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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州吁之乱

时间:2022-01-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背景卫国载入《左传》早于《春秋》,《左传》记卫始于隐公元年,《春秋》则始于隐公四年。州吁为何弑君,卫人又怎会杀州吁,《左传》就此作了详细叙述,分载于《隐公三年》和《隐公四年》。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32],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33]。后语《左传·隐公五年》:“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

(选自隐公三年、四年)

背景卫国载入《左传》早于《春秋》,《左传》记卫始于隐公元年,《春秋》则始于隐公四年。《春秋·隐公四年》载:“戊申(3月17日),卫州吁弑其君完……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州吁为何弑君,卫人又怎会杀州吁,《左传》就此作了详细叙述,分载于《隐公三年》(前720)和《隐公四年》(前719)。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1],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2]。又娶于陈[3],曰厉妫[4],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5],庄姜以为己子。[一]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6]。有宠而好兵,公弗禁。[二]庄姜恶之。

[一]竹添光鸿:大子之位虽未定,庄姜子之,便见当立,伏下“贵”、“长”等字。

[二]竹添光鸿:叙桓公何等尊重,叙洲吁何等轻微,便见不当立,伏下“少”、“贱”等字。

石碏谏曰[7]:“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8],弗纳于邪。骄、奢、淫、泆[9],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10]。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11]。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12],降而不憾[13],憾而能眕者,鲜矣[14]。且夫贱妨贵[15],少陵长[16],远间亲[17],新间旧[18],小加大[19],淫破义[20],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21],所以速祸也[22]。君人者将祸是务去[23],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24],乃老[25][三]

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

公与宋公为会[26],将寻宿之盟[27]。未及期[28],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29]

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30],郑人欲纳之[31]。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32],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33]。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34],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35],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

[三]姜炳璋:上段恶之,下段乃老,为通篇眉目。碏名为谏宠州吁,其实欲公使子完早正位东宫耳。故以“将立州吁”一纵,随以“阶祸”转折,又分别“六逆”、“六顺”。结出“桓立乃老”,隐然与母夫人,始终保全大子也。

[四]竹添光鸿:“以德”照下“不务令德”。

公问于众仲曰[36]:“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四]不闻以乱[37]。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38]。夫州吁,阻兵而安忍[39]。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40]。夫兵,犹火也,弗戢[41],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42],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43]。”

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44],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45],疾之也[46]。诸侯之师败郑徒兵[47],取其禾而还。[五]

州吁未能和其民,[六]厚问定君于石子[48]。石子曰:“王觐为可[49]。”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50],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51]。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52],老夫耄矣[53],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54]。”陈人执之[55],而请涖于卫[56]。九月,卫人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57],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杀石厚于陈[58]

君子曰:“石碏,纯臣也[59],恶州吁而厚与焉[60]。‘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五]竹添光鸿:败徒兵言无功而还也。此役郑早既戒备,故不能深入,才与徒兵战而败之,芟其禾而已。

[六]竹添光鸿:接上“以和其民”。

卫人逆公子晋于邢[61]。冬十二月,宣公即位[62]。《书》曰“卫人立晋”[63],众也[64]

后语《左传·隐公五年》:“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杜预注:“有州吁之乱,十四月乃葬。《传》明其非慢也。”(《左氏会笺》引)

【注释】

[1]东宫:指太子。

[2]卫人所为赋《硕人》:卫人因此为庄姜赋《硕人》诗(见《诗经·卫风》)。

[3]陈:诸侯国名,在今河南淮阳一带。

[4]厉妫:厉和戴妫的戴都是谥号,妫是姓。妫:音guī。

[5]娣:二女同嫁一夫,年小的便称为娣。桓公:名完,州吁异母兄。

[6]嬖:位贱而得到宠幸。

[7]石碏:卫国大夫。碏:音què。

[8]方:道。义方:义之道。

[9]骄:恃己凌物。奢:夸矜僭上。淫:嗜欲过度。泆:同“逸”,放恣无艺。

[10]四者之来,宠禄过也:骄、奢、淫、泆的产生,是过于宠幸的缘故。

[11]阶:逐渐升级。

[12]能降:能接受地位下降的现实。

[13]憾:恨。

[14]眕:音zhěn,抑止,克制。鲜:音xiǎn,少。

[15]贱:位贱,指嬖人。妨:害。贵:位贵,指庄姜。

[16]少:年少,指州吁。陵:侵凌。长:年长,指桓公。

[17]远:疏远,指嬖人。间:代替。亲:亲近,指庄姜。

[18]新:新人,指嬖人。旧:旧人,指庄姜。

[19]小:指州吁。加:侵凌。大:指桓公。

[20]淫破义:淫泆破义方。

[21]去顺效逆:抛弃了六顺而去效法六逆。

[22]速祸:使祸速来。

[23]君人者:即为人之君者。祸是务去:致力于除祸。

[24]桓公立:据《史记》载,桓公立于前734年。

[25]老:告老还家。

[26]公:鲁隐公。宋公:宋殇公。为会:准备会面。

[27]寻宿之盟:重温宿之盟时的友好关系。隐公元年(前722),鲁与宋盟于宿(今山东东平南)。

[28]未及期:尚未到会面的日期。

[29]遇:简单的会面。清:卫邑名,在今山东东阿南。

[30]事见上篇《宋穆公传位兄子》。

[31]郑人欲纳之:郑人想把公子冯送回宋国,以与宋殇公争位。

[32]将修先君之怨于郑:准备伐郑,以报复两年前的郑伐卫。修:治,这里是报复的意思。先君之怨:指两年前郑人伐卫而给卫留下的怨恨。

[33]以和其民:以此安定卫国的民心(州吁虽立,但民心未服)。

[34]君害:指公子冯。

[35]敝邑句:我们愿动用所有人力、物力与陈、蔡一起听从宋的指挥。赋:赋税,指人力与物力。

[36]众仲:鲁国大夫。

[37]乱:指用武力伐郑。

[38]犹:犹如,好比。治丝:理丝。棼之:使之纷乱。棼:音fén,纷乱。

[39]阻兵:仗势武力。安忍:安于残忍。

[40]济:成功。

[41]戢:收藏(兵器),停止战争。

[42]于是乎:现在。不务令德:不致力于善德,即不以德和民。

[43]免:免祸。

[44]羽父:鲁公子翚。

[45]《书》曰:《春秋》记载说。

[46]疾:憎恨。

[47]徒兵:步卒,步兵。

[48]厚:石碏之子石厚。定君:使君位稳定。石子:石碏。此句意为,石厚向父亲询问稳定君位的计策。

[49]王觐:觐见周王。觐:音jìn,诸侯朝见天子。

[50]朝陈使请:通过朝见陈君,让陈君去请求天子。

[51]如:往。

[52]褊小:狭小。褊:音biǎn。

[53]耄:音mào,年老惛忘糊涂。

[54]敢即图之:趁此机会处置二人。

[55]陈人执之:陈人将州吁和石厚抓了起来。

[56]请涖于卫:请卫人莅临陈国处置二人。涖:同“莅”,到,临视。

[57]右宰:卫国官名。丑:人名。涖:莅临(陈国)。濮:陈国地名,在今安徽亳州东南。

[58]宰:家宰,家臣之长。

[59]纯:笃。

[60]恶州吁而厚与焉:石碏憎恶州吁,连带石厚亦在被憎之列。与:音yù,在其中。

[61]逆:迎。公子晋:桓公弟。邢:诸侯国名,在今河北邢台

[62]宣公:即公子晋。

[63]《书》曰:《春秋》记载说。

[64]众也:卫立公子晋是众人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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