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述位系统

6.5.3　主述位系统

概念功能和人际功能都需要通过语篇才能表达出来。在语义层面上，把语言成分组织成为语篇的功能叫语篇功能。语篇功能由三个子系统构成：主位-述位系统（或主位结构），已知信息-新信息系统（或信息结构）和衔接系统⁽¹⁰⁾。

6.5.3.1　主位结构

马泰休斯认为，一个句子可以划为“主位（Theme）”、“述位（Rheme）”和“连位（Transition）”三个部分。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述位是围绕主位所说的话，往往是话语的核心内容；连位是把主位和述位联系起来的过渡成分（转引自胡壮麟、朱永生、张德录，1989，《系统功能语法概论》：135）。后来，人们把连位看成是述位的一个组成部分。有些语言学家提出了“主题（topic）”和“述题（comment）”两个术语，并分别与主位和述位等同起来。但是，韩礼德（1985）认为，有些语法学家用主题和述题两个术语来代替主位和述位，但是，主题-述题的内涵是不同的。他认为，主题只是一种特殊的主位，即小句中在概念结构里具有某种功能的第一个成分，因而，他只是把主题视为主位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语句作为信息结构的形式体现为主位结构，主位结构由主位和述位两大部分组成。主位是用于标示语句中信息出发点的功能成分；述位则是对主位进行展述的功能成分，是信息的发展。

根据其结构的复杂程度，主位可分成“单项主位（simple Theme）”、“多重主位（multiple Theme）”和“小句主位（clausal Theme）”。

6.5.3.1.1　单项主位

如果主位是一个独立的整体，不可以再分成更小的功能单位，这就称为单项主位。单项主位一般可以由一个名词性词群、副词性词群或介词短语来充当；有时也可以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这样的词组来担任。例如：

（45）

6.5.3.1.2　多重主位

所谓多重主位是指由多种语义成分构成的主位。多重主位总是含有一个表示概念意义的成分，另外还可能含有表示语篇和人际意义的成分。如果三种成分同时出现在一个主位中，其排列顺序通常是语篇成分+人际成分+概念成分。

多重主位中的语篇成分主要包括“连续成分（continutive）”，如yes，no，well，oh，now等；“结构成分（structural）”，如and yet，so，even，if，however等和“连接成分（conjunctive）”，如therefore，in other words，as far as that is concerned等。

多重主位中的人际成分主要包括“情态成分（modal）”，如certainly，to be frank，broadly speaking等；一般疑问句中的“限定成分（finite）”和“称呼成分（vocative）”，如John，Mrs Jones，ladies and gentlemen等。

多重主位中的概念成分指的是“主题成分（topical）”，这个成分称之为“主题主位（topical Theme）”，相当于主题-述题（topic-comment）这对术语中的主题。主题主位是多重主位结构中的最后一个组成部分。我们用韩礼德（1994：55）和胡壮麟等（1989：137）的这个例子来说明多重主位中的不同成分⁽¹¹⁾：

（46）

当然，在言语活动中，这种各类成分都很齐全的多重主位并不十分普遍，许多多重主位都会缺少某些成分，但是，主题主位是必不可少的。

6.5.3.1.3　小句主位

小句主位指的是整个小句充当主位。小句主位内部还可以再分主述位结构。比如：

（47）

6.5.3.2　主位结构与语气结构

语气大致分为“直陈语气”和“祈使语气”两大类。直陈语气又细分为“陈述”和“疑问”两种。疑问语气还可分为“是非疑问”和“特殊疑问”两种。韩礼德把“感叹”语气也归并到陈述语气中。

6.5.3.2.1　陈述句中的主位

在陈述句中，主位通常由小句的主语充当。担任这种主位的有I等人称代词，it和there等非人称代词，以及名词性词群和名词性小句。有时，也可能由小句的宾语或状语性附加语来承担主位。比如：

