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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篇和轻重论

时间:2022-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轻重论的主体和核心。轻重篇林林总总贯穿一个中心,即运用轻重之术来理财治国,以便国富兵强,实现霸业。轻重诸篇互相发明。《轻重甲、乙、丁、戊》诸篇除少数几条有特色外,或与前雷同,或浅薄荒唐。《轻重己》、《事语》则与轻重论不相干。轻重论是古代国家组织控制货币流通和信用活动的理性认识,它具有货币资本、生息资本的特性,又具有国家超经济强制的特点。

二、《轻重》篇和轻重论

《管子·轻重》现存16篇,包括《轻重甲、乙、丁、戊、己》五篇,及未署较重的《巨乘马》、《乘马数》、《事语》、《海王》、《国蓄》、《山国轨》、《山权数》、《山至数》、《揆度》、《地数》和《国准》等11篇,连同亡佚的三篇:《轻重丙、庚》和《问乘马》,计原有19篇,近现代研究者对它的成书年代认识不同,可分为两大派,战国说和西汉说,而西汉说又可分为文景、武昭、王莽和渐成四说(42)。笔者从战国说。

轻重论的主体和核心。以《国蓄》为纲,与轻重篇的其他诸篇内容采纳丰富和广泛,既包涵农业(种植、畜牧、渔猎)、手工业(盐铁、矿山、林泽)等生产事业,也涵盖国家储备(粮食、财物)、货币流通、市场物价、财政赋税、信贷赈济和内外贸易等财经事业;既涉及国家或官府对于各项生产经济活动的直接组织、经营与管理,也涉及国家或官府对于生产经济活动的间接的经营与管理。轻重篇林林总总贯穿一个中心,即运用轻重之术来理财治国,以便国富兵强,实现霸业。轻重诸篇互相发明。是《经言》中齐法家政治经济学说的进一步阐发。如《牧民》的“凡有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言拥有土地的统治者,务必致力于春耕、秋收、冬藏等四季农事,持守储备粮食。国家财力愈强盛愈能吸引远方的人来,国家土地愈开辟愈能留住人定居。《权修》讲:“野与市争民,家与府争货,金与粟争贵,乡与朝争治。”言农村与市场争劳力,民家与国库争财物,货币与粮食争贵贱,地方与朝廷争权限。《乘马》讲:“地者政之本也,朝者义之理也,市者货之准也,黄金者用之量也,诸侯之地千乘之国者器之制也。五者其理可知也,为之有道。”言土地是执政的根本,朝廷是贵贱等级的体现,市场是商品价格的准星,黄金是财力大小的量器,军备是诸侯国的编制,明白了这五条道理,做事就有法则可以遵循了。以上思想在轻重篇得到全面、集中透彻的表现,有些甚至被反复、酣畅淋漓地发挥。其他较有内容的还有《揆度》、《山至数》两篇。《轻重甲、乙、丁、戊》诸篇除少数几条有特色外,或与前雷同,或浅薄荒唐。《轻重己》、《事语》则与轻重论不相干。轻重论(43)是古代君王的统治方术,中央集权的国家“以轻重御天下”(《山至数》),标榜“自理国虙戏(伏羲)以来,未有不以轻重而能成其王者也”(《轻重戊》)。既然从远古的伏羲治理国家以来,就没有不以轻重来实现称王治天下伟业的,那么,推行轻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国家推行轻重之术的目的,一是防止贫富过于悬殊,为防止地方割据势力、豪富兼并膨胀,威胁中央集权的统治;二是增加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强国家的经济实力,为王天下的霸业服务。诚如《轻重丁》所说:“善为国者守其国之财,汤之以高下,注之以徐疾,一可以为百。未尝籍求于民,而使用若河海,终则有始,此谓守物而御天下也。”言善于治理国家的君主要守住国家的财力,用价格的高低来刺激、号令的徐疾来调节两者的关系。前者为后者服务,后者为最终目的。因而前者的实施不必贯彻始终,但也不能不有所节制和警惕。主张“塞民之羡(盈余),隘(限制)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在经济上中央政府必须高居于绝对支配的地位,使百姓对于君王戴之如日月,亲之如父母,以保证财力的高度集中和垄断。因而“利出于一孔者,其国无敌;出二孔者,其兵半诎(qū,屈),出三孔者,不可以举兵,出四孔者,其国必亡”(《国蓄》)。即财力集中则无敌于天下,财力一分为二则军力被削弱一半,分散为三则派不出军队,分散为四则国必亡。这同《商君书》的利出一孔不同,商鞅主张利出农战,轻重论者则主张君王独操利权;商鞅主张“农战”,《管子》则是主张“计凡付终,务本饬末则富”(《幼官》)。言只要抓好财政预决算,重视农业,整顿工商,天下必定富庶充裕。饬,即整顿治理,何必非解释为抑制不可,若真如此,《小匡》讲:“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工商为国之基石,怎么可以任人打压扼杀,不该用商鞅倒推《管子》,那样岂不是让《管子》一书自身矛盾了吗?同时,《管子》还反对简单地采取行政手段,而是主张“不籍(征敛)而赡国”,走国家经营商业、借贷,垄断货币铸造权,用控制商品流通之所得来替代对百姓的直接课税。做到“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国蓄》),百姓“举臂胜事,无不服籍”,“人无以避此者,数也”(《海王》),征敛之巧妙,使得人们只要动手做活就无法逃脱,虽非强力却不会“隐情(隐瞒户口)”,即便实现和增加了财政收入,也不会造成对生产力的破坏。他们强调国家对于经济活动的直接参与和严格控制,试图控制住全社会的经济活动,“为笼(统制)以守民”(《国蓄》)。认为只要垄断了自然资源和财富所得,控制住百姓的生计,就能够牢牢把持对百姓的贫富予夺大权。

