规则”进行编码而已。这样的编码过程在收信人看来,既不知发信人是否确实发送了某种信息,也不知是否确实遵循了某种编码规则。收信人唯一确切所知的仅是传送到收信人手中的信文,以及信文中所描述的语境而已。

所以,在这种系统中收信人在进行所谓的信文“解码”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与发信人共知共识的规则可供遵循,所以也就谈不上是什么解码,谈不上什么信息重建。对照前面图2-16所示的传达基本过程可知,这时,这种貌似传达的,实是无法传达的“传达”过程就成了图2-17所示的过程了:收信人除了在信文中到处寻找蛛丝马迹、猜测发信人在编码过程中可能使用了怎样的编码规则、猜测发信人可能传达了某种所谓的“信息”之外,别无他途!而作为这种猜测唯一依据的蛛丝马迹,就是语境。所以,收信人只能在信文的语境中任凭个人的自由联想或个人主观的心理认知,去臆测发信人在信文编码时可能遵循的是怎样的编码规则,并按这种臆测的编码规则去“读取”发信人可能传送的是怎样的“信息”而已。所以这种所谓的“信息”根本就不是信息,不是遵循客观规则所得出的理性内容,而只是收信人的一种臆测,一种诠释,一种情感内涵的主观再创造而已。

图2-17 不能称为传达的“传达”过程

而这种诠释的结果必然是:即使对同一个信文,也会因收信人的不同而作出不同的猜测,从而得出千人千面的、不同情感内涵的诠释;甚至即使是同一位收信人,也会因所处主观心理状况的不同作出不同的诠释。所以这种系统中,发信人对收信人还有什么可事先期望的驱动吗?当然也没有!在这种“系统”中,还会有一点点实用功能的存在吗?当然没有!那么,这样的过程还能称为传达吗?当然也不能!既然发信人不是为了对收信人如所期望的驱动,不是为了信息的传达,不是为了符号的实用功能,那么发信人所进行的所谓信文编码仅仅成了一种为了信文的构成而构成的、信文构成的自我目的化。如果将这种过程也称为传达的话,那就只能说是根本无法传达的“传达”了。

3.现实的传达

在现实的符号系统中信息的传达,既难以达到理想的境界,也少有上述的那种完全无法传达的“传达”。如上一章所述的奈良山间所见的婚礼行列那样,也在起着信息(文化价值)的传达作用。当外国人面对这种礼仪文化时,“读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价值来,并不能说明这个文化系统本身不能实现传达。这就像对不懂汉语的外国人说汉语,必然是对牛弹琴,这难道能说汉语不能用于传达吗?当然不能。但是即使是日本人在面对他们自己文化体系中这种礼仪行为时,也会多多少少地“读出”不少歧义,所以,这种符号的传达是不理想的。读者们能在中国人自己婚庆礼仪中斩钉截铁地“读出”它内在的含义吗?暂且不说现在所冒出的各种婚庆公司的文化大杂烩、或瞎胡闹,即使传统的婚庆礼仪传达了些什么,也未必能一目了然,未必能忠实地传达。这是由于任何一个礼仪文化的规则体系中一般都多多少少还会存在一定的暧昧性。出席这一礼仪行为的人们是否都具有实施传达的主观意愿,并且是否都懂得并掌握这一礼仪文化本身的规则系统也是问题,所以这种传达总是不同程度地处于非理想的状态,而这却是一切现实符号系统的普遍状况。

(1) 现实传达的不理想性 现实的传达之所以处于不理想状态,究其原因不外于以下两个方面。

①符号系统本身发展得并不完善,它的编码规则还不够严密、完备,也未完全在广大收、发信人中形成对符号规则的共知共识。这样即使信文②与信文①完全相同,也无法保证信息②与信息①的完全相同。

②信道中存在噪声源,从而造成信文②与信文①的不甚相同。这种情况下,收信人难免会自以为是地用自己所掌握的,但并不是发信人所使用的编码规则对这种信文进行错误的解码。如笔者在奈良山间所遇的事件,读者们之所以会作出错误的解读,就在于读者们并不了解,并没有掌握日本人传统文化中有关神社婚礼这一文化信文的编码规则,而一再浮现在脑海中的则是中国人自己固有文化系统中的编码规则。于是毫不置疑地以自己汉文化的编码规则去解读另一个完全不同文化系统的信文,当然就得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可笑解读。但这却是很必然的现象,所谓的“文化的碰撞”就是这样因不同文化系统中规则体系的不同而形成的。

