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结构怎么译

第二节　否定结构怎么译

英汉两种语言均有肯定和否定之分。在表达方式上，两种语言大致相同。然而，由于英汉两种语言有较大的差异，这决定了两种语言在表达否定的词汇、语法，甚至逻辑思维的方式上都有较大的差异。进行翻译的时候，如不予以充分注意，稍不留神就会出错。在这一节里，我们着重探讨一下英语否定结构的一些主要形式及其汉译的方法。

一、全部否定，英汉同义

英语的全部否定结构，一般由下列一些否定词构成：

no，not，none，never，nobody，nothing，neither，nether...nor...，英语的这种否定结构汉译时仍为否定句。

例1：No country should claim infallibility and each country should be prepared to reexamine its own attitudes for the common good．

这时，no作为形容词修饰名词构成名词短语在句中作主语，起全部否定的作用，而否定的意义落在谓语上，语气比较强烈。这是1972年2月28日《中美联合公报》中“美国方面声明”的一句话。其汉译文是：

任何国家都不应自称一贯正确，各国都要准备为了共同的利益重新检查自己的态度。

例2：Neither should seek hegemony in the Asia-Pacific region or in any other region of the world and each is opposed to efforts by any other country or group of countries to establish such hegemony．

这是1979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美利坚合众国关于建立外交关系的联合公报的一句话。neither指中美双方的“任何一方都不能”。谁都不能，就是全部否定了。译文如下：

任何一方都不应该在亚洲─太平洋地区以及世界上任何地区谋求霸权，每一方都反对其他国家或国家集团建立这种霸权的努力。

例3：The evil done by the Japanese warlords can never be repaired or forgotten．

日本军阀所犯下的罪行是无法弥补、无法忘却的。

例4：Gentlemen may cry，Peace，Peace—but there is no Peace．

先生们可能都还要喊和平、和平，但是根本没有和平。

二、部分否定

这里说的“部分否定”，能给人以假象，因为它形似全部否定，实为部分否定。稍不留神，很容易上当。这种部分否定的结构是：否定词not+含有全体意义的词，即all，every，both，each，many，much，everybody以及everything，等等。

例5：All that glitters is not gold．

闪闪的未必都是金子。

例6：All are not maidens that wear bare hair．

不戴帽子的姑娘，未必个个是处女。(按欧洲旧习，有此谚语)

例7：Not everyone can be a translator．

不是人人都能当翻译。

例8：Not many of us can understand this concept．

并不是我们中许多人能够理解这一概念。

例9：All guest to the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of Marble，Stone and Technology do not come from Europe．

并非所有参加国际石材博览会的来宾都来自欧洲。

上述例子说明，英语表达部分否定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not在含有全体意义的词之前，其部分否定的意义比较明显，一般不会译错，从逻辑和语法上着眼，比较合理；另一种是not与谓语在一起，在含有全体意义的词之后，最似全部否定，最能迷惑人，又不合乎逻辑，但却是一种惯用法，只要掌握其规律，是不难翻译的。后者是传统说法，在名言谚语中，常常大显身手；前者是新的说法，正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用，在美国书刊中，常有用武之地。

三、双重否定，加强语气

英语有云，“Two noes make a yes”，其意思是：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英语的双重否定结构，一般由no，not和含有否定意义的词构成。这些含否定意义的词有：no，not，without，less，unless，until，other than，but that...这种双重否定的结构，汉译时也有双重选择，一是可以保持形似，直译为双重否定式，二是可以“貌离神合”，意译为肯定式。

例10：There is no man that has no shortcoming．

译为双重否定：凡人不能十全十美。

译为肯定式：人人都有缺点。

例11：Nothing comes from nothing．

译为肯定式：凡事必有因。

译为双重否定：无风不起浪。

与no，not构成双重否定形式的含有否定意义的词还包括含否定意义的前(后)缀词以及形式上看不出否定但意义上往往是否定的词doubt和wonder。汉译时要按肯定式处理。

