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语境中词义的把握与翻译

在具体语境中词义的把握与翻译

摘要：词义的确定取决于具体的语境。在实际翻译中，译者大量的工作是根据具体的语境来确定词义。本文分析了词的概念意义与其语境意义的关系，阐述了在汉英两种语言中有着相似或相异关联意义的词在翻译中的处理方法及其理据。

关键词：语境　关联意义　概念意义

我国老翻译家周煦良先生在“翻译与理解”一文中指出：“在我们的翻译过程中，如果真正对原文理解够了，所谓“译事”可以算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表达问题，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解决。”以上一段话可以说是周煦良先生几十年翻译实践的经验之谈。我们在实际翻译中，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吃透原文，把握全文语体风格，掌握语句在特定的语境中的具体意义。而词又是语句的基本结构单位，因此，在吃透原文，把握全文的语体风格后，我们在实际翻译中，大量的工作是根据具体语境，来确定词的意义。所以，我们不妨可以说理解是翻译的基础，而把握词在具体语境中的意义又是理解的关键。

1.语境与词义

语境是指使用语言时的实际环境。如何理解语境?语境包括哪些要素?对此语言学家持不同的观点。语境大致可分为广义语境和狭义语境两种。西方语言学家持广义的语境观，如英国的语言学家Lyons。他们理解的语境包括语言环境即我们所说的上下文，以及发生言语行为时的实际情况，其中还包括参与者的主观因素：性别、年龄、职业、教育程度、性格等，另外还包括文化、社会、政治等因素(戚雨村，1992)；狭义语境观把语境只看成交际行为的具体环境。不管广义语境观还是狭义语境观，它们有一个共核部分，即：语境包括了对语言或话语生成和理解产生直接影响的那些要素(徐翁宇，1997：67)。

词义分为语法意义和词汇意义(lexical meaning)两大类。表示语法概念的意义叫做语法意义。在翻译中，词的语法意义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掌握，译者将词的语法意义译错的情况因而也较少。词汇意义又可分为概念意义(即词典对词下的定义)和关联意义(associative meaning)。关联意义又可分为内涵意义(connotative meaning)、文体意义(stylistic meaning)、情感意义(affective meaning)和搭配意义(collocative meaning)；词的内涵意义表示词的概念意义的属性。例如：我们提到women会想到其特征(成人、女性)和特点，不仅有身体的特点，而且还有心理和社会的特点(即有女人的天性，例如：易动感情、心软等)，另外，内涵意义还可包括指代意义，如this building如果是指代教学楼，那么，教学楼就是其指代意义；词的文体意义：在汉语、英语等语言中，有的词可以用在各种场合，有的词只适合于特定的场合。可以应用于各种场合或者各种文体的词，具有中性的文体意义，只适用特定场合的词就有特定的文体意义；词的情感意义：有些词带有感情上的联想意义，能激起听者或读者的情感，如褒义词、贬义词、感叹词及带有评价性的词就属于带有情感意义的词(汪榕培，1997：108)。

2.在语境中把握词义

任何词语、语句、或语段都须处在一定的语境中才有确定的意义，因此语境是意义的基本参照系。孤立的词语的意义必然是游移不定的。如face一词可有几种意义，究竟当什么讲，只有放在以下的搭配中才能确定其词义：face value(票面价值)，face lift(整容)，to face south(朝南)。以上的搭配就是一种简单的语境。由此词义不是简单地一查词典就得到的，而是要看用在什么上下文中。但这并不是说，词典意义就没有用了，而是说，词典意义是概括性的，往往多少带有抽象性，因此，在实际翻译中，译者应在掌握各个词典意义的基础上，根据具体的语境，确定词的具体意义。

然而，在实际翻译中，我们遇到的语境往往是复杂的，多层次的。从理论上讲，一个话语的语境是无数的，小语境之上有大语境，大语境之中有小语境。Sperber和Wilson(1986：142)认为：“每一个语境(除最小的语境外)包含一个或多个更小的语境；每一个语境(除最大的语境外)包含着一个或多个更大的语境。”因此，我们在具体的言语交际中，应注意语境分析到何种程度为止，这主要是由关联性决定的。当找到最佳关联性时，一个特定的语境才能确定。所以不同句子的完全理解所必须的语境的深度是因情况而异的(陈文安，1997：22)。