在现实世界中,这种不同程度不理想的传达却是绝大多数传达的实际情况。因为现实社会中由符号构成的文化系统,不是正处于发展的途中,有编码规则不断完善过程,就是几乎都有人的深度介入,而必然地给系统带来不稳定性。这样的系统虽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传达,但又不同程度地偏离了理想状态,这正是现实的传达类型。

(2) 语境的作用 在现实的传达中,传达的不理想性是否有可能予以弥补呢?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可能的。下面的例子大家可能会有同感。早在刚进初中的时代,笔者翻出爷爷的线装本藏书《儒林外史》,其中有不少字因蠹虫的蛀蚀而丢失,这就说明在这一传达过程中,信文产生了失真;又有很多是当时的笔者尚不认识、尚未掌握的汉字,这就说明作为读者的笔者对作者吴敬梓所使用的严密完备的编码规则还没有形成完全的共知共识。但是笔者仍能相当顺利地,并且也基本正确地接受了吴敬梓的传达,受到其信文的驱动。为什么呢?因为小说中有大量关于现实社会中的场景与故事情节的描述,早已超越了文字系统本身的独立性,构成了一种与现实社会的关联,这就是如图2-16中所标出的一种语境。这种语境帮助笔者弥补了上述的缺陷,使笔者基本顺利地完成了这一传达过程。在一切文化系统中,这种语境不是完全独立于系统之外的现实世界,而是系统与现实世界所关联事件的发展场景与脉络,也称为情境。在文字系统中也就是文脉,即文字描述的来龙去脉。正是这种特定的语境,帮助笔者基本上朝着吴敬梓所设定的方向进行诠释,弥补了解码规则不足的缺陷。

但是,凡引用语境的部分,当然不再有系统固有规则可以依循,就像前面所说的《儒林外史》中被蠹蚀了的文字,连是什么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语义学规则可以依循。当然也不知道它的词性,也就没有任何语法规则可以依循了。因此所诠释的究竟是否确实与吴敬梓所要传达的完全相符,也就无法完全保证了。因为它们都还多多少少地带有收信人个人的猜测成分。

(3) 现实传达的依存性 所以,一切现实的传达,都是尽可能地依存于符号系统的既有规则,但同时因规则的不完善,或收信人对发信人所遵循的规则没有形成共知共识,解码时也一定程度地依存于语境。这时,虽还多多少少地带有猜测的成分,但也能不同程度地完成信息传达。它的不甚确切程度决定于它需在怎样的程度上依循于语境。对语境的依循度越高,它的不确定性也越高。

4.符号系统的发展

由于符号系统的传达存在着三种类型:一是理想的传达;二是不能称为传达的“传达”;三是非理想的传达。所以,有人将这种不能称为传达的所谓“传达”现象称为即时的“意指作用(Signification)”。也就是这种符号系统在信文构成时尚未实施过任何符号过程,尚只是貌似符号的感性形式而已,从未形成任何符号。直至信文到达各位收信人手中之后,才由每一位收信人按各人的心理状况对这种貌似符号的感性形式实施即时的意指作用。也正因为如此,还有人强烈地主张存在两种符号学:一种是“传达的符号学”,一种是“意指作用的符号学”。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两者兼而有之的符号学”呢?本书并不采纳这种说法,而采纳一个统一的符号理论。也就是所谓的两种符号学,乃至三种符号学都只是如图2-18所示那样,符号系统从初创期到完全成熟期的全过程中的不同时点的表现而已。

一个尚处于不能称为传达的“符号系统”,其实还难以称为符号系统,因为它还不存在任何既有的符号,充其量只处于一个新符号系统的初创阶段。处于初创的符号系统就必然从完全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符号过程,尚处于没有任何既存符号的状态,开始出现对少数貌似符号的感性形式实施即时意指作用的符号过程。作为一个符号系统,这只是它的一种极端状态,是符号生命的“呱呱坠地”。

图2-18 传达的类型与系统的状态

一个已处于理想传达的符号系统则是完全成熟的符号系统。它已完成了系统全部符号的符号过程,不再有新的符号过程的出现,从而就不再有新的发展、新的符号的形成。作为一个符号系统,这也只是它的一种极端状态,是系统发展到了极致的理想状态。也可以说已进入系统的封闭状态,已是一个封闭系统。

一个现实的符号系统则是不理想传达的符号系统,也是一个发展中的符号系统。它往往已不同程度地完成了若干符号过程,形成了若干符号。但新的符号过程仍在系统中不断出现,从而就有新的貌似符号的感性形式通过新的符号过程形成新的符号,并被纳入系统中,使系统得到不断的发展。

所以,所谓的两种符号学,正是符号系统发展过程中首、尾两种极端状态而已。而事实上这两种极端状态是绝无仅有的,几乎所有现实的符号系统都不同程度地处于发展中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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