例12：The young mustn't be so unreasonable to the old．

年轻人不能对老年人如此不讲理。

例13：The mayor does not wonder if the visit will be a fruitful one．市长认为，这次访问一定能取得丰硕的成果。

英语的双重否定结构，还有其他一些形式。主要有：

一是“to be never too+形容词+to do”结构，译为肯定式。

例14：It is never too difficult for you to translate the technical documents related to the contract．

你完全可以翻译与这份合同有关的技术文件。

二是without或but for后跟含有否定意义的名词形式的双重否定结构。汉译为肯定式：

例15：I will go to meet you at the airport without fail．

我一定到机场去接你。

三是含有情态动词的否定式后面跟without或者谓语否定结构后面接until构成的双重否定形式，汉译时也按肯定式处理。

例16：Mr．Travers and his new friend from Japan couldn't communicate without writing on a piece of paper from time to time．

特拉弗斯先生和他那位来自日本的新朋友交谈时，总是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例17：I will not go abroad on holiday until I finish this project．

我只有完成了这个项目才会出国度假。

四、形式否定，强调肯定

英语里有的句子形式上是否定的，但其实际上的意义是肯定的。这种只在形式上否定的结构，译成汉语时，要还其肯定意义的本来面目。

“can not...more”是一个典型的以实际上强烈肯定的内容寓于形式上否定的结构。

例18：I can't agree more．

这句话不能望文生义，不能被其形式上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从而对号入座地理解为“我不能同意得更多了”。这在逻辑上行不通，也不符合汉语的行文习惯。其寓于形式之中的真实内容是“我怎么赞成，都不过分！”所以，正确的译文是：我完全赞成。

“to be never too+形容词+其他成分”也是一个寓强烈肯定内容于否定形式的结构。

例19：You can't be too careful in driving a car．

开车的时候，你可要特别小心啊！

例20：Never too late to learn．

活到老，学到老。

有时候的否定结构，用肯定形式翻译更传神。

例21：Winners are not afraid to do their own thinking and to use their own knowledge．They can separate facts from opinions and don't pretend to have all the answers．(曾为专业八级英语考题)

成功者敢于独立思考，敢于运用自己的知识。他们能够把事实从纷繁的意见中剥离出来，而又不会假装无所不知。

五、形式肯定，实质否定

这种情况与上述的“形式否定”正好相反。英语里就有一些句子虽然不带否定词，形式上是肯定，实质上却表达否定的意义。翻译的时候应作反向思维处理，译成否定式。这类句子的理解和翻译，只要掌握了词汇的意义，就会迎刃而解，易于落笔。

例22：There was hardly a novel by an author of any repute on one of them．

那里(出售)的小说，其作者无一享有名气。

例23：Tom is too old to travel far away from home．

汤姆年纪太大了，不能离家远行。

其实，像“hardly”，“too...to”这种形式上肯定，实质上否定的词和词组还有不少。兹列部分如下，以供参考：

too...for　　　　　　 太……不

free from　　　　　　 没有

fail...to　　　　　　 不能

fall short of　　　　 没有达到

far from　　　　　　　远没有

instead of　　　　　　而不是

rather than　　　　　 而不

little　　　　　　　　毫不

in the absence of　　 没有……时

want　　　　　　　　　没有

away　　　　　　　　　不在，没有

例24：We are caught in war，wanting peace．We're torn by division，wanting unity．We see around us empty lives，wanting fulfillment．We see tasks that need doing，wanting for hands to do them．

这是第37任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1969年1月29日的就职演说中的一段话。上文中的want不宜按人们最熟悉的意思去理解而应该按不在词典释义上的意思“没有”来翻译：

我们卷入了战争，没有和平。我们四分五裂，没有团结。我们看到周围的人生活空虚，没有充实的内容；我们看到许多工作需要完成，但却没有人手去做。(万幼珊译)

例25：Accordingly，whenthisanalytical，distributive，harmonizingprocessisaway，themindexperiencesno enlargement，and is not reckoned as enlightened or comprehensive，whatever it may add to its knowledge．