在文学翻译中，对在特定语境中词义的理解和翻译也有个层次上的把握问题，即怎样处理好在特定语境中词的关联意义和概念意义(即词典意义)的关系，从而落实合适的译文。文学翻译要尽可能地保留原文的异质文化因子，因此，翻译工作者不仅要译出原文讲了什么，而且，还要尽可能地译出原文是怎么讲的。这正如老舍在“谈翻译”一文中所说的：“文学作品的妙处不仅在乎它说了什么，而且在乎它怎么说的。假若文学译本仅顾及到原著说了什么，而不管怎么说的，读起来便索然无味。”这样译出的文学作品不能算是翻译作品，充其量只能算编译本。另外，人类文化的相似成分远多于相异成分，文化的民族性不同程度地蕴涵着人类的共性，这是民族文化能够为他民族认同和接受并成为人类共同精神财富的基本原因，这也是翻译之所以可能的基础和本原(张柏然，2002：58)。鉴于此，在翻译汉英相同或相似关联意义的词语或语句时，我们就应采用直译的方法。如：Tom is only a child.将该句译为：“汤姆只是个孩子。”就可以了，这时child在该句中的具体语境意义就是它的概念意义即“孩子”。至于child的关联意义(天真、烂漫、调皮、无知等等)不必译出，因为英语中child一词的关联意义是与中文中基本一样的。在文学作品中，原作者常常故意避免将关联意义写出来，以让读者去想象和回味，如果译者把关联意义译出，译得非常具体肯定，就不能让读者自己去想象了，那岂不是画蛇添足?另一方面，当一些英文词语的关联意义(主要指内涵意义)与汉语不同时，就应将其关联意义译出，即采用所谓的意译。如：He is by no means courageous.He is actually a hare.英语中将胆小与兔子联系起来，但在汉语中则将胆怯与老鼠相提并论。因此，英译汉时应该将斜体部分译为：“他其实胆小如鼠。”或“他其实胆子很小”；同样，在汉译英中，当某一词语在汉语中的关联意义与在英文中的关联意义不一样时，我们也应将其关联意义译出。如“精神文明”在汉语中的内涵意义为“在文化和伦理道德方面的进步”，如按字面翻译为spiritual civilization就错了，因为在英文中，它有着“精神进化”的涵义，如果将“我们要进行精神文明建设”译为We will construct spiritual civilization.则意味着我们目前还没有进化，还处在野蛮状态。因此，应将“精神文明”一词译为cultural and ethic progress.

下面笔者试着用译例说明在具体的语境中词义的把握与翻译。

3.译例评析

3.1　在具体语境中词义的确定

以下例(1)是选自The Treasures in Store at the Shore.这是一篇抒情散文，叙述了作者每年夏季暂时丢开繁忙紧张的工作，带着一家人，从喧嚣的城市来到静谧闲适的海滨小镇度假的情况，描述了作者在离开刻板的城市生活，来到近乎世外桃源的海滨小镇时无忧无虑的闲适心情，以及作者在海滩上寻觅青瓷碎片时抒发的怀古的遐想和幽思。

例(1)

The Treasures in Store at the Shore

Beach combing is my emblem for summer.Each summer，our family migrates back to a small coastal town in Maine where we mass around in boats，pick blueberries，fish for mackerel，lounge bookishly in the hammock by the grandfather elm，and comb one pebbled shore.Life ebbs and flows with the rhythm of tides and daylight，versus the clock or jobs that govern the rest of the year.

...

Wilson notes，“Adults undervalue the mental growth that occurs during day dreaming and aimless wandering.”

(1.1)Beach combing is my emblem for summer.这是原文的开头第一句，因此译好Beach combing一词对保持全文的语体风格非常关键。下面是划线部分的三种译法：

a.海滨寻觅青瓷碎片

b.拾海

c.海滨寻宝

第一种译文貌似准确(因为在文章中Beach combing的内容主要是指在海滩上捡旧时的青瓷碎片)，但如果吃透上下文，我们就会发现，去海滨寻觅瓷片只是返朴归真，回归自然的一种寄托和象征，青瓷碎片本身并无什么价值，Beach combing的价值和目的在于接近自然，借旧时的遗物来抒发怀古的幽思。其次，这种译法也破坏了原文的风格。原文中将Beach combing的内容慢慢展开，给人留下悬念，如果一开始在译文中点明，就会破坏原文的语境。这种不顾特定的语境和语体风格，将原文中让读者自己去体会的关联意义“刨根问底”地翻译出来是不可取的。第二种译法不合适。“拾海”是指海潮退却后人们去海边捡留在海滩上鱼虾等，显然与原文不符。第三种译文准确传神，准确地译出了它在这一特定语境下的具体意义(原文的题目就是The Treasures in Store at the Shore.)，体现了原文的语体风格。