轻重论是古代国家组织控制货币流通和信用活动的理性认识,它具有货币资本、生息资本的特性,又具有国家超经济强制的特点。在自然经济为主体,商品货币经济为辅的情况下,试图运用货币来控制整个流通领域,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这种心理反映出正处于上升时期的商人力量的突现,他们“以其所有,易其所无,买贱鬻贵。是以羽旄不求而至,竹箭有余于国,奇怪时来,珍异物聚”(《小匡》)。“不择乡而处,不择君而使,出则从利,入则不守(囤积)。国之山林也,则(财)而利之。市之所及,二依(倍)其本”(《侈靡》)。犹如国中山林,砍伐得利,引入外商使市肆收入大大增加,为其他收入的二倍或者更多。因而发展迅猛,很快形成一个国家的豪富阶层。《轻重甲》记述了他们的基本队伍状况:“故迁封、食邑、富商、蓄贾、积余、藏羡,跱(zhì,储备)蓄之家,此吾国之豪也。”大约是那些加封爵,封邑而食,投机豪敛,囤积之贾,积富余财,贮藏盈余,积蓄财物的人构成一个特殊的集团,成为中央政权的巨大威胁。作为处于上升中的有远见、有政治抱负时期的地主阶级思想家政治家绝不允许虎口夺食,削弱他们的政势,即警惕“民富则不可以禄使也,贫则不可以罚威也。法令之不行,万民之不治,贫富之不齐也”(《国蓄》)。因而他们主张“国有余藏,民有余食”(《禁藏》)。以为“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治国》)。在治国方面则提出“不通于轻重,谓之妄言”(《山至数》)。不懂得轻重道理、政策、措施的,就是胡言乱语。可见他们的雄心和智慧,狂热和幼稚。

那么,轻重理论到底讲了什么,我们该怎样理解和认识它呢?