句中的“away”也作“没有”解释。全句译为：

相应地，如果没有这种分析、分类、调和的过程，即使再加上多少知识，人的智力也谈不上扩展，也不能算是得到了启发或有了悟性。(于海青译)

有些英语句子，形式上是一般的肯定，而且还用上不无“赞美”之意的词语。然而，其实质意义，也就不仅是一般的否定，而是语气更强的否定了。

例26：What a pretty pickle．

真是一团糟。

这种“赞美”式的反话表达“一团糟”的词语还有“a nice mess”，“a fine muddle”，“a pretty kettle of fish”，等等。

例27：I know better．

我不相信。

例28：The wonder of the hot spring is more than words can describe．

这温泉的神奇美妙，连语言也难以形容。

六、转移否定

“转移否定”是英语的一大特色。有的英语否定句子，形式上是一般否定(即谓语否定)，意义上却是特指否定(即其他成分的否定)；反之，有的英语否定句子，形式上是特指否定，意义上则是一般否定。翻译的时候，要按汉语的习惯转移否定，也就是进行否定成分的转译。

(一)形式上的“一般否定”，意义上的“特指否定”

例29：The mountain is not famous because it is high．It is famous because there are“immortals”there．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此句中的第一句话是一般否定，即否定谓语，意思是特指否定，即否定其状语，第一句的意思是：山有知名度，不因为它高。综合两句英语的意思，发挥汉语译文的优势，就译成两个四言句子。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not...because”结构有时也可以不转移否定。这是一个用法特殊的结构。not有时否定(主句的)谓语，有时否定because引起的状语或状语从句。汉译时，要根据上下文的逻辑意义或句子的逻辑重音来判断，有时候译成“因为……不”，有时候译成“不因为”。

例30：Uncle Tom did not reply his brother's letter soon because he is busy working．

汤姆大叔因为工作太忙，不能迅速给他弟弟回信。

例31：I don't think the project is feasible．

我认为这个项目不可行。

原文否定谓语，而译文则转移到否定兼语式的第二谓语。这是表示对某一问题持否定见解的句子，英语的行文习惯是把否定词放在谓语动词(think，believe，consider，suppose等)之前，作一般否定，汉语的表达习惯则常常不同于此，通常译为“认为……不”，“觉得……不”。

例32：Sound does not travel so fast as light．

声音不像光那样传播快(音速不如光速快)。

例33：This cable carries no charge now．

这条电缆现在不带电。

(二)形式上的“特指否定”，意义上的“一般否定”

例34：No companies in this small town produce such kind of special-shaped borders from granite．

这个小镇里的公司都不能生产这种花岗岩异型线材。

在例33，34句中，例33原文否定宾语，例34原文否定主语，在汉译文中都转移到一般否定，即否定谓语了。

综上所述，英语的否定结构，比汉语的否定结构复杂得多，综合起来，大体上有“全部否定”、“部分否定”、“双重否定”、“形式否定”、“实质否定”和“转移否定”六种。我们主张译者结合平时的翻译实践，对照和领会各种否定结构的特点和内在规律，加深理解，总结体会，以便不断提高对英语否定结构的汉译水平。

七、含蓄否定

所谓含蓄否定，就是指从句子的形式上看不出任何否定的迹象，但其意义却是否定的。英语中的含蓄否定主要通过词汇、语法或修辞手段来表达。

(一)借助词汇手段来表达否定意义

语言中的意义范围的否定比逻辑上的否定要广得多。逻辑上的否定是相对肯定而言的。语言中的否定除包括逻辑否定外，还包括隐含和暗示的否定。凡表示“否认、拒绝、抑制、禁止、阻碍、是否”等意义的都属于否定的范围。而这些否定含义，在很多情况下无需用否定句的形式，完全可以借助词汇手段来表示。如：With something wrong with her throat，Louise's chance for a singer has gone west(露易丝因为嗓子有毛病，已经无缘当歌手了)。这种“形式肯定，实质否定”，上文已述。