(1.2)lounge bookishly in the hammock这是例(1)中第二个划线部分，有以下三种译文：

a.懒洋洋地躺在老榆树的吊床里博览群书。

b.懒洋洋地躺在老榆树上的吊床里看书学习。

c.懒洋洋地躺在老榆树上的吊床里翻翻闲书。

以上三种译文时lounge bookishly的词典意义都理解了，但对它在特定语境中的意义的把握上，只有第三种译文正确。原文是描写一家人来到世外桃源似的海滨小镇度假，通篇充满了悠闲的意境，所以将bookishly译成“博览群众”，或“看书学习”显然有悖这个语境。第三种译文将bookishly译成“翻翻闲书”，十分贴切，准确传神。

(1.3)Wilson notes，“Adults... undervalue the mental growth that occurs during day-dreaming and aimless wandering.”这是例(1)中第三个划线部分，下面是划线部分的三种译文：

a.白日做梦与四处游荡。

b.憧憬遐思与随意漫游。

c.幻想与闲荡。

根据Webster's Comprehensive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daydream意为①Anexercise of the fancy or imagination；a reverie②A delusion of happiness；作动词时意为：③To indulge the mind idly inwishful thinking，因此，仅就词汇意义而言，daydreaming既可译为略带贬义的“白日做梦、幻想”，也可译为不带贬意的“遐想”。根据原文的特定的语境，将daydreaming译为“憧憬遐想”较为合适。同样，aimless wandering既可译为略带贬义的“四处游荡”，也可译为不带贬意的“随意漫游”，但在原文的特定语境中，显然应将其译为不带贬意的“随意漫游”较为合适。因此，第二种译文正确。

例(2)

As disasters go，this one was terrible，but not unique，certainly not among the worst onthe roster of U.S.air crashes.There was the unusual element of the bridge，of course，and the fact that the plane clipped it at a moment of high traffic，one routine thus intersecting another and disrupting both... .So there is that detail.And there was the aesthetic clash as well—blue-and-green Air Florida，the name a flying garden，sunk down among gray chunks in a black river... .Still，there was nothing very special in any of it，except death...

这是短文The Man in the Water中的一段。该文以华盛顿市发生的一次空难为背景，歌颂了一个舍己救人的无名英雄。全文语言精炼朴实，语境庄严肃穆。

(2.1)以上划线部分the aesthetic clash的主要有以下两种译文：

a.色彩缤纷的碰撞景象。

b.色彩的极不协调。

Clash的作名词时，其词义为①碰撞声，铿锵做声的撞击。②不调和；冲突。The aesthetic clash在这一特定语境中应该是怎么译?在这点上不是没有分歧的，在1999年第4期《中国翻译》上就刊登了一篇题为“aesthetic clash该怎么译”的讨论文章。根据具体的语境，aesthetic clash的第一种译文错误，第二种译文正确。首先，原文通篇语境庄严肃穆，作者在概述飞机失事的惨烈情景时，怎么会用“色彩缤纷的碰撞景象”这一带有调侃逗乐的措词呢? (除非原文作者想达到某种喜剧效果，但该文不存在喜剧成分)。另外，我们来分析一下当时的情景：蓝绿相间的机身，伴着巨大的灰色断裂的石块，一起沉入幽黑的河中。作者将蓝绿相间的(亮丽)机身、灰色(丑陋)的断石以及幽黑(恐怖)的河水放在一起，在视觉上造成巨大的反差，从而给读者一种在色彩上极不协调的感觉，以增加惨烈的气氛。因此，以上第二种译法译出了该词语在这一特定语境中的意义。在翻译中，对词语的正确理解应最大限度地依赖于语境，而不是最大限度地依赖于孤立的词语(奈达，1999，148)。

以下例(3)及例(4)是选自美国作家Floyd Dell的一篇短篇小说，它的大意是：爸爸、爷爷和小彼得三人原住在一起，但爸爸要娶一位年青美貌但为人自私的姑娘，为此要将爷爷送进政府办的养老院去，而小彼得与爷爷感情很深，离不开爷爷，不想让爷爷搬走。

例(3)

Petey hadn't really believed that Dad would be doing it ... sending Granddad away.“Away”was what they were calling it.Not until now could he believe it of Dad.