简言之,轻重理论是《管子》一书所传播的中国古代君主辅臣治国理财的一整套理论,包括方策及其措施和手段,构成我国古代经济思想的基石,自然也是我国古代金融思想的基石。

轻重理论的产生,基于以下指导思想,也可以说是以下述思想为其前提条件。首先是民本思想。《管子》明确提出以人为本的主旨思想,《霸言》讲:“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即霸王的开始,就是以人为根本,人本也就成为国家的根本思想。对于想要称霸举大事的齐桓公来讲,“齐国百姓,公之本也”(《霸形》),也就顺理成章了。当时的民,全体为“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小匡》)。看来四民构成民的基本队伍,本为根本,石,则坚如盘石之谓也。以此来比喻四民为国家不可动摇的牢固基石,因之,在政治上要“顺民心”,即“慈于民”,“省刑罚”,“宽政役(征役),敬百姓”。在经济上,要“富利民”,“相地而衰其征”,“薄赋敛”,“取之有度”,“分业定居”。反对“主上用财毋已,是民用力毋休也”(《八观》)。其经济上富民利民思想,与政治上的顺民心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二是对市场颇为深刻和全面的认识。《管子》对于市场的概念未作正面解释,但他对市场功能作用的表述,确实令人惊叹服膺。他以为市场荟萃天下应有尽有的财货,千万人都在交易中获利。(《问》“而市者,天地之财具也。而万人之所和而利也。”)市场能够衡量出商品供求状况,各种商品价格低廉,商人获利微薄,各种事业就得往好了做,各种需求就会得到满足。(《乘马》“市者货之准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不得,百利不得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用节矣。”)市场还能够起到引导、劝告和鼓励作用。它引导农业的发展,也随着发展工商业(“市也者,劝也。劝者,所以起。本善而末事起。”《侈靡》)所以,《管子·乘马》进一步指出,“聚者有市,无市则民乏”。方圆150里为一聚,聚要有集市,否则人们买不到所需物品,不能互通有无,就会匮乏。

三是对人的趋利心理的认知。《管子》承认并要利用它来安邦治国,《国蓄》讲:“夫民者信亲而死利,海内皆然。民予则喜,夺则怒,民情皆然。先王知其然,故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故民爱可洽于上也。”百姓都是信任爱己之人而死命求利的,普天下大抵如此。百姓又都是给予就喜欢,夺取他就愤怒,人之常情不过如此。先王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表现出给予的外形,掩饰起剥夺的内在,因此百姓就会拥戴他们的君王。死利,即为利而死,无怨无悔,不计后果,难以自持,天底下人之常情。在经济利益的诱惑下会动心移情,予之喜,夺之怒,概莫如此,大体不差。掌握了这一心态特征的人君就该自觉地利用它来为治理国家,管理经济服务。在设计经济政策,制定经济措施时,让百姓得益的务必做在明处,从百姓身上索利时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且要让他们感觉合理得当。“上立轨于国,民之贫富如加之以绳(44)。”政府在国内制定准则,就像绳索一样控制住贫富差别,这样就构成了轻重理论的基础性理论。其与西方古典经济学不同,人际关系不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也不是纯粹的金钱关系,表现要和谐、温馨、隐讳得多。

四是对治国之道的领悟和把握要深刻、成熟得多。《治国》篇提出:“治国之道,必先富民。”富民首要的是对待农业的态度问题,圣王要敬农戚(亲)农,保证四时,计算好生产费用,不被高利贷豪商蓄贾掠夺,家有余粮,藏富于民。《管子》肯定“齐民以政刑,牵于衣食之利”。又不排斥礼义,试图两者兼顾,故而“君子行于礼,则上尊而民顺。小民笃于农,则财厚而备足。上尊而民顺,财厚而备足,四者备体,顷时而王不难矣(45)”。不似儒法之偏颇各执一词。

五是称王天下,实现统一大业的主导思想。先王取得天下,就在于“术术乎大德哉,物利之谓也(46)”。先王取得天下,实在是了不起的大德,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利及万物啊!

《国蓄》讲“凡将为国,不通于轻重,不可为笼以守民,不能调通民利,不可以语制为大治”。即凡将治国,不通晓轻重之术,就不能利用政策措施来调控四民,就不能调通民利,也就谈不上国家大治。那么什么是轻重呢?所谓轻重,当指商品价格的高下贵贱,亦即相对应的货币购买力的强弱大小,其核心是货币问题。因而《史记·管晏列传》司马贞索隐说:“轻重谓钱也。”故“通轻重之术”,即指国家掌控货币供应量,来调节市场上的物价水平,从而实现供求平衡。《管子·轻重》的基本理论,是货币的轻重,即货币购买力的大小可以人为调控,国家利用投放或回笼货币从而调节市场上的商品供求,达到摧兼并、分聚财,谋取最大利益的目的。此正国蓄所讲的,执政者如不通晓轻重之术,就不能运用经济——货币政策来控制百姓,国家要运用金融政策,通过市场,对于盈利的营运活动进行管理,排除不法行为,限制贫富悬殊,扶助贫民,增强社会凝聚力,壮大国家实力,以达到大治的根本目标。

