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兮。
无我恶兮,不寁故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
注 释
遵:朱《传》:“遵,循。”
掺(shǎn):持,握。毛《传》:“掺,擥。”(按:擥音lán同揽)。
祛(qū):袖口。毛《传》:“袪,袂也。”
寁(jié)故:朱《传》:“寁,速。故,旧也。”
好(hào):喜爱。朱《传》:“好,情好也。”
释 读
此诗旨多义,《诗序》:“《遵大路》,思君子也。”清人方玉润承毛亨之说云:“挽君子勿速行也。”然清人郝懿行《诗问》“留夫”一说稍近诗意:“民间夫妇反目,夫怒欲去,妇惧而挽之。”清人陈震《读诗识小录》评曰:“上二句有风萧水寒之气,下二句见倾心吐胆之情,音曼而悲,此《离骚》之开山也。”牛运震《诗志》评曰:“恩怨缠绵,意态中千回百折”;“相送还成泣,只三四语抵过江淹一篇《别赋》。”均对该诗生动鲜活的艺术形象作了很高的评论。
◎ 无我恶兮,不寁故也
或许,路人留意的眼光,会误以为这个女子犯了罪恶难赎的大错,才招致了男子的决绝而去。而诗中女子在被绝交之时,却舍弃全部尊严来苦苦挽留他“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兮”。拉着他的袖口苦苦挽留。那卑微的哭诉,为爱狼狈,几近崩溃的表情,心要多疼才会如此失控?那多半是男子薄情,要将女子抛弃,才至于如此。
美好遗失了,寻找也是徒劳。我想,任她怎么央求,即使泪流干,都是无济于事,因为他去意已决,断不会止步回头。男人若是不再爱一个女子,苦求只会让他更反感,你的卑微撕破了那原本单薄的怜悯。无论他的爱还在否,在大街上扯着他要他念旧情,都是一个笑话,就算本来想念旧情的,到这歇斯底里的地步,多半也不敢顾念了。
或许现代女子可以挥挥手,告诉他,轻轻地走,一如你轻轻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古代女子隐忍、退让,是心甘情愿爱他多一点。却不想轻易将这段前生今世初次拥有的感情如此结束。
女子要明白,爱人先爱己,故《老子》云“自爱不自贵”,“自胜者强”。若要遇上与之契合的男人,定要呵护好那份天赐情意,小心翼翼地至爱珍藏。
回望《诗经》里的一段段悲欢离合的爱情,白驹过隙,谁又不是今生的过客?但得今日各相负,尘归尘来土归土。如诗中的女子手势决断,眼神苍白,离去的身姿果断而优雅从容,谁又说得清那相别地是否年年折柳断肠处?“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
爱——是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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