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发展视角

历史发展视角

（三）历史发展视角

历史就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就人类社会而言，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国家的历史虽然长短不一，但都不是直线行进的，而是如同奔流向前的江河，充满着曲折，有凯歌辉煌的时候，有平平淡淡的时候，也有悲惨忧伤的时候。

由于在地理位置和地缘政治、民族构成、宗教信仰等方面存在着特殊性与复杂性，较之西边的英国、法国，东边的俄罗斯和东南的土耳其，东欧的民族和国家在发展的过程中曲折多于顺畅，悲惨多于辉煌。从古到今，无论在欧洲还是世界舞台上，东欧的民族和国家所充当的主要角色，要么是大国相互争夺的对象，要么是列强的仆从，而自己当家做主和统治别的民族或国家的时候不多。东欧的民族和国家在其形成、发展的过程中，对外部大国势力有很强的依赖性。虽然在某个特定时期或特定区域，也有个别民族、个别国家称大的时候，但总体说来，它们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处于异族的统治和压迫之下，在政治、经济、外交以及社会发展的其他方面很少能够显现出自己的特色。参见表4。

表4　东欧国家的形成及外部因素影响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东欧各国都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成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比如，共产党在战争期间担负起领导人民反法西斯和反独裁统治的英勇斗争，原国家的领导者要么流亡国外要么为虎作伥。然而，最终决定东欧国家命运的还是大国之间的交易。1944年10月9—26日，为了筹备苏、美、英三国首脑会晤，丘吉尔（Winston Leonard Spencer Churchill，1874—1965年）来到莫斯科，就巴尔干和波兰问题先行与斯大林举行了会谈，秘密达成了著名的“巴尔干百分比”，实际上是划分了欧洲。在随后的雅尔塔会议上，除了希腊之外，中东欧、东南欧都被划归苏联的势力范围。正是从这种角度，本·福凯斯（Ben Fowkes）认为，东欧之所以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是“因为斯大林想要这样做，而且在二战快要结束时他处于把他的意志强加给这个地区的位置”^[42]。但必须看到，这种结果表面上是与丘吉尔和斯大林之间的默契密切相关的，可背后起作用的还是英俄长期争夺巴尔干过程中形成的利益分割。雅尔塔体系不仅是苏联与英美之间划分世界后形成的两极格局，也是对东西方大国在东欧长期争夺的最终成绩判定，1947年开始的“冷战”不过使这些更加明晰而已。东欧国家虽然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但是，在苏联与西方国家讨价还价过程中，它们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在战后四十多年的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东欧在内政和外交方面紧紧地依附于苏联，后者在“冷战”期间更是加强了对东欧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的控制。在苏联压力下，原本充满多样性的、“万花筒”般的东欧被迫接受基本上是统一的苏联社会发展模式。除南斯拉夫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不同之外，其他国家都在朝“苏联化”方向行进。但是，在苏东这个形式上高度统一的社会主义阵营中，东欧各国自己的发展道路与外来的苏联模式之间，东欧的独立自主诉求与苏联的大党主义、大国主义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矛盾与冲突。^[43]完全照抄照搬苏联模式、接受苏联的领导与尊重本国国情、实现本民族利益相违背，而探索一条适合自身特点的社会主义道路、寻求主权独立和与苏联的平等关系又受时代条件和国际环境的制约。这样一来，冲破苏联模式、摆脱苏联的控制和要求独立自主就成了这一时期东欧社会发展的一条主线。围绕这条主线，东欧发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同样也反映着东欧社会发展曲折性的政治事件，参见表5。

尽管苏联在这四十多年里牢牢地控制着多数东欧国家，但是，西方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对东欧国家的争夺，而东欧国家也一直想冲破苏联模式和摆脱苏联。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也不可能超越雅尔塔划定的格局。正因如此，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以后，几乎所有的东欧国家都采取了西方的发展模式并先后投向西方的怀抱。其中，多数国家已加入了北约，少数国家成为欧盟的正式成员，暂时没有加入这两个组织的国家也在朝此方向不懈地努力。由于北约东扩带有很强的针对俄罗斯的特点，在某种意义上说，如今的东欧国家仍旧处于东西方大国争夺的风口浪尖上。

表5　社会主义时期东欧国家的主要政治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