轻重理论应该说与管子的思想有着直接关系,或者说就是管子的遗说。太史公的《史记》多处提到“轻重”,比如《管晏列传》记:管子辅佐齐桓公相齐,“其为政也……贵轻重,慎权衡”。在《平准书》、《货殖列传》则完全是以赞许的口吻提及。在以后长达两千年的中国古代社会里,凡论及货币问题,往往会提及轻重,那只是论及铸币的轻重,即货币购买力的大小,而不像《管子》书中作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系统的富国强兵方略,东方古代宏观调控理论学说,或如胡家聪所说“轻重诸篇自成一个轻重学说的体系”,《轻重》财经学说的理论,在于“在商品流通领域利用价值规律进行宏观调控,好像一道红线贯穿于《轻重》诸篇”,在于应用轻重术的阐微发著。轻重家的出现代表着在“当时‘百家争鸣’中专精理财的一家”,“应属轻重家学派(47)”。嗣后,轻重被贬谪为一个简单的术语,一个简单的方术,再也不能发挥它对市场的调控功效,特别是一些帝王权臣只是对它进行偏面的曲解,只顾敛财或拯救危亡的噩运,临时抱佛脚,轻重术再也成不了什么灵丹妙术了。

轻重家们在长期的商品交换的实践活动中,观察市场经济活动的现象,虽不可能有劳动价值理论的指导,对价值规律有理性的系统认识,至少他们认知了在商品交换中,大自然和人都将引发轻重的变化,如《国蓄》讲:“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散则轻,聚则重”。《揆度》又讲:“物藏则重,发则轻。”即年成有丰歉,粮价有贵贱;政令有疾徐,物价有高低;抛售则跌价,囤积则涨价;……这是轻重的第一概念,在轻重变化过程中,货币与商品(万物、粮食)处于对立的位置,呈反向变化。故有“币重而万物轻,币轻而万物重(48)”;“币重则谷轻,币轻而谷重”;“粟重黄金轻,黄金重而粟轻,两者不衡立(49)”。同时,因为当时粮食既是人的司命(主宰),又是充当一般等价物作用的实物货币,所以又有“谷重而万物轻,谷轻而万物重(50)”的概念。而且“两者不衡立”。

轻重之术的运作原则,是“轻重无数”,即轻重之术没有一个定式,它随机应变,货物一动,就要随机策应,闻风而动,只有行动敏捷,才能不失时机,国家才能招天下之财,致天下之民,没有不能成就大业的(《轻重甲》:“物发而应之,闻风而乘之,故为国不能来天下之财,致天下之民,则国不可成”)。“轻重无术”的思想源于《管子》“国准者,视时而立仪”,即国家的平准政策,因时而制宜的理论认识,是《管子》的一贯思想。他讲古之圣祖先人黄帝、有虞氏、夏后氏、殷商、周朝五家治国施教,生产方式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是相同的作用,促进生产,故“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管子》主张五家的办法都可以运用,却不宜悉数运用,所以又说:“五家之数皆用而勿尽。”五家的办法要很好地调查研究,不能乱来,勇于变革而绝不留恋,时机成熟就该行动,不合时宜就要放弃,治国的方略、政策和措施不能事先制定,这是五家平准政策的原则。即“好讥(问)而不乱,亟变而不娈(恋),时至则为,过则去。王数不可豫致,此五家之国准也(51)”。“轻重之术”没有终了的时候,它周而复始地运行,永不止息。只要经济活动不止息,轻重之术就不能停顿,在国家忧患时,可用它来调剂粮食以备用;在国家危难中,可用它来夺取重要物资以征战;在天下归顺,国家一统后,可以用它来犒赏诚信仁义之士,使民众崇尚礼让,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就可以广施仁政了。诚《揆度》所说:“若四时之更举,无所终。国有患忧,轻重五谷以调用,积余藏羡以备赏。天下宾服,有海内,以富诚信仁义之士。故民高辞让,无为奇怪者。彼轻重者,诸侯不服以出战,诸侯宾服以行仁义。”

