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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风·有女同车

时间:2022-12-0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孟姜,即齐文姜,春秋时齐国公之女。此后,两人朝夕相处,同车出游,宛如夫妇。淳朴的郑国子民早闻文姜美貌倾城,得知公子忽将与文姜结为百年,举国欢庆,便作了《有女同车》一诗。齐大非偶,郑公子忽以表示自己门第或势位卑微,不敢高攀而辞齐婚。今之学者认为《有女同车》是情诗恋歌,如杨任之《诗经今译今注》说:“这是一篇情诗,描写其所恋之女的美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注 释

舜华:木槿花。毛《传》:“舜,木槿也。”

孟姜:春秋齐国,姜姓,故以“孟姜”称,齐君之长女。亦通指世族妇女。

都:优美貌。毛《传》:“都,闲也。”

将将(qiāngqiāng):同“锵锵”。拟声词。毛《传》:“将将,鸣玉而后行。”

德音:美好的声誉。朱《传》:“德音不忘,言其贤也。”

释 读

孟姜,即齐文姜,春秋时齐国公之女。文姜天资聪慧,美貌无双,是当时诸侯列国中倾国倾城的女子,也成为许多君侯公子追求爱慕的目标。然而,天生尤物,对众多品貌优秀的贵胄王孙视而不见,唯独倾心郑国公子姬忽,并与他定有婚约,但最后未能婚嫁,被姬忽退回了婚约。文姜自负美丽,却受到如此冷遇,委屈郁郁于心,竟一病不起。

这时,文姜同父异母的哥哥姜诸儿对她宽慰良多,并暗暗爱上彼此,还发生了违背伦常的丑闻。但这个秘密还是被世人发觉,文姜其父齐僖公为掩盖此事,匆忙把女儿嫁给了刚好前来提亲的鲁桓公。

鲁桓公不知情,自然不会苛待这美貌佳人。如此,一恍十四年光景,文姜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鲁桓公十四年(公元前698年),齐釐公亡,姜诸儿继位,即齐襄公。又过四年,文姜再遇旧爱姜诸儿,爱火重燃不可止息,索性两人合谋将鲁桓公暗杀。文姜此后不回鲁国,而是留在了齐鲁之间的禚地。她说,此地不齐不鲁,正是我的家呀!哥哥姜诸儿也会意,把行宫盖在邻地,方便两人相会。此后,两人朝夕相处,同车出游,宛如夫妇。这一段被众人所指有悖道德的爱情,于文姜而言,却是真心执着的,直到齐襄公辞世,齐桓公继位,文姜才回到鲁国,将前尘情事慢慢遗忘。此后一心辅助儿子处理国政,掌握了鲁国的政权,使羸弱的鲁国发展成为强盛之邦。

讲述了一场化茧成蝶的故事,再回看这首《有女同车》,思绪回到那个木槿花开的时节。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八个秀洁婉然的字,是一个女子鲜艳如花的容颜,宛如从水中浮出般清润淋漓,惊喜而跃然。舜,也叫作木槿,夏季开花。沉静安好的花朵,充盈着温暖的光泽,乃至有深入内在的美质。

那如木槿花一样的女子,还未爱上兄长的文姜,她的情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在众多的爱慕者中,文姜只倾心于郑国公子姬忽,于是齐、郑两国遂缔结了姻缘。淳朴的郑国子民早闻文姜美貌倾城,得知公子忽将与文姜结为百年,举国欢庆,便作了《有女同车》一诗。诗中不仅赞美她的容颜像木槿花一样轻盈美丽,还称颂她的品质如玉高洁。但是不久,公子姬忽说:“人各有偶,齐大,非吾偶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左传·桓公六年》)齐女世人皆喜之,仰之弥高,趋之若鹜,唯姬忽易得而不娶,以一个“齐大非偶”的借口,翩然转身离去,退掉了这门婚事。

齐大非偶,郑公子忽以表示自己门第或势位卑微,不敢高攀而辞齐婚。这轻浅至极的四个字,也将那如同木槿的花朵,清晰而美好的女子,推向一场前仆后继不可逆转的命运里。

故《诗序》云:“《有女同车》,刺忽也。”宋欧阳修《诗本义》则言:“忽不知为美,反娶于他国,是所美非美也。”今之学者认为《有女同车》是情诗恋歌,如杨任之《诗经今译今注》说:“这是一篇情诗,描写其所恋之女的美好。”所以,我们且把世俗往事分开,仅把这首《有女同车》看作是一对贵族青年男女乘车出去游玩的恋歌。男子初见那女子时的惊喜和不由自主地赞美她美如一朵木槿花。

木槿花,花开绚然明艳,却朝开暮落,光华瞬间消亡。《诗经》里却以此花比喻了一个温柔轻盈的美丽女子,她莲步轻移,低眉浅笑,是极尽完美的优雅温婉。而女子的美丽是在男人的眼神与心思中滋养出来的,如此颜如木槿纯白的女子,想必他的思慕已深入灵魂。

颜如木槿,是臆想中吹弹可破的肌肤,清澈的美瞳,这样的女子具有绝世容颜,而你却只有一面顾盼,便让人眷恋迷离,刻骨铭心的思念。她定不会为谁停留,只是流离于尘世之外,美得此生难忘。而这样的女子想必不是一般男子来欣赏爱慕的。

◎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 木槿

木槿花开花短暂,有朝开暮谢的瞬息之美。唐诗人李商隐有“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的叹息。即言木槿花之伤逝之美。花事之时,满枝芬芳,艳丽耀目,又似有着无尽的落寞和冷意。情意相通的欣喜也在舜华绽放的瞬息间埋下伏笔,这爱恋,是否亦如花转瞬即逝?

繁华,始终是开到极致的颜色,但经不起时光的流转。一如脆弱的木槿,卷曲花瓣,自恋姿态,艳丽而不张扬。盛放转眼,败坏迅速。太过用力地盛开,带来撕心裂肺的痛。那流年,那些旧事,在这瞬间清晰而模糊地交换。

在初春的午后,蜗居在诗三百的水岸,阅读这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盛世——《诗经》,只因它的思无邪,始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笔调和语气将这纯澈静美的诗篇娓娓道来。终于,在阳光照耀大地,花木复苏的时刻,在落寞的尽头,有了一种禅宗的顿悟,心如止水,随处安然:点化木讷的灵魂,让它无比柔软,充满了对生命和世界的仁慈与宽容。阅尽沧桑后,平静地包容世间的一切,而心存慈悲,或许这就是《诗经》深广的内涵。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颠覆伦常的生命轨迹,严正的历史未放过她,而在诗三百沉静广阔的河流里,却微笑着包容了她所有的瑕疵,救赎那疮痍斑斑卑微的灵魂,让生命轮回,回到初遇她的那一篇章,“颜如舜华”,定格于最初的那一瞬永恒。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彼时,她是生如木槿的女子。面若花蕊,品质温良,“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他坐在她的对面,满心思慕。这是一场美丽的旅行,哪怕奔赴的终点是荒芜苍凉,且无法改变的命运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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