(二)借助语法手段表达否定意义

1．虚拟语气

虚拟语气在表示说话人的主观愿望和假想虚拟的情况时，往往表示事实上的否定。例如：I meant to have called on you，but something urgent prevented me from coming．(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我原本要去拜访你的，只是有要紧事使我没有成行。例如：In favorable conditions，they would have achieved much more．如果条件有利的话，他们取得的成绩会更大。

2．强调句型

强调句型“It's...that...”一般用来强调句子某一成分，是肯定意义，但这一句型有时用于一些谚语，常以肯定的形式表示否定的意义。译成汉语时，常用“无论怎样……也不会”、“再……也不能”等句子。例如：It's a silly goose that comes to the fox's sermon．再笨的鹅也不会去听狐狸的布道。

3．肯定形式的if从句

肯定形式的if从句和用省略句表示的含蓄否定常用来表达惊讶、感叹、沮丧、恼怒、警告、威胁等感情色彩。例如： If ever that boy comes to his house，Sir，I'll eat my head．先生，那孩子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三)借助修辞手段表达否定意义

用修辞手段表达出来的否定大多是强烈否定。常采用的修辞手段有以下几种：

1．修辞问句(rhetorical questions)

What can mean more than people's life？

这个修辞问句只起加强语气的作用，表示对所说的话持否定态度，该句相当于Nothing can mean more than people's life。译为：没有什么比人民的生命更宝贵了。

2．反语(irony)

You make your mother like a servant；you are a filial son．Indeed！

该句使用了反语，即用正面的话表达反面的意思，其实意思为：You even make your mother like a servant；you are not filial！反语的句式主要为感叹句，常见于口语中。理解这类含否定意义的句子应注意说话人的口气，有时还应根据上下文和语境来确定其暗示的意义。该句译为：竟然把你妈当佣人使唤，你真是个大孝子呀！

3．委婉语(euphemism)

There is much room for improvement in your paper．

此句采用了委婉法，即在对人对事进行批评，或拒绝别人的邀请、建议时，故意用含蓄婉转的话把本意暗示出来，以免伤害别人的自尊心。其本意为：You have not done your paper very well．你的论文没有写好。

4．择比结构中的否定

择比是否定一种性质而肯定另一种性质的结构，本节只介绍与含蓄否定有关的内容，其余的在另外的章节详述。例如： I，rather than you，should do the work．该做这项工作的是我而不是你。再如：The truth is quite other than what you think．事实真相同你想的完全不同。再又如：The beauty of that place is more than I can describe．我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那个地方的美。

我们要认识和掌握这种表达否定意义的特殊形式。这对于正确理解英汉互译两种语言大有好处。

八、追加否定

much less，still less引导的词组或从句，表示一种追加的否定。less是由little的否定意义而来的，所以这两个词组只能用于否定句中，意为“更不必说”。

例1：I could not agree to，much less participate in such proceedings．

我不能同意这种行为，更谈不上参加这些行动了。

例2：He knows little of mathematics，and still less of chemistry．

他几乎不懂数学，更不用说化学了。(曾为考研试题)

例3：In old China，there was hardly any machine building industry，to say nothing of an electronic industry．

在旧中国，几乎没有什么机器制造工业，更不用说电子工业了。(曾为考研试题)

注意：to say nothing of，not to speak of，not to mention，let alone，这四个词组意为“更不消说”，也是一种追加的说法。但它们与much less和still less有所不同，这些词组可以随前一句的意思而定。前一句是肯定，则追加的也是肯定意义。如果前一句是否定，则追加的也是否定意义。

《美国成语词典》认为let alone只能用于追加的否定。但是，有的词典认为，该短语也可以用于追加的肯定。

例4：There were five people in the car，let alone the luggage and the two dogs．

车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了，行李和那两条狗就留下来吧(或：行李和那两条狗就不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