...

Granddad'd pretended all along it was he that was wanting to go away to the great building—the government place，where he'd be with so many other old fellows having the best of everything.

...

Petey sat and stared out over the gully.Dad would marry that girl.Yes，that girl who'd kissed him and slobbered over him，saying she'd try to be a good mother to him，and all.His chair creaked as he involuntarily gave his body a painful twist.

(3.1)下面是第二句画线部分Dad would marry that girl.Yes，that girl who'd kissed him and slobbered over him，saying she'd try to be a good mother to him...的三种译法：

a.那女人吻过他，对他非常热情，说要做他的好妈妈……

b.那女人亲过他，对他大表殷勤，说要当他的好妈妈……

c.那女人亲过他，对他一个劲的表示亲热，说要当他的好妈妈……

以上三句均对slobber一词的词典意义理解正确，但考虑到父亲的未婚妻为人自私虚伪以及小彼得此时的心境，所以宜将slobber一词译成略带贬义的词。第一种译文中“非常热情”这一词不带贬义，未能译出它在具体语境中的确切意义。另外，该译文中将kiss译为“吻”，对孩子来说可能太文诌了一点，所以宜将kiss译为“亲”；第二句将slobber一词译为“大表殷勤”也不恰当，“大表殷勤”虽含有贬义，但用它来形容女人对孩子的态度是不合适的(除非为了达到某种戏剧效果。)所以该译者这儿没有掌握slobber一词在这一特定语境中的意义。第三种译文切合语境，准确传神。

3.2　处理好在特定语境中词的关联意义和词典意义的关系

下面是例(3)中第一个画线部分：

(3.2)Granddad'd pretended all along it was he that was wanting to go away to the great brick building—the government place，where he'd be with so many other old fellows having the best of everything.有以下两种译法：

a.爷爷一直装得像自己要走，搬到那幢养老院去，好像在那儿他能和许多老人住在一起享清福似的……

b.爷爷一直装得像自己要走，搬到那幢政府办的大砖楼去，好像在那儿他能和许多老人住在一起享清福似的……

第一种译文将the great brick building—the government place译成“养老院”是不恰当的，虽然它确实指的是养老院，但如果注意到该文的语体风格，我们就可以发现，它是出自一个小男孩彼得之口，而小孩一般不知道这个词儿，所以原文作者这儿用了the great brick building—the government place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将原文作者刻意用小孩的口气说出的话尽量原汁原味地在译文中反映出来，即将其译作“政府办的大砖楼”较合适。这时the great brick building的词典意义与其在该语境中的具体意义是基本一致的。因此，在翻译中，不能将词语的内涵意义简单地与其语境意义等同起来。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上所述，在翻译汉英相同或相似关联意义的词语或语句时，我们就应采用直译的方法。在翻译时，如果遇到汉英中有着不同关联意义的词语或语句时，我们就常用意译的方法，即将其符合语境并且读者能够接受的关联意义译出。如：

例(4)

The teenagers don't invite Bob to their parties because he is a wet blanket.

下面是画线部分的两种译法：

a.湿毯子

b.令人扫兴的人

第一种译法直接将其词典的表面意义译出，但它在以上英文中的内涵意义为“令人失望的人”，在中文中却没有此内涵意义，因此，第一种译法中国读者是无法理解的，这时我们就应将它在英文中的内涵意义译出，即“令人失望的人”。

例(5)

中国共产党一贯重视与民主党派、工商联及无党派人士就重大的问题进行磋商。

下面是两种译文：

a.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lways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consulting with democratic parties，federations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personages without party affiliation on major issues.

b.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lways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consulting with non-Communist parties，federations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personages without party affiliation on major issues.

在中文中，“民主党派”内涵意义为“除共产党以外的党派”而不是democratic parties (即一些被称作民主党的党派)，因此，第二种译文正确。

例(6)

A Laconic Answer

One of the strange rules that the Lacons had was that they should speak briefly，and never use more words than were needed.And so a short answer is often spoken of as a laconic answer.

