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账户与经常账户之间的经济联系

第六节　金融账户与经常账户之间的经济联系

国际收支中的记录主要分为经常账户与金融账户两个部分，经常账户反映了货物、服务、收益、转移的变化，而金融账户反映的是资金的流动情况，主要涉及金融交易。一般来说，一国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经常账户余额和资本账户余额是互为相反的，经常账户下积累的盈余相当于对外的索取权，当其没有被完全用于进口时，主要被运用于对外投资中，所以经常账户顺差与金融账户逆差并存。但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亚洲发展中国家）中，政府采取措施维持汇率稳定并积累外汇储备，使得国际收支可以表现出经常账户、金融账户同时“双顺差”的格局。

从中国的改革开放进程来看，引进外资与利用外资在很早的时候就成为了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参见裴长洪，2008），直到现在“招商引资”还是各地发展经济的一个重要措施。我国在经常账户还没有可兑换之前，就已经开始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与外债，支持国内经济发展。在我国资本积累不足的情况下，外资的进入有助于国内的产业资本积累，同时与我国的资源优势相结合，促进了产品的出口（参见第五章）。虽然资本账户没有完全开放，但实际上通过直接投资大力吸引外资流入，对中国的贸易起到了推动作用。姚枝仲、张亚斌（2001）认为，资本流入所建立的出口型外商投资企业给之后的经常账户顺差带来很大贡献。刘伟等（2006）的实证研究也证实了资本账户顺差与经常账户顺差之间的长期协整关系。从这个过程来看，资本账户下的直接投资流入——也可以视为资本账户的有限开放，推动了经常账户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贡献了经常账户顺差。

另外，经常账户的可兑换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金融账户的实际开放。经常账户的开放不仅增加了对国际金融服务、资金流动的需求，同时也给部分的投机资金提供了一个渠道。经常账户开放的情况下，贸易的发展促进了贸易信贷、金融服务贸易，另外还通过进出口伪报等方式推进了金融账户的开放（参见周茂荣、张子杰，2010）。姚枝仲、张亚斌（2001）也认为，中国经常账户可自由兑换给资本账户管制增加了难度。

可以看到，金融账户与经常账户之间呈现一种相互影响的长期关系。Aizenman和Noy（2009）通过格兰杰因果检验证明了不仅贸易开放对金融开放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金融开放反过来对贸易开放也存在着正向的影响。虽然两者之间存在长期相互关系，但在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里，两个账户的关系还有所不同。Yan（2005）发现，在发展中国家，金融账户推动了经常账户的失衡，而在发达国家，金融账户起到弥补经常账户失衡的作用。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不同国家中，两者的因果关系刚好是相反的。Chinn和Prasad（2003）也发现，在金融系统不发达的发展中国家里，资本流动是经常账户失衡的一个主要决定因素，因为不够完善的金融系统往往难以消化或分流突然而来的大量内流资金。

结合中国的情况，一个从金融发展角度出发的解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两个账户之间的关系。由于金融体系的不发达，以及缺乏足够的资本积累，资本账户的有限开放（表现为对外资的吸引）起到了帮助中国产业发展的作用，同时推动了国内产品的出口，对经常账户的顺差作出了贡献（关于FDI与贸易顺差的关系可参看第五章的讨论）。另外，在国内金融市场相对不发达、国内储蓄—投资转化的效率不是很高的情况下，内流的资本可能会挤出国内的投资，加大储蓄—投资缺口，起到扩大经常账户顺差的作用。同时，国内还存在着内外资本待遇的不一致，有可能导致了一定程度的资本出逃与返程。最后，经常顺差的持续增加了汇率升值压力，而不完善的金融市场以及相关的管制措施给投机资金提供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