（48）

有关there引导的存在句的主述位结构，学者们有不同的分析方法，现归纳如下：

（49）

6.5.3.2.2　疑问句中的主位

韩礼德认为，一般疑问句的主位可以看成是由动词词组中的限定成分加主语这种“双部主位（two-part Theme）”构成的。实际上，双部主位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多重主位形式。如：

（50）

特殊疑问句中的主位通常由疑问词本身担任。有时，疑问句的主位也可以由其他成分充当。例如：

（51）

6.5.3.2.3　祈使句中的主位

祈使句的基本功能是表示说话者要受话者做某事，或者表示说话者要受话者和自己一起做某事。所以，主位通常是you或let’s。例如：

（52）

但是，如果you在祈使句中被省略，可以把整个祈使句看作述位，也可以把第一个词项，即动词划为主位。如果祈使句是否定句，则把don’t划为主位。如果否定祈使句带有主语，则把don’t you看作一个双部主位。例如：

（53）

6.5.3.3　无标记主位与有标记主位

无标记主位（Unmarked Theme）是指小句的主语充当小句的主位。无标记主位通常出现在陈述句和疑问词组作主语的特殊疑问句中。有标记主位（Marked Theme）是指主位不是小句的主语。例如：

（54）

一般说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人们往往把无标记主位用作话语的起点。但是，如果为了达到强调某个成分的目的，说话者可以选择有标记主位。

6.5.3.4　主位推进与主位推进模式⁽¹²⁾

绝大多数语篇都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小句构成的，前后小句的主位与主位、述位与述位、主位与述位之间就会产生某种联系和变化，这种联系和变化叫做主位推进（thematic progression）。由于各句主位的向前推进，整个语篇逐步展开，从而形成一个能表达某一完整意义的语篇整体。

对主位推进进行较系统研究的是Fries（1983）和Danes（1974）等人。他们通过大量的观察发现，从题材、话题、篇幅、体裁、结构等各个方面来看，语篇是多种多样的。然而，他们通过观察分析，从貌似无章可循的语言素材中总结出了主位变化的基本模式，这些模式就统称为主位推进模式（patterns of thematic progression）。

英语中的主位推进模式主要有以下四种类型⁽¹³⁾：

第一，主位同一型（又称平行型或者放射型），即主位相同，而述位不同：

这种模式中的所有小句都以同一个成分为谈论的起点，每个小句的述位都对这个起点作新的阐述。作者在围绕什么谈，有什么可谈，读者一目了然。但是，如果语篇本身较长，从头到尾都使用这一模式，语篇的连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读者会觉得有些单调乏味。例如：

（55）Soapy walked eastward through a street damaged by improvements.He hurled the umbrella wrathfully into an excavation.He muttered against the men who wore helmets and carried clubs.

第二，述位同一型（又称集中型），即主位不同，而述位相同：

这第二种模式的使用，可以使意义上步步展开，感觉上扣人心弦。例如：

（56）England is a country; France is a country; Turkey is another country; Egypt, Italy and Poland are other countries.

第三，延续型（又称梯形），即前一小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成为后一个小句的主位：

在第三种模式中，后一句的主位是对前一句内容的概括，形成一个新的谈话起点，并由此引出新的谈话内容，也就是新的述位。这种模式如果连续使用，通常会起到“先概括、后拓展，内容句句清句句有新意”的作用。例如：

（57）Outside my window is a big lawn.In the middle of the lawn is a flower bed.This bed is full of daffodils.

第四，交叉型，即前一个小句的主位是后一个小句的述位：

例如：

（58）The play was interesting, but I didn’t enjoy it.A young man and a young woman troubled me.I turned around and looked at them, but they didn’t pay any attention to me.

上述便是语篇主位推进发展的几个基本模式。但是，从头至尾按照一种模式推进的语篇较少。大多数语篇的主位推进都比较复杂，通常是几种模式的结合使用。我们可以把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基本模式合并使用的情形称作复合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