There was in the northern part of Greece a land called Macedon；and this land was at one time ruled over by a warlike king named Philip.He wanted to become the master of all Greece.So he raised a great army，and made war upon the other states，until nearly all of them were forced to call him their king.Then he sent a letter to the Sartans in Laconia，saying，“If I go down in to your country，I will level your great city to the ground.”

Ina few days，an answer was brought back to him.When he opened the letter，he found that there was only one word.That word was“If”

下面是划线部分That word was“If”的两种译法：

1)那个词就是“敢”。

2)那个词就是“如果”。

以上的“If”的译法并不复杂，但却有人连篇累牍地阐述了这儿的“If”应译为“敢”，而不应译为“如果”，认为以前人们将其译为“如果”不对，没有抓住其语义实质。笔者认为，英文中if的关联意义与汉语中的“如果”是基本一致的，在以上的特定语境中，“If”应译为“如果”。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

好战的国王Philip向以简朴英勇、说话简练著称的Spartans人挑衅：“如果我攻入你们的国家，我就会将你们的都城夷为平地”。几天后，以说话简练著称的Spartans人给他了一个回答。这一回答根据上下文显然应该是简洁精练，同时应表现出对挑衅者的鄙视和轻蔑，能作为经典故事载入史册，留给后人。因此这时用吵架时常用的语言“敢”字来译“If”显然破坏的语境和语体风格，让读者误认为“A Laconic Answer”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吵架用语吧了，那还有什么精妙之处?因此，第一种译法是不适合的。这种将词语中表面的一层内涵意义译出，不顾其他意义，不去仔细推敲原文的语体风格和特定的语境，还误认为是掌握了语义实质是应该避免的。奈达在他的《新编奈达论翻译》(谭载喜编译)一书(1997：149)中就以上的现象说道：“有些人总是在话语中寻找隐藏的意义，但他们多半会由于自己求新欲望而受骗上当。”笔者上面已经提到，在翻译汉英两种语言中有相同或相似关联意义的词语和语句时，如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我们应采用直译的方法。在以上语境中，If的关联意义在汉英两种语言中是基本一致的，因此，以上If的第二种译文是正确的，能令人回味无穷，它体现出Spartans人对挑衅者轻蔑鄙视、不屑一顾的态度，实现了“翻译对接受者的效果与原文对原文接受者的效果基本相同”这一翻译的基本原则(金隄：1997，24)。If实际上是个省略句，意为：“如果你能攻进来的话……”，这正好轻蔑地回答了If I go downto your country，I will level down your great city to the ground.这一充满恫吓和挑衅的狂言。这种省略句反而加强了Spartans人对挑衅者轻蔑鄙视的效果。另外，在When he opened the letter，he found that there was only one word.中，one word意为“一个词”，而许多汉语中的词是由两个字(character)组成。汉语中“如果”就是一个词(one word)，与上文是一致的。

从以上例子可见，能否准确地掌握词的语境意义，不仅关系到对该词所在语句的意义的理解，有时甚至影响到整个作品的语体风格。

理解是翻译的基础，而把握词在具体语境中的意义又是理解的关键。我国老一辈翻译家在有关翻译理论及翻译实践方面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值得我们去认真地学习和研究。

参考文献

［1］Sperber，D.＆ Wilson，D.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6

［2］Lyons，J.Semantics.［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7

［3］奈达，谭载喜.新奈达论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7，149

［4］袁晓宁.Aesthetic Clash该怎么译［J］.中国翻译，1999 (4)

［5］袁晓宁.关于翻译中的归化和异化的哲学思考［J］.外语和外语教学，2003 (2)

［6］徐翁宇.口语话语与语境［J］.外国语，1997 (2)

［7］王佐良.词义·文体·翻译［J］.读书，1979 (5)

［8］戚雨村.语言学百科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

［9］陈文安.试论语境的特征与功能［J］.外国语，1997 (4)

［10］张柏然.全球化语境下的翻译理论研究［J］.中国翻译，2002 (1)

［11］汪榕培.英语词汇学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108

［12］周煦良.翻译与理解［J］.外语教学与翻译，1959(10)

［13］老舍.谈翻译［J］.读书，1979 (5)

［14］金隄.等效翻译探索［M］.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7，24

(《外语教学》200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