《管子》在对轻重的一些基本概念、特征有了认识后,开始运用它们积极主动地治国理财,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把握民用,调剂物价,增强储备,向着平定天下的方向努力(《国蓄》:“先王以守财物,以御民事,而平天下也”)。

在《国蓄》篇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凡轻重之大利,以重射轻,以贱泄平。万物之满虚随时,准平而不变,衡绝则重见。人君知其然,故守之以准平。”是说运用轻重理论获取大利的最大好处,是在市场上供大于求时,官府要以较高的价格买进,在供不应求时则以较低的价格卖出,使物价基本平稳。市场的供求波动是正常现象,特别是农业的季节气象变化随时都会出现。要保证供求平衡,物价才能趋稳,一旦失衡,价格就会波动。人君懂得了这个道理,才能把握其中规律,掌握主动,为国家赢得大利。因为在市场供求、价格的波动中,起主导作用的不是国家就是富商蓄贾。如《国蓄》篇所揭示的那样,只能是代表国家的政府在市场中运用轻重之术且取得最大利益,在他看来,拥有万户的大城镇必须储备千钟的粮食和积蓄千万的货币,大贾蓄家才不敢豪夺平民。所以人君必须重视发展农业生产,使得平民不致荒废农事,国家的利益也不致受到损害。即“使万室之都必有万钟之藏,藏镪千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芸,耒耜械器,种穰粮食,毕取赡于君。故大贾蓄家不得豪夺吾民矣。然则何?君养其本谨也,春赋以敛缯帛,夏贷以收秋实,是故民无废事而国无失利也”。他给我们政府利用市场供求变化,造成市价的涨跌起伏,通过轻重之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来增减国家储备和积蓄,平抑市价,保证市场供求的平稳,勾勒出蓝图,设计出良方妙策。

《轻重》篇认为,市场价格的稳定只是暂时的,变化才是永恒的。如果人为地固守价格的不变,将不利于流通,不利于生产。请看《轻重乙》的一段问答:“桓公问于管子曰:‘衡有数乎?’管子对曰:‘衡无数也。衡者使物一高一下,不得常固。’桓公曰:‘然则衡数不可调耶?’管子对曰:‘不可调。调则澄,澄则常,常则高下不贰,高下不贰则万物不可得而使用。”它道出了两种心态,作为君主的桓公试图统一物价,期望市场价格水平长久不变,而对于市场颇有研究的管子来说,则主张尊重、遵循客观规律,并试图运用客观规律为我所用。在回答齐桓公的市场供求平衡有定数吗,难道这种平衡不可以调整么?这样一连环问题时,管子提出“物一高一下,不得常固”的崭新概念。首先是衡者,当指市场供求之平衡,物价之稳定,它有没有定数呢?回答得干脆利落:平衡无定数,平衡供求就是使价格一高一低,有高有低,而不可能常久地固定不变。其次是不能调整,如果能够调整,就会静止不动,静止就意味着不再变化,等于说价格被冻结,市场上的价格不再因季节、因地域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则商品流通会受阻,生产也就会停滞,这样的后果与预期一定是南辕北辙。齐桓公所说的调,是调整、调节,管子讲不可调,即不能调节,当指不能人为统一价格,使得价格不能正确及时地反映市场供求,不能遵从规律使价格一高一下,有高有下,君王也就不可能运用轻重之术来谋取大利,价格钉死,不再起伏,万物就不可能再被控制和利用了。《揆度》讲:“物重则至,轻则去。”即因为物价高财货就会涌进,物价低则财货流失。对于那些因价高而涌入,价低尚未流去的商品,我们只要及时采取措施,赶紧收购积蓄起来,天下的财货就尽归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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